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分头出击（7）

“你找我？”萧朝全看着眼前的许长生，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和警惕。他皱了皱眉，声音低沉地问道。
  许长生点了点头，右手掏出证件向萧朝全展示了一下，同时简单明了地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这事都过去二十来年了，你们还追究啊！现在不是又鼓励生育了吗？”萧朝全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一些，显然对于许长生的到来感到有些不满。他似乎认为，既然现在计划生育政策已经改变，就没有必要再去纠结过去的事情。
  然而，许长生并没有被萧朝全的情绪所影响，他依旧保持着冷静和专业。他微微一笑，轻声解释道：“你误会了，我们这次来并非是要调查你当年超生的事情。”
  萧朝全的眉头微微一松，但眼神中的疑虑并未完全消除。他审视着许长生，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问道：“哦，那你们想了解什么？”
  许长生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注视着萧朝全，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们就是想知道  2001  年你妻子戴燕芬生下一个女儿后，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听到这个问题，萧朝全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犹豫了一会儿，嘴唇微微动了动，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们现在问这个干什么？难道是老梁家出了什么事情，还是梁慧......她怎么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关切和紧张，仿佛预感到了某些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他们没出什么事情，就是户籍系统在整理梁慧资料的时候发现当年的记录有矛盾之处，特意来核实一下。”许长生随便编了个理由。
  “哦，是这样啊！。。。
  本来我不应该说这事的，因为我们跟老梁夫妻签过一份协议，就是那件事从此永不再提，但你们是警察，而且事情过去二十多年了，我也就告诉你们吧。
  当年我们已经有个女儿在上小学了，但是因为想生一个男孩，所以不管计划生育的要求，就又怀了一个。
  当时大泽山镇有一对重庆来的夫妻，男的叫梁山汉，女的叫何巧姑，做各种重庆小吃的生意。我因为常去他们家吃早饭，所以跟他们就熟了。
  我看他们年龄也不小了，于是就问起他们孩子的事情，但他们告诉我他们没有孩子，但很想要孩子，我就明白了他们可能生不出小孩。
  于是，我就产生了小心思，想着如果老婆这胎生出来还是女儿的话就送给他们，这样我们负担不会增加，后面还可以考虑再生男孩。”
  说到这里，他满意地看了看正在厅里吃饭的儿子。
  “我的想法一提出来，老梁两口子喜笑颜开，对我千恩万谢，后面我去吃早饭都不要我钱了。而且他们还时常买些营养品来看我老婆。
  我老婆生产的那天，老梁两口子生意也不做了，跟我一起在医院等着。他们看起来也很焦急，但我知道他们跟我肯定不一样，我希望生下来的是男孩，他们希望生下来的是女孩。
  结果正如了他们所愿，生下来的是女孩。
  他们当时看到我很失望，所以表面装做很可惜，安慰着我，但我知道他们心里一定是高兴坏了。
  根据事先的商定，我就按照他们的要求给孩子直接取名叫梁慧，接下来就直接交给他们抚养了。”
  “你们之间应该还签了什么协议吧？”许长生插话道。
  “对，是有一份协议，老梁事先拟好的，他们怕我们后面反悔。”萧朝全回答道。
  “协议里都写了什么？”
  “大概意思就是我们是自愿将女儿送给他们领养的，我们以后不能以任何理由要回。还有，他在协议里特意强调我们以后不能去找梁慧，更不能让她知道她的亲生父母是我们等等。”
  “梁山汉夫妻一定给了你们补偿吧？”
  “嗯。他们给了我们十万块钱。不过不是我们提出来的，是他们一定要给我们的，同时他们要我们保证以后永远对此事，特别是对梁慧保密。”
  “那后来他们领养了梁慧后还继续待在这里吗？”
  “他们在大泽山镇生意做的很红火，所以除了逢年过节回家，还有一开始带梁慧回重庆上户口，基本上还是待在这里，直到梁慧要上初中的时候才离开，前前后后得有十几年吧。”
  “那这期间梁慧一直不知道她是你们送给梁山汉他们的吧？”
  “肯定不知道。我们是直接在医院里交接的，除了我们两家知道，没有别人知道了。而且过了几年我们又生了儿子，双方更不会提及那件事情了。”
  “这么说，梁慧的小学就是在这里上的，她的童年就是在这里度过的了？”
  “是这样的。”
  谈到这里，事情都已经得到了证实，怪不得他在萧朝全家看到萧秀秀的遗像的时候觉得似曾相识，原来梁慧确实是萧秀秀的亲妹妹，她们姐妹都高度遗传了眼前这个萧朝全的容貌。
  许长生一边想一边看着萧朝全，虽然他现在有点老了，但浓眉大眼和高挺的鼻梁显示他年轻的时候相貌不俗。

  现在当初看似跟韩国平毫无历史交集的梁慧就通过她的姐姐萧秀秀与韩国平产生了微妙的联系。
  难道韩国平的死真是梁慧干的吗？
  但是梁慧又是怎么知道萧秀秀是她的姐姐的？照年龄推算，萧秀秀2011年服农药自杀的时候，梁慧才10岁，还在上小学三年级左右。照萧朝全的说法，他们夫妻不会告诉梁慧，梁山汉夫妻更不会告诉梁慧，村里其他人也根本不知道戴燕芬生了个女儿送给梁山汉夫妻的事。
  还有谁可能知道真相，而且有机会告诉梁慧。
  ......
