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非日常的日常（五）

室外空气清新，繁星点点。好久不见的聚会在离散时的招呼都打不尽，好似有说不完的话题。

        这次是大聚会，外加登记人是榜首，参与人有酒吧老板，二话不说直接上了最顶层的套房包厢。

        包厢内的防隔墙有耳是最顶尖不说，整一层的设备房间都可以随意用。四间总统套房，自助餐走廊齐全。更加还有放人小憩的露天阳台。

        黄瓜在走廊间随意拿了杯威士忌应邀走向阳台。

        “有事情发消息不就好了？”晚风很凉，黄瓜在阳台站定，微微抿了口酒暖身子，“别大。”

        牧谦裹了裹现加的防风保暖外衣，“晏哥之前……也做过这事？”

        黄瓜是晏肆唯一的同期，虽然平常没个正形直接问对方也不一定会答，但总比去质问本人好得多。

        有些事，面对面的聊天比发消息知道得要多得多。

        “是啊，而且很乱来。”黄瓜不再打谜语的直接回答翻到让牧谦不太适应。

        “最初被队友坑，后来自己组队进本，没两次直接团灭。”

        黄瓜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2048也是那时候出事的，再后来被玩家盯上，好不容易在活动时间偷溜进副本，几次三番后也就渐渐停下来了。不过据说前前后后挂了挺多次，这方面也是榜首。”

        风大了。

        黄瓜却想感觉不到似的，双肘支在栏杆上向外眺望，手中的酒减少大半。

        良久后才再开口：“这段时间记得保持优秀标兵行为，别看论坛少显示id哟。”正经的黄瓜翻脸比翻书快，然而没等牧谦再想追问什么，黄瓜一笑：“想问的问本人吧，他会告诉你的。”

        本人……？

        ！

        没走两步，黄瓜拍了拍转角的人，随即将杯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向出口而去。

        牧谦嘴角一抽。

        抓包现场。

        “回答者换人，还有什么想问的？”

        牧谦悠悠背过身去。

        谢邀，不想了。

        晏肆走到人身边，说：“黄瓜的好友曾经在这里出过意外，大概也是他把心思花在这些地方的主要原因。”

        晏肆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解释这点，就好像不想让人误会，左右想不清理由，干脆转换话题：“说点你感兴趣的吧。之前的结论等进本告诉你。下次是高阶的十人本，最好全能一些的，其他按你习惯定个名单，或者把要求告诉我。”

        牧谦强行憋笑。

        还有能让榜首一本正经强行改变话题的时候。

        既然如此，牧谦也不介意再逗逗人，刻意挑刺道：“你怎么知道我就对这个感兴趣？”

        尾音上扬，整句话冷冷的，听起来不快的质问感像模像样。

        晏肆闻言着实顿了下，牧谦正想见好就收，便听人说：“那么这位拽哥小朋友，能否说说你对什么有兴趣？找话题可是个很累人的活。”

        论种种能让人体温极具上升的小手段。

        晏肆的余光撇向牧谦小朋友，后者侧首微微低头，看起来像是在害羞。他觉得好像抓住了小朋友的驳论软肋，轻轻一笑，说：“那头散得差不多了，我送你回去？”

        牧谦被莫名的情绪影响得不知怎么回答，那边又直接晏肆在看他，只好点点头，没有意义。

        也不能说他选择位置太偏太角落，能避免大冷天的在外面晃悠有什么不好。人情嘛之后再还回去就是，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债多了不愁，人情多了……

        “晏哥——啊，晏哥我到处找你呢！”离谱像疯子一样跑来，指指手机，“公司来的电话，说前几天那个合作项目出了问题，想找更上面的负责人。”

        牧谦的情绪在这时候突然恢复正常的整理速度，自觉地缓和并回嘴道：“晏老板大忙人工作去吧，我能自己回去。”

        离谱傻愣愣杵在原地受了他可爱可敬的大老板一个眼刀，感谢手下留情没有当场去世时仍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不用。”晏肆从容地说，“lion还在吧。”

        “在啊，跟品茗聊起来了，两个大少爷的共同话题估计还不少。”

        晏肆闻言侧身，叫上牧谦：“走吧。”

        离谱：“啊？我也——？？不是，晏哥，公司项目！”

        晏肆不可否认地产生了几秒想辞退助理的想法，权衡忍受麻烦和在新人可能发生的更大麻烦后被迫选择前者，大发慈悲地多说解释了句：“叫lion处理。”

        这下晏肆再没给离谱反馈懵逼的时间。

        “狮子不也是有公司的吗？这就，把自家的项目扔过其他公司管理层了？？”离谱不能理解且大为震惊。

        不过，再怎么无法理解，奈何最大的决策者已经带人跑了。

        “其实我真没关系，离谱那里看样子不是小事？”牧谦跟人走到停车场，还是不放心地劝道。

        停在不远处的车灯倏地闪动。

        “就是和lion他们的合作项目，让他去处理没差。”晏肆拉开车门欢迎来宾，“而且我是先答应的你，商业上也讲究先来后到。”

