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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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阳光透进宫殿，今天的天气格外艳丽和明亮。
白色亮敞的房间里只有两个人，一个躺在床塌上，一个则抓着他的手盘坐在床边。
“阿期，你说今日的天气是不是很暖活？”
此时，千凡记那美丽白皙的脸是铁青的，他的脸色比中毒的羽目期还要难看，而且他身上冒了许多汗，汗水浸湿了他的白衣……
在千凡记将羽目期救回来之后，他半夜将所有巫医都召唤了过来，并且要求他们在短时间内必须替羽目期解清身上的毒。可“刺骨啮”的毒十分复杂，制作毒药需要更多的时间。
不仅是时间的问题，现在的羽目期已被“刺骨啮”折磨得昏迷不醒。不用多久，羽目期就会被毒折磨而死。
但就在千凡记陷入绝望之时，一个人出现了。
“千凡王子，我有办法可以救他。”
“什么办法？不，什么办法都可以，只要能救他！”
“真的……什么办法都可以吗？”
那是王身边的法师，同时也是这个世界拥有最强法力的人，她名为青黛。
“救他可以，但您可愿意付出相应的代价？”
这个世界并不不公平，但却有有着不容打破的平衡。想要“收获”就必须“付出”，但“付出”却不一定能获得平等的“收获”。
“一命抵一命……”
“可以！”
没有半点犹豫，千凡记用殷切的眼神看着青黛法师。
“哈哈哈……千凡王子别着急，”青黛法师捂嘴笑道：“您可是未来的王，我身为法师又怎能拿这样危险的事情来说呢？”
“那你想要什么？”
“我不想要什么，要救他的话……只是我的法术需要你来承受他身上的痛苦和损伤，之后我才可以为他解毒。”
仍旧没有半点犹豫，千凡记勾起嘴角笑道：“就这样？”
“嗯，就这样。”
“刺骨啮”的毒在于利用痛觉使人感受到难以忍受的痛楚，从而将人折磨致死。不仅如此，此毒还会破坏骨髓，使人全身酸软无力。
就这样，在青黛法师的治疗和施法下，她将羽目期身上的毒带来的痛感和损伤都转移到千凡记的身上，之后才替羽目期解清了身上的余毒。
在离开时，青黛法师对痛苦到不断□□抽泣的千凡记说道：“千凡王子，今后若还需要臣下帮忙的话，臣下很愿意为王子效劳哦。”
随后，身体里发出的剧烈疼痛让千凡记痛得失去了意识。
昏沉地睡了两天，期间千凡记一旦恢复了些意识，他就会来到羽目期的身旁守着他，然后又继续受着那撕心裂骨般的疼痛。
窗外时而晴天，时而落雪纷飞，也时而沉静失色。
暖阳飘雪的这天，羽目期在梦中恢复了意识，他的眼角划下一滴泪水，然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看着那雪白的纱帐、亮敞的房内，才发现自己身处陌生的地方。
同时，他感觉到有一只温暖柔软的手抓着自己。转头一看，那是一个极其优美的身姿。他看到那张美丽的脸上挂着汗珠，然后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
触碰间，千凡记感觉到了那只手传来的温度。
“抓住了！”
突然抓住了羽目期的手后，千凡记缓缓睁开双眼。他抬起头看着那双像太阳也像星辰般闪亮的眼睛。
啊——好耀眼啊……
啊……好耀眼啊——
他们看着彼此那张闪闪发光的脸庞，不紧沉沦其中……
终于，又再见面了。
“阿……”
千凡记张着嘴，他有些发抖，“阿期……”
随后，眼泪潸然落下，不受控制，不断滑落。心里的所有感情都在那一声叫唤中倾泻而出，再也再也无法止住。
见到那样的千凡记，羽目期情不自禁地起身抱住了他，刚开始有些小心翼翼，但之后却越抱越紧。
“不……对……对不起！千凡王子，臣下失礼了！”
羽目期慌张地放开了千凡记，然后他还低着头跪在了床塌上。
“不不，阿期不用道歉的，被你抱着，我很开心。”
那张略显虚弱的脸扬起了微笑，千凡记虽有些憔悴，但却还是那么地吸引人的目光。
“是千凡王子救了臣下吗？”羽目期低着头问道。
“嗯，是我救了阿期。”
没有接着说下去，寝宫内的他们沉默了许久。羽目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想了半天，他最终只道了一声“感谢”。
在千凡记为他端来汤药的空隙，羽目期走了。千凡记的脸骤然失色，寝宫内又再次变得空荡，变得冰冷无比。
那个像太阳般温暖的存在，又从他身边离去了。
第二天，千凡记拖着痛感还未退散的身体出了宫殿，他又来到了那棵冰树底下。
他静静地等着，反正也等了十年了，还能继续再等。
在这棵冰树下，千凡记执着地等了羽目期十年了。当年不知为何，原本的约定却不作数了，羽目期突然消失，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他就这样从千凡记的世界里消失了。而千凡记一直在这棵冰树下，在这棵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冰树下，等了羽目期很久很久……
“王子，该回去了。”
左岽桥还像往日一样在一旁守着千凡记。每待即将落日前，便会提醒他该回宫殿了。他知道千凡记现在的身体状态还是很差，但他却没有劝阻他，仍像往日一样将他送到冰树的附近，然后默默守护。
“咳咳……好，回去吧。”
“王子，您的身体可有不适？”
千凡记抚着额头，有些虚弱地答道：“我没事，回去吧。”
就在左岽桥扶着千凡记离开时，他们身后传来了马蹄声。
闻声缓缓转头望去，千凡记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一旁的左岽桥默默地退下了。
“阿……阿期？”
见到羽目期后，千凡记的脚步自然而然地踩着软绵的雪地向他奔去。一不小心，腿突然变得酸软无力，他随即跌坐在了雪地上。
骑在马背上的羽目期立即跳下马，他跑到千凡记的面前将他扶起。
“阿……千凡王子，您还好吗？”
看着病骨支离的千凡记，羽目期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千凡记紧皱着眉头，努力地扬起嘴角答道：“咳……咳咳……我没事……”
“您还是快回去吧。”
“阿期，我不要紧的……”
他们四目相对，眼里都有道不尽的言语。可那一切却……
“回去吧。”
从羽目期冰冷的眼神里，千凡记忽然看不透他眼前的这个人，但他还能感觉到那只紧抓着他的手，传来的温度。
“为什么……”
突然，千凡记低下了头，他边抽泣着边说道：“你不记得我们的约定了吗？我们不是约好了要每天都要来这里的吗？你为什么不来？”
“千凡王子，那不过是孩童时的玩笑话，您是王子，而我现在是一个见不得光的暗士。”
“玩笑话？那你可知，我因为你的一句话，在这里等了……”
千凡记咬紧牙，他艰难地站了起来，然后甩开了羽目期的手，说道：“罢了……”
“是啊，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从前是，现在更是。”
不想听了，千凡记抓紧身上的斗篷愤然离去。
不同世界吗？可曾经的那些回忆，因为羽目期，千凡记的感受到了从未感受过的温暖。为什么要这样残忍地把他抛下？为什么要说那样无情的话？为什么不肯出现在他的面前？
等了他十年，却什么也换不回……
该死的羽目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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