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当我唱起这首歌，我又想起你了

自从上次那件事之后，团里的温度开始渐渐升温，他们抱着不同的乐器，用旋律在交流着自己的心事，用听觉在感受每一个音符感受着脉搏的跳动。

        电声就这样日益扩大起来，他们唱着属于他们自己的歌，在校园的每个角落，从那个无名小卒开始成长成意气风发的少年，大家有目共睹。

        “秋音今天还要去电声吗？”室友在宿舍里收拾着桌面，看到秋音下课推门进宿舍便问道，这些日子秋音有事没事就往电声跑，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去吧，看情况，最近课业有点多。”已经不再需要像个蒙面大盗一样带着口罩出行了，秋季慢慢来临的时候总是那样无声无息，季节的更替并没有影响少女对音乐的憧憬，渐渐转凉的天气和微黄的树叶在悄悄地告诉这个世界——秋天来了。

        “让我再看你一眼，从南到北……”推开115的门的时候听到里面传出来熟悉的旋律，这声音好熟悉。

        “吱呀。”

        大概是门太久没护理的缘故，推开的时候老化的衔接处摩擦产生了刺耳的噪音。话龙剧社也很久没有人过来这边用排练室了，可以说电声“霸占”了整个115。

        弹着吉他的少年似乎没有听到开门声，依旧是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顾席悄悄地把门关上，双手环胸靠在门上，等着这一曲《安河桥》尾音落下。

        樟木时而低头看看琴弦，轻拢慢捻，勾弦压弦，每一个动作好像很随意，但又好像不是表面上那么轻而易举。

        “有进步嘛。”安安静静地欣赏是对每一位乐手的尊重，无论是对待秋音这样的新手还是樟木这样摸吉他有些日子的乐手，顾席从始至终都是报以尊重的态度，因为每个音符都有自己的故事。

        “你什么时候来了？”顾席的突然出现樟木并没有表现出意外的神色，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放下吉他，拍了拍裤子上似有若无的灰尘冲顾席笑了笑。

        “最近喜欢上□□了？”回想着樟木刚才弹过的《安河桥》，总觉得还少了点什么，少年的右手轻敲着太阳穴，有一搭没一搭地一起一落。

        “不是最近，一直都挺喜欢民谣。”樟木笑，喜欢民谣也有些时日了，考研期间有事没事还是会听歌，前几天翻旧歌单的时候听到了这首歌，想起来就弹弹。

        “嗯……樟木。”好像是琢磨到了什么细节的地方，少年的手指从太阳穴移到了鼻尖，抵着唇上的鼻尖微微低头，“你开头怎么弹的？”

        樟木顿了顿，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的指法和感觉，再次拿起吉他，重新又弹了一次开头，“无名指六弦三品，”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之间移动起落，边说边弹，“然后六弦二品和三弦二品，大概是这样。”

        “嗯……那就不是这里有问题。”到底是哪里缺了点什么，少了些灵魂……顾席一边琢磨一边朝着樟木的方向走去，就在这个时候——

        “团长？你们也在啊！”其他几个乐手突然推门进来，

        “嗨，都来了？”没想到晚上这会儿大家会来这里，顾席跟大家打了个招呼，回以一个微笑。

        “樟木也在啊，那刚好！”

        “你们怎么这会儿过来？”樟木很意外，难道今天有什么会吗？

        “啊，就是好几天没碰乐器了，手痒痒，嘿嘿。”

        “我在路上碰到他，听他说的时候就一起来了，顺路哈哈。”

        有时候就是这样，没有约定却不期而遇。

        “那，大家即兴来一场？”刚好凑齐了一组，即兴来一首……感觉会怎么样呢？

        “诶？能行吗？”

        “不错诶，试试？”

        大家纷纷脱下自己的书包，拿起自己的乐器站好位，顾席退到一边看着大家满怀期待的样子，

        “键盘手和弦、吉他手、贝斯手准备，主唱……？主唱呢？”突然发现没有主唱的时候，空气中突然有一丝尴尬。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不知道是谁起了个头，大家居然跟着一起唱了起来……

        “你们这一个个，造反了啊~”既然大家这么能调侃，那自己绝对不能落下，佯装出发怒的样子跟大家一起闹腾。

        “哇，这么多人？”女孩儿的声音突然打断了大家的吵闹，大家的目光瞬间锁定在受惊的小白兔身上。

        “……嗯？”看到大家这么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感觉背后一凉，我不就是想自己偷偷练一下贝斯吗……被这么多人撞破了？稍微后退几步，谁知被脚长手快的顾席“拎”了进来。

        “喏，主唱来了。”樟木挑了个头，大家马上会意跟着起哄。

        “说曹操曹操到，人齐了诶~”

        “秋音来的这是时候啊~快来补位主唱。”

        “哈？我补位主唱？啥呀？”这才刚进来，什么也不知道的秋音一头雾水地瞅瞅大家，又转身看看顾席。而顾席一脸“咱也不知道啊”的表情看着秋音坏笑。

        “……”大概这就是被安排的……感觉？

        “反正大家都没排练过，就即兴合作一下？看看我最近带你们的效果怎么样？”顾席一把把秋音推到了主唱的位置，女孩儿一脸无奈地回头看了看大家，本还担心自己跟大家配合不来会拖后腿，但在看到大家满脸笑容的那一刻，放下了心中的那一块石头。

        “那开始……了？”秋音刚开口，各个乐手真的就开始了即兴发挥，一个乐器一个调，根本找不着北。

        “？？？”一句都没来得及唱完就熄火了……

        顾席站在前面作为听众更是哭笑不得，樟木的贝斯合晚了，吉他手的调子高了，键盘手的和弦更不知道是飘到哪里去了，总之——用“大杂烩”来形容丝毫不差。

        “哈哈哈哈哈哈。”还没来得及对大家进行“点评”，115里就爆发出惊人的哄笑声，每个人都笑得前仰后合，就连平时有些害羞的秋音也笑得直不起腰来，

        “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大合奏，笑死了要。”

        “诶我说樟木这个慢半拍还有这样的奇效~”

        “真是太难为秋音了哈哈哈哈~”

        这样，其实……还不错？顾席跟着大家一起笑了起来，这里真的很温暖，没有指责没有批评，只有共同的快乐，一起成长。

        哪怕你没有弹对调子，在他们眼中只是一个不小心的疏忽罢了；

        哪怕你没有合上拍子，在他们眼里只是一个不确定的试音而已；

        错了又怎样，大家都很快乐，这就足够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大家在115疯狂地甩头摇摆，尽情地展示着自己的音乐，自己的风格。待到玩够后，顾席重新带着大家完完整整地顺了一遍《再见杰克》，樟木和秋音轮流练习贝斯，顾席在众人之间来回看着，细心地纠正着每个人的操作姿势，尽可能地让每个音符都回到它们该出现的位置上。

        秋音感受着每一个音符的律动，那首《再见杰克》，多年以后被顾席提起的时候，他这样说“当时教秋音真的是差点把我老毛病气出来，”无奈地捋了捋自己的碎刘海，“要知道这可是我看中的种子选手之一啊，她居然弹好几次没get到点上。”

        “我后来不是经常偷偷去找你补习吗！”旁边的秋音很不服气地嚷嚷，自己后面很积极学习贝斯啊！

        “是是是，超认真。”顾席笑，事实的确如秋音所说，她没学会这首歌的那段日子里，动不动就来找自己问这问那，最后终于把这首《再见杰克》顺了下来。

        多年后再想起这首歌，我又想起你了，电声，那个温暖的大集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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