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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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六带着一众人来到林府之时, 不论是立春还是牧阿鱼，甚至就连梦不醉也忍不住对眼前所见到的场景惊叹不已。
这座占地范围极大的庄园，不仅无论是整体的构造还是建筑风格, 都彰显着一种与世隔绝一般的气息。即便是在这座山庄之外远远地打量, 也能感受到这山庄的不凡之处。更重要的是, 如此浩大的工程，建筑之时却毫无动静，仿佛有那仙人将它一夜之间搬到了望月山一般。
林六在头前带路, 带着一行人进了府邸之中。等绕过了影壁之后, 引入众人眼前的便是被春夏秋冬四处不同风景的景观包围的大殿。
这四季府邸不仅外观奢华，而武功到了梦不醉这种程度的人, 一走进去就感觉到了有一种似有若无的视线，无时无刻的不锁定在自己的身上。
他几乎是立刻就意识到了这儿藏了许多能力非凡的高手, 这群人的藏匿能力，丝毫不比他手下那群人差。
看来灵境这个门派，倒是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不管六姑娘的死活嘛。
和梦不醉相比，牧阿鱼已经被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了。
这些年她和爷爷走南闯北，江山美景也见过了不少，又那波澜壮阔的，也有那小巧精致的, 但还从来没有见过四季府邸这般诗情画意又仙气十足的地方。
她走了两步，将目光放在了冬景院落之中。
那儿的造景乃是一处被白雪覆盖的梅林, 此刻的梅花在白雪的存托之下, 开的异常的娇艳。
牧阿鱼好奇心起了，她忍不住回头问林六道：“六姐姐, 这是真的雪吗？”
林六笑着点头, 道：“是的。”
“那我可以摸一摸吗？”牧阿鱼期待的问道。
同样有好奇心的可不止牧阿鱼, 肖曼曼也瞪大着眼睛，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这些雪景乃是系统制作出来的真雪，自然是可以触摸的。
林六点了头，牧阿鱼和肖曼曼就欢呼一声，开开心细心的跑到了那堆满了白雪的院落之中，小心翼翼的用手捧起了一捧雪。
冰冰的，凉凉的，那雪花接触自己的手后融化成了水珠，滑落到了地上。
牧阿鱼惊喜的喊了一声：“六姐姐，这个雪是真的诶。”
林六保持了微笑。
倒是一边的立春有些担忧她们把这好端端的雪景给糟蹋了，忍不住喊道：“你两别闹了，想玩待会儿再玩吧。”
牧阿鱼和肖曼曼这才有些不舍得从雪院里跑了出来。
“六姐姐，你真的是仙家弟子啊。”牧阿鱼很感叹。
“这回你算是确定了？”林六笑问。
“我原先还以为这只是一些小把戏而已。你还记得风月楼吗？风月楼里就有一个戏法满天飞雪，便是那兰酥酥的拿手好戏。”牧阿鱼一边回忆，一边叹道：“她那雪花好看是好看，但和六姐姐你园中的雪相比，就假了些。”
一边的梦不醉一边摇着扇子，一边笑道：“风月楼的兰酥酥那一手满天飞雪的戏法，不过配合凝水成冰再添了些别的玩意儿做出来的障眼法罢了，自那天山飘几片下来也就是极限了，想要做到入六姑娘这般让园中积累这般厚的落雪，怕是累死她也做不到。”
“那是，我六姐姐这可是货真价实的仙术，兰酥酥的小把戏自然是比不得的。”牧阿鱼很得意的保住了林六的一只胳膊，撒着娇一般的摇了摇。
梦不醉笑容微敛，眼神一沉。
“六姑娘重建林家府邸，可是有意日后留在平南了？”
他这话一出来，立春她们几个都下意识的看向林六。
“此处，便是我的家了。”林六看向梦不醉，轻声道：“即便我会离开平南，但日后也是回来这边的。”
梦不醉浅浅一笑，道：“我知道了。”
【所以，卖情报的着笑容是什么意思？他有知道了什么啊？】系统在那边哀嚎道：【我老觉得他话里有话啊。】
“那也无关紧要。”林六道、
因着梦不醉之前的开口插话，原本一行人玩乐的心思就淡了下去。
林六也顺势带着一行人去了林府的会客厅。
系统向来是收钱办事，只要钱到位，它的服务是毋庸置疑的。
林六从不缺钱，所以得到的服务质量，也从来不拉胯。
当一行人陆陆续续的走进了那精致华美的会客厅时，便见到一行十六个穿着同样侍女衣物，模样也甚为精致乖巧的侍女伫立在两侧。
她们见到林六回来，便齐齐行礼，异口同声道：“千秋万代，灵境永存。”
“恭迎主人回府。”
林六猝不及防之下，被吓了一跳。好在她一直都在提防着梦不醉，所以外表上还是不动声色的稳重。
“统子，你搞什么鬼？”林六在心底质问系统：“这是啥玩意？”
【宿主，这是你订购的全能家园npc呀。】系统有些小得意道：【怎么样？这个欢迎词很不错吧？】
