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小槿，小槿！”

        “啊，嗯！”

        “这是怎么了，看你走神半天了。”谷地仁花收回手，疑惑地看归雁槿。从早上开始就一直是魂不守舍的样子，在她面前晃悠半天也没反应。

        “嗯，想点事。”

        归雁槿跟她对视一眼，又低下头看向桌上的作业。作业纸上满满当当，所有题目都已经写完了，她的字本来就比一般女生写得锋利些，现在看过去还有些潦草。

        她合上书，谷地仁花凑到她面前，“想去社团活动吗？”

        “欸？”归雁槿一愣。

        “就是，感觉小槿每次去排球部前表情都丰富了不少呢。”谷地仁花说着，低头思考了下，忽然指了指自己的嘴角，“小槿一想东西就喜欢抿嘴呢。”

        这样吗？

        归雁槿摸了摸自己的脸，她都没有注意过这件事。

        她垂眸，“今天他们队内要打练习赛，就莫名有点紧张。”

        不知道影山他们能不能赢。

        想起昨天清水洁子带她一起去拿部服，

        “……四件，这是所有人都有吗？”归雁槿忽然瞥到箱子旁贴的标签，上面用黑笔写着件数。

        “对哦，”清水洁子抬头，食指抵在唇前，“要保密哦。”

        也就是说，就算这场比赛输了，影山飞雄还是可以加入排球部的，但是他那么骄傲的性子肯定很想赢。

        归雁槿忍不住叹了口气，可是果然她也想看他赢下比赛的样子啊。

        她双手托脸，微抿的嘴角暴露了她的忧虑，谷地仁花忽然握紧了手，作加油状，“没关系的，日向他们肯定会赢的！要相信他们！”

        说完这话，她又觉得不对，有些慌忙道：“对不起，我居然擅自揣测你的想法，我错了！”

        看着比自己紧张的人，就不会紧张了，这个定律好像是真的。归雁槿连忙伸手护住谷地仁花即将磕在桌面上的额头，笑着说：“不会，谢谢你仁花。”

        “欸？真的吗，我有帮上你吗？”谷地仁花抬头。

        归雁槿肯定地点点头，突然又笑了，“仁花真的不考虑跟我一起去排球部吗，真的很有意思哦！”

        “欸？”没想到她话题岔得这么快，谷地仁花一下愣住了。

        “下次我带你去看看吧，真的很不错的！”归雁槿热情地邀请，活像个商店推销员似的，不过她也见好就收。迷迷糊糊地哄谷地仁花应下，她整理了东西，在女孩反应过来前立马溜了。

        体育馆门没关，归雁槿把箱子搬到门口，然后站到二年级的成员身边。

        “小槿来了？”缘下力收回目光，跟她打了个招呼。

        归雁槿点点头，看了眼比分，问：“现在战况看起来势均力敌呢。”

        “对对，不过你一会就能看到了，影山和日向的超级速攻，那可真是厉害。”

        “欸……”归雁槿轻叹了一声，转头看向场内。

        “接球技术太烂了，日向你这个白痴！”影山飞雄一如既往的直接点评。

        日向翔阳从地上爬起来，愤愤地看了他一眼，“我知道啦，影山你就不要多嘴了！”

        两个人对视，互不相让。

        归雁槿有些呆怔，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在球场上这么“活泼”的影山，从初三开始，一直以来比赛时的影山飞雄专注力高的可怕，同时因为过于投入，他往往会看不见身后队友的身影，总是带着对胜利的渴望而显得孤独霸道。

        但是现在，那个影山飞雄竟然会这么跟一个人较劲。

        “喂你们两个！对面发球了！”田中龙之介怒吼。

        月岛莹发球过来，田中龙之介接过一传，位置歪了些，影山连忙去掩护。和初中时一样的位置，他快速把球传了出去，归雁槿心一紧。

        “我来！”

        不过一瞬，日向翔阳几乎同时出现在击球的位置，归雁槿愣了一下。球完美地衔接上，然后，被击了出去。

        太阳，升起来了。

        有些刺目的阳光正好透过体育馆的上窗射进来，擦过高高跃起的日向翔阳的头发上，也映在一旁的影山飞雄身上，光与影的界限分外明显。

        “咚——”

