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童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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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路定定地看着那个兔子布偶观察了它一会，然后才慢慢地朝它踏出脚步靠近。
而后者就在秦路即将挨近它身边的时候，身影一抖，又出现在了不远的地方。
换了个造型。
继续唱道：
『谁看见他死去？
是我，苍蝇说，
用我的小眼睛，我看见他死去。』
秦路愣了一下，随即加快了脚步。
当他即将再度要触碰到对方的时候，相同的情况又一次重演了，只不过这一次，对方又比之前距离秦路更远了一些。
它这次的模样，从刚才又有了一点不同。
要具体说是什么的话，这其实很难形容出来，因为你瞧，它先后几次都是那个穿着阿德莱德安斯伯利学院校服的套皮兔子。
只能说是感官上让秦路觉得不同罢了。
随着秦路再度向前，它又换了个位置继续唱道：
『谁取走他的血？
是我，鱼说，
用我的小碟子，我取走他的血。』
眼见着，前面的路就要走到尽头了，想看看后续还有什么的秦路决定一鼓作气，就在他跑向终点的时候——
那只诡异的兔子消失了。
空中仍留有余音。
『谁为他做寿衣？
是我，甲虫说，
用我的针和线，我会来做寿衣。』
接着，还没有等秦路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的意识再一次切换，回到了周可，里根和费奇所在的时空。
“艾伦，你怎么了？”里根搭了秦路一手，跟费奇一样，都关心地问道。
只有周可看着秦路若有所思的没搭话。
“脚绊了一下，不碍事。”
秦路的反应很及时，迅速地切换了回来。
一行人继续向前走，很快，就在秦路之前作为大人时候那般，发现了道路的尽头，和延伸下来的出口。
那是一个藏在灌木丛后的活板门，即便是没有前面草木的遮掩，在周围这片荒僻的林子里面，它也很难比发现。
“这里是校园后面的林子？”里根从地道里钻出来之后伸了伸腰，巴望了一眼周围，他现在的模样就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玩意，干劲十足：“我们真的从学校里出来了！”
但秦路却清楚，这非但不值得欣喜，反而让他们距离危险更近了一步。
刚才所看到病态的幻影，就是最好的证明。
现在细细想来，那片红色的场景，诡异的兔子，秦路觉得那可以作为一种情绪和思维的表现。
是谁的，当然是这个故事的主角艾伦的，别忘了，秦路是豁免这些精神混乱攻击的。
之前秦路一直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看到这些变化。
但如果他代入的角色是艾伦的话，这点就可以理解了。
随着逐渐地深入这所学校，艾伦那些尘封的记忆开始恢复了，并且情绪受到感染，逐渐变得不再稳定。
喵了个咪的，该不会这个艾伦最终疯了吧。
他觉得有必要拿出一些东西，来跟这里的人讨论一下，于是就把刚才听到兔子唱的那首歌，跟大家说了一下。
“这是一则带有寓言性质的儿歌。”费奇解释道。
看来这首儿歌在欧罗巴还是很有流传度的，虽然比不上格林安徒生之类的，但就像是外婆的澎湖湾之于我们一样。
“这是一个什么故事？”
“谋杀。”里根接口道：“知更鸟是一个德高望重，被所有鸟儿都喜欢的鸟，但是它却上了鸟儿法庭，可还没等法庭开庭，它就被杀死了。发现知更鸟是无辜的之后，所以原本的审判会变成了问责和处理后事的分配。”
“是麻雀杀了它？”
“对，麻雀一开始就承认了，所以下一次审判的对象就是麻雀。”
秦路点了点头：“那它意喻了什么，单纯就是讲述一起谋杀案件吗？”
“那就要看你的着眼点在哪了。”令秦路略有意外的是，这次回答的竟然是和他不怎么对付的周可。
不过虽然在进来之前两人颇有摩擦，可她在进来之后还是挺老实的，颇有以大局为重的感觉。
只听周可说道：“这个故事是有时代背景的，象征着一些当时现实中的谋杀事件。但它本身也有寓意可以解读——”
“一，有罪推定，既在还没有证实有罪之前，进行舆论的导向，可以说知更鸟就是这样被误以为知更鸟是罪人的麻雀杀死的。”
“二，因果循环。因为杀了知更鸟，下一次受审判的便是麻雀。不出意外，麻雀在受审之前也会被杀，但实际上它是个被舆论引导了的刽子手，如果它不在审判前杀了知更鸟，知更鸟就会因为接受审判而被杀，理由跟麻雀一模一样。这就导致了一个循环，意味着还会有下一个『麻雀』和再下一次的审判。”
“三，所有人都是凶手。这是这个儿歌里最黑暗的部分。知更鸟死了，明明它受到每一只鸟的爱戴，却没有一只鸟为它辩解，想着的是怎么尽快地处理它的后事，并且要求当晚处理，不得过夜。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掩埋线索，或许是他们引导了舆论，或许是他们也曾想过做麻雀相同的事情，但现在他们只想做实了这个结果。”
“……”
这个故事细思恐极啊。
但是它在这里的寓意是什么。
谋杀？
秦路忽然又想起了在禁闭室里所看到的那些文字了。
等一下，上面原本写的是林中的怪物杀死了昆托，但这个颇具深意的儿歌出现在这里——
会不会有一种可能是……
“那边好像能看见有什么东西。”
周可打断了秦路。
实际上，虽然这是在白天，但在草木横亘的树林里面，其实很难真的看清楚什么地形地势的。
除非是一晃眼冒出来的野兽。
周可之所以这么说，是为了找一个借口，将所有人都带到她能看到光线牵连的方位。
里根显得很兴奋，又有一些紧张，他从地上攥起了一根木棍，道：“该不会是野兽之类的？”
“应该不是，反而像是一个人影。”
“难道是费尔曼？”
“可我没看见大狗。”
“算了，过去看看就知道了。”里根扭头冲仍然停在原地，托在腮帮思考的秦路招呼了一句：“走了，一首破童谣有什么好想的，咱们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快去看看，这里到底有没有宝藏。”
听到里根这么说，秦路答应了一声，也跟着迈开了脚步。
但他感觉到事情越发的不对劲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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