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险求富2

第二天早上，江三将金子找了个妥帖的地方典当，换成了一百多两银子。离开蹭住的王二家，找了家正经的客栈入住。

        他四处观看了一下这个没有来过的新奇地方。

        客房布置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几把椅子一扇窗。但是打扫的干干净净，床铺也铺的整整齐齐。江三拎着包覆进去之后，立刻就有跑堂的把他带到房间，布置好床铺，送来热水洗具，并且吩咐如果有需要只需在门口大喊小二就会有人来帮忙。

        江三看着忙忙碌碌的小二，第一次享受到花钱被人服务的滋味，感到很新奇。

        安顿好之后来到大堂坐下，此时不是饭点，人很少，江三点了几个小菜，和店老板开始唠嗑：“嗨，国泰民安，政通人和。掌柜的呐，我是南边而来的商人，虽然穿得破了点，可是实打实的，天天走南闯北，能有好嘛？”

        “这可不嘛？咱们都是平头老百姓，小生意人。客官不必自谦，你生的这样精神气，绝对是干大事的！走南闯北的，我见过邋遢多的去了！”掌柜姓杨，常年做来往生意，也是个健谈的，客人给了钱，陪笑脸唠嗑是职业素养。

        “掌柜的真会说话！我见你人精明，你这店位置又好，来来往往那么多人，肯定极有见识，咱们交个好，你跟我说道说道这里有什么东西好卖怎样？

        “以后生意做起来了，在你这边设个点，以后一定多照过照顾你生意如何？”

        说着手拉杨掌柜坐下：“来来来，站着说话算什么，我这是有求于你，也没别的地方去，现在没什么看客认，我在这请你喝酒，算是提前照顾你生意。你今天喝自家的酒别省着，全都算我这一桌的！”

        杨掌柜眉开眼笑，也不客气，满上一碗酒喝了，笑到：“我这张张嘴皮子的功劳，能结交一个当然是赚大了，咱们这一行开店做生意，靠的不就是来来往往的人情嘛，各有所需，哪能是你有求于我呢。我跟你说呀……”

        就这吃顿早中饭的功夫，江三了解了很多平安镇的情况，杨掌柜也是个奇人，居然对对平安镇大小事物都了如指掌。

        平安镇因为地处江边，盛产稻米，用粮食酿的酒比别处都便宜，而且酿酒业自古兴盛，几乎家家户户都会酿酒。凡是以卖酒为生的人家，更是酿的一手好酒！只是因为本地盛产酒，所以当地销路并不好，往往和商户合作，把酒卖到别的地方。

        西边有一家酒坊手艺很绝，今年他家的销路因为之前发大水给断了，大水过后因为住的远，又抢不到销售的好时机，这里人虽然也爱喝酒，可是消化不了这么多，所以那几家今年的都囤在那了，卖的极便宜。

        还有这边产一种特殊的蚕丝，居然天然是是嫩黄色的，别的地方都没有，经常有很多大商人大批来这边订购。

        但是都是挑好的，有些略有点瑕疵的都不要，被剩下了，那些哪些地方能买到……而且那些大客户没有漠文的。还有一些还工艺品那，皮毛呀，哪些销售点性价比高，一般外地人都很难知道。

        这顿饭一直吃到快要中午，掌柜的要忙起来了，江三才离开。

        在江三喝掌柜的聊天的时候，洗过澡新换了一身衣服的小婴儿静静地躺在床上睡觉。昨日先用米汤凑合着喂饱了。

        房间不知名的角落里，即使仔细看也不一定能注意到站着个人。

        痩削的少年静静地站着，漆黑的眼睛安安静静的注视着婴儿，薄薄的睫毛时不时的颤动一下。时间流逝，窗外的阳光渐渐变了角度，小黑习惯性地追逐着黑暗挪动。始终保持在无人能看到的黑暗里。

        忽然床上的小婴儿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嘴巴角翘起来，然后咯咯一声笑醒了。

        江三出门去，看到街对面围着很多人，凑过去看，居然是一个女子跪在那里，头发上插了一根草，这是卖身。

        女子看起来约有二十五六，相貌还不错，只是神情戚戚。

        卖身的江三见过很多，女子一般是六到十二岁的小丫头最为吃香，买回去可以做丫鬟，年纪小的，大户人家还可以□□，很得用。再大几岁，可以买回去做小老婆，也很吃香。然后就是有过大户经验的老婆子。像这种年纪不小又很嫩生的很少有人去买，卖的也很少见。

        看这里围观的那么多人，女子在这里应该有一会儿了，还没有被卖出去。

        待江三走近一些，听周围人讨论得知这个人是个寡妇，年前丧夫，有个遗腹子，生下来不久就死了。没有牵挂，也没有生计，只能来卖身。而且女子还有一个奇怪的要求：自己与前夫感情深厚，不愿意做别人的老婆，否则不卖。

        这样年纪的女子，除了一些条件一般的人家可能会想买回去做老婆以外，既不如男子能干活，又不如小丫头青春伶俐，谁会买回去？难怪这么长时间，看的人虽然多，却没有一个愿意出价的。

        江三听到后却非常高兴，自己不是正好缺一个奶娘嘛，这女子正好合适，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挤过人群，江三上前问价。

        女子回答道：“小妇人自知不才，身无长技，定会勤恳做活，唯愿买家让小妇人食能饱肚，衣能避寒，不要卖身银子。只一不情之请：亡夫去世不满一年，心中难弃，若逼迫委身他人为妇，虽死不从。”

