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领悟

雷蔺元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混乱至极的梦。

        在梦中他好像看见了神。

        雷蔺元不确定的想，在睁开眼睛看见自己的手下杨荧在不远处一直守着他，等着他醒来时，雷蔺元更确定自己刚刚应该是在做梦了。

        雷蔺元沉了沉眸子：“我异能又失控了？”

        杨荧点了点头，“我到这里的时候，您已经昏迷了。”

        虽然现场没有太过惨烈，但人已经陷入昏迷，必然只能是异能出现暴动的原因。

        因着以前雷蔺元有异能暴动不分敌我攻击的表现，发现雷蔺元不省人事，哪怕雷蔺元看着孤零零异常可怜，他也没敢去扶一下。

        有时候扶人要命。

        不过杨荧清楚他的存在只是大人为自己上的一道保险，他只要远远看着，如果大人状态糟糕，他也可以及时求救，能将失控的大人控制住。

        几个战神种子都有自己的基地，这基地经营了许多年，谁也不知道战神种子有没有后手，所以几个战神种子都不会到对方的地盘上去。

        而战神学院却是完全的自由地带，并不归属于任何战神种子，一旦雷蔺元异能失控，其他战神种子也可能出手。

        他只要做好自己分内事情就可以了。

        果然，雷蔺元对他的表现似乎很满意。

        杨荧正想着，忽然不确定自己听到了雷蔺元的声音。

        “你到的时候，这里只有我一个人？”雷蔺元问。

        杨荧怔了怔，要不怎么说自己都怀疑他耳朵背叛自己，听见了外太空的声音了呢，雷蔺元醒来有许多问题和事务可以询问，但偏偏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难道大人昏迷不是异能失控，而是人为？被人偷袭或者和人交战？

        杨荧脑子里瞬间划过另外两个战神种子的脸庞，表情严肃地回答：“并没有。”

        雷蔺元神色顿了顿：“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大人，是——”杨荧想要说什么，不过被雷蔺元的冷眼一扫，他嘴唇抖动，再也说不出其他询问的话。

        雷蔺元不再说话，眼神却有些飘，他早就从地上站起身，有外人在的时候，他只要理智允许，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在人前出现狼狈的一面。

        可能真的是一场梦吧？

        因为太想要改变，所以才会做这样的梦？

        所以梦中才会有一个人如同神祇一样？关心他，爱护他，混乱的异能也像是风暴被抚平，痛苦也像是被抚平一样？

        而现实里，异能暴动直到此刻也没有平息，一阵阵痛苦袭来，雷蔺元甚至连脸色都没有变化，只是看着似乎苍白了些。

        他不能继续回想下去了，现实也让他没有经历继续回想。

        他下意识按了按太阳穴，一丝丝烦躁却在心头升起。

        杨荧声音中难掩关怀：“您怎么样？”

        雷蔺元摇摇头。

        杨荧早就想过雷蔺元是这样的反应了，即使疼痛难忍，雷蔺元也绝对不会叫痛的。

        也因此，在下一刻雷蔺元疑惑的声音响起时，杨荧几乎怀疑自己身在梦中。

        雷蔺元：“没事儿，也许睡一觉就好了。”

        杨荧：……

        他一定是在做梦吧？异能者当然没有脱离睡眠，可如雷蔺元这样等级的异能者，对睡眠的依赖程度真的不高。

        往常雷蔺元也一直认为睡觉是浪费时间的。

        雷蔺元说完便闭上嘴。

        他站起身，向自己在战神学院的住宿区走去，如今他确实感觉到了疲惫，正需要休息。

        说起来，雷蔺元刚刚无知觉说完，脑子里莫名地回荡着一句温和的话。

        【好好睡一觉，别太累了。】

        声音太温和太温柔了，又带着无限的怜惜，更被雷蔺元在回想时美化。

        雷蔺元拧紧眉，如果不是梦，那么会是什么样的人呢，一定是个很温柔的人吧？

        雷蔺元莫名地想到，忽然他脚步顿了顿，之后才又若无其事的加快脚步。

        他掩盖住自己的急切，回到房间后，剩下自己一个人，才开始检查自己的异能状态。

        异能如同风暴，但比起之前的混乱，有一小部分明显开始有了秩序。

        只是这新建立的秩序也在随时消融在混乱中，只要再过一会儿便是他注意到了，可能也不会察觉到异常。

        而在那秩序之中，却有一道细小的精神力，如同丝绦一样存在着。

        雷蔺元心一跳，眼中的风暴顺势酝酿开来。

        漆黑的漩涡如沙漠上挂起飓风，一切都将消失殆尽，只一个念头响彻脑海——

        找到他，不惜一切代价！

        雷蔺元努力回想那青年面容，想了半天无果，毕竟他当时意识已经陷入混乱，不然也不会傻傻的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

        他想不起这人的面孔，仿佛朦胧中罩着一团光一样，至于声音，声音他记得一些，但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经过了美化。

        雷蔺元陷入沉思，或许可以在战神学院搞个声音比赛？

        -

        另一边。

        顾泽艰难地又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带着给小龙的美食，慢吞吞地返回到宿舍中。

        一推开门，就见到正伸长脖子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门的小龙。

        这一天经历的太多了，见到小龙顾泽才忽然有了踏实感，家里有个小东西在等待他的感觉，真的很不一样呢。

        他将门关好，按照以前的习惯的将小龙抱在怀里。

        今天是没有办法，才不得不冒险尝试疏导战神种子二号的异能，但不管怎么说，他还是鲁莽了啊。

        沈无虚本来见到顾泽脸色苍白脚步虚浮，一副精神出了大问题的模样，正担心着呢，当然从小龙的脸上看不出担心来，沈无虚凑近了，他在动物状态，嗅觉肯定要强烈一些，他总感觉好像在顾泽身上闻到了别人的气味。