“给我改了！”林六咬牙切齿：“你是想让我社死吗？”
系统顿时就委屈了，它不解，于是大着胆子辩驳道：【宿主，这四个字四个字的台词，哪个boss用了不说好的？我为了节省能量还特地缩短成了两个，你看人家别的大boss，短的怎么也有四句，长的十六句都有。他们多有排场啊，哗啦啦的一众人跪下高声大喊的时候，简直就……】
“简直就能让我立刻用脚趾抠出一座四季府邸你信不信？”林六冷笑一声：“给我马上改了，听到没有！”
系统吸了吸鼻子，委屈巴巴的说了声好，然后动手改掉了这个设定。
这个宿主不太行，这么大的排场竟然说不要就不要，太伤统宝宝的小心心了。
其实，被这一幕吓到的可不止林六。跟着林六进来的其余人，也都沉默了一瞬。
只是和尴尬的林六不一样，其余人大多数是被那一群侍女丝毫不差的行为举止和极度默契的配合给惊到的。
到底是仙家出来的仆从，这一举一动之间，凡人若要达到实属困难。
其余人或许只是感慨，唯独立春的脸上，血色退去了一半。
直到林六挥了挥手，让那群侍女站了起来后，众人才仿佛从凝滞之中回过神来似的，有些讶异的看向了林六。
肖曼曼向来是管不住嘴的，她第一个提问道：“六姑娘，这些人是？”
“这些人是我府中的侍女。”
林六言简意赅的介绍了一句，随后走到主位上坐下。
那群侍女立刻行云流水的走上前，将茶水点心香炉都点了起来。
整个过程，她们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
立春她们几个的表情都有些局促，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知所措。
梦不醉倒是轻笑一声，摇着扇子就坐在了离林六最近的上首位。
牧阿鱼也没有那么多顾忌，自己也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林六抬头看向立春等人，伸手指了指剩余的位置，道：“先做下吧。”
立春小脸一红，连忙摆手道：“不了不了，姑娘，我们是你的下人，坐在这儿不合适……”
她犹豫了一番，最后僵硬着行了一礼，说道：“我……我们还未熟悉这儿的构造，姑娘，你能安排个人带一带我们吗？”
林六一顿，意识到了立春几人的局促不安。她沉默了两秒，便对身边一个npc道：“去带立春她们熟悉一下庄园吧。”
“是，主人。”那npc脸带微笑，对林六行礼后，便走向立春她们。
“请随我来。”她对几人伸手做出邀请状。
立春下意识的看向了林六，就见到她家六姑娘对自己微微一笑。
那笑容之中饱含了宽容和理解，还有一丝无奈。
立春连忙对林六行了一个和npc相比不太合格的礼，紧接着就扯上了还在不满的肖曼曼，跟着那npc离开了会客厅。
林六看着她们消失的背影，终究还是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宿主，慢慢来吧。】系统知道林六的心思，它看到立春她们几个这个表现，也很无奈。
【说到底，她们现在的安全感还不够，而且都是十五六岁的孩子，你要多点耐心才行。】
“我知道的。”林六回道：“希望她们能早点察觉到我的心意吧。”
【会的。】系统道：【宿主你放心，立春她们几个都很聪明的。】
林六只能这样期望了。
梦不醉的视线打量完了这会客厅中的一应用具摆件之后，便不曾从林六身上挪开过。
之前见到林六想让她的那群侍女留下，他嘴角的笑意就带上了两分清冷。待那群侍女自己乖巧退下后，他的笑容又变成了讽刺。
六姑娘总是如此心善，她待那群人好，又怎知将来不会养出白眼狼来？这世上，有些人便是你对待她再掏心掏肺，她也只觉得你给的不够，再伺机反咬你一口。
牧阿鱼倒是没有林六和梦不醉想得多，她看到立春她们离开，也只以为她们是真的过去熟悉一下这个庄园了。
她这边存了许多的问题，此刻见空气正好安静下来，便主动问道：
“六姐姐，你是怎么认识驭猴僧的？”今日看到驭猴僧出现的时候，她还吓了一跳，就怕两人打起来。
林六一顿，想起牧阿鱼找自己是在遇到驭猴僧之后，便将之前自己和驭猴僧在林家旧坟相遇的事情说了一遍。
牧阿鱼听到这过程竟然如此凶险，不仅倒吸一口冷气。
“六姐姐，你竟然可以挡住那和尚？我的天呐，你也太强了吧！”
林六还未发话，梦不醉便笑道：“六姑娘的实力是毋庸置疑的。虽然早些时候，她因为有所顾虑所以不怎么出手，但真动了手，那可是非死即伤啊。”
牧阿鱼点头表示赞成。
“难怪和尚对六姑娘你这般平和，我爷爷说过，他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脑子不大好使，总是时不时地钻井牛角尖。”
小丫头装模作样的摇头叹息道：“六姐姐肯定不知道，当年的驭猴僧可凶了，遇到他认定的不平事，一定要上去将过错方打杀了才是。后来还是被我爷爷逮着抽了他一顿，才开始学着明辨是非起来。”
