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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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明渊见卫泱泱今日心情不错,试探着问:“我听说这里离水魔边境很近,你能不能带我去看看?”对方想都没想就回:“不能。”他追问:“为何?”卫泱泱说:“你是我哥哥的朋友,我怎么可能带你去那么危险的地方?要是出了事他又要骂我。”
申明渊游说她:“我们不告诉他就是啦,看看就回嘛,我只是有点好奇这两国交界的地方到底长什么样子。”他见对方开始犹豫,继续说:“你若带我去,我回来就教你写“泱”字。”这句话显然说动了卫泱泱:“我可以带你去,但走到哪里、什么时候回来,都得听我的。”申明渊满口答应。
他们在第二天天未亮时出发,申明渊的骑术在花都城算是很不错的,可是他发现卫泱泱何止是不错,简直是长在了马上,他从上马的那一刻就开始落后了。卫泱泱每隔一阵子就得停下来等他,免得他找不到路,半个时辰之后他已经是气喘吁吁了。
卫泱泱漫不经心地看着他:“若是你后悔了咱们就回去。”申明渊顿时感觉没面子,急忙为自己申辩:“我没事,只是和你的马不熟这才骑不快。”他骑的正是卫泱泱的那匹乌金马,是万里挑一的良驹,就算是不懂马之人也会被喵呜的神骏所折服,他不能说是马不好,只能说自己和马不熟。卫泱泱听完哈哈大笑:“这和熟不熟有什么关系?是你太紧张了,你这腿绷得太僵,腰也直挺挺的,时间长了会把自己累死。你得像我这样腿夹紧、腰放松下来,随便你在马上做出何种姿势都会很轻松。”
说罢她放慢速度贴在申明渊身侧,一边驱使马继续向前,一边一跃而起双脚站在马背上。申明渊连忙唤她:“卫小姐快下来,危险!”对方不止没有回他,还一把抓住他的左肩,一下子便翻身到了他后背与他共骑一乘。
卫泱泱笑嘻嘻地说:“我们平日在手里没有武器还想干掉敌军时便会这样,猛扑过来,一下子就能把正在骑马的敌军给带下马、或者从背后把他掐死。”
她一边说还一边贴身挨着申明渊,伸出左手来轻轻掐着他的咽喉,给他展示自己平日里是如何马上杀敌的。申明渊忽然感觉她的前胸紧紧贴着自己后背,尽管卫泱泱性子和打扮都像个男孩子,可她却的的确确是一个妙龄少女。现在少女拦腰抱着自己,她修长的手指从左肩处伸过来慢慢滑向自己的咽喉,申明渊虽然贵为亲王,但此时此刻也只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人,他顿时发觉自己的耳朵又开始发红发烫了。
他十分尴尬,赶忙制止对方:“你坐好,别碰我。”卫泱泱见他语气大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就慢慢缩回左手。她看着自己的手,心里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刚刚掐他脖子时他正好在讲话,喉结上下滚动,那是很明显的男子特征。
卫泱泱从小到大周围全是男子,不过那些都是她的父兄子侄,她从来也没有留意过男子与女子有何差别。在战场上和敌人以命相搏时,她自然更没心情观察对方是高大还是英俊。一切赞美男子的词语在她这里都只是个虚无缥缈的概念,她并未亲身体验过。
刚刚摸到了申明渊的喉结,又看到对方双耳通红,她这才发现对方的耳垂十分饱满,肩膀虽窄但也正好能将自己全部遮住。她脑子里越想越多,想到对方的眼睛也很美,是一双大大的桃花眼,整日都雾蒙蒙的,好像随时都带着一层江南的水汽。卫泱泱知道他紧张时会耳朵发烫,看来是刚刚吓到他了,不敢再言语,静静地跳回自己的枣红马上,剩下的路程两个人都沉默不语。
一个时辰之后两人下了马,卫泱泱指着对面说:“我们不能再往前走了,那边就是水魔国,那里再往北就是沙漠深处。”申明渊看到他们所站之处有一块界碑,正面用大阳文字、背面用水魔文字分别写着两国国名。他又看到虽然同是荒漠,但大阳这边明显好些,地上还长着些许树木和草丛,水魔那边几乎是寸草不生。
他感慨说:“水魔国环境如此恶劣,怪不得总想来咱们大阳抢掠。”卫泱泱冷哼一声:“是啊,都和你说了没什么好看的。他们那里是鸟都不生蛋的鬼地方,文字也像鬼画符,说是一个国家,可他们的国都还没碧波城繁华呢,哼,因此他们才总惦记咱们的好东西。”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在黄沙漫卷处出现一队流兵,那流兵头子对着他二人说:“将你们身上的银子和吃的都交出来。”卫泱泱大为惊讶,指着自己:“我们?”那流兵头子点点头。卫泱泱看他们的穿着和口音不像是水魔兵、倒像是海斯兵,海斯逃兵居然敢在这里打劫卫总兵的女儿?这实在是她长这么大见到的最好笑的事了,她难以置信,又问:“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为首的那海斯兵头子显然是饿疯了,喊着:“我管你是谁?将吃的交出来,否则我就打死你和这个小白脸。”
“小白脸?”那人的大阳话说得并不利索,申明渊勉强听懂之后也觉得莫名其妙。要是按照以往,卫泱泱早就把他们引去埋火雷处炸死他们,然后割了他们的耳朵拿去领赏了,可是今天她实在是太震惊了,居然有人在卫家军附近打劫她?
