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宫越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通过陌生人邮寄的方式把已经调查到的线索交给张清淮。

        之前张清淮就对他腰侧的纹身感兴趣，可能对方面上说不在乎，其实心里还是想知道自己身世的。他那么聪明，看完这些证据就会明白自己跟于家的关系，到时候该怎么做，自己全力支持。

        这是张清淮的人生，宫越能做的就是无条件信任。

        拜托朋友帮忙邮寄后，宫越一身轻松来到张清淮家。他拿出钥匙开门而入，结果室内冷冷清清。

        宫越以为张清淮还没醒，可低头一看，对方的拖鞋已经放在玄关处的鞋架上了。看来对方是醒了，并且已经出去了。

        不是吧。宫越郁闷，现在才早上八点，这家伙去哪里了？不会又去公司干活了吧，如果是这样那自己会生气的。

        气呼呼的宫越坐在沙发上，茶几放着自己的手机。他正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过去问问对方在干嘛，结果对方就打电话过来了。

        “你去哪了？”宫越立刻接通，原本的气愤荡然无存，转而委屈，“我起那么早来这找你，结果你竟然不在？”

        嗯，等等。宫越蹙眉，他怎么听到张清淮那头有大妈大叔的声音。

        “我去买菜了，新鲜海鲜要趁早买。”正在菜市场的张清淮用脖子夹着手机，一只手拿着篮子一只手拿着滤网正在捞虾，“我在厨房给你温了粥，桌上还有小菜，你先去吃早餐吧。”

        宫越走进厨房，果然看到灶台上放着一个砂锅，里面是热乎乎的皮蛋瘦肉粥，原本不饿的肚子突然就饿了。

        “嘿嘿，你怎么知道我早上没吃早餐？”

        “你昨晚两点睡今天七点起，哪里还有时间吃早餐。”不知道是不是电话的原因，张清淮的声音有点闷闷的，不过依旧能听出浓浓的无奈，“早上不吃早餐，对胃不好。”

        “好的好的，我现在就吃，那你赶紧回来啊，我在家里等你。”

        张清淮挂上电话，忍不住轻笑一声。他把捞好的虾递给老板，算完钱后又去买了些配菜，这才慢悠悠回家。看着远处的红日缓缓升起，他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很有盼头。

        至少在家里有人等他。

        一想到宫越，张清淮的脚步不由得加快。

        突然马路上传来尖锐刺耳的刹车声，紧接着便是巨响。一辆纯黑色的小轿车撞上面前的白车，造成严重追尾，霎时火光四起，浓烟滚滚。事故发生后，小轿车后座上爬出来一位华贵的美妇人，她拼命拍打着驾驶位的车窗玻璃，哭着向众人求救：“求求你们帮帮我们。”

        张清淮立刻顿住脚步，他跑过去推开拥挤围观的人群，上前帮着贵妇拍打车窗。

        透过车窗玻璃可以看清里面的人歪着脖子靠在椅子上，身上全是血，昏迷不醒。而车子a柱跟前车门已经严重变形，根本无法打开。因为撞击油箱还在漏油，估计会有引发爆炸的风险。

        张清淮立刻拿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然后从后座钻进去。

        “你要干什么？”美妇人惊呆了，直接拉住那位好心的男孩。可在看清男孩的脸后，她整个人呆滞在原地。

        “我要放倒驾驶位把他拖出来。”张清淮目光如炬，白皙的脸颊上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一抹灰，就像是花瓶上的污渍一样。

        他动作迅速地从后座爬进去，车身后半部分还是很完整的，只有车头损毁眼中。张清淮拍了拍驾驶员的脸，对方没有清醒，估计是被撞晕了，但所幸的是对方没被卡住。于是连忙解开安全带下调座椅至平行，然后用力将其拖出来。

        前方小白车的乘客也被其余路人安全救出，消防队跟交警接管了场面，救护车将美妇人跟伤者转移至医院。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位美妇人却死死拽着张清淮的手，泪流满面就是说不出一句话。一旁的医生解释可能是对方遭遇严重车祸后留下心理阴影，需要人安抚，于是张清淮只得跟着一起去到医院。