“他那样算个什么明辨是非？”梦不醉嗤笑道：“也不过是从直接打杀，变成了先打一顿在聊而已，本质上没变，只是下手轻了些罢了。”
牧阿鱼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解释道：“这不是我爷爷他不善言辞嘛？”
“和尚脑子只有一根筋的事江湖上谁人不知？此番会被利用来对付六姑娘，倒也是有些出乎我的预料了。”牧阿鱼一边说着，还伸出了自己的两根手指，道：“而且还是两次，整整两次啊。”
“好在这次他没有犯糊涂，不然我爷爷回来发现少了个和尚，肯定又要失落一阵子了。”
梦不醉摇着扇子，冷笑道：“剑神老爷子年轻时杀伐果断，人老了倒也开始怜惜他人了。”
“没办法，我爷爷说了，人到了一定的年纪，就愈发的知晓生命的宝贵了。”牧阿鱼叹道：“不然以他早些年的性子，和尚早就没命了。”
“说起来，你爷爷到底调查到了什么线索，为什么忽然之间便离开了平南？”林六适时地插入话题，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牧阿鱼耸耸肩，很无奈的说道：“这个我是真的不清楚啊。”
“当时还是大晚上，外头又下了大暴雨，我爷爷忽然把我摇醒丢给我一袋银子，说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去调查一下，让我自己玩去，等他忙完再来找我。”
“然后他呼拉拉的一下就走掉了，我当时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牧阿鱼说到这个就有些郁闷：“结果等我醒来之后，才反应过来……”
她长这么大，和爷爷分开的次数屈指可数，这次忽然被丢下，心里一直都憋着一口气来着。后来又被上官明明那样对待，要不是遇到了好心的六姐姐收留，谁知道最后她会变成啥样？
爷爷也是，就一点都不担心他唯一的宝贝孙女有危险吗？
梦不醉看着牧阿鱼那表情，嘴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说道牧老爷子在调查的事情，我大概有些眉目。”
他这话一出，林六和牧阿鱼齐齐朝他望去。
却见梦不醉嘴角带笑，意有所指道：“但是我的规矩你也知道的。”
无舌公子的规矩，那就是一份情报三千两银子起步，但情报的真实度他不保证。
“嘶……”牧阿鱼倒吸一口冷气，小脸上纠结的都快打成结了。
无舌公子的能力，和他的规矩是一样出名的，便是因为他是真的无所不知，所以当你无法辨别他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的时候，才显得格外可怕。
她本来就没有什么钱财傍身，现在吃六姐姐的住六姐姐的，哪儿来的银两买消息啊。
林六看到牧阿鱼满脸纠结犹豫不知如何的模样，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之所以留在平南，是因为你爷爷让你留下来的吗？”
“啊，这倒没有。”牧阿鱼听到林六给的梯子，立刻顺着走了下来。
“我爷爷让我自己玩去，应该是让我试试看自己闯一闯江湖什么的吧。肯定不是让我滞留在平南城来着。”
“当然，我若是想留下来，也是没啥问题的。”
林六点点头，道：“我过几日便要动身出发前往邱水了，你若是想留在平南的话，可以住在我这儿。雨水会留下照应府中，到时候你有事可以和她说。”
“邱水？”牧阿鱼眼睛一亮，满脸惊喜的问道：“六姐姐，你去邱水难道是为了给班老爷子祝寿吗？”
林六自然不知道这个班老爷子是谁，她顿了顿，下意识的看向了梦不醉。
梦不醉轻笑一声，将牧阿鱼的目光吸引过去后，便十分自然的接话道：“班老前辈的寿辰还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平南和邱水距离不算近，从这儿过去也得花费不少时间。六姑娘过几日动身的话，倒也是能赶得上他老人家的九十大寿了。”
牧阿鱼也跟着点头，道：“是啊，班老爷子今年九十了，这可是难得一见的长寿之人。我爷爷之前也提过一嘴，说是有机会倒是可以带我过去看看来着。”
“可惜这次他走的急，估计人家的九十大寿他是赶不到了。”
“班老爷子虽然在江湖上有些名望，但还不值得剑神前辈亲自过去一趟。”梦不醉笑道：“说白了，这班老爷子除了活的久这一个优点，无论是武功还是家世，都乏善可陈的很。”
牧阿鱼想了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说起来，我好像的确没听过班老爷子的什么事迹，但是说到邱水的门派，大家好像总是要提起他一句，时间久了，好像就显得他很厉害似的。”
