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平安夜之后，虽然很不愿意面对，但是乌野四人组还是要迎来期末考这一重头戏。

        “喂，影山！一起去拜托月岛啦！”

        结束早训，日向翔阳匆匆跟上影山飞雄的步伐，“让他帮忙给我们补习，不然期末考就要挂科了！”

        “哈？为什么我又要去拜托那个家伙！”影山飞雄音量一下拔高，充斥着不满。

        他皱着眉，看着很凶，不过日向翔阳还是凑到他面前，反问道：“那你准备期末挂科吗？”

        影山飞雄：“……”嘁。

        想起月岛那家伙，他就一肚子火气，上次的拜托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影山飞雄有些烦躁地挠挠头。

        学校很空旷，穿过教学楼之间的风都大了许多，走廊上学生步履匆匆，都急着往室内走。他走上台阶，包上的挂件随着动作轻轻地敲了一下，影山飞雄低下头视线从上面划过。

        他半响不吭声，日向翔阳忍不住又叫了他一声，“喂，影山！”

        “我不去。”影山飞雄收回目光，径直往教室走。

        “哈？”不等日向翔阳追上去问，影山飞雄就已经进了教室，他拎着包也不回头，“你去拜托月岛吧，我自己有办法。”

        课间休息，谷地仁花忙着制作排球部春高筹集资金的海报，早早跑去找清水洁子了，归雁槿一个人无聊地望着窗外发呆。

        昨晚璀璨的灯火似乎还在眼前，她忍不住又把钥匙扣拿出来，上面小月亮还是普通的玻璃球，没什么特别。

        她到底是没敢把它挂在包上。

        宇航员慢悠悠地在空中转着圈，归雁槿盯着它看了好一会，伸手碰了碰，似乎期冀着她这一碰就能让它再发光起来。

        她在班里没什么很熟的同学，也没人会去注意她这傻乎乎的行为。

        终究还是知道自己这样有点呆，归雁槿把钥匙扣放回包里，忽然听见门外一阵喧嚣。

        “呐呐，那个是三班的影山君吧，真的好帅啊！”

        “是吧，个子也好高呢，果然我们学校排球部很厉害呢！”

        周围女生小声地议论，归雁槿抬眸看过去，走廊上不少女生经过时频频回头去看他。只是当事人没什么自觉，他走到五班门口停下来，低头跟一个女生在说什么。

        归雁槿望过去，心里说不出有什么感觉，就像是自己一直珍藏的宝藏一下被人发现了，开心却又酸涩。

        她撇开头却正好和影山飞雄目光对上，他直直地看着她，下一瞬刚刚跟他对话的女生转头叫她的名字。

        “小槿，有人找你！”

        归雁槿从讲台那边过去，怕挡住门口，她伸手想拉他去窗边，却发觉班内外都有人投来视线，刚抬起的手又放了下来。

        “我们去那边说吧。”她指了指窗边。

        影山飞雄点点头，跟着她过去。不知道是不是熟悉了的原因，他觉着对归雁槿说拜托这个词也不是那么难开口。

        “可以拜托你帮我补习一下吗？”

        他语气没什么起伏，带着少年独有的清朗声线。

        为什么会找我？

        归雁槿脑中一瞬蹦现出这个问题，但很快又压了下去。

        “那个，日向呢？”她问。

        “他跟月岛补习去了。”影山飞雄说。

        他静静地看着她，归雁槿想了想，又问：“是跟之前一样吗？”

        “之前一样？”影山飞雄疑惑，“我没有去拜托月岛。”

        觉得可能是自己的表述不太清楚，他低头看她又重述了一遍，“方便的话，你可以放学后给我补习一下吗？”

        加上了放学后三个字，影山飞雄想自己应该表达得很清晰了。

        他们几个平时都聚在社团活动室里补习，既然他不跟月岛学习，她也得找个地方给他补习才行。

        影山飞雄看见对面女生愣了一下，抿了抿唇，眼里情绪半掩在睫羽下。

        “那放学后来去我家补习？”

        她用的疑问的语气，在询问他的意见。

        “好。”

        男生点点头，归雁槿也轻轻点头示意，她眼神与他对视了一眼又若无其事地移开，碎发垂下遮住她的表情。

        她似乎每次在他面前都显得格外小心翼翼。

        影山飞雄视线落在归雁槿身上，他弯下腰，声音不知不觉放轻了点，“那社团结束一起走？”

