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猜测成真后,  林六的心情在这一瞬间很复杂。

        她想，若是系统此刻还在自己的身边，估计会发出一连串的问号来形容此刻的世界观的坍塌吧……

        说好的这个世界没有鬼神呢？那面前的林飞雪是什么？

        林六的心理素质到底还是超乎常人的,  她很快就从崩溃的情绪中冷静下来。

        “你还活着？”她问。

        林飞雪有些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女子眉头带着一丝愁绪,  嘴角的笑容也变得有几分苦涩。她不愧是被选为武林十大美人之一的存在,  仅仅是这么一个叹息的动作，就让那周围美轮美奂的绣球花从在此刻成了她的陪衬。

        “六姑娘，若是按照世俗的观念来说,  我的确是死了。”林飞雪轻声说道：“但是,  从神学的概念而言，我应该还活着。”

        林六并不笨,  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的灵魂还活着。”她说。

        林飞雪点了点头：“是的。”

        林六眉头蹙起，不解的看着林飞雪问道：“既然你还活着,  为何不回来自己的身体之中？”

        这幅身躯虽然因为某些原因，被自己弄得不够漂亮，但还是健康而强大的。林六不理解，为何对方的灵魂还活着，却不想着回来。

        林飞雪听到了林六的疑问，忍不住轻笑出了声。

        “啊，大概是因为……我是自己主动抛下这幅身躯的原因吧。”

        “什么？”林六先是迷茫了一瞬,  但很快意识到了林飞雪这话里的意思。她下意识的捂住胸口，瞪大了眼睛看向林飞雪：“那把匕首,  是你自己……”

        林飞雪笑着点了点头。

        “嗯,  是我自己扎进去的。”

        林六有些不可思议：“为什么？”

        她恍惚间明白为何当初那个所谓的‘好心神明’会给自己两个选择了。

        若林飞雪胸口的那个匕首是自己扎进去的话，那不就意味着,  那些人并没有要杀她的意思……所以说,  如果自己当初选了美貌的话,  其实并不是非死不可的局面吗？

        但即便让林六再重新选择一次，她也不会有任何动摇。

        “你既然还活着，为何不亲自报仇？”林六看着林飞雪，表情凝重而不解。

        林飞雪看着林六紧蹙的眉头，嘴角的笑容带着挥之不去的苦涩。

        “我做不到的。”林飞雪苦笑一声：“在选择复仇和活下去之间，我选择了活下去，所以，我就失去了复仇的资格了。”

        林六不解她这话里的含义。

        林飞雪的神色有些倦怠，也透露出一种灼热的偏执。

        “我家人曾经为了让病弱的我活下去，付出了很多努力。所以，每次病危之际，我都告诉自己，我得活下去。为了阿爹阿娘和大家，无论如何我都必须活下去。”

        “我从来不害怕身体带来的痛苦，哪怕我无法如同其他女子那般能跑能跳嫁人生子也没关系，阿爹阿娘会宠着我，兄长和嫂嫂也护着我，阿姐和姐夫也都让着我，我的侄儿侄女都很可爱……”

        “只要他们在这世上一日，我便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就连病痛也无法让我感受痛苦，我的灵魂只会沉浸在幸福之中。”林飞雪说着，眼角却又晶莹的泪光闪烁：“所以，我不想失去大家，哪怕需要我付出一切，但只要能让我与家人重聚，我都甘之如饴。”

        林六深吸了一口气，她知道世上有各式各样的人，有坚强的就有软弱的，有将感情弃之如敝屣的，就有将感情视为生命根源的。

        她或许是前者，但林飞雪必定是后者。

        “抱歉，我真的没有办法理解你的想法。”林六道：“但是，你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就行。”

        “六姑娘，我和你不一样……”林飞雪看向林六，她似乎永远都是那般的安静而沉稳。

        两人相似的面容彼此对视着，眼神却截然不同。

        林飞雪笑道：“我知道您是一位非常坚强的女性。但是我不同，我无法在没有家人的世界里独自活下去。”

