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真相

当孙跃和发现情况不对赶来的时候，他们被眼前的这一幕震惊了。

        食堂里传来了一股浓烈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孙跃和跟赶来的江慕仁推门而入，看到里面的情况后，两人瞳孔一震。

        白谨言满身是血，满脸麻木地跪在一具被啃了一半的尸体面前，周围是到处是丧尸的残肢。

        那尸体手里还紧紧握着一把匕首———那是落帘姐的匕首。

        孙跃和眼眶都红了，“谨言哥————”他想走过去带走他。

        江慕仁拉住了他。

        孙跃和狠狠推开他，眼泪一滴滴往下掉“你干什么？！”

        江慕仁眼眶也红了，他沉默了很久，才哑声道：“你看他脖子。”

        孙跃和下意识看过去，脸上的表情立刻僵住了。

        白谨言脖子上的皮肤被撕下来了一块，皮下的血管肉眼可见的膨胀、发黑。

        “可是，不会的，谨言哥他，本来就是丧尸了不是吗？！他怎么会…怎么会再丧尸化———”孙跃和崩溃了，他反驳的语气越来越小。

        白谨言忽然动了，他瞳孔里的光消失了，目光麻木不仁地看了眼孙跃和，又回头盯着地上那具

        尸体，那是这世上除了他奶奶之外唯一一个没有目的对他好的人。

        白谨言紧紧握着那具身体残缺的手，小声嘀咕着什么，“对啊，我是丧尸……我是丧尸……丧尸没了晶核……是不是就能死了………”

        接下来的场景，是孙跃和这辈子都忘不了的噩梦—————

        只见白谨言吃力地将林落帘手里的匕首拿了出来，自嘲道：“你看你，死也要护着我，傻不傻……”

        然后在孙跃和的撕心裂肺地尖叫下毫不犹豫地将匕首送进了自己的脑袋里。

        当白谨言再次醒来时，他正躺在一个简陋又陌生的茅草屋里。

        他是被一道很轻但又执着反复的力道给推醒的。

        “你还好吗？你快醒醒，再不醒你要饿死了。”是一道很小、很清脆的声音。

        醒过来的白谨言眼神一厉，下意识甩开递到嘴边的稀汤。

        等白谨言看清面前站着的人是谁时，瞳孔骤缩，眼尾染上猩红。

        站在白谨言床边的是一个小女孩，那小女孩全身脏兮兮的，身上披着个破布做成的衣服。但背上却背着弓箭，裤腿绑着匕首。

        眼神是白谨言只有在林落帘身上才看到过的眼神，这小女孩明明长得并不像林落帘，但白谨言在看到她时，灵魂都在颤抖。

        是她。

        小林落帘眼睛红红的，溅起的汤有几滴溅到了女孩脸上，小孩的脸上立刻落了几滴红印子。

        小林落帘明明很怕，但硬是咬着牙不肯哭出来，她弯下腰去捡碗的碎片，丝毫不在乎自己的手是不是会被割伤。

        小林落帘低着头，好半会才怯生生得、带着哭腔小心翼翼道：“这是我求了好久才求来的粥———”

        话还没说完，小林落帘的手忽然被床上的男人——严格来说现在还是男孩的白谨言紧紧握住。

        “你叫什么？”小林落帘目光通红地看着眼前，他压下此刻想狠狠抱入怀里的暴戾与疯狂的不安，克制地问眼前毫不容易失而复得的林落帘。

        小林落帘拼命忍住想缩回去的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就是不敢掉下来，她有些害怕地看着面前神情像个疯子一样的白谨言，她想到试炼场上的互相残杀跟恩将丑报每一天都在上演，于是她咬着牙怯生生道：“我叫，我叫阿三———”

        白谨言眉头一皱，这是什么名字？他打断小林落帘，“我问的是你真名。”

        林落帘更害怕了，带着哭腔回道：“林，林落帘………，我知道规则，我也是新来的杀手……但是，但是，我救了你，你，你不能杀我的………”

