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021：剥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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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店包厢里，乔芋和宋沉坐在一起，对面坐着邱意和乔盛森，桌子是个可以转动的圆桌，挺大，说是坐在一起，其实四个人各占一方罢了。
乔芋跟宋沉隔的距离最近，她没有来的时候那么紧张，但眼神还是会忍不住往爸妈身上看。
观察这二位是否真的对她的眼光满意。
服务员进来，端着比较容易做好的凉菜摆在桌上。
等服务员出去关上包厢的门，邱意喝一口还在冒着热气的茶，笑道：“今天我和小芋她爸爸难得有时间去接她下班，没想到会跟你们碰面，打扰了你们约会还有点不好意思。”
乔芋面不改色的笑着，不拆穿他们。
宋沉摇头，道：“阿姨别这么说，没有什么打扰不打扰，况且我之前就想拜访二位了，一直没有时间上门真的很抱歉。”
邱意暗自点头。
“宋先生今年多大？”乔盛森语气听不出喜怒。
这时候可完全没有来时的满意，或者说他是故意想在‘未来女婿’面前摆点脸色，要不然让别人觉得他们跟送女儿似的。
宋沉如实回答：“二十九。”
比乔芋大两岁。
乔盛森点头，继续问：“你对我们小芋有什么看法？”
包厢里寂静无声，时不时响起餐具碰撞的声音，邱意放下筷子，等着这个答案。
乔芋更是期待宋沉会怎么说。
宋沉垂着眼，没有让他们等太久，说：“她很好，太花样的词我想不出来，只知道我会永远把她的感受放在第一位。”
每一个字都吐的清晰，神色认真，像是在宣誓。
他刚下班就来接乔芋，身上穿着很正式的西装，坐在那里，下颌线如刀削明显，侧脸精致，隐约能看到垂下的长睫。
乔芋抿了抿唇，心里升起密密麻麻难以言说的感觉，有种陌生的情绪在敲击心脏，指尖捏紧玻璃杯子，里面的热水透过水杯烫着指腹都没太大感觉。
宋沉每一次都是这样，认真起来时总能说出一段让乔芋意想不到的话。
他说，他会把她的感受放在第一位。
就仅仅是这一句话，似乎都够了，而且宋沉的行动足够证明他没有说谎。
宋沉不喜欢用太花样的词语来形容自己的感情，那样没什么用，还不如说点实在的。
乔盛森沉默着没吭声，也不知道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邱意笑着道：“先吃菜吧，今天不说别的，先好好的吃顿饭。”
乔芋：“是啊，我都饿好久了。”
她没有说谎，还没下班的时候肚子就饿得一直在叫。
乔盛森本就没有要为难宋沉的意思，那番话他听的很满意，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乔盛森拿起筷子：“吃吧，听我那几个朋友说这家店的菜不错，他们的儿女可都是在这里跟家长见面的，地方选的不错。”
乔芋立马点头附议：“我也觉得不错。”
宋沉眼底划过笑。
服务员端着炒好的菜走进来，一连几道，点的那些菜算是上齐了。
一桌四个人，没人转动桌子，乔芋只能观察着每个人的举动，慢慢地转动。
宋沉拿筷子夹了一只虾放在盘子里，又夹一只，一盘子虾很多，他夹了好几只，当着乔芋爸妈的面擦干净手指，低着头耐心的剥虾皮。
把完整的虾仁放到面前的小碟子里，推向乔芋。
乔芋喜欢吃虾，但她不爱剥，通常都是连虾带皮一起吃，从小到大都这样已经习惯了。
自从跟宋沉一起吃饭，被他发现自己爱吃虾肉后，就再也没吃过带皮的虾仁。
乔芋吃的上头，就没有顾及老乔和邱女士的目光。
宋沉擦净手上的汁水，拿筷子夹菜吃自己的。
这顿饭吃的还算顺利，邱意和乔盛森并没有为难宋沉，问的都是最基本的问题，碍于第一次见面，也不知道乔芋跟他发展到了什么程度，夫妻俩下意识没有问起宋沉的家庭。