她决定问问这些蠢材为何从海斯逃窜到水魔国境:“哎,我看你们不是水魔兵,为何会在这里出现?听你们的口音是白豹城人是不是?”白豹城是海斯国的一座小小边城,和后湾郡海东府交界,驻军并不多。
那人看卫泱泱身上有武器,又知道自己不是水魔兵,显然是常常在边境上打仗之人。那流兵头子就开口问她:“你是卫家军的?”卫泱泱更惊讶了:“你是傻子吗?现在才看出来?”那流兵头子本来只是想抢点钱财食物,听她这样说就准备要了她的性命。他招招手,那十几个流兵就冲着申明渊和卫泱泱围拢来,卫泱泱赶紧劝他们:“喂,别冲动啊,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吗?你们一起上的话我来不及割耳朵。”她说着捏了捏申明渊的胳膊然后将他一把推出,自己则往相反方向跑去。
那些流兵抓住了申明渊还不肯罢休,继续追着卫泱泱跑。申明渊要气疯了,这个女孩子到底想干什么,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要是自己就这样被流兵给杀了,死倒是不怕,实在是窝囊。
申明渊看到卫泱泱逐渐跑向一颗梭梭树,他记得刚刚两个人经过这里时,对方曾告诉他这里是火雷埋藏之地,他当时还详细询问了埋雷的数量和火雷的形制。
终于卫泱泱找好了地方停了下来,她喘着粗气装作跑不动的样子。那流兵头子把刀架在申明渊脖子上威胁她:“那小妮,你不把食物拿出来我就杀了他。”卫泱泱漫不经心地说:“好,我可以拿出来,你让他走到中间我再把东西扔过去,他走到我身边之后你再去捡好不好?”那流兵头子听她说的这个办法很合理,就同意了:“好。”
申明渊慢慢走到指定的位置,看了看地上,又看了看卫泱泱手里举着的零食袋子,突然开口说:“你扔到这里来,更方便人家捡。”他伸手指了指地上,那是两颗火雷的中间。卫泱泱觉得奇怪,为何不是扔在一颗火雷上、而是两颗中间?
不过他既然这么说,想必谁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她就照做,将食物袋子准确无误地扔了过去,申明渊继续向她走来。海斯流兵刚刚都看到卫泱泱将饼子拿出来给他们看过之后又装回到袋子里,因此都围拢过来,想等拿到食物再杀了两人。
卫泱泱突然对着申明渊招手:“快来!”申明渊收到她的指令之后从手上褪下一枚戒指,回身扔到那袋子旁边然后拔腿就跑。他身高腿长,没几步就跑到卫泱泱身边,大喊着:“快趴下!”卫泱泱本来是准备扯动火雷引线的,听申明渊这么喊,知道事情有变,就搂着他一起滚向预先选定好的一块大石之后。他们两人刚刚滚倒在地,巨大的爆炸声就响起了,虽然石头后面很安全,但爆炸引起的震动还是覆了两人一身一脸的灰尘。
短短十天之内,这已经是申明渊第二次美人在怀了。他还没来得及回味,卫泱泱就先反应了过来,她跳出大石边跑边拔刀,看到海斯流兵都被炸得鲜血淋漓动弹不得,只剩两人完好无损,那两人见四周尘烟四起,正准备趁乱逃跑。
卫泱泱在烟尘中辨别着方向,手起刀落先砍断了第一人的左腿、又砍断了第二人的右手,使得对方不能拿武器来对付自己。然后她对着第二人说:“你们怎么这么失心疯,抢到姑奶奶头上来了。”第二人看她好像个母夜叉,吓得魂飞魄散,大喊:“我们是俘虏,你应该将我们交给卫阎王处置,不能动用私刑。”
卫泱泱踩着那人的手肘断口处:“知道卫阎王是我什么人吗?”那人痛得不行,抬头看看她,见她只有十几岁年纪,显然不是卫阎王的妻子,就摇摇头说:“不,不知道。”卫泱泱冷冷回他:“那是我亲爹,我是他小女儿,你说我能不能动用私刑?”她一边说话一边脚下用力,那人被踩到伤口痛到喊都喊不出,只觉得胳膊像要断了一般。
那人已无法说话,第一人忙替他说:“能能能。”这个女子下手如此狠辣,谁还顾得上去思考她说的是不是实话?卫阎王根本没有女儿,可她说她是,谁敢反驳她?