        所以，她用一柄匕首，亲自了解了自己的生命，然后将身躯和一切，全部交给了林六。

        在绣球花从散发的微光之中，林六看到林飞雪眼睫轻轻地颤抖着，一颗晶莹的泪珠倏然而下。

        林飞雪太美了，她流泪的瞬间，似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但林六向来是不解风情的人于她而言，她不懂什么伤春悲秋，也不知道为何一个人没有了别人就活不下去。

        所以林飞雪的选择，她尊重，但不赞同。若是当日她在现场，那么她可以不要这个身躯，哪怕化作自己最恐惧的鬼魂也没有关系，她会帮着林飞雪活下去，然后复仇。

        只是，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林飞雪已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而自己也成了林飞雪。

        林六看着垂泪的女子，轻声问道：“你找到家人了吗？”

        林飞雪轻轻地点了头：“我放弃了身躯后，让灵魂进入到万千个轮回之中，陪伴着我的家人们……即便，他们不再记得我也没事，只要能让我看到他们还活着就好。”

        “那么现在的人生，你觉得幸福和满足吗？”林六问道。

        林飞雪眼角还带着泪光，但她的笑容却是极为真挚的。

        “是的，我很幸福。”她说：“再多的痛苦，只要看着他们，我便甘之如饴。”

        林六看着她的笑容，沉默了许久。

        林飞雪释怀的笑了一声，随后抬起袖子轻轻拭去眼角的泪花，将话题撤回最初的那个：“六姑娘，我之所以要见你，是因为有些事情要告知你。”

        “什么事？”林六想起‘九十九世的等待’这个任务物品的说明。

        能让林飞雪付出这么大代价也必须交代的事情，究竟是什么呢？

        林飞雪露出了一个神秘的浅笑，她伸出食指比在自己唇前，轻声说道：“六姑娘，你是我主动邀请过来这个世界，也是我自愿将身躯送与你的。”

        林六猜到了，当初那个所谓的好心神明也说过类似的话语。

        “因为某些原因，我得知你在为我们林家复仇，我很感谢你。”林飞雪叹道：“只是，林家在这世上已无其余血脉，你与我们家的仇恨并不相干，所以……我想说的是，你只要好好地活下去就可以了。”

        林六却摇摇头，直言道：“我不擅长猜谜，你究竟想说什么？”

        “六姑娘，我与神明有一个赌约。”林飞雪忽然收齐了脸上的表情，原本娇弱的姿态一扫而空，在她面无表情的这一瞬间，气质竟然和林六有那么几分的相近。

        “六姑娘，虽然赌约的内容不能说，但是我知道你一定会推动它完成。所以，我希望您能在做出最后的选择之后，顺便完成我的夙愿。”

        林六觉得有些好笑，她看着林飞雪，反问道：“你没有告诉我足够的讯息，我又如何知道你的夙愿是什么？”

        “我的夙愿是……”林飞雪话还没说完，忽然抬头看了一眼月亮，喃喃了一句：“这么快就察觉到了吗？果然难缠……”

        她的表现让林六也跟着抬了头，却见到天空之中的乌云依旧遮住了月色，不曾漏出半点光来。

        只是，天空中似乎吹来了一阵晚风，那乌云被那风儿一吹，稍稍的挪动了些许。

        林飞雪知道时间不多了，她也不再磨蹭，立刻对林六说道：“我放弃身躯之后，灵魂漂泊在不同的时间维度之中摄取了不少的知识。之后，我用了一些作弊的手法将它们以另一种方式传递到了你的手中。”

        林六皱着眉，下意识的问道：“什么东西？”

