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利害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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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还是张恒先不轻不重的咳嗽了一声，四人这才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都神色略显尴尬的活动了一下身躯！
张恒之言，实在太过深刻与先进，提出来的很多东西甚至是他们前所未闻的，这才让他们如此沉醉！
“张恒，你，你说的好啊！”
嬴稷似乎有些结巴，他绞尽脑汁想了万千词语，最终只能憋出这么一句话来夸赞张恒！
赵端礼不知何时已经正襟危坐起来，一直到张恒轻咳之后才尴尬的将头转向别处，不敢再用轻蔑的眼神看张恒！
蒙毅则是自始至终都是目光炯炯有神，张恒的很多话都直中这位大将军的心房，甚至让他有一种相见恨晚的错觉！
章颌早已经将头低低埋下，背地里也同样对张恒佩服的五体投地，如此远谋目光，恐怕是他这辈子都无法企及的高度！
看着众人的神态张恒就知道自己来对了！
古人虽然机敏聪慧，可最大的问题就是当局者迷！
他们无法看到几十年几百年甚至几千年后的结局，可张恒知道啊！
既然知道走这步棋会将国家推向覆灭，那张恒自然会带着前人的教训来提点古人！
知道利弊之后，张恒就不信这皇帝老儿还能冥顽不灵！
若真是如此，那恐怕他回到张府的第一件事，就是举家搬迁，赶紧远离京城这个是非之地吧！
嬴稷藏在长袍中的手指微颤，虽然张恒一言让他五体投地，可在心中，那个最大的忧虑仍是没有除去！
“张恒……虽然你说的都很对，可是！”
皇帝嬴稷咬牙道：“我前线将士已是疲惫不堪，苦于支撑北蛮子的举国之入侵！”
“和亲一事虽然是慢性死亡，可拼死抵抗一样会自取灭亡啊！”
这么一说，大将军蒙毅那迷离的眼神也重新变得清晰起来。
他沉重的看着张恒，缓缓道：“陛下所言极是！”
“这群蛮子精于骑射，且大多打起仗来悍不畏死，我大秦铁骑虽然一样悍勇，可以区区数万军抗衡百万蛮子，即便是兵仙降世，我军也难有胜算啊！”
蒙毅久经战场，所以能够深切体会到那群蛮子的恐怖之处！
抛开悬殊的敌我人数差距暂且不谈，光是两者之间的骑射之战，秦军就已经输了这群游牧民族太多了！
况且北边幽凉边境皆高山沙漠，秦军将士即便能勉强抵住进攻，可若想翻身抵抗反扑，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两者之间的差距……实在是有点太大了！
这才如如今秦军被打的节节败退，甚至连最重要的幽州边境都要丢了！
听众人一分析，张恒这才对如今的秦国实力暂且有了一定分析。
“原来敌不过这群匈奴大汉并不是因为军士战械不如对面，而是水土不服，再夹杂着不熟悉对方的生活习性。”
“既然如此……”
张恒微微一笑，说道：“原来如此。”
看着张恒那神色轻松的模样，皇帝嬴稷连忙道：“张恒有何见解，快快说来！”
其他人也都是期待的看着张恒。
他们都是大汉之人，一身热血骨气自然还在，若是能有制胜的办法，谁会去选和亲这条憋屈之路呢？！
张恒轻声问道：“敢问蒙毅将军，如今边境，我秦军将士与北蛮子战斗，损失各几成啊？”
蒙毅沉声回答道：“若是双方兵力皆是在十万以内，即便占据不利地形，我军杀敌程度也能与敌人持平！”
“只不过……敌人甲士数量过于巨大，同样以两万人换两万人，对方不痛不痒，可我们就要暗自吃痛了！”
“论胜负，如今我军两成，敌军八成！”
就连皇帝嬴稷都是第一次听到两者如此悬殊的胜利差距，他也着实被吓了一跳！
“我大秦将士……居然如此不堪吗？”
嬴稷声音微颤道。
蒙毅低头道：“陛下，此悬殊并非蒙毅夸大其词，真实战场，只会比这个数字更加惨烈！”
嬴稷神色萎靡道：“朕知道了，你们继续吧……”
张恒笑着看向蒙毅，又说道：“敢问大将军，如今与敌人交手几载，对其生活习性又有多少认知？”
被这么一问，蒙毅顿时有些尴尬，可还是硬着头皮道：“与敌人交手十余年，对其生活习性……基本一概不知，只知道他们在入秋之际兵力会格外强盛！”
皇帝陛下的脸上显然有些挂不住了，可还是在强忍着没有发作！
自己最信赖的大将军，竟然当着他的面示敌以弱，这怎么能忍？！
张恒心中有些偷笑，可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
“蒙毅将军有一点说对了，”
张恒娓娓道来：“之所以敌军每年与秋收之际兵强马壮，是因为蛮子酷爱‘打秋膘’！”
“何为打秋膘？”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询问道。
张恒说道：“每年秋收之际，北地的草地长势尤为茂盛，而蛮子恰是借助这点，会让他们的宝马吃的十分壮实，为的就是南下入侵中原！”
“北地冬天寒冷难耐，若是没有足够的粮食过冬，光是饿就能饿死一大批人！”
“只有入侵中原，从这里在秋收之际抢一大批粮食之后他们才能勉强活命！”
张恒意味深长的看着蒙毅，缓缓说道：“之所以在入秋之际感觉蛮子进攻尤为猛烈，就是因为，他们在争取活命的机会！”
“一个是不战斗就会饿死，一个只是恪守职责发起反击，实际并未出多少力！蒙大将军，这其中的差距，你知道有多大么？”
蒙毅只感觉心中一惊，顿时全身紧绷！
“果，果真是如此？！”
张恒淡淡道：“如果你们调查北地结构便能发现，那里几乎无法种植出粟稻，只有漫无边际的草原和数之不尽的牛马！”
“在这种情况下，他能做的事只有一个，那就是侵略！”
听到张恒的话，所有人都露出了一个后知后觉的目光！
这个扑朔迷离了多少年的谜团，如今被张恒三言两语就给轻易解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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