卫泱泱接着问:“你们为何如此大胆,敢跑来这里?”海斯士兵若不是疯了,为何敢来海西打劫?卫泱泱见他俩又不作声,就大喊:“嘿嘿霍霍过年贴门神、嘿嘿霍霍过年贴门神。”边说边跑出去将被炸伤那些人一一砍死,她边砍还边吩咐申明渊:“陆官人你别光站着,快帮帮忙。”
申明渊虽然在宫里也曾下令处死奴才,但自己杀人却是第一次。他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对着一个炸伤的海斯士兵安慰自己说:“这些人都曾进犯过我大阳,我若不杀他们,他们仍会到处犯我边疆、欺我花族百姓,没什么好同情的。”想到这里他下了决心,割断了那人的脖子,杀了第一个人后面就轻松多了,他很快将受伤士兵全部杀掉。
卫泱泱比他更快,挨个割下那些人的耳朵找个袋子装了起来,然后她看着申明渊手里的匕首赞道:“锋利无比,好宝贝!”申明渊笑着说:“这只是我出门时随手拿的一把,用来防身的,你若喜欢就送给你。”
卫泱泱只道了一声谢并没收下,她拿着自己那把带血的以德刀又跑回来,在那两人面前晃来晃去。见她连杀十多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那两人吓破了胆,大叫着:“投降、投降,我们肯说了,只求卫小姐饶命!”卫泱泱这才满意:“好。”
第二人说:“五日前,水魔军突然发动袭击攻打白豹城,他们来得太快,我们来不及应战全部被俘,半夜里却看到水魔士兵将我们守军一一杀死灭口。我们兄弟十五人是一队的,平日里十分要好,商量好了一起溜走。今天实在是饿极了,看到小姐和这位官人,觉得你们好心应该会给我们吃的,这才过来问问。”那人的大阳话说得磕磕巴巴,不过好歹说明白了意思。
卫泱泱心想:问问,混账,有你们这种问法吗?她正要骂上几句,忽然发现这人说的可能是件大事,便问他:“那你的意思,海斯国的人目前应该还不知道你们白豹城失守了?”那人点点头:“是是,我们是被突袭的,全城被水魔军围得铁桶一般,想必国都现在还没有收到消息。”卫泱泱冷冷看着那两人:“你们提供的情报很有用,可是做为士兵不奋起反抗,丢掉城池害百姓遭殃,还敢来我们大阳打劫?实在该死!”
