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良少女安如昔

人类在经历了核战，小行星撞击，长达百年的小冰河期之后，进入了焦土时代。

        科技没落，武道崛起。

        樱城。

        天刚蒙蒙亮，夜胧踩着一辆橙色的单车，背着背包，向安土学院的方向骑去。

        在这个被称为“焦土时代”的大背景里，读书被人看成是一件不务正业的事。这年头，正经人谁读书？你读书吗？不读。学武才是出路。

        夜胧家没权没势，属于城市里的最底层——爬虫阶层。爬虫阶层的孩子，只有两条出路，要么习武成为武者，拿命去搏一条出路；要么早早出来工作，养家糊口。

        夜胧的老妈给他选了一条爬虫阶层的孩子很少走的路——读书。

        夜胧今年十八岁，安土学院高三学生，还有三个月就毕业。

        破败的城市犹如一只沉睡的钢铁巨兽，伏在地面上，露出它残破的身姿。到处是断壁残亘，到处是瓦砾。那场袭卷了整个人类的战争过去二百年了，人类还是没有能从战争影响里恢复过来。

        如今的城市，是穷人居住的地方。缺水少电，粮食奇缺，但是好歹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一段上坡路。路的两边是破败到无人居住的楼房。夜胧推着车走了三分之二的路，眼看着就要走到尽头，一抬头，一名黑发如瀑的纤弱少女站在坡顶，冷冷的看着自己。

        少女大概一米六左右，二十岁不到的样子，瘦得让人心疼。上身裹着一件短款白色短袖衬衣，遮住了胸部往下肚脐往上的位置，下身一条刚刚及膝的黑色百褶裙。盈盈一握的小蛮腰毫不掩饰的露在空气里。

        身上的衣服看着很旧，有几天没换洗过了。

        少女长得很好看，小脸，大大的双眸秋水一般，直挺的小鼻子，俏皮的小嘴，美到几乎无死角。此时的少女，肩上扛着一根棒球棍，双腿微分，衬着破败的街景，就像一副充满着暴力美学的油画。

        少女名叫安如昔，人称八荒街的妖女。

        看到少女，夜胧的心一阵慌乱。

        记得他第一次见到安如昔，还是一年多前。放学的时候，被三个混混围住，在他身上搜索钱财。

        夜胧犟了一句嘴，脸上就挨了一耳光。是安如昔打跑了三个混混，把他救了下来。

        安如昔抽出五十块钱截留下来，剩下的还给了夜胧：“以后跟着我，没人敢欺负你。叫安姐。”

        “安……安……姐……”

        “入会费，每月五十。你主动找我交也行，我自己来收也可以。”

        安如昔嘻嘻笑着，伸出细长的手指，在夜胧的脸上划过。

        “啊？”夜胧看着安如昔轻佻的举动都吓傻了，以为自己遇上劫色的女流氓了。

        看着安如昔的背影，夜胧突然觉得，刚才美女救英雄那出戏，怎么看都像她自导自演的。

        这入会费，一交就是一年多，简直是风雨无阻。

        看着八荒街的妖女，夜胧低下头，靠着街边走，装作没有看到。就在要和少女擦肩的时候，安如昔肩上的棒球棍抵在了夜胧的胸口。

        “这么没礼貌，打个招呼都不会吗？”少女抬起下巴，趾高气昂的问道。

        “安……安安……姐好，好久不见了，安姐又变漂亮了。”夜胧缩着头，小心翼翼的说道。

        “姐己经过了爱听漂亮话的年龄了。不过，这句话姐收下了。”安如昔往前进了跨了一小步。

        夜胧被抵在胸口的棒球棍逼退了一小步。

        一名和安如昔年纪差不多，留着妹妹头的女生站到了她的身后。少女也是一件白色衬衣，下身的裙子长及脚踝。少女吐了一口烟圈，大拇指和食指夹烟的姿势很是媚惑。

        “明美，说多少次了，抽烟毁容，少抽一点不行吗？”安如昔不耐烦的说道。

        “啊，安姐，这才是今天的第一支，好不好。”赵明美嘟着嘴解释道。

        “美姐好。”夜胧像招财猫一样抬起右手，动动手指，算是打招呼。

        “安姐好久没见你，想你了。你看着办吧。”明美诡异的对着夜胧笑笑。

        “臭小子，该交入会费了。姐不找你，你就不会主动去找姐吗？”安如昔挑挑眉毛。

        “安姐，这不是最近学业太忙了不是。钱我带着呢。”夜胧把车靠路边停好，从口袋里摸出五十元钱递给安如昔。

        安如昔把棒球棍重新扛到了肩上，接过夜胧手里的钱，摸了摸他的头：“一如既往的乖巧。安姐喜欢。学校没人欺负你吧？”

        “没有。”

        “要是有人欺负你的话，一定要跟姐说。姐说了要罩着你，就一定会尊守诺言的。不是有句话叫做：君子一言，四马难追吗？”安如昔的目光落在了车篮里饭盒上，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起来。

        她从昨天下午起就没吃过饭。

        “哦，安姐，这是我的早餐，你拿去吃吧。”

        “怎么有两份？”

        “我给同学带的一份。”

        “是女同学吧？嗯？嗯？”

        “不是不是……男同学。”夜胧连忙否认。把装在袋子里的两个饭盒拿出来，一人一份递了过去。

        安如昔接过饭盒，一手搭在夜胧的肩上，很亲密的搂着他：“那我们不客气了，我们三个人一起吃。”

        三个人围坐成一个圈，打开饭盒，有煎饺，有包子，有炒面。

        “真香啊。我都一天没吃饭了。”赵明美深呼吸一口气，说道。

        安如昔瞪了她一眼，捏起一个煎饺扔进了嘴里：“真好吃。这是哪买的？”

        “这饺子是我妈包的，早上起来煎好的。包子是我路上买的。”夜胧回道。

        “阿姨的厨艺真好。”安如昔眨眼间就吃掉了口中的煎饺，又用手捏起一个扔进了嘴里，看着夜胧：“你也吃呀。”

        夜胧的目光落在她的百褶裙上的一块污迹上。裙子很久了，污迹应该是长久都没有洗掉，在黑色的裙面上呈现出一种深褐色，裙子上还有几个小洞。

        “喂，小子，你往哪看呢。女生的腿是可以这样盯着看的吗？”安如昔提高声音说道。

        “没看什么。”夜胧赶紧抬升视线，目光落在安如昔平坦的胸部上，贱贱的笑道：“安姐，我不饿，你多吃点，增加营养，不要胸部总是这么平，我老有种错觉我们像兄弟。”

        “小子，别以为你按时交入会费，本小姐就不打你。哼。”安如昔故作生气的凶道。

        赵明美在一旁吃吃的笑着。

        早餐吃完，安如昔说道：“去上学吧，再晚就迟到了。”

        “安姐，”夜胧的目光又落在安如昔的裙子上：“我最近做兼职赚了点钱，把下个月和下下个月的保护费都交了吧。你去买条裙子吧。你这裙子该换一条了。”

        夜胧从口袋里拿出一百块钱，递给安如昔。

        安如昔没有接钱，一脸不快的打量着夜胧：“干什么啊？施舍吗？有钱了是吧？有钱了自己留着。安姐我的规矩不能破，说按月交就按月交，没有提前收的道理。”

        “不是，安姐，你误会了。”

        “走啦，小子。有人欺负你，一定要跟姐说。姐一定帮你出头。”安如昔带着赵明美转身离去，背对着他招了招手。

        扛着棒球棍的样子实在太酷了。

        夜胧的目光落在安如昔裙下纤细白晳的美腿上，抿嘴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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