  突然，许长生脑子蹦出一个名字——萧秀秀。
  是的，戴燕芬怀着梁慧的时候萧秀秀已经快十岁了，她知道妈妈很快会给她生个弟弟或妹妹了，说不定她当时很兴奋，甚至还准备了自己的小礼物送给他（她）。
  但是妈妈从医院回来后却没有带回来弟弟或妹妹，说不定当时她还好奇地问她父母为什么了。
  对于这么小的小孩的提问，会不会做爸爸妈妈的萧朝全和戴燕芬说漏过嘴，把妹妹送给了梁山汉的事情说了出来，以为这么小年纪的小孩什么都不懂。
  其实这个年龄的小孩，特别是女孩子可能已经懂得很多事情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萧秀秀随后在大泽山镇看到做生意的梁山汉夫妻突然多出来了一个小女孩，这让她感到非常好奇和疑惑。
  她仔细观察着这个小女孩，发现她的年龄似乎和自己期待中的弟弟妹妹相仿。
  而且，萧秀秀可能记得很清楚，以前梁山汉的老婆何巧姑从未大肚子过，那么这个小女孩究竟从何而来呢？
  其他人或许并没有过多地关注这个小女孩是否是梁山汉夫妇亲生的，毕竟这与他们自身并无太大关联。
  然而，萧秀秀却不同，她一直盼望着能有一个弟弟或妹妹，但现实却让她失望了。
  如今，这里莫名多出一个小女孩，而她的出生时间又恰好与妈妈应该带回来的妹妹相接近，这一切难道只是巧合吗？
  更可能让萧秀秀心生疑虑的是，当爸爸送她来镇上上学时，她发现爸爸与梁山汉十分熟悉，两人之间的关系好得令人惊讶。梁山汉对待爸爸的态度异常热情，甚至连他们吃饭的费用都不肯收取。这种特殊待遇让萧秀秀不禁产生联想：这个名叫梁慧的小女孩，也许原本应该叫做萧慧。
  种种迹象也许让萧秀秀心中的疑问越来越深，她开始怀疑这个小女孩的真实身份。
  那么，这是否预示着萧秀秀当年可能认定梁慧就是她的妹妹呢？
  在未来的十几年里，萧秀秀是否会有意无意地走近这个所谓的“妹妹”，陪她一起玩耍、送她精美的礼物，并向梁慧透露自己其实是她的亲姐姐呢？
  只可惜，萧秀秀已不在人世，所有这些疑问如今只能停留在想象和揣测当中。
  但即便梁慧知道了惨遭不幸的萧秀秀是她的亲姐姐，难道她真有如此强烈的动机去报复甚至谋害韩国平吗？
  况且按照苏伟所说，当初让萧秀秀怀孕的最大嫌疑人应当是韩国平的儿子韩艺洋才对啊！
  如果要报复，她也应该找韩艺洋报仇才对，为何却把矛头指向了他的父亲韩国平呢？
  难道当年萧秀秀之死另有隐情，而梁慧通过自己的深入调查，发现了事情背后隐藏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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