        白谨言浑身一震，这才注意到周围恶劣的环境与面前的小林落帘有多狼狈，他握着小林落帘手腕的手在颤抖，怪不得，怪不得之前的林落帘在面对末世时会这么冷静，杀手，互相残杀……原来是这样……规则？什么规则，呵，自相残杀吗？！所以，这就是你原来的世界……一个比末世还要残忍的世界……

        小林落帘看着面前的男孩眼睛眼睛越来越红，眼珠子里面的血丝好像都要跳出来了，她再也忍不住了，害怕地想将手缩回去————但是下一秒，她被拉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白谨言将小林落帘抱在怀里，小声安抚她，“别怕……你以后再也不用怕了，我会保护你。”

        小林落帘一听，再想到之前被吓到的害怕与委屈，嘴一撇一下子就哭出来了。

        白谨言还从没见过这样的林落帘，手忙脚乱地去擦小林落帘的眼泪。

        “你，你别哭，你别害怕，我以后会保护你的。”白谨言手足无措道。

        “真，真的？”小林落帘一边哭一边问。

        白谨言神情严肃，用力点头，“我一定会保护你。”

        小孩子总是容易被哄，林落帘再坚强，此刻的她却也只是个小孩，于是她破涕为笑，“那我们是朋友了吗？”

        在小林落帘希翼的目光下，白谨言用力摇摇头，他才不要做什么好朋友，他要做林落帘男朋友！

        小林落帘嘴一撇，眼巴巴看着白谨言，眼看着又要掉金豆子了。

        白谨言又是心疼又是急迫，“但我会一直一直保护你的。”

        小林落帘瞧了他好久，然后低下头，手紧紧揪着白谨言的衣角，闷闷道：“我相信你了。”

        白谨言心里叹了口气，没关系，之后他都会一一证明给她看。

        “你叫什么？”小林落帘忽然抬起头问他，眸子里就像盛满了星盘的夏夜。

        白谨言定定看了小林落帘好久，她是在黑暗中行走的人，她似乎融于盛夏的黑夜，也许是因为这样，也许林落帘本身就是夏夜，于是上辈子的白谨言才能在黑夜里沉沦时不再是一片孤岛，他才得以窥见星光。

        白谨言陷入了林落帘的黑夜，他讨厌黑夜，但他想守护林落帘的黑夜。

        于是白谨言粲然一笑，“卫夜，叫我卫夜。”

        林落帘看呆了，她第一次见到有人能笑得那么好看。

        卫夜，林落帘在心底默默嚼着这两个字。

        后来，卫夜这两个字陪了她一辈子，也护了她一辈子。

        白谨言临死的时候，他看着林落帘呆呆的面庞，他心里是心疼的，有点不甘，又有点释怀，这一世，他把落帘护地很好。

        当白谨言再次醒过来时，他以为他来到了阴曹地府，周围全是他看不懂的东西与听不懂的声音。

        他的周围是一片白色，身旁是两个能说话的光团，面前是一个上身穿着白色休闲运动衣长相俊秀的男人。

        很快，其中一个光团忽然消失了。

        白谨言忽然脸色一变，脑后一阵剧痛袭来他头痛欲裂、握紧拳头，记忆如巨大的潮水般冲击着他的脑海。

        与此同时，一股如海水般深不可测的能量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着。

        【世界线666，任务结果：循环，007bug维护系统任务失败。】

        【世界线666，任务结果：循环，469bug维护系统任务失败。】

        那男人叹了口气，看到他醒过来时苦笑了一下，“不愧是末世世界的气运之子，这时候还这么震惊。”

        白谨言一切都明白了，在数不清的、没有林落帘的世界里他的选择无一不是自杀或者极端毁灭世界；而有一天，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死后他的灵魂碎片，有一片落入了林落帘的世界，自此，他的世界里有了林落帘，而每一次，他都会在林落帘的世界里为救她而死，接下来林落帘会进入他的世界因救他而死，这就像是宿命，他们重复这个循环，不断地错过彼此，看着彼此死去。