主要是宋沉的自身条件摆在那里，没有哪里能挑出毛病。
乔芋当然是坐自己家的车回去，爸妈都在身边跟着，她可不好意思跟之前一样说些暧昧的话。
回家的路上，邱意才跟她问起饭桌上没有提到的问题，其中就包括宋沉的家庭情况。
乔芋含糊道：“他家里是本地的，而且他跟我哥是大学同学，还一个宿舍的。”
邱意讶然回头：“跟小闫？”
“是啊，上次我舅舅舅妈不还提到他了吗，就是我哥跟他们说的。”
邱意这下可明白了，想到这是邱自闫的大学舍友，心里的其他顾虑就放下了。
认识好几年了，邱自闫不会坑他自己的亲表妹。
开着车的乔盛森突然出声：“我觉得这小子不错，知道疼你，吃饭的时候就看出来了，还亲手给你剥虾。”
这话说的……
乔芋脸色蓦然一红，继续含糊地应声。
晚上休息前，乔芋给宋沉发送了晚安。
嗓子有点干，放下手机去外面倒水，等她回来后就看到宋沉回的消息，让她早点睡。
乔芋躺在床上睡不着，手指在屏幕上打字。
芋不芋：你不睡吗？
往上翻，之前几次都是回晚安。
抱着手机等了片刻，收到消息。
宋沉：还有点工作，忙完就睡，你尽快睡吧，明晚还要值班。
乔芋明晚值夜班，本来打算明天下午去看看宋漾，如果能腾出时间就去，腾不出时间就等后天。
她没有再回消息，给手机充上电，躺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这两天的气温逼近零下，尤其是清晨那一阵更冷，外面的阴霾久久不散，整座城市蒙了一层雾。
乔芋套上了薄袄，开着车前往医院。
她一直在想下午能不能腾出时间去看宋漾，一上午还没过去，就听到宋漾出车祸的消息，是程意婕说的，当时惊的她手里的笔都没握住掉在了地上，心脏跳到了嗓子眼。
到了地方，看见宋漾正坐在手术室外面焦虑地等着，衣服上沾了很多血，单是看着就刺眼。
走近闻到刺鼻的血腥味，乔芋看见过很多这样的场景，每一次心里都悬着颗石头，更不要提这次是她身边的朋友。
乔芋来到宋漾面前，深呼吸平稳住心里的不安，弯身蹲下，眉头紧皱：“你怎么样？”
宋漾没吭声。
站在她旁边的男人说：“乔医生，宋总受了点小伤，我让她处理一下她怎么都不去，你劝劝她吧。”
乔芋不知道能不能劝的动，宋漾的脾气特别倔，这一点她很早就知道，握住宋漾冰凉的手，担忧询问：“我给你处理一下？”
宋漾摇头，垂着脑袋，像是要把自己缩起来，说话带着很重的鼻音：“我没事，这些伤不重要。”
乔芋想搞清楚这些血是谁的，“这血……”
还没问出来，站在宋漾身边的那个男人又道：“是宋总的司机，现在正在里面手术，宋总担心他的情况。”
乔芋站起身：“别担心，我听同事说了，里面主刀医生是我师哥，我相信他的能力。”
宋漾还是没有要去处理伤口的打算。
乔芋本来想在这陪着宋漾，但是她也要忙，不一会儿就有护士来找她。
“乔医生，有病人找你。”
乔芋低声跟宋漾说：“司机不会有事，你尽快去处理一下伤口免得感染，我一会儿就回来。”
说罢，她顾不得那么多就走了。
等她再过来时，就看到宋漾爷爷奶奶赶了过来，老太太吓得全身发颤，宋漾还是那样一声不吭，像是在愧疚。
乔芋不想多想，但是宋漾的反应告诉她这场车祸有问题……
她知道，豪门恩怨这种事并且不是第一次发生在宋漾身上。
到中午饭时间，手术虽然完美结束，宋漾这才去看了下伤口，身边有老爷子老太太陪着，秘书也在，乔芋倒不担心。
但她全然没了吃午饭胃口，是被程意婕拉着去了食堂，程意婕问：“你要跟宋沉说吗？”
程意婕知道宋沉和宋漾沾点亲，乔芋跟她说过认识宋沉的过程，加上都姓宋，有脑子的人一猜就知道。
“不知道。”乔芋脑子里很乱，拿筷子戳着米饭没有一点胃口。
对待宋沉，她不想隐瞒。
宋漾又是她朋友，按照宋漾的性子，发生什么事都不喜欢说出去。
不过，以宋漾跟宋沉的关系，他们有事应该会告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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