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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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袅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
她身上盖着柔软暖和的床被,浅蓝色绣白鹤的床帐上挂着一个香袋,正散发淡淡清香。
虞袅反应过来,这个香袋是她做的,这个房间,也是她在庄子里住的那一个。
虞袅抬手扶额。
昨天她好像吃着吃着饭,然后喝了两杯青杏酒就醉了。
朦朦胧胧间,她好像听见陆先生低低的和她说了句什么话。
不过虽然她喝醉了,醒来却感觉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虞袅爬起来,她才走动了两步,素月就敲敲门,柔声问:“小姐醒了吗?需要奴婢进来服侍您洗漱梳洗吗?”
虞袅将衣架子上的衣服取下,随意披好:“素月,你进来吧。”
素月端着水盆进来,虞袅穿衣洗漱完后,坐在梳妆镜前。
素月轻柔地为她梳着发髻,笑着说:“昨日姑娘醉了,陆先生就去寻了我们来服侍姑娘。”
虞袅低头拨弄着匣子里的钗环发簪,脸色微红:“明明那酒喝着同果酒一般无二,我竟也喝醉了,我真是太不胜酒力了。”
素月:“确实是这样呢,不过好不容易高兴一日,便是喝醉了也没关系。”
她手脚伶俐地提虞袅挽了个堕马髻,选着手里的步摇样式,笑着说:“今天一早,陆先生早早让厨房里做了燕窝粥后,便有事情先走了。他走之前,还一直嘱托我和繁星好好照顾您。”
虞袅听了,只觉得心里一暖:“先生一贯是谦谦君子,非常会关心体贴人的。”
“我也觉得呢,这样的高门公子,性情还这般好,真是龙章凤姿,世间罕见。”
素月将选好的步摇戴到虞袅头上,柔声问:“所以,小姐要用早膳了吗?”
虞袅起来走了两步,然后坐到桌案旁:“现在用吧,用完以后便要回去了。”
燕窝粥炖的正好,回去时小雪也正好停了,出了太阳。
因昨日同陆先生一起吃了古董羹,虞袅回到府中时,心情还一直很好。
她一回来,就去了何氏那里请安。
虞袅送上了自己以前抄好的一卷佛经并一枚平安符,等何氏立完规矩,她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刚推门进了花厅,虞袅就见李明博正襟危坐在桌案旁,手里随意把玩着一尊玉雕,脸色不太好的样子。
虞袅才懒得问他。
她行了个礼,便径直坐到贵妃塌上,心里想着昨日在庄子里的趣事,脸上不免就带了笑意。
李明博看了,像被人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他立即站了起来,走到虞袅身边,语气里带着质问。
“不知道夫人昨日去了哪里?怎么今日一回来就春风拂面,无比开怀。”
虞袅懒得理他,于是随口敷衍:“我去佛寺里上香去了,侯爷不知道吗?”
李明博只觉得虞袅在欺骗他,佛寺里上香回来,她有必要这样开心吗?她眼里的怀念和脸上不舍,都控制不住的露出来了。
难道虞阮同他说的话是真的?
李明博忍不住嘲讽:“我看夫人不像是去佛寺这种清净之地了,反而像是去会情郎了。”
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
虞袅气得站了起来:“我去做什么了和侯爷有什么关系?你什么都没看见,凭什么平白无故污蔑我?”
若是没有去,虞袅怎么一副面色含春的模样,现在她这么生气难道不是因为心虚吗?
李明博想到虞袅对她的那位心上人的痴心,不由恼怒。
“你妹妹早说了,你自幼就常去寺庙里,每次回来之后就十分欢喜。听闻你一贯深居简出,又从哪里认识的年轻公子?”
李明博越说,心里就越发肯定了:“如果你有心上人,只怕是在寺庙里认识的!正因为这个原因,你才三天两头的去那里会姘头去了!”
虞袅想到温雅如玉,矜贵优雅的陆子都,在别人口里成了她的姘头,她有些气急,甚至还替陆先生感到委屈。
“我妹妹这回可真说对了,不过,我就算真的是去会心上人,那又怎么样呢?”
虞袅瞪着李明博,气得说话声音都带了点颤:“我记得自己早告诉过侯爷,我有爱慕的人。所以我们婚后也各不相干,只用在外人面前演演戏就可以了!侯爷又站在哪个立场来管我呢?”
是啊,他又有什么资格来管虞袅的?
李明博好像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冰水,瞬间从头冷到了脚。
他表情空白了一瞬,才压着怒火色,厉内荏道:“你既然成了我侯府的当家主母,我还不是怕你沉溺私情,按捺不住在外漏了馅,坏了我们安定侯府的名声,这才提示你,你倒是不识好人心。”
见鬼的好人心,虞袅哼了一声,她缓缓地坐下,唇边带着讽刺的笑:“只要侯爷不要露出什么马脚,就不会坏事,我这边反倒不用侯爷担心。”
她并不看李明博,只低头瞧着杯子里漂浮的茉莉花瓣,很是漠然道:“我一回来,侯爷就发作了一通,现在我累了,要休息,还请侯爷去外间吧。”
李明博攥紧拳头,看着不为所动的虞袅,立即转身,掀开帘子往外间去了。
虞袅头疼的躺倒床上,心里却不自觉地将陆先生和这位安定侯做对比。
她越是比较,越发觉得她家先生果真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优雅端方,言辞也十分有分寸,就算他偶尔会开玩笑,也能让人觉得自己受到尊重。
他根本不会像李明博这样无礼而不知分寸。
只是不知,这样好的一个温雅君子,最后会成了哪家的佳婿。
虞袅眼神恍惚的瞧着床帐上的香袋,心里却有些怅然若失。
此时,陆子都才刚刚下朝。
他换了帝王冕服,穿上了便服,在紫宸殿里用膳。
离开了虞袅,陆子都觉得饭菜也无甚滋味,他胡乱填饱肚子,就唤来了暗卫。
“辰一,她今日何时离开的庄子?”
