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福千愿，我看你平时那么爱学习，那么认真听课，你为什么要在家这读健康高中，而不是省内一中或者三中。”

        对番思思来说，福千愿这么认真爱学习的人，不应该她脑子一顿，差点忘了，之前的福千愿可不爱学习，还很嚣张。

        靠近才知道她不是那样的，福千愿是个很温柔很有耐心的人。

        “一中和三中和我们这有什么区别？”福千愿不解。

        “区别大着呢，一中和三中是学霸学神的地方，能进去的人，有很大概率能进清大，北大，甚至能进比前两个更好的大学。”番思思说着也想要好好努力学习。

        福千愿慢慢理解她的意思，张了张唇：“那我们学校呢？”

        番思思摇头叹息：“野鸡高中，不值一提。”

        “可听我爹爹说，这高中也可以啊。”福千愿垂眉，像是在思考，温温柔柔的软绵。

        番思思哎呀了声，气着急了：“对比镇上确实可以，不过，教育方面比不上省内重点。”

        福千愿看番思思泄气，伸手安抚她，又见她睁着认真的眼神问：“难道你不想转学？我觉得你成绩够好，转去高中绝对没问题。”

        福千愿笑了笑，她心动了。

        十件手绢在星期内完成，拿到手六百元，这次布料比上次要好，绣上去的质感提升不少，福千愿不想耽搁学业，每个星只直接三件。

        她刚考完试，回到家才发现她的零食一直忘记拿出来吃。

        “小孩，你尝尝好不好吃。”她拿出一块放进他嘴里，笑着问。

        谦旧嚼了两下，漾起高兴的笑容，心里激动得不行，阿姐第一次喂他吃东西：“好吃，阿姐你吃。”

        福千愿也跟着尝一口，是她从没吃过的零食，低头笑着说：“顾格家里很多零食吧。”

        谦旧顿了下，颤了颤睫毛，涩涩的问：“阿姐说的顾格是谁？”

        “我同学同桌。”

        “”

        是阿姐喜欢的人吗？谦旧很想问，可话到嘴边没说出来，阿姐十五岁快十六，会不会因为有喜欢的人不再关心他，注意他。

        会不会觉得他是累赘。

        会不会后悔说永远不会遗弃他。

        福千愿沉迷零食的好吃，时不时给平静的谦旧来几块，小孩一直很乖巧安静得很，有时候她猜不出他想什么。

        福璜心情似乎很不错，回来带了一些饼干叫孩子们一起吃。

        福千愿问爹爹心情很不错，到底为什么，福璜也没要隐瞒她，把之前的垂脖鸡的事情说一遍，再说今天他听到朱丽家的鸡都生病了，跟卖给他的鸡一样。

        福璜会买那只鸡，刚开始看中精神好的一只，结果半路杀出朱丽，硬是不讲理一番，他又说不过，在不知情况的乡亲们指责下买了。

        谦旧扬唇，低头吃阿姐给他的零食。

        福千愿笑得眉眼弯弯的：“爹爹，这算不算恶人有恶报啊？”

        福璜摸摸她的脑袋，再看谦旧，点头：“我想是的。”

        考试结果等周一出结果，周末放假，福千愿拿出六百块给福璜，六百块对福璜来说是半个月的工资。家里贫困没上过学，只能去工地里干活。

        一个月也就一千五，又累又苦，他抹一把满头大汗，无论未来有多苦，就算付出所以。

        也不能让女儿受苦受累。

        周末连续下雨没停过，空气中弥漫着雨后的潮湿泥土味，沙土湿溻溻的以及装着雨水的坑，想着三人一起去买衣服，只能改天去，没买衣服之前，先将就穿着。

        福千愿拿到成绩后，获得全班前十名，这是班里同学最没想到的，连老师都不可思议，而她的目标是

        她看向楼下在正中央的榜单上，贴在上面的红纸，用黑色墨水写上全校前一百名。

        顾格奇迹没再上课时打过瞌睡，听得很认真，成绩也异常的好，多她十分。

        就在她好奇他是怎么做到的，明明前段时间他每次上次都在睡觉，只是听了几天课而已，看他食中指夹着试卷，在她面前很得意的晃。

        她想，天才从不需要比普通人更努力，也能考得很好。

        这次番思思考得并不好，虽然她很乐观，本身喜欢学习又考不好的她，哭得眼泪直掉，嗷嗷的：“福千愿，救命啊，这不能怪我，是试卷的题目太难了。”

        福千愿被她勾住脖子，她的眼泪把肩膀布料给弄湿，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是挺难的。”

        番思思顿住，撇嘴，睁着红红的眼睛看她：“你是班上全十，你踏瞄的跟我说难？”

        “那我给你补课？”福千愿讪笑，听到她的话脸色泛起燥红。

        “好呀。”番思思心情瞬间好起来，瞧见她的脸红了，咦了声，认真探究起来：“你怎么脸红了？”

