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想去找谁你管不着◎

　　长达半分钟的时间里，  商令珏没能开口说话，就连大脑也几乎宕机，停止了转动，  她脚下一滑，  几乎跌倒在豪车后座里。

　　她保持半撑着身体趴在座位上的奇葩姿势，  高扎的马尾还在轻轻摇晃，  同时她必须仰着头才能看清司珥。

　　这一幕就好像银白色的流浪猫微抬着下巴，  等待主人的临幸，  比如挠挠头下巴，再奖励个罐头之类的。

　　可事实是，  高高在上戴着水晶王冠的公主，  身体轻轻颤抖着，  晶莹剔透的眸子里蕴着希冀和忧伤，仿佛公主才是流浪的那个。

　　即便她是高贵的公主，  也只能孤独地流浪。

　　“你是说不正当关系，  地下情人，  各玩各的，  你接受了？”商令珏取下脸上的小猫面具，惊讶地坐在车门边，远远地看着司珥。

　　司珥发现少女精致秀气的脸上挂着防备警惕的神情，  就像上过一次当的猫咪，不再相信人类给的猫粮。

　　“嗯，  然后你搬回来住，  可以吗？”司珥乌黑的眼眸清亮如泉，秀气白嫩的手指轻轻牵住了商令珏。

　　女人身上的黑色及踝长裙随着动作泛起涟漪，  腰间的玫瑰花刺绣衬得她细腰玉骨纤细曼妙，  如玉生烟，  妖冶勾人。

　　为了和自己在一起，司珥肯放下大小姐的自尊，抛却一身傲骨，甘心做那种见不得光的情人？

　　商令珏蹙眉，狭长的凤眼陡然眯起，“大白天说梦话？”

　　“不是梦话，”司珥明艳动人的眉眼温柔似水，淡然的语气似乎与以前没有太大分别，可若是用心观察，便能发现女人眼底无法掩饰的幽怜，宛若落花有意随流水。                        

                            

　　清冷禁欲的人彻底放弃抵抗，被人窥见一丝唾手可得的脆弱，最为勾人。

　　商令珏看着女人将细腻修长的手指放进自己手心，就仿佛是在交付予自己，生杀予夺的权力。

　　豪车里充斥着商令珏所熟悉的幽幽冷香，仿佛某种诱人深陷的药剂，是解药也是毒药。

　　“不是梦话，那就是胡话，你发烧了吧？”商令珏瞄了眼司珥莹白如玉的脸蛋，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密闭的空间。

　　她就像是被火烫过的刺猬，掌心生出防备的刺，勉强抽出，只会鲜血淋漓。

　　于是，商令珏猛地收回自己的手，不再与司珥有任何实质的接触。

　　“商令珏，你说话不算数，”司珥微微睁大眼睛，细白羸弱的手腕处青色的血管仿若青色藤蔓缠绕，漂亮又娇弱。

　　商令珏轻轻揉着头，神色淡漠地说：

　　“那又怎么样？好了，我要回到派对上了，有人在等我。”

　　“有人，在等你？”司珥神经敏感般地想到了好几个人的脸，刚好这时商令珏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着萧韫。

　　除了洛伊雨，还有这个萧韫，司珥的桃花眼里流转着冷光，她是知道的萧韫，和自己同校不同级。

　　与容易害羞的外表不符，萧韫之前一年换上好几个女朋友，在一起过的人能从B市南门排到北桥。

　　“萧韫，上个月才甩了新晋的流量小花。”

　　大概是第一次，在背后说别人的桃色新闻，司珥的语气干巴巴得像是在做什么坏事。

　　“想不到大忙人司老师，也会关注起别人的八卦，”商令珏语带讽刺地说道，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司珥高冷疏离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八卦之心。                        

                            

　　就好像矜贵高雅的天生尤物突然沾染了人间烟火气，反而万分勾人心魄，美艳不可方物。

　　“不是，”司珥不自然地动了动腿，素白的脚踝细嫩耀眼，“萧韫她，不适合你。”

　　“她不适合，难道你适合？”

　　想到商令珏一年前说过她们两根本不相配的话，司珥雪白的牙齿咬着下唇，低着头，嗓音清冷暗哑，“商令珏，我会慢慢变得适合。”

　　“你还是少说梦话，”商令珏见前面是个停车点，忙开口对司机说，“你好，前面的路口可以放我下车吗？”

　　无人应答。

　　司珥默默地看了眼眼神幽幽的商令珏，觉得她才是在说梦话，自己的司机怎么可能听商令珏的。

　　“金司机，除了放她离开，以后她说的话你们都要听。”

　　“是，大小姐。”

　　女人的音质偏冷，说完这句话后就开始闭目养神。

　　徒留商令珏在一旁面色不善，却毫无办法，豪门公主动用司机保镖把自己“带”回家，自己一时还真是没有反抗之力。

　　果然，喝多了酒就是会搞砸事情。

　　不过，也只是一时而已，商令珏轻哼一声，也闭上眼睛，决定养精蓄锐，为之后的“战斗”作准备。

　　迈巴赫缓缓停在市中心的独栋公寓前，商令珏默默计算着逃跑路线，直到身旁的车门打开，司珥修长的指尖在她肩上顿了顿。

　　“商令珏，到家了。”

　　商令珏直接拂开司珥的手，表示自己能下车，“我还年轻，又不是走不动路。”

　　一定要坚决打击司珥这种表面体贴，实则为了监视自己的过分行为。

　　“好，你想吃什么我去做，旺仔牛奶家里有，但是天晚了，为了保护牙齿，你还是明天再喝。”                        

                            

　　“我可没有蛀牙，”商令珏故作放松的样子，示意司珥往前走，等司珥一转身，她撒腿就往花园外的大门方向跑。

　　在这里住了那么多年，她就算闭着眼睛，用手都能走出去，司珥还以为困得住自己......

