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土匪进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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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石洞的牧大心里明白,定是那赵麻杆、周狗儿跟过来,见俩人喝茶半天不走,心里起疑于是向上汇报后,请人来砸场子。
要借夏老汉没交打狼税的借口,想逼牧大两人出面用钱解决?
本来就对张庄没好感的俩人,心中如有团火熊熊燃烧起来。牧大见牧小已弯起身来,抽过长棍子就要冲出去,赶紧一把搂住他。
同时伸出右手,用食指、中指捏了个剑诀,指尖有一股阴冷气息,如贪蛇觅食一样扭动欲出,牧小见状才愤愤不平的哼了一声坐了下去。
牧大正要痛下杀着,出手狠狠教训欺负夏老汉的那几个人,耳朵里突然传来鹰唳声。
接着听到街道西端传来敲锣示警和大叫:“快跑啊!青狼山土匪杀过来了。快跑啊,青狼山的土匪杀过来了……”
牧大凝神聚气,闭着眼睛感受外面发生的情况,只见中街西边尽头的西迟桥上,一人一马一枪,当先冲杀过来。
黄骠马上坐着一位匪将,头戴铜盔,上插两根翎羽。身披盔甲,上面绑着红色披风。“咴~~~咴~~~”马立停步,两只前蹄向前一探,踩在最外围的拒马上。
“轰隆”一声,把拦路的拒马踩得垮烂。那匪将左手挽缰,右手持枪,只见他手腕一甩,长枪沿地梭走,把已烂的拒马全给挑到桥下。
跟着双腿一夹,胯下黄骠向前一跳。匪将改成双手持枪,腰上用力向后一弓,将第二重拒马也给挑开。
原本负责看守西迟桥的十位张乡民团,因骑马匪将来得迅猛,还没反映过来,最外面的三人已倒地不起难知死活。
其它七人见势不妙,直接弃了桥头从第二重第三重拒马的间隙钻出来,转身朝中街逃亡。
“哈哈哈,什么勇镇三乡的张乡民团,也不过如此。”骑马匪将继续向前,将第三重拒马挑开后端枪不动。
桥西头这时才拥过一群人来。当先一名喽啰扛着一面绣着凶恶残暴的“天狼哮月”旗,跟着一名喽啰扛着“替天行道”旗,稍后的一名喽啰扛着一面“地仁将军杨”的旗号。
最后是一群穿着各种不同衣服,拿着不同武器的百人虾兵喽啰,嘴里发着“抢钱、抢粮、抢女人”的叫喊声嗷嗷地扑了过来。
一时间,整个张庄到处是人,好个狼奔豕突悲惨状,惶惶丧家犬处境。
虾兵冲过西迟桥后兵分两路,将所有的人,不管是店家还是客人,还有呆立原地不敢动弹的路人,如赶鸭子似的吆喝着朝中街十字路口聚集。同时店里不管有什么,只要看得上的,一股脑全给卷走。
整个张庄乱了,哭声、骂声四起。有些胆大的直接跳进河道里,以为这样可以逃身。哪知被最后押尾的匪徒,直接用乱箭给射了。
吓得其它人不敢再跳,纷纷朝东逃去。
东升桥那八人,也被眼前的一幕吓着了。特别是看着逃往这里的人群,不知怎么办。是让开还是不让开这个问题还没想好,路东头跳出一匹枣红马,上面坐着一名白盔皮甲的匪道,手里端着六尺长柄刀,直接将东升桥给拦断不让通行。
后面跟着的三个喽啰扛着的旗子分别是“天狼哮月”、“杀富济贫”、“天义将军刘”三面大旗。
这下人群炸了,张庄出入口就两桥。现在两桥一堵,众人如瓮中之鳖关在张庄里面。河道倒也是个去处,但河里有冰,人跳下去就算不被冻死,也会让匪徒的乱箭给射死。
于是,东边的人群,也如羊群一样被撵回到中街汇拢。
夏老汉茶馆的那几个民团人,原本过来是想敲诈牧大的。看到西迟桥发生的变化,哪还有心思弄钱?此时不逃,更待何时?也顾不得继续找夏老汉收打狼税了。
现在狼都进庄了,收税有屁用。只怕有命收钱、无命花钱。于是几人转身就逃出茶馆,再折身朝北穿过十字街口,钻进了北街。
扶着腰杆站起身来的夏老汉,马上去搬卸下的大门门板,要重新安装上去。才拼安了几块,就被冲进来的土匪又狠狠撞倒在地上。等这群土匪满屋翻找,没搜刮出值钱东西时,扯着夏老汉胸口衣服,顺手一巴掌:“娘的,穷鬼一个,老子烧了你这破店。”说完拖着已蒙的夏老汉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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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得得地马蹄响个不停,两匹马各走在最后,二百虾兵押着所有搜出来的百姓,朝街中汇合。已是正午。
两位匪将坐在马上,眼神互相交流了一下。地仁杨将军将手一挥:“开始!”