        她获得的东西基本都是从系统里拿到的，也没见到有哪个特殊的情况呀。

        “抱歉，如果说出来了的话，可能会被它察觉，所以为了保险起见，请允许我卖个关子。”林飞雪有些为难的说道：“但是请放心，那些物品与我的夙愿有着莫大的关系，我相信以你的聪慧，一定很快就会明白过来的。”

        林六见她实在是很为难，便开口问道：“你和神明的赌约，与这事有关吗？”

        林飞雪狡黠一笑，对林六比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林六立刻会意，她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问道：“你想要我帮你完成一个什么样的夙愿？”

        林飞雪见她这算是默认下来的举动，忍不住笑道：“谢谢你，六姑娘。”

        她道完谢后，连忙抓紧时间说道：“六姑娘，我在世界的轮回之中见到了太多因为力量不对等而产生的伤害了。我能做的事情很少，所以我曾经发过誓，想要改变女子的命运。”

        林六一愣。

        “六姑娘知道三十年前的那一位将江湖搅得天翻地覆的剑魔月斜芳吗？”林飞雪却没有等林六的回答，而是快速说道：“不瞒您说，月斜芳便是我曾经最想成为的那种人。她的存在，改变了许许多多女子的命运。”

        “我调查过，她存在的那段时间，这个江湖里的女侠客们不知道多出了多少。但是她失踪后，她们也逐渐凋零……”

        “或许您不知道，看过您的生平后我就知道，您和月斜芳是有着一样本质的人。我相信您一定能帮我完成我的夙愿的。所以，我希望你能看一下你的上……”

        林飞雪话说到一半，倏地脸色惨白了几分。紧接着，她晃了晃身子，一手捂住胸口，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林六看到她捂住嘴唇的指缝之中，有赤红色的液体缓缓地低落。

        怎么回事？为什么林飞雪在咳血！

        林六下意识的想要上前一步，但林飞雪却对她挥了挥手，阻止她靠过去。

        没办法，林六只能站在原地，看着林飞雪咳了许久，才终于晃过神来。

        等林飞雪再抬头时，那张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激动和热切，就连笑意也带着深深地苦涩。

        “抱歉，吓到你了。”她道歉道。

        “怎么回事？”林六皱着眉问道。

        林飞雪摇了摇头，笑道：“我担心自己犯忌讳，所以提前给做了个‘闹钟’作为提醒。”

        “你刚刚差点说出口的话，就是其中的关键？能让你不惜用这种办法来提醒自己……是和赌约有关系吗？”林六问道：“那个赌约的内容，不会其中一点就是你不能告知我赌约的相关信息吧？”

        林飞雪倒吸了一口冷气，林六的敏锐实在是太超出她的想象了。

        但是，她不能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不管自己说‘是’还是说‘不是’，都算是破坏赌约，这一点是明确写在赌约之中的。

        林飞雪很遗憾的垂下眸，默默地转移了话题。

        “六姑娘，其实当你在我的身躯之中睁开眼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的缘分就已经断了才是。”

        林六一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林飞雪这么做的意思了。她默认了对方的做法，双目安静的注视着林飞雪，等待着她之后的话语。

        林飞雪抬手擦干净了唇角的血色，她像是重新恢复了正常一般，看向林六的眼神平静而温和：“我知道你在调查林家被灭门一事，很抱歉我无法给你提供任何线索。但是，我真的非常感谢你。”

        “我们一家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所以林家的所有家财，请您任意取用。”

        “我由衷的希望，您可以过上自己想要的人生。”

        林六不知道林飞雪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有心想要问清楚，但是林飞雪却再次抬头看向了天上的乌云。

