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原初道体，吃人非人

一见到云子渊的这般反应，靖玄道人就知道，他一定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于是忍不住笑了出来，虽然笑得委婉，但也很是伤人。

云子渊一见到靖玄道人脸上的奇怪笑容，就知道自己是误会了，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一城十万之众，全是清净修为……这种事情要是真的，那除非是把全神州所有的修行者都聚集起来，才能凑到这个数字。在这个世界上，终究还是感应不到元气的普通人居多。

而一想到自己刚刚的猜测，再一看到靖玄道人脸上的坏笑，云子渊就忍不住脸红了起来，他咳嗽了两声，执弟子礼向靖玄道人请教道：“还请教，道长所言何意？”

云子渊都这般说了，靖玄道人自然不会再卖关子了，他解释道：“说是清净境界，其实也不是错，你完全可以把他们看成是空有清净境界，但是没有元气，只是没有实质的清净空壳而已。”

靖玄道人这么说，云子渊便理解了，如果说修行就是一个往人体里灌注元气的过程，人的身躯便是元气的容器，那么这座城里的人，天生就要比外界之人要更适合承载元气，他们的容器会更大，更坚实。

但是……

“那为什么他们没有元气，如您说话，他们的身体无疑是修行的绝佳天资，如果踏上修行之路，无疑可以一步登天，一日清净！”云子渊不禁想到，如果这些人都开始修行了，是不是就可以在短时间里，就建立出一个实力不弱天门的超级大势力了！

不过云子渊也只是想一想，他自然知道，这只是无端幻想，没有任何的可实现性，“修行之事，哪是那么容易的。”靖玄道人也是这般说的。

靖玄道人整理了一下言辞，又对云子渊解释了一番。原来，既然城池是天下第一城，是原初之城，那么当年建造城池的那群人，自然也就是神州大地上的原初之民。他们勤劳，勇敢，关键是与天地相合，放到现在，每个人都会是和灵萱一样的灵道仙体，甚至更强，被称为原初道体。

而当这些人决定离开四座大山的束缚，去到外面的世界看一看时，他们才会发现，原来这四座大山并不是对他们的束缚，反而是一种保护。因为，在当世的神州大地上，真正的主宰，是妖族。

与妖族相比，虽然这一支原初人族同样也是天赋之资，但是发展时日太短，人数也很稀少，对于修行之道还没有多少了解，立刻便被妖族所击败，并奴役。

随后便是云子渊清楚的人妖之争，在这一战中，昭天城的创始者，人族共主，人皇出世，带领人族将妖族覆灭，从此神州大地上，再也没有了妖族的踪迹，就此绝了户。

为此，人皇虽然带领人族走上了繁盛，但妖族毕竟也是天地生养，人皇将妖族尽数斩灭、不留寸根的举动，为天地所不容，于是天降神罚，令人皇崩。而出世在外的人族，从此便没有了天地的馈赠，再不复原初道体。而留在原初之城里，并未出世，对妖族一无所知的少部分人族，虽然还保留着原初道体，但却不被允许修行。

……

听罢，云子渊已然明白了关于这座城的所有始末，不过他现在更好奇的，是“原初道体”，这是云子渊从未听到过的体质，神霄九天塔内书廊也完全没有记载，于是便向靖玄道人继续请教。

“原初道体，是除先天体质外，现在所有特殊体质的本源之体，由它才衍生出来灵道仙体、黑渊体、虚空体等等等等的诸多特殊体质……”

“而说实在的，现在的这些特殊体质，都不过是原初之体的弱化版而已。不过有一点值得注意，若是修士能够苦修肉身，经历千辛万苦，百般蜕变，是有进化成原初之体的可能的……”

“正魔大战时，神州的十二金仙之一，便是如此，由普通的灵元体，一路蜕变成震古烁今的原初道体，威震寰宇，只是这等事情被其隐瞒了起来，不为世人所知……”

“这是为何？”云子渊心想，如果能够让这位金仙将其中经历分享出来，无疑能让神州再添许多战力，也许在正魔大战中，人族也不知战得这么凄惨，连大道都被崩坏了。

靖玄道人一口气讲了许多，他寻了间茶肆，牛饮了一大口清茶，才接着说道：“据那么金仙私下透露，因为这蜕变之法实在过于残酷，于己于人，都不是能够轻易接受的事情。”