众喽啰开始手推脚踹,将人群按三十人一组排成纵列。其中有个小贩不愿配合,负责排队的匪徒不耐烦,手中大刀一挥,将小商贩的头给砍了下来。骨碌碌的滚了几丈,把本来就害怕的人群直接吓瘫七八个,哭声盈天。
被杀的小贩脖子上冒出来的血煞之气,被分成两股,一股朝地仁杨将军后面的天狼哮月旗飘去,一股朝北街张家大院钻去。
突然,牧大感觉到自己的下丹田神阙府有点异动。立马沉下心神仔细检查一番,又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自己修炼的《亘衍造化经》,与百家各派皆不相同。开篇主旨写道:天地为炉,造化大冶。乾坤交和,生亘衍道。往而不可,倏显倏隐。明於阴阳,莫灵於人。亘道交衍,派化万物。亘道二气,相辅相成。亘化舛,舛生道。亘性舛,道性正。亘乱道,道制亘。
其中,修炼的《玄元二仪诀》又道:道生元气,一元二仪。一元者,气也。二仪者,阳仪为神、阴仪为精。阳仪得气,谓之灵‘阴仪得气,谓之形。精合元气成其形,谓之精气。神合元气成其灵,谓之神气。形灵合一成其生。此三气,名之曰:气精神。
意思是,自己修炼《亘衍造化经》的《玄元二仪诀》,必先练气,将元气吸收在中丹田绛宫中。绛宫,属火,藏气之府也。为三花、五气汇集开阖之处,具有调和阴阳作用。人如天地,头如乾阳,腹如坤阴,绛宫如炉。将人身比作天地,以气为本,以吸为元,以心为根,化气为精,炼气化神。乾坤交和,生亘衍道。道生元气,一元二仪。二气,阳仪为神,上清真气聚于上丹田灵台。灵台,藏神之府也;阴仪为精,下浊亘气沉降于下丹田神阙。神阙,属水,藏精之府也。
这亘气性舛、舛乱无律,或幸或灾、皆出意外。又无所不在,无所不有。故言:妙道生于斯,祸变生于斯。
何况,自己这神阙里面,正盘踞着一团阴冷晦暗的玄冥寒气,害得自己都无法继续修炼了。
如果说,修炼之人最重要的日常功课是运行小周天,打通任督二脉,从后上经前下,来回不止,循环不息。
但神阙里这团玄冥寒气,只会将亘气截流阻断吸收,而不是循环任督行周天交换。好比上是上,下是下,天不接地,地不能天,互相断了乾坤交泰。
这玄冥寒气还有个特点,喜欢吸收阴寒类邪气。
牧大心神转动,细看勘察。果然,在北街张家后院深处,有一个难以发觉不易看到的地方,散发出一种是烟非烟、如是雾霭的邪气。
这邪气飘浮在张庄上面,如同笼罩着一团黑色阴云。
再顺着寻根溯源、抽丝拨茧后发现这黑色邪气,出自北街张家类似家庙的祠堂里。牧大心神穿过层层迷雾,脑海里显现出张家家庙情景。
这祠堂的正位,供着个面带赤色,交脚幞头,黄抹额,身穿黄金甲,窄袖小袍,风衣飞带,结袴绿靴,执铁斧,乘雷电火光的神像。神像前面牌位上写着:忠靖武王张元帅之神位!
原来是个淫祠野神,没得到朝廷封赐。虽被张家供养多年,凭着张庄风水,靠着僭越礼制和法令,采用秘法手段,采集祭祀血食香火等已修得灵性。但因其香不纯、其火不正,恶念缭绕、劫运难明。故而德不配位,只能偷鸡摸狗吸食张庄凡人之躯的神魂之力。难怪之前在东升桥看到那十位民团印堂之上,有一股晦涩灰暗黑气萦绕。
要不是被杀小商贩的血煞之气被这野神所吸,神阙府玄冥寒气无缘无故跳动,还真不能发现这张家隐秘。
另一股血煞之气,被青狼山的天狼哮月旗所吸。这天狼哮月旗的天狼,其活灵活现、仿若真物。特别是那双狼眼,露出野性难驯、残忍贪婪的本性。只不过劫气缠绕、孽业深种。
惹不起,沾不得。
常言道:佛家讲因果、道家讲承负、儒家讲报应。
不管是因果、还是承负,以及报应。只要敢沾上它,必须要承负起它的劫运和孽缘。
《太平经》云:“三统共生,长养凡物名为财,财共生欲,欲共生邪,邪共生淫,淫共生猾,猾共生害,而不止则乱败,败而不止,不可复理,因究还反其本,故名承负”。
承负者,前辈后辈相承负也,即“前人种树,后人乘凉;前人惹祸,后人遭殃;前辈行善,今人得福;今人行恶,后辈受祸。”
今人承担先人善恶所带来之后果为之承;今人善恶后果对后世之影响为之负。
《道德经》云:“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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