她举起刀来准备杀了那两人,申明渊抓住她的右臂:“放了他们吧。”卫泱泱叫起来:“凭什么?你别那么好心,他们是坏人。”申明渊心平气和地同她讲道理:“咱们花族人与野蛮人不同,咱们是礼仪之邦讲究言而有信,你既然刚刚答应了只要说出军情便饶他们不死,就要放他们走。”卫泱泱撇撇嘴:“礼仪之邦?我们的红衣大炮够粗够大轰得够准,他们才肯跟你讲礼仪。”
见她有点不服气,申明渊又说:“杀降不祥,这次就算了,反正他们也受了重伤对我们造不成威胁。”那两人看申明渊肯求情,不住地说:“是是,我们愿意去卫家军中效劳。”卫泱泱骂他们:“呸,我们卫家军可不招逃兵。”她眼睛滴溜溜转了几转,问申明渊:“我是答应了不杀他们,那我只要不取他们性命,做别的都不算错对不对?”申明渊不知道她又有什么鬼主意,只得说:“自然。”
卫泱泱只说了一个字:“好。”就掏出一把小刀在两人面上各划了十几刀刻了一个标记,又拿些食物清水给他们,说:“你们现在往南走去海西府做奴隶,就还能活命,这些吃的足够维持你们走到海西。倘若你们不去,半路偷偷跑掉,哼,这标记日后被我们卫家军的任何一个人看到还是要杀你们,听到没有?”那两人看到能保命,不顾满脸满身都是血,连忙向她磕头,带着食物,第二人扶着腿受伤的第一人向南走去。
申明渊觉得好奇:“那标志是你在卫家军专属的吗?它代表什么意思啊?”卫泱泱摇摇头:“不是啊,我随便刻的,只是吓唬他们而已。”她看到申明渊满脸写着“为何?”,就解释说:“你让我不杀他们,可是我又不想他们流窜到别处,赶他们去海西不好吗?这样他们又能得到救治、又能避免消息泄露,至于那标记嘛,”她脸上露出恶作剧得逞的样子来:“我们海西除了我没有人会这样捉弄人,等城门的守门官看到他们,肯定就能明白那两人是听了我的话才去的,就不会杀他们啦,嘿嘿。”
申明渊忍不住跟着她一起笑起来,他笑自己太蠢,竟然和那些海斯流兵一样小看了这女孩子。卫泱泱说话直来直去,也不怎么和外人接触,一脸天真烂漫的样子,自己还真的以为她只会杀人,对别的一窍不通。没想到她居然为了不违诺,短短时间就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又能不杀人、又能抓住那二人。是自己失算了,她若是草包一个,怎么可能及时发现有杀手要暗杀自己?卫秉钺又怎么可能派她来暗中保护自己呢?
卫泱泱笑完了问他:“陆官人,你刚才让我把袋子扔在两颗火雷之间是何道理?还有,你扔出来的东西是什么?怎么那么好用,比我拉引线还快?”她嘴巴里连环炮似地问出好几个问题,申明渊说:“我知道你要趁他们去捡袋子的时候再拉引线,可那引线燃烧需要时间,到时候他们若发觉了,及时跑出火雷阵就不好再抓了。所以呢我就扔出去一枚小小的蛟龙去引爆火雷,那蛟龙小到能装进戒指里、引线只有一分长,扔出去马上就能爆炸。可它威力太小,我怕你的袋子挡住火雷引线,因此要你扔到两颗之间。”
申明渊双手十指上还有三枚这样的戒指,他就打开一枚展示给对方看。等他掀开上面的碧色宝石,卫泱泱才发现那宝石被打造得只是表层薄薄一片,中间和戒指托并不相连、而是出现了中空,炸药就被藏在中空处。当宝石盖上时引线也被压住,就不会爆炸,需要时掀开宝石,引线立马就能被引爆。
能装进戒指里的蛟龙?卫泱泱之前见过的最小的就是像蚕豆那样大小的蛟龙,却没想到还有更小的。她大叫着说:“这样的好东西工部为何不配给我们卫家军?”申明渊又做了解释:“这个东西制作麻烦又太小,根本炸不死人,只能让人吓一跳。刚刚若不是有火雷,单靠它其实一点用也没有,这只是我自己做着玩的,并不是工部给兵部研制的。”
“你自己做的?那你也是工部杂造局的?你认识于敬先于老吗?”卫泱泱又问出一堆问题。申明渊点点头:“是,我也是工部的,自然认识他。不过我不是杂造局的,我是,”他想了想要怎么说:“我所在的衙门,不止负责制造火器,还要负责河堤、道路、庙宇、宫殿等建筑的修筑,就比如说你们海西的城墙也是我们工部负责的。”
卫泱泱更佩服他了:“哇,你不止会做蛟龙、大炮,连盖房子、修河堤你也会?这么厉害?怪不得你是我哥哥的好朋友,他最喜欢和聪明人做朋友了。”她用词虽夸张,但眼睛里流露出的崇敬之情绝非作伪,申明渊的形象在她心里马上就高大了起来。