        呦，这这小女子说话还一套一套的，怪好听的，只要穿衣吃饭，这要求不高。江三有些惊讶。

        “我买下你，买你回家当奶娘如何？”

        听到奶娘一词，噗——江三周边有人发出别有意味的笑声。别看这女子穿得普通甚至破旧，却可依稀窥得上身有些丰腴，确实是做某类“奶娘”的不二人选，难怪这些人想歪。

        女子闻声见到有人调笑，面不改色，抬起头看江三。

        江三觉得这女子有些不凡，笑道：“家中有一幼子，其母早世，正觅一乳母喂养。”

        原来是正经的奶娘，刚才那些坏笑的人都失望的嘘了一声。

        “只是我就是个经商的粗人，带着宝贝儿子走南闯北，你要跟着一起。”

        女子同意，卖卖达成。

        女子面露喜色，跟着江三回到客栈。

        虽然女子说不要卖身银钱，第一次买人的江三还是给了她三两银子：“女子在外也需要手头上有银钱花，我不是苛刻的人，家里也没什么人丁，没有规矩，给你一些钱是希望你认真的照顾我小儿。”女子开心的收下了。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文良。”

        “啧啧，好名字。”顶着个江三名字的江三有些心塞。他又掏出三两银子，递给文良：“我不懂照顾孩子，这钱你拿着去采买一些需要的东西，孩子衣服呀，玩具呀，日常必需品什么的。记得买好一点的，但也要货比三家，不能花冤枉钱。”

        虽然给出三两银子的时候，江三很肉痛，但是对方毕竟是接下来要照顾那个婴儿的人。那个婴儿才是江三能够连接小黑这个神秘的少年的线，当然要好好照看。

        大概听到了江三最后一句话，文良噗嗤一声笑了，江三也呵呵地笑：“钱这东西最宝贵了，绝对不能乱花。”

        “小少爷在哪里呢？可先看看？”

        “哦，来。”江三江文良带到室内，新的襁褓包着婴儿放在床上。现在乖乖躺着咿呀咿呀地挥着小手。

        江三子所以放心他一个人在这里是因为知道小黑一直在暗处守着，虽然看不见在哪里。

        刚进房间忽然看见地上两只死老鼠，本来老鼠没什么稀奇，只是这两只，似乎被什么利器戳穿，流着血，应该刚死不久。

        江三想到小黑击杀那几个黑衣人的情形，猜到出自他手，唯恐文良他发现什么端倪，抢着上前几步，挡住她，并且两脚踢开：“哎呀，哎呀，走的时候刚打死了两只老鼠，都忘记了清理，等会叫小二上来。”

        “老鼠嘛，很常见的，别叫小二了，我来弄吧。”文良在他身后道。

        文良应该并没有发现什么，江三松了口气：“不用不用，客栈里现成的人不用干嘛？他们家的老鼠，难道还要让我们清理吗？你还要赶紧去帮我买到你关系呢。哎呦，哎呦呦，我大宝贝醒了！”

        江三岔开话题，咚咚咚跑上前，上前抱起那个大宝贝。文良的视线也落到了他身上。

        “小公子如粉雕玉琢，长得真漂亮。”

        这夸赞江三很受用，毕竟是他的“儿子”，嘴上乐开了花：“那可不。”

        “小公子叫什么名呢？”

        这话江三昨天晚上问过，少年说，没有大名，小姐当时只给过一个安字。

        于是江三答道：“大名还没起呢，只有个小名安安，是希望他一生都平平安安的。”

        “平平安安非常好。”文良也夸。

        给文良安排了一个房间，将安安给她照顾后，江三离开客栈。

        按照江三的话，既要扮商人，肯定要真正光明正大一本正经做个商人喽。做商人，最难的是本金。现在本金又了小黑这个保障，江三怎么肯浪费一寸光阴呢？他已经决定险中求富贵，一定要抓紧时间去发家致富。

        发家致富是人生的根本追求。

        对此，小黑只是说，小姐其实也是个商人，只是“商人”二字说得极轻，显得非常意味悠长。江三将这句话当作是默许了毕竟他算是看明白了，这小黑眼里的小姐做什么于他而言都是人生正道指南。

        江三先到车马行了解了一些行情，并不急着租，而是借着租凭的意愿与马夫攀谈，希望了解更多行情，毕竟所有的知识也不能只听客栈掌柜的一人的嘛！

        说得差不多以后，江三说自己再考虑考虑，有可能会是一个大单子，你们要好好想想，能稍微便宜点就便宜点，这里车马行也不只你一家，别因为别人愿意放点价就让这个机会被别家抢了去后悔莫及。

        说完就走了，留下一群刚刚热情攀谈的人在风中纠结凌乱。

        做买卖讨价还价就要抓住这种心理，嘿嘿，江三深谙此道。

        离开以后江三又去卖力气的劳工市场转了转，同样执行以上步骤，最后在太阳偏西的时候才去了西边卖酒的地方。

        “大娘呀，你家酒怎么卖呀？”

        卖酒家听出了江三的外地口音，给了平时的价钱。

        “大娘，给个公道价吧，我可是慕名来买您家酒的，听说这一带呀，就您家酒最好，你看以一来就直奔您家来了，这不得给便宜点？”

        江三特意强调了慕名等字，加上吹捧，果然卖酒大娘眼睛转了转调低了价钱。

        但是还不够，江三继续使出嘴皮子功夫，什么大吉大利的话也说了些，终于砍到了满意的价格，比客栈掌柜的还要低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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