        白谨言眼尾猩红，身上的能量让他忍不住想摧毁一切，他控制着体内的能量，冷冷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眼神中带着浓烈的杀意，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一切都跟眼前的人逃不了干系。

        男人怂怂肩，“看来你都知道了。”

        白谨言冷冷开口，“你的目的？”

        男人叹气，“先来个自我介绍？”

        不等白谨言开口，男人又开口道，“知道什么是系统维护吗？我呢，叫原六，是负责末世世界这一块的小组长，就专门搞末世这一块的，我的任务就是负责末世世界在达成末世的前提下维护世界的稳定，直到————”

        原六幽怨地看了白谨言一眼，“直到遇见你这个祖宗，我试过让你们那个世界的苏可晴影响你，让你在达成末世，也就是人们的噩梦的前提下不至于直接毁灭世界，可是你这货居然，居然直接自杀，世界就此恢复之前的模样，那这还叫什么末世啊，我又把苏可晴这条线改了，我想这个女的早点背叛你，你也还没爱的那么深沉———”

        白谨言忽然开口打断他，“我从没爱过苏可晴。”他只觉得无趣，对这种结局了如指掌的无趣，直到他遇见林落帘。

        原六不满他的打断，“我知道，反正当时我以为你应该是恨大于爱，接下来的发展应该是你没有因为爱而自杀，而应该会因恨而折磨世人，结果你居然还是自杀了。”每每想到这原六都觉得不可思议。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是因为我崩溃而疏忽大意了，你的灵魂碎片居然趁我不注意跑到了那个叫林落帘的修真世界，导致了跟之前完全不一样的结局————”原六道。

        “于是你把林落帘拉到了我的世界。”白谨言紧紧盯着原六。

        原六默默鼻子，“没错，我跟修真组借了个系统，就那个666，但是我没想到我那460跟666撞系统了，应该是世界产生了排异，反正结果就产生了这样的循环。为了摆脱这样的循环，我—————”

        “你动用权限将我在有记忆的情况下拉入落帘的世界，又在循环开始之时将我拉到了这里。”白谨言平静道。

        原六打了个响指，“你说的没错。”

        白谨言浑身冲满杀意，他的手心开始聚集几个世界的能量，冷冷盯着原六，一字一顿道：“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原六察觉到了白谨言对他的杀意，他毫不怀疑只要他敢说继续维护末世世界白谨言就会抹非常果断地抹他脖子，于是原六挑了挑眉解释道：“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打算放弃以你为气运之子的世界，然后把你这个世界打包送给隔壁爽文世界了。”

        白谨言手心一滞，疑惑地看向原六。

        原六摸摸鼻子，有些不自在道：“哎呀你就觉着是我被你俩爱情感动了，或者666这个数字吉利？”

        原六顿了顿，继续道：“也不知道你那原世界线的时间线现在进行到哪了，应该已经黑化了吧，哎呀！460应该已经把林落帘送进你那原世界了————”

        不等他说完，白谨言眼神中再次冲满杀气，“你居然让她单独去面对那个黑化的我！”那个时候的他可里里外外都是黑的。

        原六尴尬的笑了两声，“别急嘛，我这不马上让666给你送过去，不过这次你过去可得悠着点，你身上可是带着666个世界的能量呢………”

        “666在哪。”白谨言冷冷开口。

        原六指着唯一剩下的光团，“你别这么————”

        “怎么启动？”

        “你就碰一下他就行了，我这没那么麻烦，唉你—————”

        “你最好说的都是真的。”白谨言眼眶猩红，凶神恶煞地扯过旁边的光团，然后就消失了。

        “那么急嘛………”那光团似乎都被扯地变形了………

        啊………

        原六为666默哀，同时内心咆哮，我靠白四这货不会发火吧，他还是先跑吧，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给白四送爽文世界了，那有什么办法啊，人的本质不就是磕cp嘛！

        “原————六————，你给我出来！”空中传来白四震耳欲聋的怒吼。

        算了还是得赶紧跑！

        原六瑟瑟发抖地回家开始打包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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