        不过顾泽一天接触的人多，各种气息混杂在一起，属于雷蔺元身上的气味早就淡了，沈无虚才没有办法确定。

        ‘怎么回事儿，才离开哥哥这么短的时间，你就将自己混成了这副鬼样子？’要不是知道顾泽的为人不会出去乱搞，沈无虚都怀疑顾泽精力被什么妖精掏空了。

        “人生不易，你要争气。”顾泽摊在沙发上，想到今天的经历，忽然感叹了一句。

        沈无虚：……

        别欺负他没文化，人生不易，不是应该顾泽自己争气吗？和他争气有什么必然关系？

        沈无虚虽然这么想，但对顾泽依赖他还是高兴起来。

        小龙金灿灿的眸子仿佛流动着光彩，里面没有一丝一毫的负面情绪，顾泽忍不住又摸了摸沈无虚的龙角，一句话没经过大脑脱口而出：“爸爸就靠你了啊。”

        在现代养个宠物，一般将宠物当孩子，当大儿和女儿的不要太多，顾泽就算嘴上怎么忽悠小龙他们是兄弟，实际上在养小龙的过程中，他内心里更多的是养儿的心态。

        沈无虚怒了，从顾泽身上跳下来，他这么费心费力，又是操心顾泽工作，又是操心顾泽有没有被欺负，他都承认他们是兄弟了，结果顾泽竟然得寸进尺？

        不想当他弟弟，竟然想当他爸爸？

        沈无虚给顾泽一个高贵冷艳的背影，顾泽现在很虚，强忍着没笑，只是声音可怜兮兮地说：“我精神力消耗过度，头疼。”

        果然，见小龙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又回过头来，缠在他的脚腕上，顺着他裤腿往上爬。

        顾泽憋着笑，“不过见到小龙，我就一点儿都不疼了。”

        说完，顾泽伸手像是以前那样将小龙捞在怀里，“别那么小气，开个玩笑，你不喜欢‘父子’，‘兄弟’也行，我们是这世上彼此最重要最亲密的人了。”

        甜言蜜语get√

        沈无虚被顾泽的甜言蜜语弄的大脑缺氧，想法？他现在的想法就想狠狠咬他。

        沈无虚磨了磨牙，最终也只是将口水留在顾泽的胸膛上。

        白皙的胸膛多了口水，顾泽也不知道怎么说小龙好了，反正也要洗澡，只能点了点小龙的龙角，“也不知道能不能洗干净。”

        哦，顾泽说的不是胸膛，是他的衣服能不能洗干净。

        这是他的工作服，要是弄脏了，天天出去穿着巡逻也未免太丢人了。

        顾泽进入浴室，徒留下小龙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晕乎乎的只觉得懊恼。

        这样子更不能让顾泽知道他的身份了。

        在顾泽面前出丑太多了，他怎么也是战神种子，是所有人仰慕的存在，顾泽一直崇拜他，他也有偶像光环的呀。

        如果让顾泽知道，小龙=顾泽偶像=沈无虚？

        想到自己在顾泽心里偶像崩塌的画面，沈无虚便立刻心虚又后怕的蜷缩了下身子。

        这种事情，这辈子都不可能发生的！

        顾泽还不知道沈无虚已然下定了将秘密保守到底的决心。

        他洗完澡，又洗完衣服，庆幸的是，衣服上的口水被洗了个干净。

        顾泽心里松了一口气之余，难免想到了一个搞钱的念头。

        不知道龙涎值不值钱？

        不过好在顾泽性格属于随遇而安，人也没有那么多大志向，就算现在想要成为医师，抱着的也不是改变生活现状，而是为了世界和平。

        这才将其他杂乱的心思压下去。

        目前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要将他的医师等级练上来。

        顾泽心里的事情虽然多，但可能是太累了，精神消耗过度，晚上很容易进入梦乡。

        直到最后，他也没发现他的一缕精神力落在了战神种子二号那里。

        次日，虽然顾泽依旧感觉不大好，很容易疲倦，但他想了想还是没有请假，而是一板一眼地穿上洗干净的制服，一直将扣子系到最上面。

        宽肩窄腰，身材颀长。

        沈无虚呆呆的看着，他不知道怎么形容，如果他知道，可能脑海中会冒出两个字——‘禁欲’。

        顾泽苍白的脸上倾泻出一抹笑容，“小龙我走了。”

        说着还伸手摸了摸小龙身上的鳞片，小龙一时呆呆的，直到顾泽离开房间才反应过来。

        他擦了擦鼻子，哦，还好，鼻子没有流鼻血，可很快沈无虚难道眼神深邃了。

        刚刚，他想要扒掉顾泽身上穿的衣服，像是昨天一样让顾泽露出白皙的胸膛，然后他留下口水……

        这种欲/。望太强烈，沈无虚只是单纯了点儿，又不是毫无常识，怎么也知道正常的好兄弟之间不是这样。

        而且不是第一次了。

        沈无虚闭了闭眼，明明自己年纪不轻，却还是陷入了少年之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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