小姑娘若有所思的摸着自己的下巴，说道：“但是他除了年纪大一点，好像还真没有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啊。”
林六半垂着眼，插了句嘴：“或许活得久，也是一种让人羡慕的能力吧。”
她这话然后梦不醉下意识的看了她一眼，却见林六像是随口一提，并没有其余的意思，不由有些遗憾。
他还以为六姑娘是察觉到了什么呢……
“的确，这江湖危险的紧，能活到知天命的年纪之人都少得可怜，而今有个九十大寿的，难怪成了个能轰动武林的大事呢。”牧阿鱼感叹道。
“说道班老爷子，我倒是想起一件趣事。”梦不醉看了一眼林六，见六姑娘不动声色的侧耳听着，嘴角笑意便加深了许多。
他道：“听说班老爷子的曾孙女看上了千阳门的门主李云壑，此次据说是要趁着他九十大寿的好时机，将二人的婚事定下呢。”
梦不醉这话一出，牧阿鱼立刻瞪大了眼睛。
“千阳门？千阳门的李云壑不是才刚刚死了妻子吗？”
“是啊，所以这事才显得很有趣不是吗？”梦不醉笑道：“那李云壑本是入赘给千阳门肖门主的独女，对方刚刚病死一月余，那李云壑便迫不及待的要取邱水势力最大的班老爷子的曾孙女，这背后的种种内情，都让人想要一探其中究竟不是吗？”
【把吃瓜看戏说的如此清新脱俗，不愧是可以连续不断给你换着法子写情书的人，厉害，实在是太厉害了。】系统发出了佩服的声音。
林六不动声色，继续安静的听着。
梦不醉这是主动的在给她泄露邱水的情报，她当然要好好领这个人情了。
“那李云壑不是入赘的吗？他打算和班老爷子联姻的话，那千阳门的弟子们不会反对吗？”牧阿鱼瞪大了眼睛，很是不解的说道。
“他们自然是不赞同的。”梦不醉道：“只是，他们不赞同又有什么用呢？说到底，而今的千阳门早就不是肖老掌门一手建立的那个千阳门了。肖家父女而今魂归天外，那千阳门早就是李云壑这个赘婿的一言堂了。恐怕那些提意见的人，会有什么下场都不奇怪吧。”
牧阿鱼倒吸一口冷气：“你是说，那些人都……”
梦不醉笑着摇了摇扇子，虽然没有开口，但那副态度怎么着都像是在默认。
牧阿鱼一拍桌子，怒喝道：“那李云壑怎么是这样的人？太过分了，实在是太过分了，等我爷爷回来，我一定要让他给肖家人主持公道。”
“主持公道？”梦不醉轻笑一声，那双桃花眼里泛出讽刺的笑意：“这事一没有苦主，二没有证据，即便你仗着剑神老爷子的名号行事，也有那些个被蒙蔽了的家伙看在李云壑的名声不错的情况下站在他那边，这样的情况下，你要如何主持公道？又能替谁主持公道呢？”
牧阿鱼小脸被气得涨红，她哼声道：“我不管！这事我就是要管！”
“而且，你不是说了，那背后说不定还有别的事情吗？”牧阿鱼理直气壮的说道：“你可是无所不知的无舌公子，你这么说了，那这个什么李云壑肯定有很大的问题，我找我爷爷帮忙准备错！”
梦不醉摇了摇扇子，笑道：“你还真是看得起我呀。”
牧阿鱼仰着脑袋，得意的说道：“那个李云壑入赘的时间也没有多久，肖老掌门就出了意外，而现在他的妻子走了不到两个月，他就和班家的人搅和在了一起，要说这背后没有猫腻，我才不相信呢。”
“对吧，六姐姐。”她看向林六，满眼都是期望。
林六沉凝片刻，点了点头，道：“虽然我不曾认识那位李云壑，但赘婿谋害岳父一家霸占家财一事，自古以来也有不少例子在前头。”
“没错没错。”牧阿鱼有拍了一下桌子，哼声道：“那个李云壑要和班家联姻，保不齐又有什么阴谋呢。”
梦不醉看她真情实意的生气起来，忍不住勾起嘴角，笑得很是惬意。
牧阿鱼在那边生了一会儿气，忽然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从座位上挑了一起，一手指着梦不醉，慌乱的道：“等等，你……你你你，你刚刚说的话，是真话吧？”
梦不醉很无辜的看向牧阿鱼：“我刚刚说了很多话，你问的是那句？”
“还哪句？”牧阿鱼咬牙切齿的说道：“就是李云壑要和班家人联姻的事情，你是不是在误导我？”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梦不醉看起来很惊讶，他不可思议的看着牧阿鱼，一副无辜又受伤的表情，道：“我也只是随口一说罢了，至于相不相信是你的事情，你怎么能说我在误导你呢？”
“你你你，你还说你没有误导我！”牧阿鱼一见他那副看傻子的表情，瞬间就觉得自己快要气炸了。
她指着梦不醉的鼻子，怒气冲冲的骂道：“你就是故意的，你想看我的笑话是不是？”
“我是这样的人吗？”梦不醉反问道。
牧阿鱼被他这么一问，反而有些怔愣了。但很快她就从无数的流言之中找到了自信，她非常自信的点了点头：“没错，你就是这样的人！”
梦不醉无奈的摇摇头，随后收起了扇子，将它抵在自己的额头，做头疼状。