听到靖玄道人这么说，云子渊脑中瞬间就浮现出了“吃人”两字，如果真是以吞噬其他特殊体质，以让自己蜕变，那确实是过于残忍了，说是天理难容也不为过。

靖玄道人似乎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对云子渊点点头，两人不约而同地没有将这两个字说出来。

“道长，你刚刚又说，原初道体是所有特殊体质地本源体，而先天体质除外，这又是为何？”

靖玄道人权当今天是给云子渊上修行课了，只想着回去以后一定要克扣点薛神官的元石福利。靖玄道人说道：“先天体质与原初道体是完全不同的体系，先天体质说是体质，但实际上，它是先天一气的化生体，并不能简单地视其为人族。”

“所以……我……不是……人类？！”

云子渊骤然抬头，直直看着靖玄道人的眼睛，看其表情，咬牙切齿，双目圆瞪，显然十分的震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过很快，靖玄道人接下来的话就打消了云子渊的胡思乱想。

“在生命形式上，你当然还是人类，货真价实的，能跑能跳，有情有感的人类，只是你的力量本源与人族不同，仅此而已。”

云子渊这才松了口气，方才突然听到自己可能不是人类的话，他属实是吓了一跳，险些没精神奔溃掉。

靖玄道人正欲就此调侃云子渊几句，却在这时，他突然浮尘一扫，瞬间化作一道残虹，消失在了云子渊的眼前，直以神识传音说道：“孤剑客要醒了，贫道去也。”

云子渊愣了愣，然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也有样学样地以神识传音，只是他并不知道靖玄道人如今已经到了何处，便只能随意四散了出去。

好在靖玄道人传音留下的神识还未散去，与云子渊的神识搭上了联系。

“道长，你真的只是来给我送剑的？真的没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做的？”

靖玄道人不知道云子渊冒着被孤剑客发现的风险，传音过来的却是这么一句问话，又好气又好笑，他也传音回来，答道：“事实上，我从未要求你做过什么事，加入天门，我也希望你有朝一日，可以复仇成功！”

云子渊原本以为，靖玄道人和天门里的其他人一样，也会对他有诸多任务要求才对，毕竟他对自己算得上是极好，先是赠了太乙天都剑和秋水剑鞘这两件先天灵宝，再是天门神主的神玄九道经。如果靖玄道人完全地不求回报，不给云子渊提些什么要求，云子渊实在无法理解靖玄道人对自己这么好的原因何在。

这时，靖玄道人又传来了一句话，在这之后，靖玄道人的气息便彻底消失不见，显然已经离去了。

靖玄道人留下的话时：“待你天玄，待你复仇完毕，我会给你一件任务的。”

你还真是我肚里的蛔虫啊……云子渊发现，自己的内心所想所设的一切事物，似乎都逃不过靖玄道人的法眼，自己在他的面前，似乎完全没有了遮掩，遮掩内心那片云雾看起来，完全无法阻挡靖玄道人啊。

而对于靖玄道人所说的，要等自己天玄以后，才交待给自己的事情，云子渊觉得，那一定是件干系重大的事情，牵连其中的，肯定不只是靖玄道人自己。

……

赶回到客栈，果然看见孤剑客正抱臂倚在客栈柱子上，仍是紧闭着双目，没有搭理身边走过形形色色的客人，也没有在意他们怪异的眼光。

这时，云子渊走上前去，孤剑客紧闭的眼睫颤了颤，随后睁开了眼，眼眸且幽且深，静如寒潭，不起波澜。

虽然因为斗笠的阻挡，云子渊其实并没有看见孤剑客的眼睛，但是云子渊能够感受到那斗笠下的冷静双眼，与自己似乎颇为相似，也许，这就是背负血海深仇之人的象征吧。

“你回来了。”孤剑客问道。

“是的。”云子渊答道。

“那便走吧，我已经恢复，可以继续传送了……”

“……你就不问问，我今天去了哪里，做了什么，见了何人？”

孤剑客本来也想这么问的，但是转念一想，其实云子渊并没有什么必要告诉自己这些，他是救了云子渊，但那并不代表云子渊就成了他的下属，需要时刻向其汇报些什么。

所以孤剑客直接对云子渊说道：“你去了哪里，做了什么，见了何人，都是你的事情，跟我并没有什么关系，我只相信你，相信你对复仇的渴望与热忱，便足够了。”

云子渊闻言颇为感动，然后也没有要为了再去感动孤剑客，而将自己在城里发生的事情说出，他只是轻轻说了两字：“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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