第257章 都是商人

蒋家掌柜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对上那两位的怒目，忙道了一声不好意思，忍住了。

        这下沈掌柜更气了，一张脸憋得通红，话憋在嘴里却说不出来，他身边跟过来的侄子忙帮他顺着背，还给他喂了一颗丹药，这才缓下来。

        七爷却在此时忽然摇着脑袋说道：“原来还是个病秧子，不仅有病还沉不住气，更不能选了。”

        “季冷！”沈掌柜咬牙切齿的吼道，“你不要欺人太甚！”

        七爷挑了一下眉，有些不悦道：“如何？”

        “哼，我们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谁也离不开谁，你如今这样得意，是当真不计后果了吗？”沈掌柜撑着桌子，狠狠瞪向七爷，“你如此欺负人，就不怕我离了你们去找那骁骥王爷告发吗？你们……”

        冰凉的触感，让他登时就冷静了下来。悬在颈间的长剑，告诉着他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

        沈掌柜吞了吞口水，感觉腿肚子颤了颤，“七、七爷，你这是在做什么？这么多人都在看着，你敢……”

        舌尖打了个转，后面的话终究是没能说出来。勃颈处传来的一丝疼痛，让他彻底慌了，若不是有个剑抵着，只怕此刻他已经跪了下去。

        七爷坐在桌上，一手执着烟斗吸了一口，一手执着剑，阴狠道：“你有句话说的不错，现在大家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你以为，他们敢说吗？你想找白蔹？可以呀，老子送你去，不过，很遗憾，你们只能在地府里面见面了。”

        “不、不。”沈掌柜惶恐道：“我错了，七爷饶命，是我一时糊涂犯了错，您大人不量，不要与我计较，我、我不会再怀疑您了，也不要这什么五家的位置了，请您饶命啊。”

        七爷冷冷看了他一眼，倏地收起了剑，旋身坐回了椅上，“早这样说不就好了？”

        剑离身的一刹那，沈掌柜便跌坐在了地上，冷汗冒了一头，一脸的煞白。

        浮明煦看了一眼缠回他腰间的软剑，不由得轻蹙了一下眉。

        此前李京墨遇到七爷的那桩事，白蔹似乎没有与他提到七爷的武器是一个缠身的软剑，是白蔹的疏忽？还是七爷的？

        一道轻咳声拉回了他的神思。旁边的秦掌柜正向他示意着说说话。不过浮明煦没有听他的，晦涩的看了一眼徐掌柜的方向，抬手压了压，暗示他暂且什么都不要做。

        果然，就听七爷忽然道：“徐掌柜，你是不是也想要退出我们？去找白蔹？还是自立门户？”

        徐掌柜勉强笑了一下，抽搐着嘴角说道：“哪里的话，我没有这个想法，此次也只是想争取一下这第五家，所以才有些失态，还请七爷原谅。”

        他硬邦邦的语气，任谁都听不出半点的诚意。

        即使如此，听他如此说之后，七爷还是舒展了眉目，轻笑道：“既然大家都是为了同样的一件事，那就坐下来好好谈？何必做些粗俗的事，你们说是不是？徐掌柜？沈掌柜？”

        “是、是。”

        徐掌柜陪着笑坐了下来，沈掌柜则是被他侄子扶着坐到了椅子上，他脖子上的伤口还留着血，甚至渗到了衣领中，看着有些触目惊心，让在座的人都有些心惊。

        见七爷看着这伤口蹙眉，沈掌柜的侄儿连忙想办法止住了血，并将血擦干净，而后轻轻扯了扯沈掌柜，让他回个神。

        七爷扫了一眼在座的，将烟斗一下下磕在桌子上，将所有人都看得避开了视线，才缓缓道：“若是我选了我身边的这位明掌柜，你们有什么要说的？”

        徐、沈两家虽然不满，但惜命的很，便忙摇头说没有意见，至于那蒋家，虽然有些失望，但手下这代理盐商，确实担不了大任，倒是没有更多的情绪，因此便笑着向浮明煦道了一句恭喜。

        七爷缓缓勾起了唇，“既然如此，那我便向太子推拒明掌柜了，希望诸位，也能多多关照他。”

        众人自然都称是。

        顺利达成目的的七爷，心情也愉悦了许多，虽然那两个蠢货的言辞让他很是不满，但起码，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一顿饭不管内里如何，但在这之后，倒是和谐的结束。

        七爷当先离开后，徐、沈二家便结伴着离开，不知又会去密谈什么，倒是蒋家的掌柜，主动来与浮明煦和秦掌柜攀谈，笑着说道：“明掌柜本就加入的晚，如今又骤然接手这五家之位，想必多有力不从心的时候，若是有需要，随时来找我。”

        这人面相富态，笑起来双眼眯起，很是和善的模样，语气也温和和善，是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类型，只是淌了这水的，哪里又有真的和善的。

        浮明煦将他暗自审视了一边，笑道：“多谢蒋掌柜，我会的。”

        蒋掌柜便满意的带着自己的人先离开，秦掌柜则带着浮明煦去了自己的府邸，向他交代一些事情。

        当夜回到府中时，已经是很晚了。

        浮明煦坐了一天，满脑子的算计，也有些累，本以为官场上的阴谋诡计就已经很让人疲累了，没想到商人之间的勾心斗角，也是这般的弯弯绕绕，烦得很。

        看了眼浮光晴闺阁方向，已经是一片漆黑，想必是睡下了，他便没有再去打扰，信步朝着自己房间而去。

        走至一处拐角，忽觉眼前闪过一道寒光，浮明煦下意识一让，手中已经握上了一个短匕首。

        “你果然有点本事。”

        拐角处传来的笑声，让浮明煦蹙了下眉，与那人一样压低了嗓音问道：“七爷？”

        “是我。”

        拐角处走出一个人，手中同样握着一个匕首，正笑望着他，“很敏锐嘛，是有点修为的，倒是没听秦掌柜说过。”

        浮明煦淡淡道：“是我没有刻意与秦掌柜说，大家都是商人，来往间谈的多的便是生意，其他的自然不会去在意。”

        “你说的不错，商人嘛，就该以利益为主的。”

        七爷收起匕首，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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