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盗印

陈虎苏城周边的一个佃户，虽然是给地主家种粮，但得益于今年丰收，口袋里剩的粮食还不少。

        今天他进城刚卖完多余的粮食，又买了点东西，正准备找个茶棚歇歇。

        这时，他的目光突然几个大字吸引。

        “新桃茶楼，免费听书！”

        这让他心中有些将信将疑，因为城里的那些茶楼听书可是要收茶位费的。

        这家茶楼听书真不收钱？

        陈虎心中惊疑，犹豫一会还是准备进去看看。

        他打定主意，要等会真的有店员问他要铜钱，他立马扭头就走。

        刚进去，便见里面人还挺多，他好不容易才找了个空位。

        坐下去之后，他浑身有些别扭，脸上更是发烫，生怕有人过来找他要钱。

        好一会，陈虎见没人过来找他，才心中稍安，期待着等会的说书。

        没等太久，店内掌柜看人都坐满了，便把说书先生叫了出来。

        “各位，欢迎捧场，我们新桃茶楼听书不收钱啊，当然，您要是渴了饿了，也欢迎点菜，小店内菜品也是物美价廉啊！”

        掌门说完这句话，便把主位让给了说书先生。

        陈虎顿时期待起来，也不知道这次说书先生讲的什么故事。

        要是这茶楼以后也能免费听书的话，他倒是可以过来听听。

        反正他家离城里也不算远，而且现在也不是农忙时节。

        “好，各位，欢迎捧场啊！今天我要和大家说的是《王二种田记》！”

        王二种田记？

        这个名字一出，在场众人大多露出疑惑之色。

        听名字好像不是侠义小说啊，难道真的讲种田的？

        那还听个屁啊！

        在场众人大部分都面露失望之色，少部分人甚至直接嘘声一片。

        不过这说书先生倒是没有在意，反而接着说道。

        “话说在江淮地区，有一个农民叫王二，一天晚上他梦到神农老先生，在梦里神农传授给了他许多种田要领……”

        随着说书先生的讲述，场内嘘声更多，要不是看在免费的份子上，恐怕现在已经有大半人离开了。

        陈虎心里也是这个想法，只等在店里多坐会，歇好便赶紧离开。

        实在是这开头听着也忒没意思了，在家种了一年田，来到这还要听别人种田？

        过了许久，陈虎感觉歇好了，正要离开，说书先生的一句话传到他的耳朵里。

        “这王二说干就干，第二年春天，便把鱼放在种满水稻的稻田里……”

        鱼能放在稻田里养？

        陈虎顿时坐不住了，这不是糊弄人嘛！

        就稻田那点水量，能养鱼？

        果然，店内有人比他还要着急。

        “你这是什么意思，说书就说书，怎么能凭空杜撰，这不是害农民的嘛！”

        “就是！还免费听书，俺看你们这是免费害人吧！”

        “是啊，要是真的有农民按照你这样种了，来年养死了鱼，水稻又收的不多，那该怎么办？”

        听着店内一片质疑声，掌柜没有着急，反而不疾不徐地说道。

        “各位，你们也太着急了吧！听我们的说书先生说完嘛！”

        此话一出，一些人倒是给了掌柜的面子，毕竟在这也没有消费。

        但有的人却是拂袖离开，显然不想继续听下去。

        陈虎犹豫片刻，还是没有离开，想要听听看这说书人怎么解释。

        很快，说书先生继续把书中王二做的准备说了出来，包括加高加固田埂，开挖沟坑等。

        这下店内倒是没人在质疑了，反而都在思索起来。

        貌似，听起来还真有点可行性？

        陈虎心里也是这样想的，他越想越心动，但依然有些犹豫。

        “最后，王二喜获丰收，还被县令召见勉励一番！”

        随着说书人的后半段话传来，陈虎心中一动，旋即下定决心来年就试一下。

        虽然陈虎也知道书里王二获赏是虚构的，但却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等说书人讲完这一段，按惯例在精彩之处说句“且听下回分解”，然后结束。

        虽然这个精彩之处在店内大部分人看来也没有什么吸引力。

        但其中一些像陈虎一般心思活络的农民确实被吸引住了，离城里近的都纷纷打定主意明天再过来听。

        反正听书又不要钱。

        全国各地新桃茶楼第一天都是类似的场景，当然，北方讲的就不是水稻了，而是大麦等农作物。

        不过好在掌柜都是密谍司的人，也不在乎亏损，要是真的掌柜，恐怕现在就急得上火。

        毕竟开业不利啊！

        这边，京城里的赵让还没有收到第一天的情况汇报，但他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准备的。

        真要等这书流行起来，估计要到今年秋收了。

        没想到才刚过一个月，魏无舌却是慌慌张张地带来一个消息。

        “陛下，京城内竟然有大书行盗印我们的书！”

        赵让的思绪被魏无舌的声音打断，随后他便紧皱起眉头。

        “盗印？我们的书之前他们不都不愿意出版吗？”

        “陛下，奴才已经派人打探了，好像是北方有人验证了书中方法为真！”

        “哦？是什么方法？”

        这样一说，赵让倒是来了兴趣。

        虽然他在书中写了很多有关农事上的技巧，发行出书肯定是要按顺序标好章节。

        但却不能要求那些说书人按照顺序讲，毕竟全国跨度太大。

        总不能让北方农民听你讲水稻怎么种吧。

        所以他对各地密谍司扮演的说书人讲的什么还真不清楚。

        “据北方宁城新桃茶楼传出的消息，应该是他们讲的腌酸菜之法。”

        闻言，赵让顿时回想起来，这倒是能短期内验证，不过能腌起酸菜的也不算普通人家啊。

        要知道，现在的盐并不便宜。

        果然，只见魏无舌继续说道。

        “据说是一个小地主家里的小妾听家丁说起这个，试着尝试一番，结果成功之后全家都吃的赞不绝口，后面还推荐给了其他人。”

        听到魏无舌的话，赵让顿时理解京城书行的行为，他不禁冷笑一声。

        这些书行还真是狗鼻子灵啊。

        不过要是一般的书行碰到盗印估计没招，但好巧不巧，全国书行估计没有比他这个小书行背景更大的了！

        “查有几家书行参与，挑一家来头最大的直接抄家，然后吞并，再让其他书行补交罚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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