        “嗯。”归雁槿应了一声，在他转过身后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泛红的耳垂。

        每次他不自觉的动作总是会引起她的连篇遐想，归雁槿眨了眨眼，手在耳朵处用力揉了几下。

        她转身回教室，被班内几个女生一下围住。

        “小槿小槿！你认识影山君啊？”有个女生激动地问。

        归雁槿温吞地应了一声嗯。

        另一个女生立刻接上话，大胆地问：“那影山君有没有女朋友啊？”

        她们齐齐投来炽热的视线，归雁槿下意识顿了下，忽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她又摇了摇头。

        “这样啊！”

        “怎么，你要去追吗？”

        “试试嘛！”

        ……

        后面的对话归雁槿没再去听，她心里也清楚，影山飞雄这样闪闪发光的人又怎么会没有人喜欢，被他的光吸引而来的，从来不只她一个人。

        傍晚社团活动结束，影山飞雄换了校服，拎着包往楼下走。月岛莹走上来，下巴微扬，带着平时的嘲讽，“怎么，王者大人不留下学习了？小心期末不及格哦。”

        “哈？你说谁会不及格！”影山飞雄也反应迅速地瞪了过去。

        “人家小不点可比你有诚意多了。”月岛莹淡淡地挑眉。

        “我又不跟你学！”影山飞雄目光瞥到楼下的身影，一下收了火气，也不打算再跟他纠缠径直走下楼。

        他反常的表现叫月岛莹怔了一下，他奇怪地侧过身低头看去，影山飞雄小跑地走到归雁槿身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归雁槿连连摆手。她笑着甩了甩手上的钥匙串，然后两人就一起走了。

        “嗯？怎么感觉这么眼熟？”

        月岛莹眯了眯眼睛，迅速跑到栏杆那探身望去，勉强看清了归雁槿手上挂件的模样。

        那玩意怎么跟影山的这么像？

        “阿月，怎么不进来？”山口忠打开活动室的门，看见月岛莹撑着栏杆半天不动，忍不住又叫了他一句，“阿月？”

        月岛莹表情十分复杂，取下眼镜擦了擦，半响憋出一句，“……没事。”

        那边路上归雁槿和影山飞雄并肩而走，她原本落了他两步走，但不知是不是有意，每次她刚落后一点，影山飞雄就慢了步子等她，归雁槿无奈只能跟他一起走。

        她低下头看着两人脚步一致地向前，心里莫名起了点欢喜的泡泡。

        太阳还未完全落山，天际即将挂下的黑夜与霞光之间染出漂亮的粉紫色，归雁槿轻轻喊他，“影山，要不我抽你问题问一下吧。”

        影山飞雄低头偏了点身子去听她说话，听见要回答问题，他表情凝滞了下但还是点了头。

        归雁槿记性很好，她一边给他出问题，一边听着他的回答给他修正。跟之前一样，她依旧耐心地给他慢慢灌输知识，等到坐上公交车，影山飞雄多少也记了不少下来。

        讲了许久，她有些口干，抱着水杯小口小口地喝。车窗没关好，漏进来的风吹得归雁槿额前的碎发乱糟糟地糊到脸上，她皱了皱眉，甩了下头不一会又立刻被吹乱。

        “我把车窗关了吧。”影山飞雄伸手拉上车窗。

        “谢谢。”归雁槿道了谢，扒拉了下额边的头发。

        她觉着自己此时可能不是很好看，头发也不齐整，所以她把头埋得低了点，贴着水杯口的热气凑点温暖。

        注意到她发顶有几绺发丝被吹上去了，影山飞雄说：“你头发没理好。”

        归雁槿：“欸？”

        没等她动作，归雁槿忽然感觉发上传来重量，影山飞雄的手轻柔地在她发上拨弄了下，有些粗糙的指节不经意地蹭过她的鬓间，她不自觉地僵了身子。

        他理好，目光瞥到归雁槿米色的发绳上，她一直习惯用黑色的，现在换了浅色的显得很亮眼。

        “换发绳了？”影山飞雄问。

        归雁槿摸了摸发圈点点头，“之前头发短，皮筋扎得住一点，但是现在头发留长了，扎这个舒服一点。”

        这些是女生了解的小知识，他不懂，只是听见她说留长头发，影山飞雄忍不住摸了下鼻子，心里像被烫了一下。

        她坐在他旁边，他想起上次她靠在他肩头的模样，那样脆弱乖顺的人，却敢为他驳斥那些说他坏话的男生，在他和日向打架的时候冲上来拉架，替他挡了伤还瞒着不说。

        又乖又傻，还很冲动。

        车子在转角处拐弯，惯性带着归雁槿身子一歪，她碰到他垂在一边的手，两人贴得近了些，影山飞雄没动，只是静静看着窗外。

        车上的少男少女，一个低着头，一个歪头移开视线，却和谐地成一道青春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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