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重男轻女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回想起码头的由来，觉得真的好离谱。

        我入睡，时刻想念杜洛弋。

        又过了两日，二叔又来了。他人在时还能陪我说说话，两个人聊天的话时间过得快。

        我待在这里磨皮擦痒的，就问二叔：“我觉得好无聊，能源公司的会议一周也只有一次，也只有半天。二叔我还是找个固定的工作，这样时间好打发。”

        “你要觉得无聊的话也可以出去走走，逛逛街，听听音乐会？”

        我从未听过音乐会，有些害怕去那样的场所，因为高端场所特别讲规矩，讲品味，我着实没有欣赏水平，怕人笑。

        我佝头，又仰脸道：“也不可能一天8个小时都听吧？也不可能一周听7天吧？我觉得还是无聊。”

        我想了想，说：“二叔你要有活动我也可以参加呀！比如说你再开会，我也可以旁听，就跟能源公司那边一样，开会的时间最能听到四面八方各种不同的声音，大家各抒己见，有时候讨论得很激烈，最终意见统一……二叔真的，我上次去听你做了批评就觉得特别有意思，光怪陆离，我觉得特别有意思，比待在家里舒服多了！”我认真道。

        见我这般认真，他也认真地思考了一下。

        本来以后这些都会留给我们的，不妨也可以让我们先参与其中。

        “要是杜洛弋这样跟我提，我肯定会让他滚，不会同意。”他严肃认真。

        我既尴尬又开心，因为接下来他必然会说换我的话就会同意，我觉得他是认可我的。

        “但是你要去的话我同意。”

        果不其然，我很开心。

        “说实话，杜洛弋那小孩儿，他没有你这理解力。他就知道问我要，死活要。我说让他再等等，死活不理解。其实最终都是你们的！我有一种观念……是传男不传女，我尽管有女儿，但我也不想我的女儿那么辛苦；再次，这个家庭，家族，从大处讲，我还是希望这个家族保持永久的兴盛。所以接班人的问题上我根本就不考虑女儿。杜洛弋也大，如果他踏实一点能够理解我一点，我肯定会早放手。我首先要保证我们企业不垮是吧？”二叔认真道。

        我点头，表示都理解。真的都理解。有些东西离了二叔真的玩不了，要他带。

        “你要去的话，各种会议我就带你去参加。我觉得你比杜洛弋好交流，我们两个去管这些事，肯定不会像跟杜洛弋那样，总是有矛盾、起争执。”

        我颔首，我十分玲珑地知道二叔有些什么忌讳，光听他的话就知道他忌讳什么。

        我玩笑道：“我们两个人也要吵架呀！不是经常吵吗？”

        他开心笑着，阴晴在他脸间自由切换，他道：“我们吵得再凶都不记仇，因为我们都能去理解对方。跟别人不同，不吵，哪怕只说说两句，就觉得……已经结仇了，那恩怨就没法解。因为他不会设身处地为你去想，去考虑，总之认为一切都是他的，早晚都是，理所当然都是！所以抱着这样的心态我心里怎么舒服？我没有功劳有苦劳吧？我给他创下这么多，全是些……别人抢都抢不走的！他不感恩，动不动就问人要，你说我难不难受，舒不舒服？”

        他说着他的苦恼，其实我知道，我们是没有资格去要求二叔的。都说男女平等，其实他的女儿如果培养得好，为什么不可以接他的班？

        作为儿媳我当然希望未来一切都是我们的，但是作为女孩儿，二叔明显地有重男轻女的迹象，也可能真的不希望他的女儿太辛苦，总之杜洛弋不是唯一，在我看来，他没有资格去争去抢。

        我十分理解他，但我希望这一切都是我们的，我跟杜洛弋的！

        “二叔，杜洛弋他以前小，他从来没跟我提过家里的事，我都不知道那能源公司是他家的。他可能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他可能……总之让他历练历练这是好事！他还有很长的路，这是不容置疑的，你别难过，你觉得该怎样就怎样，我理解，我都支持你。你在教导杜洛弋的问题上我绝不偏向他，你该骂骂！……光说说？他还记个什么仇！”我一味地替二叔说话，说杜洛弋不好，希望二叔解气。

        “所以你看你多乖巧，多懂事！他要像你这样，我手把手地教！”