        夜风在不懈的努力之后，终于将那遮住月色的厚重乌云吹散了一些。一束银白的光芒自乌云的边缘露出，照耀到了望月山下的那一片林海之中。

        “时间这么快就到了吗？有点可惜呢。”林飞雪浅浅的笑了一声。

        “时间，你一直说的时间，是和月亮有关吗？”林六问道。

        林飞雪看向林六，对着她比出了一个嘘声。

        “六姑娘，永别了。最后，请注意一下你的系统，还有它……”她指了指天上的月亮，随后笑着歪了歪脑袋。

        夜风终于吹散了乌云，霜白的月色如雪崩一般，瞬间铺满了林六的身边。

        而她眼前的绣球花，以及那绣球花之中站立着的林飞雪，也在月光出现的这一瞬间，如同幻影一般的消失无踪了。

        【宿主，你怎么忽然发起呆了？】系统熟悉的声音忽然在林六耳边炸响，她打了个激灵，反映了大半天，才有些迟钝的开口问道：“统子？你回来了？”

        系统被自家宿主忽如其来的颤抖也吓了一跳，忍不住神经兮兮的问道：【宿……宿主大大，你怎么了？我……我不是一直都在吗？】

        它家宿主刚刚忽然站在原地发呆了好久，系统还以为她还在为林家被灭门一事感到难过呢。

        林六意识到系统刚刚大概率被林飞雪用某些手段屏蔽掉了。

        说起来，系统也是电子产品吧，听说那些存在出现的时候会搅乱磁场导致电子产品失灵来着……那以后要是系统失灵，是不是就说明那地方有古怪？

        【宿主，你……你没事吧？】系统小心翼翼的问道：【是不是有哪儿不舒服啊？】

        它一边问还一边给宿主全身扫描了一遍，检查结果一看，好家伙……她宿主这身体依旧没病没伤，健康得不要不要的。

        “没事……我就是想问一下。”林六抿了抿嘴唇，还是把自己的疑惑说出了口：“你真的确定……低魔位面没有魂魄吗？”

        系统恍然大悟：【原来宿主你是在担心这个啊……】

        它想起来了，它家宿主虽然天不怕地不怕，杀人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但是貌似对鬼怪之类的事情就非常恐惧来着……

        【宿主放心吧，统统我拿自己的职业生涯给你保证，这个位面绝对没有鬼神之类的生物存在，你大可放心！】

        林六抬头看向了天上的月亮，它又大又圆，整体干净澄澈，和地球上的那个比起来除了大一些白一些之外，并没有什么区别……

        所以，为什么林飞雪要让自己注意月亮呢？

        还有系统……统子它为什么也会在林飞雪的屏蔽范围之内？

        【宿主？你怎么又不理我了？】系统那边刚刚做完保证，正美滋滋的等着宿主给自己夸夸呢，结果等了半天，又等到了一个抬头看着月亮发呆的宿主。

        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来了一趟林家之后，它的宿主就开始走神了？

        嘶……莫非是因为林家这旮旯乃是宿主原身死亡之地，所以宿主的心绪被影响到了吗？这可不行……

        【宿主大大，今天这么晚了，咱们先回去吧。】系统立刻换了一个思路，苦心劝道：【这林家里都被烧干净了，这两个多月来不知道有多少人过来查探消息，就算真的有线索，咱们估摸着也是找不到了。你要是正这么想要线索，不如给卖情报的发条信息问一下吧。】

