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梦里逐青蜓，繁花月似锦

小虎队是爸爸那个年代耳熟能详的乐队，他们唱着唱着青春的歌带给了那个年代的人快乐和感动。每每谈及那些光辉岁月，老一辈的人都会唱的出来那句“尽情摇摆。”。

        “大家……来电声也有段时间了，”顾席很少在会上这么义正言辞地跟大家说话，在115的排练室里一般都是嬉嬉闹闹的玩耍居多。但玩归玩，该正经的时候还是得规规矩矩去办事，“我们既然是个乐团，就要做乐团该做的事。”

        那，乐团该做的事是什么？

        “我跟苏与想了一下，来这里大家应该对音乐都有自己不同的见解，电声可以给大家提供展示自己的舞台，所以——”

        “团长这是要做演出吗！”台下有乐手开始抢答，

        “哈，我还没说完居然给你猜到了。”顾席点了点头，然后接着说道，“但是我们是一个集体，初生牛犊不怕虎这事儿也不用我说，虽然我也没什么经验，这个想法提出来，大家有什么见解吗？”

        “团长我们支持你做这个！”

        “我也支持！”

        各自抱着自己的乐器坐在顾席周围，电声的所有成员欢呼雀跃的那一刻，顾席明白自己当初创立这个乐团的初衷已经实现了，他成功地招揽了一群热爱音乐的年轻人跟他站在同一个舞台上。

        “okok。我get到大家的信息了！”伸手在空中压了压，似乎想压住这个躁动的气氛，让大家保持安静听他继续说“我跟苏与做了初步的计划，我们——做一个音乐节！”。

        “名字都想好了——叫“青蜓音乐节”！”

        逐梦似蜻蜓，青涩懵懂的年少之梦，一个属于电声的音乐节。

        这句话话音刚落，整个教室里的空气仿佛被凝固了，大家都没有发出声音，窗外雨滴稀稀落落的打在树叶上的声音异常清晰。

        “？”

        “真的……吗？！”有人突然支支吾吾地发出这个似有若无的提问，

        “当然。而且是说干就干！”顾席冲着台下的樟木和秋音挑挑眉，一只手搭在苏与的肩膀上挑起一个肆意的笑容，下一秒整个团里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声。

        “团长万岁！”大概是年少那个曾以为遥不可及的摇滚梦有人要帮自己实现了很激动的缘故，大家的躁动仿佛让这个秋天的凉意减轻了不少。

        “先稍安勿躁，我们俩整理了一些需要大家准备的东西和注意事项，今天开会大家务必认真听自己的任务。”

        “好！”

        苏与在115的中间站着，开始给大家从头到尾地把整个音乐节的策划“娓娓道来”，秋音掏出自己的小本本开始认真地记笔记，生怕漏掉什么重要的信息。

        “我说完了，大家有什么问题吗？”最后一个条款说完之后，苏与把自己手机锁上屏，环顾四周问道。

        “团长！我有问题！”坐在角落里的一个吉他手突然举手，大家的目光集聚到他身上时，少年的额角竟滑落一个晶莹的汗滴。

        “你说。”

        “我们……赞助怎么办？”

        对啊，赞助……谁去拉赞助？

        “……”

        的确，赞助这件事是整个音乐节最大的坎儿，没有赞助费这些音响设备乱七八糟的东西根本凑不齐，电声本身就是白手起家，更别说什么家财万贯了，就是能有几把吉他已经是非常“富裕”了。

        “在场有谁拉过赞助吗？”苏与发出疑问，所有乐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在吱声儿。

        “都……没有吗？”原以为这么大一个乐团，差不多遍及整个学校的所有院系，应该会有那么一两个人对赞助这方面的事情有所了解吧……看来，一切都是“我以为”。

        “咳，看这个样子是没有了。”顾席清了清嗓子，“那，我们分分小组？大家也有自己的乐队，每个队派一个人出来，领着整个队去拉赞助吧。虽然大家都没经验，但是试试无妨。”感觉好像还是差了点什么，顾席又补充了一句“先自愿，不强求。”

        “大家有意见吗？或者有什么别的建议？”苏与在旁边观察着所有人的变化，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别的反应……

        “我试试。”樟木开口应道，坐在他旁边的秋音也举起手来接道“我也去。”。

        人类总是这样，有了第一个领头人后总会有人接二连三的跟上，这种集体效应在生活中并不少见，但做这个首发者，需要勇气。

        “啊，那我也去！”其中某个乐队的主唱突然站起来，“兄弟们，跟我走吗？”

        “冲！”

        “走！”

        那一天，我们在这里缔结了一种妙不可言的缘分，它与那个音乐梦的开始有了千丝万缕的牵连。

        “三天后晚上九点，我们在这里汇报一下各自的拉赞助情况！”

        此后的每天苏与他们都在跟各个院的外联部打交道，通过自己的各种手段去寻找自己的赞助商，学习怎么样跟赞助商谈判的技巧。但，万事开头难——

        “哎……”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打电话对方未接，刚挂断电话的秋音索性一下子坐在了115的地板上，仰天长叹，这是什么世道，拉个赞助怎么比登天还难？电视上可不是这么演的！

        樟木坐在排练室那把椅子上，周围是他们那队的其他乐手，

        “木哥，咋样了，还是不回消息？”二嘉是乐队的主唱，她仰起自己已经快支棱不起来的脖子，“气息奄奄”地问道，樟木手上的这个赞助商是他们这两天联系到的最后一个赞助商。

        “……没。”