        牧谦承情上了后排左侧的位置。

        合作者大陆内的大节点处拥有传送不假，但需要耗费传送券。这东西的获取方式不明，非必要不使用，因此买车开车还是大陆内的最好代步工具。

        至于系统是不是刻意降低传送券的获取机会，让玩家更将游戏活成生活，这点不得而知。

        可知的是晏肆的开车技术不错，速度不慢但却很稳，也没有过急刹车的煞风景存在。

        借着内后视镜，晏肆不经意地瞄着后排人的动向。那人闭着眼睛靠在后椅背，头偏向车窗，呼吸平缓。

        睡着了。

        起了狂拽id，晏肆还以为会是怎样一个人。

        看着嘴毒冷漠，实际很是简单乖巧容易害羞。

        这里的世界，属于他，却不能圈住他。

        -

        牧谦住的公寓是当初从晏肆提供的房源信息内挑选的，再确切通俗一点，是晏肆以个人名义承包下的楼。据说是因为当初觉得这块地风水不错，且风景优美。

        当然，到了大晚上的自然风光也是一团乌漆麻黑。车灯的光束照亮到进楼道的路，跑车缓缓停滞。

        穿上保暖外套，临下车前牧谦诚邀说：“上来坐坐？”

        晏肆的手指敲了两下方向盘：“下次吧，今天早点休息。”

        敲过凌晨十二点半，确实不方便多做打扰，何况某位一朋友还在车上小睡了会。牧谦对于晏肆去或是不去两者都没有差别，是个人不知觉间潜移默化的判断。

        毕竟大半夜招待作客者，是自己累瘫加心烦的双重消极，正常人都只是客套或直接省略。

        牧谦乖巧点头道别后走上楼，等到某间房亮灯后，底下车里的人才再度启动发动机。

        白驹过隙，时针很快指向一点，几栋高楼仍亮着灯，像是要跟黑夜斗争到底。高层内忙碌的人们像是不知疲倦，可堆积如山的功能性饮料和盒饭外卖暴露了一切。

        “这边好了没有，策划那…老板。”

        “老板好。”

        “……肆大？”

        晏肆没有做过多停留，径直推门而入自己的办公室，果不其然，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人。

        老板椅上的人见到晏肆二话不说把报告书扔在桌上，怨念极大：“我还以为你真要把任务扔给我，回去跟小情人约会了。”

        晏肆顺势接过报告，一边回嘴：“哪里听来的，事先约定把人送回去而已。”

        lion切了声：“这里差不多给你预处理过了，你自己看吧。”

        说完，lion带椅子转了半圈起身，“其他的我看过，感觉不用特意加班，没事叫公司的人回去吧。诶我还真好奇你都哪里找的人，我让他们走吧一个个都恨不得把生命奉献给公司一样。”

        报告和策划书在桌上堆了几册，晏肆快速浏览过指出有问题和修改的地方，包括紧急备案在内，都是完全符合项目现进度的方案。

        虽说称不上最佳，但在这么短时间内能够解决到这个地步，连晏肆都没有想到。

        lion平时就是个正当的浪荡公子，几次项目谈判下来，lion的担当并不占多数，听本人说他公司的那些都是原世界内便跟在lion身边的精英，可以说只是个架空的决策者。

        然而这次的解决方案只有lion，并且是连带两家公司的责任。连晏肆在很难说是lion本身的实力，还是因为他几天前主动提出的话——也是促动晏肆破系统的一大原因。

        不过该有的界限还是有。

        lion预处理的都是他们合作项目相关的问题，各自公司的麻烦他没有沾手。

        这边不需要他担心，紧促感瞬间降下来一个档次。剩下的决策都是属于他的，二级紧要度的工作多等几个晚上也不迟。晏肆暂合上册子，说：“我去通知他们，你——”

        “晏老板考虑考虑也送我回去？”lion笑笑，抬手掩嘴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接到你的传话我就直接过来了，现在好累超困不想动。”

        “滚。”晏肆不留情面，“隔壁酒店倒是可以给你留一间。”

        晏肆公司走走五分钟距离的酒店，途径的乃至一整片区域，同是晏氏集团旗下所属。原先只是求方便，后逐渐转变为员工福利，辖区范围内的酒店，只有内部人员有需求就能拿到一间。

        环境一流不说，服务也是顶尖，上下班也方便。不说平日里工作时间里，自助餐食堂，水果零食奶茶咖啡的限额报销，员工们可以放肆参与的活动副本也有内部攻略。

        有这么多福利，偶尔为一些小失误付出多一些时间也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lion只觉自己错付了：“大老板，你有没有觉得自己过于双标了？”

        大老板本人冷漠地出去通知强制下班，将双标进行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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