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情非得已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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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卓没找到机会在教室里弹吉他，心里有压力实在下不去手。既害怕打扰别的班上课，又害怕别的同学看热闹。
“我是个保守的人。”周小卓给自己下定义。
“那咱们俩也得合一次啊。”童新伊跃跃欲试。
“没地儿啊，你给找一个。”周小卓参考着姜方恒的笔记，在自己的笔记本上斟酌着下笔。
“音乐教室其实可以。”
“真的吗，班长？”童新伊声音过于高亢了。
“众所周知，一中的音乐课都是摆设，所以音乐教室就是仓库。”
“不会落灰了吧。”
“初中部有时候也会用。”姜方恒根据事实说话，声音很有底气：“可以找音乐饶老师要钥匙，他很随和，不会为难。”
“正好离咱们教学楼也不远，我背着你去。”童新伊一槌定音。
“那下了体育课，我去办公室找他，可以吗？”姜方恒侧身询问周小卓。
“行吧，谢谢各位排忧解难了。”周小卓抱拳。
“好说好说。”童新伊回敬她。
她俩又面向姜方恒行礼，姜方恒见状，不情不愿地也抱起拳来。
“天呐，班长你做什么东西。”彭智亦没眼看了。
第二天下了课，周小卓等大部队都走了才下楼。她是蹦着下去的，令人看着无比心酸。
“我让老周晚一个小时接我，时间应该够了。”
“你蹦下去就得半个小时。”
“我够惨的了，你还抱怨。”
“都快两个月了，脚还是不能粘地吗？”
“不知道。”
“为啥不知道。”
“我不敢试。”
“周小卓你就是个纸老虎。”
“脚都是紫的，可疼了，你知道什么。”
“我骨折过。”
“好吧，你赢了。”
“都十分钟了，才三楼。哟，班长，你来了，要不你把她背下去吧？”童新伊蹲在台阶上提议，用手指点了点她。
姜方恒从二楼上来迎面碰到她们，也很诧异：“以为你们早走了。”
“推下去也行。我觉得滚着下去比较快。”
“”
“也太不是人了吧。”周小卓耷拉着眼皮瞪她。
“领导怎么还没走？”
“去校团委办公室交稿子。”
“噢，对对对，谢谢领导。”
上个礼拜上午下了数学课，大喇叭突然广播让各班团支书开会。周小卓下意识要站起来。
“班长去吧。”班主任及时展现了她的人道主义关怀，周小卓心甚慰。
后来据姜方恒说是征文的事儿，每个班出五份，一个礼拜之后交，主题是我的高中生活。
同学们对这种□□的东西非常不感冒，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多写点儿作业呢。
周小卓求了至少二十个人，才凑了四篇出来，还是大家看在她身残志坚的份上。为履行自己的团支书义务，她自己也凑了一份，这才集齐的。
“你真的不推么？”童新伊用手指点周小卓的肩膀，作势要推她下去。
周小卓一手扶着扶梯，一手打她。童新伊左移动右闪的功夫，周小卓一个右脚没站稳，不得已，左伤脚稳稳落地。
心一凉。
“”
“”
“靠，我造孽了！”
周小卓呆了两秒，后勇敢地挪了挪脚，发现并不糟糕。
“好像能落地唉。”她有点祸福相依的惊喜感。
“所以我可以被原谅，对吗？”童新伊哭丧着脸。
“可以～”周小卓又走了两步，虽然一瘸一拐地，还有点充血的肿胀感，但是不妨碍正常行走。
“还是适度吧。”姜方恒沉吟着开口：“最好不要二次受伤了。”
”没事儿了诶，没事儿了诶，我身体素质真是不错。”
周小卓根本不理他谨慎的提议，像个蹒跚的婴儿一样，穿着她那双肥嘟嘟的hellokitty红色棉鞋，踱来踱去。
“慢点下去。”他嘱咐完这一句就上楼了。
“好好。”周小卓敷衍回应他，接着就跟童新伊叽叽喳喳地下去了。本来她还想让姜方恒把拐杖带上去的，但是一想，自己没准儿走累了还是用得着，就作罢了。
晚上回家脚确实有点疼痛，她上网查了一下，说这是恢复期必然要经历的，也就没当回事。
转天照常排练，背着吉他慢慢下楼的时候碰到了李维清。
“你太心酸了，你知道么？”
“你不要来烦我，快走。”周小卓压根不想搭理他。
“你会弹么？”
“拜你所赐，我报了班的。”
“噢，对。我没去。”
“哈，还好意思提。”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跟老姜那次，我也没去啊，这不是很公平。”他振振有词。