对方这么一通夸赞,申明渊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他从小喜欢机关术,四五岁的时候就能将汤皇后的首饰匣子拆开再完好无损地装回去,什么七巧板、九连环等玩具,他轻轻松松就能解开。可惜他身为皇子,喜欢这些却成了罪过,不知道被少傅劝诫过多少次,说他不务正业。
申明渊是皇后嫡子,是太子之位的有利争夺者,他要学的只能是帝王之术。在外人看来,那些奇技淫巧只会害他耽于玩乐、不思进取,因此稍大些他就将这小小爱好深藏心底,不再轻易向人展示。
申明渊谦虚地表示:“也没那么厉害啦,我读书读得就不好。”卫泱泱好生奇怪:“怎么可能,你字写得很好啊,这世上字写得好的人很多,会做蛟龙的人可不多呢,更何况你两样都会。而且你比于老要年轻许多,照我看这天底下没几个人能比得过你。”
卫泱泱认识的人本就不多,她说的这“天底下”自然是指她知道的范围内。纵然如此,她的话也让申明渊小小的得意了一下,即使他贵为皇子,可是哪个男子不喜欢被可爱的女孩子夸赞呢?更何况这女孩子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她只是真心崇拜会研发火器的人而已。
申明渊想起她刚刚向那些海斯兵喊话,就夸她:“你也很不错啊,会说好几国语言。”卫泱泱耸耸肩:“我们这的人都会说好几国话,没什么稀奇,还是能造大炮更厉害些。”申明渊问她:“那你刚刚喊的是什么意思?”卫泱泱答:“你是说嘿嘿霍霍过年贴门神?那些人是白豹城的兵,我喊的就是白豹城语,意思是趴下便不杀你。不过我说的不怎么标准,其实应该是霍千霍海跪年三图。”
申明渊听她说完简直是目瞪口呆,急忙问:“嘿嘿霍霍过年贴门神和霍千霍海跪年三图,谁能听出这两句是同一个意思?你这何止是不标准,完全就是毫不相干的两句话嘛。”卫泱泱反问他:“刚刚那两个流兵喊的投降、投降,你能不能听懂?”申明渊不知她是何意,点点头说:“虽然他们的花都雅音说得不好,但是喊这两个字时非常标准,不管让大阳哪个地方的人来听都能听懂。”
卫泱泱扑哧一笑:“那就对喽,为什么他们投降二字说得标准?因为我若是听不懂他们就得死。而我喊趴下不杀只是战场的规矩,又不是真的不想杀他们,先礼后兵嘛,因此随便喊喊,谁听不懂的那就只能怪他命苦,下辈子争取适应我的口音吧。”
申明渊哭笑不得:”先礼后兵?你这哪讲礼仪了?“不过那些人被炸得血肉横飞,本来也是活不成的,加之他们敢闯入大阳国境来抢掠,抵抗犯我国土的强盗本就是边境将士应该做的,这倒不能怪卫泱泱大开杀戒。
申明渊就无奈地说:”我现在可是天天见到活阎王了。“卫泱泱知道他过阵子是要去见自己父亲的,并没有听出他在开玩笑,还很认真地回他:”我不是活阎王,不过你很快就会见到活阎王了。“
申明渊知道她说的”活阎王“是指卫戍平,更加无奈,哭笑不得地说:”那我应该称呼卫小姐什么?对了,我不是欠你银子嘛,那我以后就叫你债主吧。“
大阳女子很少会被人直呼闺名,在娘家做待嫁女儿时,家里的下人就称之为”小姐“或者”姑娘“,而家里人一般就叫她的排行,比如”大妮、二妮“。按照这个惯例,卫家军的人都称呼卫泱泱为”大小姐“,卫家人则叫她”小石榴“,外人则按照姓氏称呼她”卫小姐“。只有腮波一苇例外,因为两人相识时都还是小孩子,见面玩耍时旁边也没有外人,这才能互相直呼其名。
等女子嫁了人,婆家人会按照她夫君在家里的排行称呼她为”老大家的”“老二家的”,外人则按照婆家的姓氏称呼她“张家媳妇”“李家媳妇”。当然,如果女子的娘家特别有权势,外人就会按照她娘家的姓氏而非婆家的姓氏来称呼她,比如卫戍平夫人郭至柔就被人称为“郭夫人”。
申明渊知道卫家小姐叫做“卫泱泱”,他却不能这么称呼对方,这是非常没有礼貌的行为。他还是个少年人,总归有点淘气,想到她天天追着自己要银子,不如就叫她“债主”吧。
没想到他的这个玩笑之语引发了卫泱泱强烈的共鸣,她立马就同意了这个建议:“好啊,你就叫我债主,你天天叫我几十遍,定不会忘了这笔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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