        “那你手把手地教我也可以呀！”我笑着讨好，哄他开心。

        “我还真有这样的想法。”他一面开心一面道。

        我喜滋滋的，每次把他哄开心了我觉得我就能向前一步，我感觉我现在比杜洛弋都了解得多，了解得深，我心里喜滋滋的，头一次因为自己的与众不同而沾沾自喜，真的很快乐。

        ……

        周一的例会就通知我参加，公司按部就班地运转，没有大的问题，例会也仅限于报告总结，各部门说说最近一周的工作安排，完成情况，下周计划等等。

        这样的会议特别有利于我对公司业务的了解与熟悉。

        我随二叔一起进的会议室，会议室准备妥当，人员已经到位，就差杜总。

        杜总进门，见身后还跟了一位‘小助理’，介于上次我参加过公司的批评检讨会，部分员工见过我，知道我是杜总带来的人。

        我不知道坐哪里，唯一的一个处于核心的空位置应该是杜总的，我看看左右，见很远的地方才有空位。

        会议桌长七八米，超级长，一眼望不到头的感觉，视力不好的话根本看不见对面墙上的投影内容，我觉得这会议室太大了。第一次见如此声势浩大。

        旁边的人一一挪动位置，给我留出一个位置来。我笑笑，满怀感激，坐上去。

        助理拿来厚厚的一个资料夹，杜总问：“这是什么？”

        “是公司这边所有员工写的检讨书，反省总结报告。”

        “这么多？”杜总心想，看着厚厚的一沓真的有些愁。

        他不在乎这些过场，当然了，觉得他们太闲，修理修理也行，他们要写，就慢慢看。

        会议时间没空去管这些小事，他把资料夹推给我。我接过，随着会议开启，投影仪打开，桌下隐藏的电脑屏幕徐徐升起，麦克风也随之露出了它的小脑袋与长长的颈，我看得有点儿呆，本来还在思考，心想这么远的距离看不清投影怎么办？会议怎么开？我总算见识了这些高档的东西。

        我对着屏幕，议程都在上面，有人主持发言，似有专门的主持人，因此一场例会也显得尤为地正式。

        我一边听，一边翻看手上的资料夹，见有些人写的特别有趣，我差一点笑出来。

        公司上下总动员，包括保安，包括前台，包括司机，连保洁阿姨这些根本没有多高文化水平的人，写字写得歪歪扭扭的，也被要求深刻反省，检查工作中的漏洞等等。我笑得不行，一边听着会议一边笑。当然，有的文章写得特别深刻，有深度，我要单独把它们剔出来，拿给二叔看。专业上不行，我觉得我作为一个文秘还是可以的。

        我一边听着职业经理人的报告，一边认真地去理解学习，一边把这些检讨分类，分成必看的、可以由我代看的、可看可不看的、不必看的，特别有意思的，等等……

        会议持续两个多小时，我的分类早就完成了，我进入会议认真聆听，因为今天是有备而来，我知道我饿不了那么久，于是自备零食，觉得饿了的时候就拿出来掰进嘴里吃。

        仿佛大家都能听到我的吞咽，食品包装袋发出脆响，我有些尴尬地觉得扰乱了会场的次序。

        其实大家见惯不惊，因为上一次杜总还专门叫人去给我买，我是唯一那个可以在这么庄重的场合随意吃零食的人，会场并没有因为我这儿发出的一点点声响而扰乱，因为二叔一脸严肃，他不乱，就不会乱。他能压制住各种各样的不服，让人俯首帖耳，只要杜总不介意别的人就没资格介意。

        毕竟这个码头说有就有，一夜之间就有，而且几十亿的投资规模，只有杜弋安能够拥有，这足以说明了他背后的力量。懂事的人才能爬到某些位置，他身边的人除了专业更要具备八面玲珑的能力，都不是傻瓜，因此没有人来过问一句我是谁。都揣着糊涂装着清醒，就当没我这个人似的。

        会议结束，一次性坐了两个小时，说实话上班是一件很辛苦的事。二叔不让我上班就是怕苦了小孩，应该要让小孩得到很好的照顾。

        会散，我随二叔去了他的办公室。全红木办公家具，但是款式还不俗，不老成。我觉得二叔是有品味的，如何做到既年轻又端正？这些红木家具无疑体现了他的性格。

        “鲜儿，你还没到二叔的办公室来过吧？”

        “没有——”我一边答，一边环顾四周，上下左右到处看，见二叔的办公室奢华气派，又宽敞又舒适。地面依然是整片大地毯，地毯干净整洁，所以连保洁组都那么多人。

        我一边答，一边看，一边走。

        二叔说：“过来这边歇歇，喝点儿茶，中午再吃饭。”

        “好啊！”我随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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