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瘦弱少年

重汐一看这孩子有些眼熟，但是想不起哪里见过，可能都是属于好看的那种吧，不过这孩子瘦小的可怜了，身上的衣衫也破破烂烂的，应该是附近山里农户穷苦人家的孩子。

        她笑问，“你这少女真奇怪，为何觉得我是仙女呢？”

        少年天真乖巧回答：“因为姐姐很漂亮。”

        重汐听了愉悦，这是她来这里唯一听的最好听的话，这让她想起很久以前也有个嘴甜的男孩，十分讨喜的在她身边打转，不过……

        “仙女姐姐，你的果子能不能给我吃一个？”少年虽瘦弱，但是笑容明朗。

        重汐看看手中的果子，原来这少年嘴甜是想要讨她手里的果子啊，不过可惜了，她可不是随便说说几句就容易从手里拿东西的主，她不舍道：“可是怎么办，我手里的果子也不多，你要是想吃就自己上树去摘，树上很多。”

        少年望着天高的大树，紧巴巴的看着她，可怜道：“没想到仙女姐姐还是个小气鬼，一个果子都不舍得给。”

        重汐答：“你可知什么叫不食嗟来之食？”

        少年反倒笑了，指着正在树上卖力给她摘果的清玄，不服气说：“仙女姐姐还真会诓骗人，你还不是让树上那个哥哥帮你摘果吗？”

        重汐没有生气，反而没脸没皮说：“因为我是女子呀，所以不一样。”

        少年听了这话，只是笑了笑没再说话了，只是一脸望着大树上的果，眼里充满渴望，没有再向她讨要，最终重汐看了几眼，或许是觉得他眼中的那份渴望，像极了她记忆里的少年，最终还是决定将手里仅剩的果子给他了。

        “拿着吧，这些是我捡的。”她将手里全部的果都给了他。

        “哦？姐姐舍得给我了？”

        “嗯，但只有这些了。”

        “可是姐姐明明有很多啊。”少年指着清玄递给她的袋子，里面装满了樱红的果子，而自己手里只手重汐刚给来的几颗。

        “不要就还给我，你吃的是我的，我袋子里的是清玄给我摘的。”继而她转头问清玄，手里递上几颗樱桃果，笑眯眯问：“清玄你要不要也吃吃，可好吃了。”

        “不了，我刚……”

        一颗樱桃果迅速塞进清玄口中，让清玄一时目瞪口呆，紧接着是羞涩的低下头。

        “谢、谢谢。”

        “哈哈，我就说好吃嘛，不要客气，要不要再来一颗。”

        她作势又递去一个，清玄这回识趣了，急忙接过放进口里，生怕她又如刚才那般往他口里塞。

        “我、我自己来。”

        “你吃吗？”

        她不知，刚塞果子给清玄的动作，让那个瘦弱的少年看着心情不好，连说话的口气也不客气起来。

        “不吃了。”

        “怎么了？”重汐看了一眼，她感觉少年心情突然间就变得不好。

        “你一向都是这么对男人的吗？”少年冷眼看了清玄一眼，语气发酸。

        “什么？”她不懂，这少年还真是成熟的很。

        少年瞧了她几眼，见她还开心啃着手里的果，心情一瞬跌进谷底，“没事了。”

        重汐听他说没事，她也当是少年脾气来得快去得快，小孩子脾气，估计就是计较刚才果子没先给他吧。她干脆坐在树下，啃着手里的果，远眺山下已经缓缓升起的炊烟，不由得艳羡这样平淡的生活。

        待她离开这，也找个地方挖个洞也好，或者蹲在深山老林里也行，她也想过过这样平淡无争的生活，将最后的岁月走完。

        见少年并没打算走，反而很熟络的坐在她身边，重汐反问：“山下冒烟那地方是你家吗？”

        少年答的很平静：“不是。”

        “？”

        “我的家早就没有了，只是流浪刚好到这里罢了。”

        重汐看他没有自卑自哀，心中忍不住给他打气，索性将剩下的果子也给了他。“这袋都给你吧，这不是可怜你哦，是我吃腻了。”

        少年噗了一声，捧着布袋的果，“我知道。”

        “你又知道？”

        “嗯，因为你的怜悯从不是施舍。”

        “你又懂？”

        少年不语，仅是露出明媚的笑脸，十分乖巧温顺，那一瞬间重汐觉得少年很像一个人，但是日子有些就久远了，脸已经模糊了。

        他又问起刚才的话，“你是不是仙女啊？”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少年很认真：“我觉得你就是，若你是，听说仙女下凡一旦被人发现，就要跟他回家，因为她跑不掉了。”

        重汐被他天真又成熟的想法逗笑了：“你见过哪个仙女跟人抢果子吃的。”

        少年眼神睨着：“也对，仙女一般也没你这样吃相难看的。”

        这话连站在一边面无表情的清玄都被逗笑了，直到重汐不满的瞪了一眼才收敛。

        少年又问：“姐姐是一直住在这里吗？”

