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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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晟是什么脑子，怎会想不到江熠躲在哪里。他看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望着白雾从不远处的密林里飘出来渐渐弥漫了整个阿勒科城。他穿上那套定制的铠甲，拎着澈字刀，向密林走去，顺手捞走了长风的烧酒。
为了防止被士兵看到，他没骑马，随便找了个墙檐就翻走了，自家事自家解决。
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密林里竟然有了机关，呼啦啦几只飞箭下来，虽没伤着他，但也是吓了一跳。白晟目力极佳，看到了棉线绳子，顺手一拨拉，铃铛响彻云霄。听了头疼。
“什么人？”江熠迷迷糊糊的。
“讨命的人。”白晟语气里带了点轻蔑。
江熠瞬间就清醒了，看着白晟穿过线绳子，端端正正的坐在他面前。
“你知道我在这还要以身犯险，干脆叫你儿子把我端了多好。”江熠笑了笑。
“咱们俩的事咱们俩解决。”白晟干笑，喝了口酒之后把酒瓶子丢给江熠。
“反正我也快死了，账咱们慢慢算。你先说。”江熠也喝了一口。
“为什么造这么个可笑的反。”白晟太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史书上留一笔，我从来不喜欢那种惨烈的死法，死的可笑一点，流芳百世。”江熠往后一靠。
“遗臭万年吧，你在骗我。”白晟喝了口酒。
“爱信不信，不信拉倒，该我了。你知道你为什么一路算计下来那么顺利吗？身边人都像傻子一样。”对面的人闭着眼睛，不看他。
白晟早料到他要说这个。为什么，他心里有答案，但他还是装出一副不知道的样子好奇的问了一句：“为什么？”
“因为你算计的都是相信你的，你最亲的人。他们无条件相信你，你却算计了他们，你说，是他们是傻子还是你是傻子。”江熠的语气戏谑。
“我是。”白晟冷笑一声。
“可是啊，连你都能布出来这么个局，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耶律素萨。”
这个名字犹如惊雷，炸开了花。
“我确实是耶律素萨。”半躺在地上的人露出了鬼魅的笑容，“但这个消息，你是带不出去了，皇上。”
白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大意了。
震天响的铃铛是号令，而耶律素萨自己当了诱饵，拖延时间，他们说了不少东西，给耶律素萨的大军留足了时间。
“春月一战没能看见很失落，我想我今天应该能一睹大齐狼王的风采。”耶律素萨伸手给白晟把铁面具戴上，以自己为标记，让辽军看准白晟的位置。
白晟在军中被称作铁面狼王，是从十六岁时西南一仗开始的。
没有来多少辽军，也就是十几个，但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决计不是那日山道上的鸿雁军那种货色。
“啧。麻烦。”白晟嫌恶的看了耶律素萨一眼，一个刀柄过去把他捅晕了，才转过头来对付辽军。
辽军骑马，大漠草原上是如有神助，但在密林中就是完完整整的累赘。但偏生辽军离了马就啥也不是。白晟看准了这一点。被围困着，倒也不慌。
几刀劈砍下去两匹马就跪了下来，再不顶用。
漠南很冷，尤其是晚上，白晟觉得迸溅到铁面具上的马血都要冻成冰了。
越冷血就越热。狼不怕冷，尤其是孤狼。
白晟就是那一匹孤狼。
他飞身起来挡掉一把弓箭，借助着地形把辽军绕了个团团转，又碍于耶律素萨正“横尸”在地，他们左支右拙，憋了一肚子气。最先掉马的那个士兵打算把耶律素萨抬到一边去，一个鬼魅似的身影从他背后窜出来，当他看清时，刀已经横贯了他的胸膛。
白晟跳到略远的地方，袖中洒出几根钢针，把离他最近的几个士兵挨个送上了西天。
但他们毕竟是大辽精锐，没那么好对付，不多久白晟身上就挂了彩。他轻轻嘶了一声，继续攻击。一个辽军准备硬冲上去，他长刀一挑，挑掉了一个辽军的铁盔，他一只手伸过去，又顺势给辽军膝盖骨上来了一下子，生生掐死了这名不知天高地厚的辽军。
周围一片静默，他一看才看出来，这是苏萨克。
苏萨克第一次败，败在了长刀一挑，玉手一掐，一踢骨头。
第二次则死在这三招上。
肖家独传，别无二家。
辽军害怕了，对着白晟就是乱砍，力道也不小，总之肩甲算是报废了。
如果江熠在，可能还能修一修，但是……
不到半个时辰白晟把这一群渣滓收拾了个干净，耶律素萨还没醒，他精神一松，整个人正正的倒下去，晕了。
耶律素萨这个狗怂玩意居然早就在雾里加了迷药，就等着他药效发作呢。
妈的，老子迟早剁了耶律素萨喂狗。白晟心里想着这一回恐怕是要折在这里了。
自小府里的老婆婆就给他说，人死之前，会把这辈子经历过的事情都再过一遍……
“煜泽，你听我说，如果有朝廷的人来抄家，你就跑，带着我的刀，人问起来，你就说你叫白晟。”这是爹。
“孩子你不如来这苦渡寺。”
“师父，我手中抱着这刀，心里揣着仇恨，怕是进不了苦渡寺的门……”
“孩子，手中既有刀剑，心中既有目的，那便没有人能拦你。”
这是苦渡寺的老住持。
“你叫我一声哥哥，我就让你住这里！”
“晟儿，你记住，你是我府上的公子，不是奴仆。”
“晟儿，对不住，我……我喝多了。”
“晟儿，我老师常跟我说，要当皇帝就要断绝那些其他的东西，我做不到，所以我不是个好皇帝，现在看来，你做到了……”
这……是傻子赵诚。
“我中过毒，站久了腿会疼。”
“那我背你。哥，你在麒麟阁，真的不累吗？”
“比我累的人多了去了。”
大哥。
“我带了瓜丝糖，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嬉皮笑脸。”
“白晟你在这睡了一天了！”
“哦，有马车吗？”
“没有，穷！”
“那你背我。”
“带个烟花吧，不行了就把这烟花放上天，生死有个消息。”
……
江……熠。
不行……不能死。绝对不能死。还没去救江熠，没去看哥，没有查明白大辽，没有去找赵诚喝酒，没有……
看这天下安定，四海升平。
好在回忆终于停了……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人把他扶起来，塞了颗药又给他喝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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