“牧姑娘，你对我的误解可真是太大了。”
“若是别的时间地点，你对我说这话，我可能不会反驳。但今日面对六姑娘，我还是要替自己说一句话的。”
他轻笑一声，和林六对视，仿佛在宣誓一般说道：“唯有六姑娘，我是不忍心欺骗的。”
【嘶……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好肉麻好肉麻。】系统在林六的脑海里疯狂翻滚。
林六也有几分尴尬和不解，她看向梦不醉，对方一双桃花眼波光艳艳，似笑非笑之间蕴含了无限的情愫一般。
她歪了歪头，憋了半天，就憋出一句‘多谢’出来。
梦不醉没想到自己的表白竟然会得到这么一个答案，不由一愣，随后又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六姑娘不愧是六姑娘，就连这个答案，都让完全预料不到呀。
牧阿鱼在梦不醉最后一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就露出了一脸震惊的表情。
她一会儿看向目光深情无比的梦不醉，一会儿又看向自家那个满脸不解风情的六姐姐。直到林六那句谢谢说出口，而梦不醉却像是玩笑得逞了似的开怀大笑之后，小姑娘瞬间就怒了。
“你……你这家伙就是个大骗子，我六姐姐招你惹你了？她都没问你问题，你怎么连她也骗？”
“你怎么知道我在骗她？”梦不醉挑了挑眉。
“我爷爷说了，你这人心思诡谲，让我别和你玩！”牧阿鱼咬牙道：“宋邪那个花心大萝卜也说了，让我离你远点，免得被你骗了还在哪儿帮你数钱。”
“刚刚是我蠢，竟然真的信了你的话，你是不是和李云壑有仇啊才这样说他？”
梦不醉笑而不语，心想，和李云壑有仇的人可不是我，而是你六姐姐呢。
牧阿鱼还在怒气冲冲的和梦不醉对峙，那边的林六轻咳了一声，将两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了自己这边。
“那个李云壑，他很有名吗？”林六看向牧阿鱼，示意她坐下说话，之后才疑惑地问道：“我见你对他似乎很熟悉的样子。”
牧阿鱼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然后坐回了位置上。
“我就之前路过邱水的时候见过他们一次，其实不熟的。不过，那段时间我听了很多关于李云壑和他夫人肖曼曼的一些事迹来着。”
“哦？他们夫妻二人是怎么回事？”林六像是来了兴趣，好奇的问道：“我见你之前那般生气，莫非这李云壑并不是个好人？”
“不是不是，那个李云壑的名声在邱水一代还挺好的来着。”牧阿鱼连忙否认，紧接着又解释道：
“他虽然出生不高，但管理千阳门的时候也算是殚精竭虑。我之前生气，主要是因为我当初可喜欢他们夫妻二人的故事了。”
牧阿鱼叹了一口气，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为娓娓道来。
那李云壑与千阳门掌门独女肖曼曼相识之时，他只是千阳门的一个新入门的打杂弟子，而肖曼曼，则是江湖里有名的病美人儿。
有一日，肖曼曼遇到危险，是李云壑恰巧救了她。于是，身份尊贵的掌门独女从此便看上了救她于危难之间的小杂役。
后来，肖掌门为独女在门内招赘，李云壑濒死拿下了首位。二人结婚后，他又为病中的肖曼曼摘了万丈悬崖之上的雪莲，为她跪在药王山医仙门前整整四十九天，这才感动了医仙，赐下良药救回了肖曼曼的一条命。
那肖掌门也是因此才将千阳门托付给了李云壑这个女婿，而自己独自前去寻找能治愈女儿病症的灵药。
然而，肖掌门一去不回，肖曼曼也红颜薄命。
牧阿鱼说着两人的故事，表情里充满了无奈和感叹。
“阿鱼见过肖曼曼吗？”林六问道。
牧阿鱼点了点头，道：“那可真是一位娇弱的病美人啊，我听人说，这武林十大美人之中，若非已经有了一位林飞雪，这肖曼曼必定可以争上一争的。”
“说起来，六姐姐的身边也有一位肖曼曼呢。”牧阿鱼眼珠子一转，道：“我当时知道她的名字的时候还吓了一跳，要不是这两人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我差点以为肖曼曼是假死来着。”
林六听了眉头一挑，问道：“她们哪儿不一样？”
“哪哪儿都不一样！”牧阿鱼感叹道：“真的，除了名字的读音之外，还真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相似之处。”
“邱水的肖曼曼像一朵娇弱的小白花儿，风一吹就会败落的那种。六姐姐家的肖曼曼，顽强的像一颗大树，那日我们遇到袭击的时候，便是她一手擀面杖才把那个坏人赶跑……”牧阿鱼道：“说起来，李云壑对肖曼曼真好啊，我将来的夫婿能这样对我就好了。”