辰一跪在殿中,低头木着脸道:“小姐是巳时离开的悠然居,她走时并无宿醉后的不适。因主子吩咐替小姐熬了燕窝粥,小姐用早膳时,还说主子是位谦谦公子,很会照顾人。”
陆子都听了这话,唇边露出了复杂的笑容。
他摆手道:“行了,朕知道了,你们退下吧。走远些,莫扰到朕。”
转瞬,紫宸殿中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陆子都靠在椅子上,他白皙修长的指尖按住了太阳穴。
他闭上了眼睛,眉间却难忍的皱了起来。
因为他头疾犯了。
脑子里好像有小刀子在搅来搅去,除了刺痛外,还有杂乱纷扰的噪声,像敲锣打鼓一样,又疼又烦,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陆子都脸色煞白,呼吸也急促了一些。
当一些肮脏而令人厌恶的往事一幕幕浮上心头,他疼得忍不住挣开眼睛时,眼底总会泄露出暗沉的暴虐和冷酷。
这样一看,他身上连半点温和都没有了。
人人都说他是仁爱之君,陆子都也一向喜爱带着君子的面皮演戏,现在演戏也演得够久,连惜奴都对他深信不疑了。
若是有朝一日,他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在她面前既不温润如玉,也不翩翩有礼,那她还会喜欢他吗?
惜奴现在是信任他,可信的却是假的他,而不是真的他。
这样的念头越纠缠,心绪就越来越糟糕,头也如钻凿刀搅一样。
偏偏陆子都一向能忍,纵然痛苦万分,他也只是眉间微微蹙起,显得温柔又带着点脆弱感。
新来当值的宫女雪蕊端着茶来悄悄进来时,便见一向温柔仁善的君王露出了这副样子。
她早间听闻,当皇上露出不适时,一般都是头疾犯了。
每当此时,皇上就喜爱闻一些清淡静心的熏香。
雪蕊放下托盘,她举起袖子凑到鼻间嗅了嗅,待闻到一股霜雪寒梅的淡香后,她才慢慢朝陆子都走去。
陆子都微蹙着眉,扶着额头忍耐时,鼻尖却嗅到了“香雪琉璃”的味道。
这香味越来越近,那股子清淡的冷梅香,让他头脑清明了一些。
陆子都睁开眼睛,却见一个宫女乖顺的跪在他脚边,露出了一小截白皙柔嫩的颈子。
她柔声说:“皇上可是头疾犯了?奴婢会一些按摩的技巧,对减轻头疾之痛有些作用,不知可否为皇上……”
陆子都打断她,眼底是厚重的冷意:“谁允许你进来的?”
那嗓音很冷,雪蕊大着胆子抬头,含情脉脉的看着陆子都:“奴婢想着今日皇上尚未唤茶,于是便端了茶水送来。”
她眼神柔媚,用膝袅袅娜娜向前而行,怎料才没走几步,陆子都不知哪里找了把剑,抵在了她的喉咙处。
他另一只手还拉了下旁边的金线。
一阵铃铛声传了出去,雪蕊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王保卿公公与几位身着黑衣,腰佩利剑的男子匆匆走了进来。
她一时无措的跪在原地:“皇,皇上……”
陆子都放下剑。
他靠着椅子,闭起眼睛,嗓音平静无波道:“先将她处理了,再查查她身上的香是怎么来的。”
雪蕊恐惧的抬头,只见一贯温和仁善的君王神态凉薄,双目紧闭,唇色浅淡,他眉宇间并无脆弱,反而阴郁得让人害怕。
她刚想开口求情,却被人紧紧捂住了嘴,很快拖了出去。
辰一很快问清楚了事情:“皇上,此人名唤雪蕊。她刚来御茶房当差,有一日熏香时,她偷偷拿了一颗香丸去薰衣裳,所以她衣服上才有了香丸之味。”
陆子都睁眼看他,眸色冷淡阴郁:“朕只说让离远些,你们却玩忽职守,放了人进来,朕看你们是失了对朕的恭敬之心。云台那儿你们都要走一遭了,再好好去学学规矩。”
云台是暗卫受罚之地,辰一一听,冷汗就流了下来。
他懊恼自己让人悄声混了进来,不敢反抗,只恭敬道:“不敢对皇上不敬,是卑职们玩忽职守,我等立即去云台。”
陆子都淡淡点头,对一旁低头的王保卿道:“今日开始点香吧,就用小姐最近新制的那一种。”
王保卿立即战战兢兢去点香了。
清幽淡香的香味渐渐弥漫了紫宸殿,陆子都眼神沉浮的看着欲断不断的细烟,刺痛的头部渐渐舒缓了过来。
他神态逐渐平和宁静,慢慢恢复往日温和矜贵的模样。
王保卿这才斟酌讨好着开口:“听小姐说这香叫‘醍醐’,果真是醍醐之香,闻着不如之前的香雪琉璃清冷,但却更能让人心绪平静,神清气爽。小姐制香手艺高超,老奴真是迫不及待想要见她一面呢!”
王保卿心里给自己捏了一把汗,再没有人比他更希望这位女菩萨快些进宫了。
陆子都听了这话,唇角才露出一点清淡的笑意:“快了,等过了朕的生辰,她也该来了。”
他的惜奴,来了就飞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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