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那时的我们有稚气一张脸

后来问起顾席，为什么叫电声乐团这件事，少年闭上眼睛看了一眼窗边的太阳，转过头来笑道：“你确定你想知道？”

        樟木从冰柜里拿出来的柠檬七喜晃了晃，低头看了看最底层的可口可乐，挑了挑眉把冒着冷气的七喜递给顾席，弯腰拿出那听可口可乐关上柜门。

        “说说看？”宁七坐在旁边，翻看着抽屉里一沓厚厚的纸笺，搅拌着刚才路过学校门口的时候活动促销顺手买过来的冰摩卡。

        “当时……我们想叫东秦流行乐团。”顾席咧开一个灿烂的笑容，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看着樟木递过来的柠檬七喜。

        “像你的风格。”宁七和樟木眉头都没皱一下，给予顾席一个肯定的眼神，毕竟想名字这件事对男生来说真的是个很头疼的问题。

        “是吧，我觉得挺高大上的！主要是——霸气。”顾席摸了摸自己的鼻梁，好像还有点——害羞？

        “咳，然后呢，为什么叫电声了？”樟木的目光顺着顾席那双带着薄茧的手落在了他即将打开的柠檬七喜上，再看看自己的手，茧的厚度就可以看出两个人的差别，顾席的茧相对于樟木的厚一些，手上还有ok绷。

        “然后啊……”顾席故意拖长声音，而面前的两位好兄弟显然不吃他这一套，一脸平静地看着他。

        “然后老师说我们这名字太大了，就帮我们定了名字。”两人这样不配合，戏也就演不下去了，没辙~那就实话实说吧。

        “噗……”

        “卧槽！你至于吗至于吗？！”好在是反应够快，顾席一个闪身躲开了樟木的“远程攻击”。

        “就这？”这个答案显然让樟木二人很难接受，谁能想到这么直白？！

        “要不然呢……”嘟囔了一下，很不情愿地打开了那听柠檬七喜……在一旁的樟木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可已经来不及了……

        “beng！”冒着冷气的易拉罐在那一瞬间迸发出了罐中冰凉的汽水，毫不留情地直喷少年的脸，终归是没躲过，顾席眼睁睁地看着柠檬七喜冲着自己的脸扑头盖面地喷出来，一时间失去了行动能力，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成了落汤鸡。

        “……樟木！！！！！！！！”

        “我刚想提醒你来着……我刚才拿出来的时候习惯性晃了晃。”

        那天，顾席一整个中午都没有睡觉，去洗漱间把自己的头发洗了好几次。

        那一天他觉得每个人看自己的眼神就好像自己是一个冒着气泡儿的汽水人儿。

        “哈哈哈哈哈哈，你怎么这么好笑。”秋音那天晚上看到顾席带着发带出来的时候满脸怨念，嘴里还叨叨咕咕的就觉得好笑，

        “别笑了。”看着眼前的少女笑得花枝乱颤的时候，顾席想把樟木掐死的心都有了，眼睛一直在往地上瞅，这地上为什么没有地洞？

        “好好好，不笑，不笑。”女孩儿忍着不让自己嘴角继续上扬，抹去眼角的晶莹深吸了一口气，可在看到顾席那张皱巴巴的脸时再次崩盘。

        “有，这么……好笑吗……”顾席被秋音笑得怀疑人生了，是我长得很喜感吗？我怎么没看其他人这样笑呢……

        为自己感到悲哀的那一瞬间只能从背上卸下自己的吉他，“这可是乐团为数不多的家当。”轻轻地说了一句，指尖的音乐从琴弦上不经意地“走失”，周围的人开始停下来围观。

        女生的感官是很敏感的，秋音在音乐开始的那一瞬间就开始慢慢平息了自己的内心，静静地坐在顾席对面，闭上眼睛听着每个音符，眼前的少年沉浸在音乐里，弦音中一丝沉闷一丝清晰的结合，恰到好处。

        少女轻手轻脚地抱起自己的木吉他，在少年将最后一个音符弹完后弹出了她的第一个音符，对面的少年惊异地睁开眼睛，耳边那段有些熟悉的旋律竟听起来那样悦耳，这是哪首歌？

        抬眼看到少年瞳孔中的惊异，女孩儿嘴角勾出一个意料之中的弧度，不大不小四十五度上扬，将眼前的景色和少年尽收眼底。

        “能不能把我的愿望还给我……”略沉的少女音在那一刻唱出了答案，她在他眼中看到了闪烁的星光，再次闭上眼睛开始专心于这首《彩虹》。

        微风躁动的夏夜，繁星点点，洒落在琴弦上的斑驳趁着蝉鸣折射在两人的梁上，女孩儿的旧吉他和她微沉的嗓音演奏的这一曲竟跟上一曲完美衔接起来。

        “有没有口罩一个给我……”那句歌词的尾声还未落，对面竟传来男生低吟的和声，“只怕说了太多就制止不了。”那声和声之下还有伴随着吉他的合奏，她震惊地睁开眼睛看到顾席微微点头示意她继续，差点乱了阵脚的秋音这才回过神儿来继续拨弦。

        同样是那首《彩虹》，好像夜晚的彩虹更加让人失了神，悄悄地丢了魂儿。

        “进步挺快的嘛，”一曲终了顾席拍拍秋音的肩膀，给了她一个肯定的微笑，“这首歌好久以前了，我都不大记得词儿了。”

        “我以前经常弹这首歌，不过——今天好像体验了一次不同的的感觉。”秋音第一次感受到了合奏的真正快乐，以前都是自己一个人抱着吉他坐在窗台边独享白月光，现在好像不一样了，这大概就是有伙伴一起玩音乐的感觉吧。

        “我很少看女生还能边弹边唱的，你是我身边第一个。”顾席很认真地说道，好像身边能做到边弹边唱的目前只有男生。

        “大概，是因为真的很喜欢吧。”女孩儿在谈及那首《彩虹》的时候脸上多了一丝快乐的痕迹，那是她弹得最熟练的一曲。

        “呐，合作愉快~”少年伸出一只手，两人“一拍即合”的画面定格在夏天最美好的瞬间。

        那时的我们有稚气一张脸，没有勇气触碰的指尖被怀念，是冰汽水的微甜，是梦想彼岸花盛开的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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