“可惜肖曼曼那样以为娇弱的美人儿死了之后，不知道李云壑会不会像话本子里那样，悲痛欲绝然后一直不娶妻呢？”
之前，她被无舌公子误导，所以下意识的就以为那个李云壑是坏人，其实仔细想想的话，能为自己病弱的妻子坐下这么多事的男人，怎么会是那种白眼狼呢？
牧阿鱼还在那边憧憬着心中的美好爱情，另一边的梦不醉却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
“或许，李云壑并么有你想象中的那般深爱着自己的妻子呢？”
牧阿鱼脸色一黑，气鼓鼓的瞪着梦不醉，道：“你这人怎么回事？李云壑为肖曼曼做了这么多事，他怎么可能不爱肖曼曼？”
“可是……”梦不醉展开扇子，挡住自己的下半张脸，一双桃花眼笑得眯起：“那肖曼曼死后不到三日，李云壑便收下了她的贴身婢女做了小妾呀。”
“不可能！”牧阿鱼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他，他怎么会做这种事？你是不是有想要骗我？”
“真遗憾，这个消息是真的。”梦不醉笑道：“至少在整个千阳门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不过，在那群人的口中，这李云壑之所以纳那位侍女为妾，是因为对方虽然身份是肖曼曼的侍女，但向来是以姐妹相称。”梦不醉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林六，说道：“据说，李云壑纳妾，是肖曼曼的遗愿呢。”
牧阿鱼张大了嘴巴，一脸梦想破裂的模样，僵硬着做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林六看向梦不醉，却见青年的脸上挂着十足的看戏神色，见自己的视线扫过去后，这才收敛了几分。
【小姑娘这是磕的cp塌房了呀。】系统一遍发出吃瓜的声音，一遍幸灾乐祸道：【那个李云壑插手了人贩子的买卖，肯定不是个好东西，没想到感情上也是个渣男啊。】
对于牧阿鱼的这幅状态，林六很疑惑。
“她之前不是已经知道了那个李云壑不是什么好人，甚至要为此找她爷爷主持公道么？为何现在却又一副天塌了的模样呢？”
林六觉得这完全说不过去啊？至少，她是无法理解的。
【额……宿主大大，人家小姑娘憧憬的是李云壑和肖曼曼之间的爱情，你刚刚也听了不是，那李云壑暴露真面目之前简直是小姑娘们最想要的嫁的对象啊。他死了妻子一个月后再娶算是人品塌房，小姑娘生气是遗憾居多，毕竟对方想要联姻扩大事业。可现在李云壑把肖曼曼的侍女纳为妾，那才是真的杀人诛心，等同于完全否认了之前和肖曼曼的爱啊。】系统感叹。
【难怪这条鱼现在精神恍惚了，她这个年纪，正好是最憧憬这种爱情故事，并且对自己的未来也抱有很大的希望的时候呀。】
林六眨了眨眼，没听懂，不过好像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她轻咳了两声，牧阿鱼呆愣愣的转过头，看向了她。
“阿鱼，你饿不饿？”林六问道。
牧阿鱼有些没回过神来，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林六立刻对身边的npc吩咐道：“带她去找立春她们几个，让他们准备些吃的吧。”
那npc恭敬的行礼说了一声‘是’，便微笑着来到了牧阿鱼的身边。
“牧姑娘，请随我来。”
牧阿鱼跟着人家npc的后面离开了，这会客厅中，便只剩下了林六和梦不醉两个活人。
【宿主，你是故意支开小鱼的？】系统好奇的问道。
“嗯，我有些事情要问梦不醉。”林六道：“牧阿鱼不太合适听的那种。”
【哦哦，那我帮你盯着点她们，在你和卖情报的聊完之前，我保证不会有人打扰到你们的。】
“辛苦了。”
林六将牧阿鱼支出去的行为并没有遮遮掩掩，梦不醉一眼便看出了她的意思。
等牧阿鱼离去后，他一改之前端做得姿势，整个人靠在了椅背上，姿态闲散无比。
“六姑娘可是有事要单独问我？”梦不醉一边摇着扇子，一边看了周围侍立着的侍女们一眼。
这些侍女自刚刚开市，便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过。不仅如此，她们十来个人，竟然连呼吸的频率都是一致的，这让梦不醉不得不多注意了几分。
林六也不买什么关子，她看向梦不醉，认真问道：“你这次来平南，究竟是为了什么？”
“六姑娘，我说了……”梦不醉叹了口气：“我是来祭拜林家人的。”
他看向林六，便见到六姑娘果然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她果真不信，可自己的确是为了祭拜六姑娘的家人，才紧赶慢赶的回到平南的。