        希望破灭的那一瞬间，不仅是秋音的目光黯淡了，樟木的手无力下垂了，二嘉的脑袋最后还是耷拉了下去……

        “太绝望了，这些糟老头子怎么这么难伺候？”鑫子是整个乐团为数不多的鼓手，他坐在架子鼓前对着鼓面干瞪眼。

        “等等看……顾席那边应该还有希望。”樟木安慰大家说，今天是大家撒网拉赞助的第三天，而陆陆续续到达场地的乐手们脸上几乎没啥喜悦。

        “吱呀。”顾席第一次觉得万众瞩目的感觉是这样让人浑身不舒服。

        “怎么了……这是。”看着大家满脸期待地看着自己，顾席拉着包带的左手微微一震，这……大家这是咋回事？

        “副团长你拉到赞助了吗？”

        “我？”顾席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然后回头看看苏与，苏与淡淡地点了点头，示意顾席没听错。

        “怎么你们都没……？”拉长的尾音慢慢压低，大家的情绪随着尾音落下也缓缓下沉……

        “额，”顾席挠挠头，摊了摊手。

        有种星星陨落的感觉在大家心中炸开了，空气中的安静让大家开始慢慢冷静下来，只有呼吸的声音，一起一伏，盘旋在耳边。

        “我……先来汇报一下我们队吧。”少女的声音打破了教室里的宁静，她慢慢站起来，拿出自己的手机开始汇报这几天他们的情况。

        多数的女孩子心思都会比较细腻，注重细节问题，秋音的汇报详细到了时间、地点、赞助商信息，以及对方的反应，有的赞助商是约到了但是最后由于电声无法达到对方的要求而不了了之，有的甚至是到了约定时间放了大家的鸽子。

        “我的汇报结束。”女孩儿讲完之后，发现周围的人开始在下面窃窃私语，

        “我们也是……”

        “那些赞助商看不起咱们是大学生。”

        “凭什么大学生就不被尊重？！”

        “就是就是。”

        这个时代，学历固然重要，但是在更多商家的眼中，你能给予他所想要的东西才是你向他伸手索取东西的资本。

        在现实面前，那些不能再短期内就能见效的投资，商家不会轻易答应。商人之本性亦是如此。

        “我们有什么东西能够吸引他们？”樟木抿着唇，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作为大学生，我们一没钱二没关系，商家跟我们合作的利益出发点在哪里？我们能给他们的东西又是什么？

        “……”

        “等等，樟木你刚才说什么？”坐在樟木旁边的秋音耳朵尖，听到了这句喃喃自语后突然像触电一般惊醒，“吸引他们？”

        “嗯对。”樟木点点头，既然大家都是站在为自己谋利益的立场上来看待问题，那这就是解决问题的核心。

        “我们是所有商家的客户！大学生群体！”秋音直接了断地回答了这个问题，没有一丝犹豫。

        “！”像是触发了机关，樟木瞬间明白了大家问题出在哪里。

        “顾席！我建议大家调整一下说辞，看看能不能有效果。”樟木突然举手示意顾席，让他过来这边细谈。

        顾席接收到樟木的讯息，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身边，两人商量了大概十分钟，周围的乐手们充满好奇地看着他们，等待着商讨结果的出现。

        “行啊，你小子可以。”少年的拳头轻轻落在樟木的肩膀上，力度刚刚好，两人露齿一笑达成共识。

        “我稍微捋一捋哈~”顾席揉揉太阳穴，双指戳着自己的脑门冥思了一会儿，把刚才樟木传达给自己的信息在脑海里整理了一翻以后，睁开眼睛冲大家说“我们把自己作为一个商家，去想想看，如果是你跟大学生谈赞助，你会想要被提供什么？”

        “让他们帮我打广告！吸引更多的客户！”

        “很好，那我们需要的资金额度应该去试试什么样的商家才是最靠谱？”

        “奶茶店？”一个女孩子突然冒出来一句，脱口而出的这三个字引得大家爆笑，女孩儿羞红了脸，赶紧窝起来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诶~大家别笑，不要小看奶茶店，现在大多数女生都喜欢喝奶茶，只要找的商家保质保量，我们能够轻而易举地帮他们推广，也能收获我们想要的赞助费。”顾席并不觉得这个回答很好笑，相反他很认同这个提议。

        “除了奶茶店呢？”顾席继续发问，

        “驾校。”苏与突然吐出两个字来，大家一拍脑门儿才发现自己漏了这么大一个赞助商！

        “对啊，驾校！大一刚进来的学生都没学过车，驾校的资助费是最厚实的！”

        “果然是团长，脑子更好使。”

        “驾校我们得去找些冷门的，名声好的驾校不需要我们这样费劲地去宣传也有人帮他们拉生源。”樟木补充道，“但前提大家得做好功课，这家驾校是否提供信息属实，我们拉赞助的前提是要尊重消费者权益，不能自己人骗自己人。”

        说到点子上了，大家开始慢慢意识到一开始宣传拉赞助时候的误区在哪里，三五成群地开始开小会，集体纠错。

        “还有一个问题，刚才我听大家的汇报，发现我们有重叠，两个队拉了一个赞助商。”苏与看着大家这样忙碌的场景，淡淡地提了一句，“我们明天开始，把自己拉过的赞助商和打算拉的赞助商名字列一个表，发群里，避免撞车。”

        “收到！”

        这一次，应该会好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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