“你为什么不去？”
“懒。”
“我不信。”
“准有事儿，你不说我也能猜出来。”周小卓直觉是很准的。
“神婆啊你。”
“很好猜，想弹吉他是为了女生，不弹吉他也是为了女生。我说的对不对？”
李维清切了一声，说她胡说八道。
“还不承认，肯定是这样。”
他没接话，提前到了一楼等她。斜挎着包，长身玉立地，路过的同学都多看两眼。
“你杵这儿干嘛？还不走。”
“突然想听听你弹得怎么样？”他嘴角噙着笑，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
“我弹得很好～”
“我看看。”他把吉从她肩膀上拽下来，打开套子，是一把雅马哈的中型吉他。
“你拿着不感觉有点大吗？”
“有点。”
两人溜达着到了音乐教室门口，李维清等着她开门，她一摸口袋，光秃秃的，啥也没有。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李维清道：“丢了？还是没拿？”
“应该是没拿。”
“老姜走了么？”
“刚才我下来的时候是没走。”
“打电话。”
“你打我打？”
“你打。”
周小卓掏出手机，点出联系人。
“领导？老姜的备注？”
“打什么岔。”周小卓有点脸红，把他的爪子从手机上拍下去。
“喂？班长，我是周小卓。”
“知道。怎么了？”姜方恒的声音从手机里传过来，更低沉一点。
“你看看音乐教室的钥匙是在我书桌上吗？”
“没有。”
“那在哪儿？我没拿出来啊。”
周小卓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听到手机里传来翻东西的嘈杂的声音。过了一会儿，终于传来了回音。
“找到了。”
“在哪里？”
“我的外套口袋里。”
“啊？在你的校服口袋里？why”
“可能是装错口袋了。两件衣服搭的太近？”
“”
李维清在旁边听了一嘴，有点不耐烦，抢过电话：“送下来一趟，老姜。”然后就挂断了。
“等着吧。”
“童新伊呢？”
“她找小姨粤语补课呢。”
“还有小姨的事儿。”
“俩人估计在肯德基呢。”
“这么较真儿啊。”
“她嫌弃自己咬字不好听，完美主义。”
“小姨就会啦？”
“至少小姨在广州上的大学嘛。”
小姨一直在外面漂，其实很少回来，这一次又不知道待多久。
两个人百无聊赖，大冬天的风吹过来，身体其实有一点点发抖。
“你的刘海又长了。”周小卓哆嗦着讲。
“你为什么总是看我的刘海不顺眼，周小卓。”
“剪个干练一点的多好，头顶稍微长一丢丢，两边有一点青头皮多精神，大家不都是这样嘛。”
“大家是谁？姜方恒吗？”李维清面无表情。
周小卓斜他一眼：“你别看不起姜方恒的发型。”
“你别看不起姜方恒的发型。”李维清学她，尖声细语地，晃着脖子摇来摇去。
周小卓想踢他，脚伸到半路又放下来。
“哈哈！”李维清怪声怪调地笑了两声。
姜方恒很快把钥匙送过来，也没立刻离开。周小卓当着两个大男生的面儿弹吉他，别别扭扭的，僵硬的很。眼睛盯在琴弦上，不敢挪动到其他地方，但还是一直在弹错。
“这就是你跟我说的，你弹得很好？”
“失误了。”
“唱两句呗！”李维清提议。
“你让我唱我就唱？”话虽然这么说，她下一句就开口了，还清了清嗓子：
“原来你这样珍惜我
从前在热恋中都未听讲过
别说这种行货哪里留得住我
到底是为什么分手你很清楚
如何笨到底但到底还是我
谁人待我好待我差太清楚
想继续装傻却又无力受折磨
心里羡慕那些人
盲目到不计后果”
这是姜方恒第一次听到周小卓唱歌，她唱歌其实很没有技巧，大白嗓，声音飘忽忽的，甚至好几次都进不去曲子。可是，她的状态是有吸引力的，你知道她并不熟练，但是她每一次出错之后，再磕磕绊绊地弹成曲调，或者唱准音调，会让旁观者油然而生一种成就感。
“唱得是不是比弹得好？”周小卓厚脸皮问。
“说得比唱得好。”李维清拆台。
“我问姜方恒。”
“他可不好意思开口。”
“你说，没事儿。”周小卓很期待。
“挺好的。”
“我问是唱得好，还是弹得好？你都不正面回答。”
“都挺好的。”姜方恒也不改口，但是也说不出别的话来，他瞧着周小卓死盯着他的样子，似乎问不出来就不撒口，想了想，又开口道：“要是再熟练一点就更好了。”
“是吧我也是这么想的。”
“那老姜来一个吧。”李维清最喜欢的就是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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