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直面诅咒之王

一旦意识到了萌香是作为被保护的存在,  突破口就很容易找了。

        咒灵露出一个诡异的笑颜。或许是想学习人类的放声大笑，但在那张有无数缝合的痕迹的脸上只显得可怖、他用双手捧住自己的脸颊继而网上提，灰青色的脖颈就这样无限延长。

        看起来像是飞头蛮。

        但一旦延长得过分、操控的精准以及硬度都会下降。无数碰撞的声响在萌香的身前交汇,  七海以及虎杖悠仁都在予以对方支援、相互制造攻击的破绽。

        尽管能使用的力量很少……但是没有关系。——抓住七海使用术式切开咒灵凌厉攻势的瞬间、让万物蔓生作为寄生缠绕在真人的身上，继而虎杖再给予进攻。

        这是原本的想法。尽管是初次作战让萌香的薄弱的战斗经验暴露无遗，但简单的分析形势以及观察咒力的流动是她擅长的领域。真人的术式只有在【原型】的手触碰到对方的瞬间才可以进行无为转变，肢体接触是他的限定条件,  让存在现场的三人有周旋余地。

        尽管虎杖悠仁仍是一年生,  但超乎常人的身体所带来的优越性让他得以与咒灵进行交手。

        “嗯~我也差不多玩厌了啦,  总是这样近距离的接触什么的，只要这样做就没办法了吧？”真人似乎是厌烦了无尽的躲猫猫游戏，在悠仁的肢体接触到他的瞬间竖起了尖刺。

        由无为转变所变形的尖刺霎时间刺穿了少年的小腿,  鲜血顿时涌出。鲜艳的色彩滴在深色的制服上,  被制服所吸收、晕开一片黑红色的痕迹。

        【是否使用剑草代替本次的能量消耗？】

        这是第二次提示的系统音。萌香仍旧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使用。

        但是、就算是伤口已经愈合，遭受到的疼痛并不会减弱。但虎杖悠仁只是一往无前的出拳、动作丝毫没有停滞下来的迹象。

        陷入了拉锯战。因为咒术师方拥有治愈能力的萌香、而七海建人以及虎杖悠仁很难有攻击到真人的手段，但是咒力会在一次又一次进攻以及防御之中被消耗,  因此彼此都处于【体力拉扯】的状态。

        在初次见面的时候,  真人对萌香表现出了极高的兴趣。因此这次也是一样——尽管在两人的进攻之中没有那么游刃有余,  但他还是能用那张动个不停的嘴来进行嘴遁秘术。

        “水无月正在被密不透风的保护对吧？这种情况真有意思啊~”真人的身躯扭曲成各种奇奇怪怪的形状,  宛如一滩可以随便揉来揉去的橡皮泥，“这就是人类的保护行为……”也就是欲求。不管何时，人类都是这样啊。

        他感叹——人类果然不会纯白无暇、欲求、贪婪、憎恨、怨念。这种所谓的【保护】明明也是控制之中的一环,  为什么迄今为止人类都以此为荣呢？

        在他说话的途中，萌香已经给虎杖悠仁以及七海建人使用过数次治疗了。就算剑草的能量十分庞大,  萌香也不能保证自己有足够的能力打赢这场拉锯战。

        在此时,  真人的某个肢体突破七海建人以及虎杖悠仁的封锁,  径自冲萌香而来。……仔细一看,  居然是头？！

        无法理解对方到底想干什么。而要冲来的咒灵躯体近在咫尺，萌香没有多想，当场冲着那张除开缝合痕迹外十分清秀的人脸扇了一巴掌。

        ——  啪！

        响起清脆的声音。手掌与脸颊碰撞发出触碰的声音，对方的脸颊没有想象中的坚硬而是柔软的触感，几乎是瞬间、和手掌相互接触的部分因为受力而凹陷进去。

        不用看萌香也知道掌心红透了，现在更是有种滚烫的、火辣辣的感觉。因为用的力气太大，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手腕会顺着扇耳光的动作直接飞出去。

        奇异变形的头颅毫不犹豫的侧首以甩开的力量将她撞飞。

        “……咳、咳咳。”尘土飞扬。潮湿的环境浸透了少女黑色制服的裙摆，霎时间头晕目眩的感觉传来，萌香的指尖以及手掌都控制不住的颤抖。喉咙莫名有种甜丝丝的感觉以及铁锈味，咳嗽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咳出了血沫。

        对方是敌人。

        而且是不会手下留情的、喜怒无常的敌人。

        总是在念着水无月、水无月的名字——但也能毫无顾忌的直接下手。萌香没有打算理解对方的行为，心脏在噗通噗通跳动得十分厉害。害怕、失落、愤怒、涌上的无限恐惧。但是不行——现在要站起来、站起来才可以……！