        美妇人没受伤，只是遇到了惊吓。而那位司机则是脑梗，由此引发车祸。在手术室外，张清淮看着一直死死拽着自己的女士，不由得安慰道：“阿姨，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美妇人动了动眼珠，像是木偶一样缓缓看向张清淮：“你叫什么名字？”

        “什么？”张清淮不解。

        “你叫什么名字？”美妇人哭了。

        “我，我叫张清淮。阿姨你别哭，你，你的家人马上就要来了。”张清淮见对方一哭就着急忙慌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过去，刚才医院的领导亲自过来慰问，张清淮这才知道原来这位美妇人大有来头。

        “你今天多少岁了？”美妇人又问道。

        “呃，我准备十八。”张清淮老实回答。

        “你的家人呢？”

        “我，我的家人在家里等我。”张清淮想起宫越，嘴角边不由自主浮现一丝微笑。

        得到他的回答后，美妇人显然一愣，眼神变得绝望起来。不过她没说什么，只是抹掉眼泪，然后掏出自己的手机递给张清淮：“能把你的电话留给阿姨吗，阿姨想等有时间了好好报答你。”

        “不用了阿姨，见义勇为无足挂齿。”张清淮突然接到宫越的电话，便急急忙忙要赶回家。

        看着张清淮清瘦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美妇人的眼神变得幽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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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越正百无聊赖躺在沙发上刷手机，边刷边吃着张清淮提前给他准备好的水果。可等了半天，连一大盆水果都见底后，张清淮还是没回来。他从沙发上做起，打电话过去开始查岗。

        “喂宫越，我马上就到家了。”张清淮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喘，似乎对方正在跑步，“你再等等我。”

        “不急不急，你别跑这么急。”宫越原本的郁闷顿时烟消云散，连忙让对方慢点走，“跑什么，我一直都在这里哪儿都不去，你别着急，过马路看红绿灯啊。”

        交代完注意事项后，宫越继续像大老爷一样躺在沙发上玩手机。半个小时后，累得满头大汗的张清淮终于回来了。

        “菜市场的竞争那么激烈呀，怎么感觉你像是去打仗一样。”宫越很自然上前结果张清淮手中的塑料袋，结果看到上面竟然印着一家超市的名字，“你不是去菜市场吗？为什么买回来了超市的东西。”

        “呃，原本买的东西都掉了。”张清淮闻言有些不好意思，之前在抢救车祸现场的时候，他一个着急就把菜什么的全扔了。从医院出来后，才急急忙忙找了家超市重新买。

        “为什么掉了。”宫越剑眉微蹙，使得他的表情更加冷峻。

        张清淮想找一个理由搪塞过去，如果原原本本告诉宫越全部，对方一定会担心后怕。这他理由还没憋出来，宫越就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

        “你的脸上为什么有灰啊？”宫越表情狐疑，黑眸紧盯张清淮，带着浓烈的审视意味。

        张清淮呼吸一滞，大脑飞速旋转：投入与产出，边际效应分析，风险型决策数学模型······不对不对，他要找借口，要找借口。

        “哦，我明白了。”宫越一副“柯南专属”的表情，“你一定是跟菜市场的大妈大爷抢菜了是不是！”

        张清淮：“······对。”

        宫越见他承认，便幽幽叹气，随后把张清淮拉到浴室接水给他擦脸：“你说你，真没必要为了能买到新鲜食材而那么受累。”

        他眼神温柔仔细，用柔软的湿毛巾慢慢擦着张清淮的脸。毛巾划过眉骨，划过鼻梁，划过薄唇。于是的百叶窗透过点点阳光，却将半明半暗映衬得更加旖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视线对上，也不知若有若无的叹息是谁发出来的。只知道原本的毛巾被张清淮反向攥在手里，而二者四唇相印。

        “你好甜，是西瓜味的。”末了，张清淮舔舔嘴角，脸红着发出一声叹息。

        “可是你是汽油味的，”可宫越却耸着鼻子像条小狗，腻在张清淮怀里闻来闻去，“怎么回事，你身上为什么有火烟味。”

        这火烟味很淡，却非常刺鼻，跟张清淮干净的气息严重不符。

        张清淮面容淡定，他双手撑在宫越胸前，然后把他推开：“我去换身衣服，然后给你做饭。”

        宫越看着对方略微慌张的背影，摸着下巴开始细细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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