        福千愿单纯不太习惯“自己考得好，又说题目难”而羞红。

        番思思幽幽来一句：“你不会喜欢我吧？”

        福千愿呆滞几秒，理解她的意思后反应过来，摇头又点头。

        所以喜欢还是不喜欢，番思思托起下额，把福千愿弄得哭笑不得，细语的解释：“喜欢跟你交朋友。”

        “我也喜欢。”番思思展开笑容，天知道她有多喜欢她刚刚那可爱样。

        谦旧双眼失明，没有再去上过学，在家里闷着没事干，福千愿心尖上酸酸的，于是把想让谦旧去上学的想法告诉福璜，谁知遭到爹爹的沉默。

        第一，他看不见，从一年前休学，也不知他学业好不好，有没有必要。

        第二，如果让他去上学，有太多不方便，其次学校会要吗？

        福璜私心是有，他想把赚来的钱留给女儿上大学，以后做嫁妆，不会永远困在这小乡村里。

        至于谦旧，能养活就好。

        一切合着福千愿的心意，这孩子太心软和善良。

        福千愿抓着福璜的衣角，摇晃着恳求：“爹爹，你就让他去上学吧，他在家也无聊，去上学能学到很多知识，说不定以后是大人物呢。”

        大人物对以前的谦旧来说有苗头，可现在的谦旧，无非是天方夜谭，一双眼看不见，能成为什么人物。

        但福璜希望他以后能找个合适他的工作，比如他能做些什么呢。

        这无非是他一直担心的。

        总不能让千愿一直养着他。

        旁晚，夜色冷冽，乌云不再停留，随风而飘离，谦旧静静躲在角落，隐藏起身躯，阿姐在求叔叔多久，他站多久，墨色暗谙的眸，唇色微微苍白。

        他举起手，看不清五指的黑暗里，显得无力和悲凉。

        福璜最后叹息，终究抵不过女儿的苦苦哀求，无声回应片刻，终于还是说不出口。

        福千愿看爹爹有松动的迹象，拿出她在夏悠哪儿拿到的五百元，笑得乖巧，眼角挂着泪珠。

        “爹爹，反正小学学费不贵，一学期五十元给老师的幸苦费吧。”她把钱放在爹爹手里，抹一把泪，形态温婉，也不逼迫爹爹绝定。

        她注视福璜，眼底浮现认真：“爹爹，我长大了，也有能力赚钱，我知道你的顾虑，小孩他一顿一碗饭，吃不了多少也用不了多少的。”

        福璜看着手里的五百元，家里有她，减轻不少经济压力，不由更松动。

        福千愿故作轻松，她要给爹爹考虑时间，继续说：“爹爹，未来谁也不清楚，不过我有预感，小孩绝对不是普通的小孩。”

        小孩同她一样，是天之骄子，是父皇的儿女，只不过现在艰苦了些。

        她相信以后，绝对会好。

        等福千愿从福璜那回来时，谦旧坐在窗户旁，面向外面的风景，时不时有凉风吹进来，她上去关上窗户，留些罅隙通风。

        谦旧展开笑容，完全不知道冷似的，他真的好像要牵牵阿姐的手，可他的手冷得有点麻木，便打消想法。

        “小孩，外面那么冷，不要开窗，明天阿姐下课回来给你买新衣服，还有课本和笔。”福千愿给他整理领口，软声软气的跟他说。

        她的声音好像有粘合力和治愈力，粘在他的心上慢慢消化，给他无尽的波澜。

        谦旧怔了怔，额头时不时拂来温热的气息，微颤睫毛，张了张唇有点儿沙哑：“阿姐其实我”

        福千愿性子柔，安静听他讲。

        谦旧即使眼前黑暗，阿姐看他的眼神从无异，待他如初甚至更好。

        “阿姐，其实读书没那么必要的。”

        福千愿不乐意，轻捏他脸颊，有点不高兴了：“你还小，不知道读书的重要性，阿姐希望你能和平常人一样。”

        该读书的读书，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眼睛看不见不代表就不能继续前行。

        谦旧很听话的点头，只要阿姐说的话，他都听。

        “好”

        福千愿满意的笑，又悄悄的跟他说，今天跟福璜说的话，没有得到明确回答，她相信，爹爹那么好，一定会答应的。

        谦旧静静的坐着，听着阿姐那偷偷窃喜的话。

        阿姐真的在意他，他有什么不满足的。

        福千愿拉起他的小手，给他揉了揉，他的手好冷，笑得温柔：“小孩，阿姐周末有空，带你去家后面的小山上，抓鱼要不要？”

        不等谦旧回答，外头赶来的番思思跑到窗户前，扬起大笑脸：“我也要去！”

        差点没把屋里的两人吓到，番思思抱着书本走进来打个招呼，来到房间，把书本放下手，弯腰对谦旧问好。

        谦旧神情沉闷，不太爱搭理她，紧攥着福千愿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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