        重汐听了心中一震，气氛冷了下来，静默了一小会，她委婉微笑，摇着头淡淡说：“我只是山上那个宅子里暂时请来这里的‘做客’的。”

        “你不开心？”

        重汐看了一眼清玄，“没有，只是可惜。”

        “为什么？”少年的语气显出一丝不悦。

        不过重汐只是笑了一下，便毫不客气的一把捏住他的双颊：“小孩子问这么多做什么，小脑袋想装多少秘密？”

        “你是不是……”

        这时绿翘的呼唤声远远的传了过来，将少年的嘴边的话打断，所有人都扭头注视声音的方向，她是在找司夜。

        他回来了？

        可是山上的门哨钟声没有响……既然绿翘回来了，看来讨人厌的家伙回来了。

        “汐姐姐，我们赶紧回去吧，宗主已经回来了，若不见你……”清玄脸色发白，赶忙催促她尽快回去。

        “好。”

        少年跟着起身问：“姐姐要走了？”

        “嗯……”

        “你讨厌他？”少年眼中闪着阴鸷的冷寒。

        重汐：“难道你不讨厌抓人的人吗？”

        少年脸上看着失落，低着头不再说话，重汐以为他是因为自己离开伤心的，因为没人跟他说话了。

        重汐急忙解释安慰：“上面的主人很凶，脾气很不好，所以姐姐要赶紧回去，要不然……你瞧，那个白白净净的小哥哥就要被骂了，姐姐不能这么没义气的。”

        就在重汐转身离开之际，少年却意外的紧紧抓着她的裙，指了指果树：“那姐姐以后还会不会来这里。”

        “当然！”她以为少年是想约自己吃果子，很爽快就答应了。

        司夜抓她来也是干看着，说是侍女，也经常见不到他人，她在碧海长生阁就是闲人一个，况且这果树她发现了，可不能白便宜别人，她得吃够本才行。

        清玄的咳嗽声提醒她，不要这么快就答应别人，说不定一会回去被关禁足都说不定。

        送别那个瘦弱少年，她猛然想起忘了问人家名字，不过想了想他们明日还会再见的，到时再问也无妨。

        回去的路上她问清玄：“山下的孩子都会经常上山来玩吗？”

        清玄摇头，“没有……”不过随即警惕，脸红的看了她游说：“汐姐姐，那个少年看着还小，你绝对不可以随便就把人抓回去。”

        重汐一听，立即领会明白他说的意思，看来那日重阳师兄说的话让人家误会深了。正待她要上前解释清楚，清玄却以为她色心大起，对自己也图谋不轨，于是一直躲着，二人就这么你追我赶，玩闹的回到三清殿。

        “都说了我没有那种……啊！”

        忽然她一个旋身迎面就撞上了一道肉墙，撞得额头有些疼，正欲开口大骂是不长眼的家伙，耳边传来清玄恭敬的声音。

        “宗主！”

        喝，原来这挡路的狗是司夜。

        她小心翼翼抬起脸，呃……这样抬头看他，好像他这样看会看到她眼白比较多，这样显得她很没有气势的样子，重汐缓缓欲向后跨出一步。

        但是……她娘的，腰被人固定住了。

        只见司夜面若冰霜，语气搵怒：“真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本事，才不到一日你和清玄竟相处的如此好。”

        “宗主，汐姐姐只是……”清玄本想要替她求情，可惜司夜冷眼一瞥，清玄就怂得就逃命了，最后还算良心的给她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

        重汐看着清玄逃跑的背影，暗骂他是没义气的家伙，她最怂的三师兄都比他强多了，至少懂得背锅。

        “汐姐姐？”

        “嗯？好巧啊，这都能遇上谪仙君。”

        司夜淡淡道：“这里是我的宗门。”

        “那……你是不是找我什么事？”

        “你好大的权利。”他没料到她竟然能够带着清玄一起胡闹。

        “你也没说不能四下走走呀，我又不跑，如果真看不顺眼，别等十日期限了，干脆送我回去吧，若你太忙那也不必劳烦，或者帮个忙叫下重阳师兄来接一下我也可以。”

        司夜：“……”

        重汐越说越觉得自己怎么如此机智，殊不知司夜越听脸色越是难看。

        她为什么就如此不愿意待在自己身边？

        这时寻人的绿翘远远的就跑来了，司夜转身离去时，仅是凉凉说了一句她听不明的话，“你什么都不懂。”

        不懂？她该懂什么？

        她该懂他要用什么手段来折磨自己？然后再说句谢谢？重汐啃了一口手里的果子一脸莫名其妙的回去自己的住处去了。

        …

        嗯……难受……她的身体像火一样烧着。

        像是有什么在召唤着自己的灵魂破体而出，重汐觉得自从来到这里，她的身体就变得有些不一样，这样的异样在缥缈宗也不曾有过。

        究竟是什么？

        晕过去前，她恍惚看见一个人跑来的身影，还有掌中隐隐发光的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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