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开城施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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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殿下，唯今之计是赶到沛县，给患者把过脉之后，臣等才好确定是否有温疫，后再研制解药。”两位花甲老太医与一位青年太医道。
“看在平乐郡主的面上，再加事从急权，孤暂且不追究尔等的罪责，望诸位在此事件中皆尽自己所职能，解孤与百姓之忧。”萧晔程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洪州城与沛县正需要各官员守其位出其力，不宜大动干革。
待解了沛县温疫，旱灾过后，这些人是罢职还是流放，他再行定夺。
汪泽自认逃过一劫，大松一口气，其他亦是……
太守府东院本是汪泽一家住着，如今萧晔程等人到来，汪泽便命人将西院打扫出来，一家人暂搬离东院。
汪泽一回到西院，衣着高雅的妇人便上前为其解官袍，一边道:“老爷可是见过太子殿下等人了？”
“这回可真是要被明先生害死了！”汪泽解乌纱帽换了身便服，坐下饮了口茶道。
“哦？这是为何？”妇人乃汪泽的妻子，为他续茶不解的问。
“夫人有所不知……”原来，汪泽被举荐为洪州城太守时，乃阳州城偏远县城的一名秀才，不甘于只做一名秀才，一直奔赴在科举考场间，年至三十有七才高中了榜眼。
得在左相手下做事，后因得左相赏识，又见他于民生一道上颇有见解，彼时原洪州城太守任职到期，左相便向仁景帝推举了汪泽任洪州城的太守，越过了同知。
彼时他酬勤满志，立做清官父母。
任职期间救下一名乞丐，此乞丐名为明华子。
明华子满腹文采经论，二人引为知己；后他见明光子博学多广，于民生一道上也甚有见解，便引其为客卿……
之后的事一一脱离原有轨道……
结识乡绅，敛财……到沛县的事至封城，其中都有明华子的身影。
“老爷！你这是糊涂啊！”汪夫人道，他们既不上阵杀敌也不封侯拜相，如此来路不明的人引为客卿是赐上座是为甚？
“如今我也只能在沛县一事上将功补过了。”他也曾查过明华子，得来的信息与明先生所言无二致，看来明日得起早点儿去明府找明先生了，总不能这些个不明不白的事都得他背吧！
汪夫人想起近日是有难民从别处到洪州城，但都被拒在诚门外，便道:“那妾身明日便带玉儿在城门旁设粥棚接济接济那些难民。”
“太子已下令解了城，如此就有劳夫人了！”
汪泽想着太子虽未言明是否要设施粥棚接济那些难民，但观其言语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第二日，洪州城一解封，果然涌现了大批难民与乞儿。
正是寒冬时刻，寒风冽冽……
只见这群难民衣着单薄，皮肤干裂，双颊冻红，有些人还起了冻疮。寻常乞丐尚且有御寒的衣物，他们却是件好的衣裳都没有!
楚安虞见汪泽的妻子与女儿在施粥，人手有些不够，连忙对杨暖玉和落星道:“我们也去帮一下。”
汪夫人见几人到跟前，连忙道:“几位贵人这人是……”
“我们也来帮忙下，可以吗？”楚安虞一身浅蓝冬装，披着米白色的狐裘，有些局促的问道。
“瞧你这细皮嫩肉的样子，做得来吗你！”汪玉儿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好看的，比自己还美上几分，有些不悦的蹙眉。
“我家小姐好心好意的问是否可以帮忙，不需要便罢了这样说做甚？”落星不服气的问。
“玉儿不得无礼！”
“星儿不许无礼！”
汪夫人与楚安虞同时出声，只不过一人呵斥自己女儿一人呵斥自己婢女。
“姐姐我做得来，我可以的。”楚安虞说着把汤婆子塞给杨暖玉，卷起自己宽大的袖子上前。
汪夫人是知道这位乃是随太子来此的女眷，虽不知是何身份，想来是尊贵无比的，又见小姑娘目含真挚，思索了番便道:“如此，便谢过小姑娘了！”
“不用不用不用！”楚安虞三连罢手，受之有愧，就是盛弱而已。
“阿娘……”汪玉儿见汪夫人同意后，敝敝嘴终归未再说什么。
楚安虞高兴的加入施粥行列中……
见自家小小姐的盛粥动作，落星一阵咂嘴，她家小小姐什么时候会干这些活了？！
小小姐自出生便娇生惯养，十指不沾阳春水，连杯茶水都是旁人倒好后才喝，几时干活过？
“大家都别急，一个一个来都有的！”楚安虞盛了几碗粥后，见队伍有些密，温声吆喝。又盛了一碗后，见落星傻愣愣的看着自己，连暖玉都来帮忙了，遂道:“落星傻站着干嘛？快点来帮忙！”
“好的好的。”落星连忙应声，马上加入盛粥大队……
布了差不多一个午时粥还是远远不够，楚安虞望着难民们捧着冒热汽的粥，小口小囗抿着，鼻子泛酸，不管是前世还是这辈子她都太幸福了。
眼眼瞟见旁边的大榕树下，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抱着个小团子，拿着一碗粥正小囗的喂着怀里的团子，楚安虞方才见少年抱着团子只领了一碗粥还感到惊奇呢。
这会见少年在喂团子喝粥，想着少年可能还没喝，而现在粥没了，太守府的人还在熬粥，楚安虞朝少年走过去，轻声道:“你也喝点吧，他们现在又煮了锅粥，等下还可以去领的。”
少年抱着团子在喂粥，却见怀里的团子怎么也咽不下去，有些忧心却没有任何法子。
见楚安虞同自己说话也没有应声，而是抱紧了怀里的团子，沉默的继续喂粥，其间未抬头看任何人一眼，楚安虞见少年未应自己，少年穿着单薄还有破洞，怀里的团子却裹得严严实实的。
好奇之下，楚安虞探身往前，见少年怀里抱着的是三四岁的女孩。
小脸红扑扑的，少年给她喂的粥却是怎么也咽不下，好些都掉在了脖子上，在寒风的吹拂下看起来更冷了！
楚安虞瞧着小孩像是感冒了，遂对少年道:“这是你妹妹吗？她好像生病。”
少年这会儿终于抬头看她，眼底满是冷漠。
楚安虞被他眼中的冷意吓得瑟缩了下，过后还是开囗道:“这样子不行，得去看病！”
“没银子！”少年开囗俱是沙哑，其中不乏冷意。
如今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又谈何有余钱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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