        林六这时候刚刚晃过神来，就听到系统在一边絮絮叨叨。她眨了眨眼，有些好笑的甩了甩脑袋。

        算了，不管是统子还是月亮，现在的自己都是一无所知的。

        与其见所有心思放在这两个未知的问题里，还不如多思考一下林家灭门的背后黑手是谁。

        “统子，咱们回去吧。”林六对系统吩咐道。

        系统终于等到了宿主的回答，它感动得想要大哭一场。统宝宝从绑定宿主开始到现在，还是第一次被宿主这样忽视呢，宝宝心里苦，宝宝好难受。

        【宿主，咱们回去吧呜呜呜。以后大晚上的再也不来这破地方了……】

        林六通过系统自带的家园系统返回到了云来客栈，这是她第三次使用系统的传送功能，相比之前的两次，现在她已经能够面不改色心不跳了。

        毕竟和林家遇到林飞雪还聊了一下天这件事情相比，系统能搞个传送根本就不值一提。

        【宿主大大，今天还要继续进空间吗？】系统小心翼翼的问道。

        “嗯，继续吧，梦不醉的那个人偶我还没成功打死过呢。”林六回道。

        系统将宿主带进了练功空间，然后迅速照着以往那般，给它家宿主捏出了仿制版本的梦不醉人偶。

        林六看着眼前的透明版梦不醉，心情多少还是有点复杂的。

        怎么说呢，虽然那家伙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但这些日子也着实是帮了自己不少的忙。然而他肯定不知道，自己每天都会抽空进入练功空间拿复刻了他战斗力的人偶做为练习对手。

        林六只心虚了几秒，然后迅速地拔出武器，朝梦不醉的人偶攻去。

        十分钟后，在人偶的刀刃劈到林六的脖颈之前，它坍塌溶解成了湖水，回归到了水中。

        又失败了……啧。林六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面无表情的从湖面站了起来。

        【宿主大大，这个梦不醉人偶按照我们游戏里的说法，等级至少是90级的boss怪，你现在才50级，打不过是很正常的啦。】系统看着林六眉头紧锁，生怕它家宿主被卖情报的给搞得失去自信，连忙安抚道：【你想，当初你第一次打颜血鲨的时候多艰难？但是现在呢？你几招就能把人家秒了呀。】

        林六知道系统想说什么？她笑了笑，回道：“嗯，我会加油练级的。”

        【唉，宿主大大，你真的不要太担心了，要知道根据我的扫描，梦不醉的实力是你遇到的人里面最强大的一个了。】虽然系统不想给卖情报的说话，但是有些事情还是提前和它家宿主说一声比较到：【而且这个世界的武功套路我们见识的少，梦不醉那边我上次也就扫描到了很浅显的几招。他的真正实力究竟几何，我们还不清楚呢。】

        “所以，你的意思是……”林六挥了挥手，又重新召唤出了一个新的梦不醉人偶，她的目光平静而坚定的看着对方，轻声说道：“即便我能打败这个人偶，也并不意味着我能干掉现实里的梦不醉，对吗？”

        【嗯嗯，就是这个道理。】

        “放心吧，统子。我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的。”林六迅速的对着那人偶丢出一个控制技能，随后凝神聚气，清风观的技能如迅雷一般的甩了过去。

        【什么？】

        “你也说了，梦不醉是我们遇到的最强之人。”林六勉强的躲过对方挥出的一剑月华，但即便如此，她也看到自己的血条直接掉了将近三分之一。

        “所以，再也不会有比他更好的对手了。”

        【但是我觉得你是在找虐。】系统吐槽道：【你这样跨了将近40个等级的练习有啥意义呢？】

        “意义啊……”林六找准时机，手中技能砸在了梦不醉的人偶身上，那人偶被迫停了一秒。

        而这一秒，就让林六抓住机会打出了一套输出。

        只是人偶毕竟是90级的boss，她的攻击在命中要害前，它极其迅速的做出了反应。结果，林六这套攻击甚至没能成功破防，顶多就是打掉了这个人偶的一层血皮。

        林六啧了一声，立刻远离了梦不醉的人偶。

        “系统，我在现实世界里只有一次机会。”她指着那人偶笑道：“看到刚刚那招了吗，要是现实里梦不醉忽然来这么一出，我就没命了。但是在这儿不一样，我有很多次机会，可以慢慢的研究和琢磨。”

        “咱们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太少了，在对方主动释放出内力之前，我们甚至无法从对方的红蓝条来判定对方的实力和等级。”

        林六抽出长剑，秒切内力，紧接着就朝着梦不醉的人偶冲上去。

        “所以，我只能拿现有强度最高的人偶来鞭策自己了。”

        作者有话说：

        离开平南的路上，梦不醉打了个喷嚏：唔……难道六姑娘在想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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