        “水无月——！”

        “水无月！”

        两道呼唤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不行！在这种时候怎么可以给别人拖后腿呢？！明明再次站起来就好了，但是意外的没有力气。和上次毫发无损解决的咒灵不一样，对方是她单人也无法解决、用万物蔓生也无法束缚的对手。人体的骨骼替她挡下大部分的冲击，队友比她更需要治疗的情况下不可以随意动用术式。

        无法跨越的恐惧的栅栏。

        真人的分心让两人顿时有了可趁之机，裹挟着劲风的直拳直面迎上咒灵的身体，刀刃也不再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而是直接切断了一部分的身体。

        “你们两个人还真是不死心啊——。”真人变回了原本的模样，倏忽对虎杖悠仁露出一个笑脸，“无趣无趣无趣、完全没有意思。你，容器。力量还是这么弱……”咒灵的身躯再次和刀刃碰撞  ，虎杖悠仁就着砍出来的破绽迎击、在这时，异变突生。

        虎杖悠仁是近距离攻击，并且手中没有咒具。也就是他必须近身才可以攻击到名为真人的咒灵，而真人的术式通过接触便可以施术。

        “快快交换吧。【无为转变】。”真人带着微笑缓缓说出术式的名称。

        在那瞬间，他与虎杖悠仁身体内的【两面宿傩】产生了对视。

        只可惜……今天的两面宿傩，貌似脾气不太好。被称为诅咒之王的男人独身坐在高高的、充斥着无数白骨的领域之中。宛如君临天下的王者，他赤红的目光扫过真人的脸颊。

        “勇气可嘉的杂鱼。”他的声音不带愠怒。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任何情绪——无比的平和。……不，事实上是冷漠。那样冷淡、不可一世，不将所有事物放在眼里的目光，看向真人也不过是视为蝼蚁。

        两面宿傩双腿悠闲的坐在由累累白骨所堆积的王座上，俯视着真人，“万死不足惜啊。”

        触碰虎杖悠仁的灵魂，相当于入侵了在他体内的诅咒之王。真人因为对方强大的气息而兴奋、因此睁大双眸，在下一秒——两面宿傩不过是在空气中轻轻的划了一下，真人便涌出鲜血。

        无数可怕的鲜血从他的脖颈、肩膀以及脸颊涌出。伤口皆是宛如被刀锋割过般的、干脆利落的痕迹。灵魂的状态可以改变□□，而当真人想要撤退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退出两面宿傩的内心世界的他、已经被刀刃所割出伤口。尽管只是转瞬之间，但需要咒力弥补大量的身体损伤、现在的真人几乎成了血人，失去了战斗的能力。

        人偶从他的身体中跳出来。

        是他利用人类所做的，无数的人偶。霎时间不管是七海建人还是虎杖悠仁都被无数的人偶干扰了视线，发出痛苦□□的人们正在求救。

        同时，有数只人偶朝萌香跌坐的方向涌去。

        七海建人猜到了真人为什么会如此受创的原因。在之前，真人就已经暴露出了他的术式，而他的术式正是触碰其灵魂，想必是碰到了虎杖体内的诅咒之王。

        萌香当然也注意到了这阵异变，但是——她还可以发动万物蔓生。咒力流动的痕迹显示真人现在十分虚弱、所以在这个时候最好是直接祓除掉，几乎是下意识的，萌香发出的声音就连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嘶哑并且尖锐，“……先去追他！”

        咒力的流动实际上需要计算，而在这时的萌香只是刚刚缓过神的状态，她也知道必须要马上架起反击的姿势，但身体还是有点不听使唤。

        虎杖悠仁当场替萌香击飞了一个人偶。

        真人现在真的变成了一滩橡皮泥，如同水一般灵活的游荡、游走。面对被人偶所干扰的咒力流向以及消失无踪的咒灵，七海建人拿出电话通知附近的辅助监督——让他们去逮捕遗失的真人，继而刀刃劈砍之下，痛苦流泪的人偶逐渐消逝。

        虎杖悠仁认出来了——这些正是无数的人所组成的人偶，因此不愿意痛下杀手，只能做到无情的击飞。在交战中已经疲惫的身体因为尚有顾忌无法发挥出实力，在他身后的七海建人杀伐果断，直至发出的痛苦的呢喃低语逐渐消失不见。

        ——  仿佛是在说不必一人承受所有的罪孽。

        藤蔓缠住了一部分的人偶让七海建人进行收割，而虎杖悠仁的脸颊旁边突然冒出一张嘴。

        “没用的家伙。”最强的诅咒之王、两面宿傩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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