林六的确不相信梦不醉的目的就这么简单，但是他不愿意说实话，林六也没有什么立场让人家和自己说真话。
“而今林家迁坟一事已经完毕，祖坟那边今后我也会安排人看守，今日的事情多谢你了。”
今天的意外着实有点多，若没有梦不醉出手帮忙料理后事，林六的确会多不少麻烦。
“能帮上六姑娘的忙，是我的荣幸。”梦不醉笑道：“说起来，六姑娘是打算过几天便动身去邱水了吗？”
林六点了点头，道：“你也说了，那李云壑与我林家灭门一事有些关系，等我处理了这边的无念坛，便会动身前往邱水，会一会那个李云壑。”
说到这儿，她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道：“说实话，我最想找的人，应该是那无相老人。”
但是那个无相老人除了名字和一些信息之外，她却没有丝毫的线索，实在是烦人得很。
“我与无相老人也是死仇，六姑娘放心，若我又他的消息，必定会通知你的。”梦不醉笑着说完，便有提道：“对了，六姑娘去邱水的时候，能顺路带我一程吗？”
“你也要去邱水？”林六看向梦不醉：“你去那边做什么？”
“有些事情我想过去确认一下。”梦不醉回道。
林六垂下眼，思索了一会儿，边点头，道：“可以。”
“那就多谢六姑娘了。”梦不醉像是松了口气似的，轻叹道：“待邱水那边的事情完了，说不定我能送六姑娘一个大惊喜。”
林六看向梦不醉，她知道这人这么说，是不打算现在就把事情告诉自己的。
“惊喜不惊喜的另说，我还有个问题。”她看向梦不醉，直言道：“林家宝藏，究竟是怎么回事？”
自从上次六姑娘写信询问林家宝藏一事之时，梦不醉就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
之前林六支开牧阿鱼，他便猜测和这件事多少有些关系，此刻听到她真的问出来，梦不醉忍不住松了口气。
“六姑娘觉得，林家宝藏是什么？”
“是个麻烦。”林六直言不讳道：“因为这玩意，而今有人疯狂到想要挖我林家祖坟，来找寻什么狗屁线索……”
她看向梦不醉的双眼，一字一句道：“所以，你最好能给我解释一下，你鼓捣出这玩意的缘由是什么？”
“六姑娘已经猜到了？”梦不醉挑了挑眉。
“果然是你。”林六闭上眼，感觉自己有些头疼。
梦不醉摇了摇扇子，轻笑着点了头。
“你这么做的理由究竟是什么？”林六一手扶着额头，她感觉自己现在很像揍一顿面前的男人出口恶气。
“为了杀无相老人。”梦不醉知道林六不是那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便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目的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之所以选了林家，是因为无相老人想要的东西是五千年人参，而林家消失的家产之中，便有那五千年的人参。”
“他为何非要这五千年的人参不可？”林六眉头紧蹙，追问道：“若是为了和医仙换延寿丹，这世上应该不只有五千年的人参，三千年的不行吗？千年的不行吗？”
“我也曾经这样想过，只是很遗憾。”梦不醉轻笑道：“那药王山的医仙，呵……他也算是指明了，就要这五千年的人参。”
【怎么又是药王山啊？】系统听到这儿，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林六没有一皱，看向梦不醉：“你又如何确定，这无相老人一定会上当？”
“因为无相年纪到了。”梦不醉说起这话的时候，态度极其讽刺：“他这人最贪生怕死，为了活下去，他什么做不出来？”
“那你是从何时开始准备利用这个消息引那无相老人上钩的？”
林六的语气很平淡，但梦不醉向来敏锐，他立刻就感受到了六姑娘那平静情绪之下隐隐压抑着的怒火。
糟糕，六姑娘莫非以为自己早就知道无相老人想对林家下手，但他却在一旁围观吗？
他连忙合上了扇子，也收敛了脸上的笑意。
“六姑娘，你误会了。”
林六看向他，默默地等待着答案。
梦不醉叹道：“林家灭门后的第三日我才得到消息，实话说……林家虽然乃是平南首富，他们家也出了个十大美人之一的林飞雪，但说到底，唯一能和这江湖扯上关系的，也就只有林家二郎了。”
“像林家这样的豪商巨富，这江湖中数量不多，但也不算太少，唯一的区别大概是他们没有林家有钱罢了。”
林六眉头微挑：“所以呢？”
“所以，当时我得到的消息是林家没有任何的活口时我就动了这个心思。不瞒你说，彼时的林家与我而言，也只是个倒了大霉的普通家族而已。”
他现在之所以时时刻刻都帮着林六，是因为他心悦她，而不是其他缘由啊。
梦不醉看着林六，希望六姑娘能明白自己的心意。
“六姑娘，我可以发誓，林家的灭门之灾，我之前的确是丝毫不知情。”