        排球落在地上的声音清脆。

        “太好了！”影山和日向同时欢呼出声。

        “赢了……”

        瞳孔一怔，归雁槿呆呆地看着眼前欢呼雀跃的两人，虽然只是一瞬，但是她清楚地看到了，那个曾经只要拿到球就很开心的少年的影子。

        别别扭扭地跟月岛莹“握完手”，日向翔阳的目光突然看到一边的归雁槿，他兴奋地朝她挥手，“归雁同学我们赢了！多谢你这几天陪我垫球啦！”

        显然没想到日向翔阳在跟菅原孝支练习以外，居然还找了归雁槿，影山飞雄脸色沉了点，可恶，这家伙究竟练了多少啊！

        “也没什么……”归雁槿摆摆手，看到清水洁子往外走，“清水学姐，东西我放门边了。”

        那边重新收到日向和影山两人申请书的泽村大地正好转过头，“清水，东西到了吧？”

        “嗯。”清水洁子点点头，把箱子端过来。打开封带，箱子内显然是一套套乌野排球部的运动服。

        “小槿也站过来吧。”她抬眸笑了笑，眼神示意归雁槿站到一年级四人组身边。

        刚才还靠在球筐旁边的二年级生们也都走了过来，默契地对视了一眼，他们笑着扯了扯胸口处的标志，

        “一、二，欢迎加入乌野排球部！”

        整齐响亮的欢迎声，这么正式的状态叫五个人都震了一下，喜悦后知后觉地爬上来。

        “是！”

        不过他们没休息多久，武田老师就从外面跑了进来。像是赶得很急，他身上的外套都松松垮垮地半掉在手臂上。

        喘了几口气，他抬头，“谈成了！这周二和青叶城西打练习赛！”

        他拿着练习赛的安排资料，站稳后开始和他们详说，“因为时间很急，就打一场，安排在放学后。嗯，还有对方提了一个要求，要影山同学做二传手打完全场。”

        “欸？”

        “他们这算什么，看不起我们吗？”

        “……”

        无论是一、二年级生，抑或是三年级都有些诧异，田中龙之介更是毫不客气地生气了。

        归雁槿沉默地站在人群里，看了一眼影山飞雄，她记得北川第一的人很多都去了青叶城西，而对面要求他打全场也很奇怪。

        晚上回到家里，归雁槿给她在青叶城西的朋友打了个电话。她的朋友不多，都是在初中认识的，正好有一个去了青城。

        电话那头传来“嘟”声，没等多久对面就接了。

        “怎么了，想给我打电话啦？”女生声音爽朗，带了点调侃的意味。

        归雁槿笑了下，应和她的话，“是啊，想你啦。”

        “……果然，小槿你明明看起来这么柔柔的一个人，怎么说起这种话就这么顺溜呢。”对面人被她的话说得一噎，无奈地转移话题，“说吧，怎么了？”

        “我想问一下，你们学校排球部不是和我们约了练习赛吗，排球部里是不是有很多北川第一的啊？”

        对面顿了一下，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啊，是我们之前看的那场比赛上的家伙吗？是的话确实有。”

        “喂小槿，你不会真的……”她说了一半忽然收了音。

        归雁槿心中了然，单手撑着身子往后仰了仰，感觉到身体放松的状态，她扯了扯嘴角笑了一下，轻轻应了，“是啊。”

        像是放下了重担，她的声音里带着些认命的意味。如果说初中那会，她还能骗自己说是习惯，但是现在，在看到影山飞雄时那份的悸动，却早已成了身体的本能。

        她说的坦诚，对面沉默良久，还是继续说了下去，“说实话，如果场上没有出现那样的情况，就算是我也看不出。”看不出你那么喜欢他。

        归雁槿藏得太好了，她本就不是会跟身边人大谈恋爱话题的人，跟同班的男生也始终保持着距离。她安静地活在自己喜欢的圈子，不会很亮眼但也不是很突出，谁能想到这样的女孩，会那样热烈地追逐一个男生，把他当作心中最虔诚的存在。

        归雁槿轻笑了一下，没说什么，“那，到时候见？去体育馆的话应该可以碰到。”

        “好，周二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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