林六和梦不醉对视着，对方的眼神炙热而真诚，桃花眼之中蕴含的情愫毫无遮掩，让林六感觉有些不自在。
她感觉自己的后背脊有点儿发毛，忍不住别过了头，继续问道：
“你与我交好，又是送情报又是送武器，可是想让我入局帮你坐实这林家宝藏？”
这林家宝藏的消息出现的太突兀了，那无相老人能够多次从梦不醉手中逃脱，必定是个十分谨慎之人。他虽然渴求五千年人参，但一定不愿意为一个虚无缥缈的消息冒险。
而林六这个林家人，若是能证明林家宝藏的存在，那便是给那陷阱之中摆上了一块极为诱人的诱饵。
林六猜，梦不醉送给自己的这些人情，很大概率便是想要自己这个‘林家人’出面，证实所谓的林家宝藏的真实性。
梦不醉的笑容僵硬了一下，他抿了抿薄唇，眼中的情绪极为复杂。
“六姑娘……”他叹了口气：“我承认一开始我接近你，的确是有这么个想法。”
林六松了一口气，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然而梦不醉却紧接着便道：“但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林六一愣，不解的看向梦不醉，却见青年脸上没有了往日的笑容，反而带着极其认真的神情，一字一句对自己道：
“我既然真心实意的追求六姑娘，便不会再掺杂其他的心思。所以，这林家宝藏的后续六姑娘无须担心，我自会安排妥当。”
他顿了顿，重新露出了笑容。
“六姑娘只需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便好。”
立春她们几个准备好了食物，过来询问林六何时开饭之时，才看到会客厅之中不知何时竟然一个人也没有。
好不容易抓到一个神出鬼没的侍女，这才从对方口中得知，六姑娘送客去了。
立春提着裙子，匆匆忙忙的朝着大门走去。然而她才走过长廊，边看来的自家六姑娘站在冬院之外，看着院中那绽放的红梅发着呆。
林六今日是一身素白，披在身后的长发漆黑如墨，她仰着头望向红梅，眉心的红痣却比那红梅还要鲜红。
一瞬间，立春以为六姑娘是这幅冬雪景里的一抹墨影，或许只要她靠得太近，便会像是幻影一般消散开来。
立春放慢了脚步，缓缓走到林六身后，轻声唤道：“六姑娘？”
林六眨了一下眼，缓缓地回过头。
“啊，是立春呀，怎么了？”
那虚幻的画面破碎，六姑娘还留在眼前不曾消失。立春握紧了手指，悄悄地松了口气。
“姑娘，谷雨做了不少素菜，你现在用饭吗？”
林六顿了顿，随后露出一个温和的笑，道：“那我们走吧。”
今日折腾了许久，她倒是有些饿了。
立春和林六并肩而行，一边走，一边有些担忧的问道：
“姑娘刚刚在想什么？”
林六轻笑一声，道：“想一些将来的事情。”
“将来？”立春愣了愣，抬头看向林六，问道：“是去邱水的事情吗？”
“不……”林六垂下眼，轻声说道：“是更遥远的未来。”
梦不醉离开前，曾问过她，若是为林家报完仇之后，她何去何从？
林六答不出来。
立春不知道林六说得更遥远的未来是有多遥远，但她还是笑着说道：“反正不管多遥远的未来，我都会跟在姑娘你身边伺候着的。”
林六看向言笑晏晏的小姑娘，有些无奈的笑了一声，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你开心就好。”
八月初八，晨起的大雾浓罩在望月山上，红雨点破开层层迷障准确无误的飞入了林六的面前。
【宿主，卖情报的不是人在平南吗？干嘛还给你飞鸽传书？】系统不解。
林六笑了笑，拆下了红雨点脚上的信纸。
红雨点完成了任务，寻着熟悉的食物气味，去找最喜欢的小厨娘了。
林六展开信纸，上面没有往日那般的连篇废话，而是极其简短的写了几个字。
‘无念坛主已动身前往平南’
系统也看到了这句话，它惊讶的哇了一声：【宿主，无念坛的坛主来平南了？难道是她知道你昨晚把她们无念坛的朱长老血祭了的事吗？】
林六摇摇头，她不知道，但是没关系，对方来得正好。
朱长老知道的消息有限，想必这个无念坛的坛主，知道的会比朱长老要多得多吧？而且，林家的灭门之仇，这个无念坛的坛主也有插手呢。
“统子，准备一下。”林六收好梦不醉的信纸。
【准备啥啊？】系统不解的问道。
“准备多一点的宠物食物。”林六笑道：“这次我要好好地感谢一下梦不醉，多亏了他的提醒，不然我今日就去小风月楼找事的话，怕不是会打草惊蛇，让那无念坛主逃过一劫呢。”
她垂下眼，轻声呢喃道：“看来前往邱水的事情可以等一等了。等那坛主到了平南，咱们就去好好地会一会这位无念坛的坛主吧。”
林六很想知道，这林家灭门背后，究竟有多少人插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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