　　看到面前一排如黑色高墙的黑衣保镖，商令珏的动作凝滞了，连带着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以前为了清净一些，司珥都没安排这么多保镖，这一次真是铁了心“抓捕”自己啊。

　　被迫乖巧地转身，商令珏发现司珥已经站在大门前眸光微潋，清清淡淡地看着自己，眼里含着莫名的恳求，“你喝了酒，不吃饭会不舒服的。”

　　莫名有点像魔教妖女勾引正派人士时，表面上彬彬有礼，柔情似水，背地里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的样子。

　　不过让商令珏惊讶的是，大门里咕嘟咕嘟跑出个白面团子来，热情似火地蹭上司珥的脚踝，粉嫩嫩的小爪子还在不顾一切地往上爬。

　　同时，司珥还满脸宠溺地帮它往上爬，一点不在意小爪子勾破她身上这件昂贵的刺绣长裙。

　　商令珏走近一看发现是一只布偶猫，白色的长毛，冰蓝色的眼睛再配上乖巧的表情，看上去很有礼貌。

　　“你养猫？”商令珏有些意外司珥竟然养起了猫，还是这么小一只。

　　“不，只是帮出差的朋友暂时养几天，它很调皮捣蛋的，”司珥瞟了眼商令珏，唇角弯弯，顺便把猫送到商令珏怀里，“帮我看着它，过两天要送去绝育了。”

　　似乎对女人的话有所感应，小猫不满地抓了一把商令珏的衣服，又冲着司珥喵了一声。

　　抱着小猫走进客厅，商令珏发现这里跟一年前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象牙色的窗帘在夜风中起起伏伏，安静又舒适。                        

                            

　　本来商令珏对司珥的手艺不抱任何希望，不过在看到四菜一汤后，她心底倒微微惊讶起来。

　　虽然，司珥并不是那种十指不沾春阳水，完全娇生惯养的富家千金，但她之前会做的菜仅限于烧开水和煮猪肝菠菜汤。

　　猪肝菠菜汤，委实不能说是好吃，最多是很有营养吧。

　　但是，今天司珥做的菜，酸辣土豆丝、干煸四季豆、水煮肉片、冰糖雪梨，还有排骨汤，竟然十分家常。

　　饭桌上，司珥非要商令珏先尝尝排骨汤，等商令珏喝了一口，司珥又满眼期待地询问味道怎么样，还问了好几遍跟别的排骨汤比起来呢。

　　“排骨汤就排骨味，能有多大区别？”商令珏放下小银勺，扒了口饭，专心思考着怎么脱身，没有注意，也不想注意到司珥逐渐暗淡下去的眼神。

　　临近睡觉时间，商令珏越发紧张起来，前几天一时头晕，犯下的错误，今天绝对不可以再次上演。

　　就在商令珏做好心理准备之后，浴室的水声刚好停了，司珥穿着黑色的吊带睡裙，露出一截修长白皙的脖颈，锁骨染上带着水汽的薄红，擦着头发慢慢走出来。

　　昏黄的夜灯下，司珥乌发湿润，微微凌乱，眸色怔愣地发现床上的人已经侧着身睡着了。

　　一声轻轻的叹息从身后传来，商令珏努力放缓着呼吸，想要进入类似“活死人”的状态，察觉到司珥掀起薄被，她的心跳更快了。

　　好在过了一会儿，女人似乎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有一道灼热的视线打在商令珏脸上。

　　她默念着道德经，将杂念清除，在整个房间陷入黑暗后，终于松了口气。

　　悄悄抬起眼皮看着窗外朦朦胧胧的月色，商令珏心里安静了许多，一般司珥入睡都比较快，估计再熬两个小时，她就可以逃出生天了。                        

                            

　　等这次回去，她一定要让杨姐给自己找个保镖来，不能放任司珥为所欲为，有钱多了不起似的。

　　算了算自己还欠司珥多少钱，商令珏决定今年再多出几张专辑。

　　就在这时，温热的身体直直靠了上来，柔柔软软，幽香扑鼻，仿佛带着冷香的白团子。

　　听见司珥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商令珏的身体僵住了。

　　“商令珏，你不是说，做床上的好朋友吗？”女人的声音软糯清甜，透着几分勾人的妩媚。

　　背上热度持续在升高，商令珏额角隐隐汗湿，碎发被夜风轻轻吹动，她努力地想要平静下来，却发现自己脸上的温度也有了升高的趋势。

　　但是，只要自己不动不开口，司珥应该就会以为自己睡着了。

　　“还要装睡啊？”司珥的声音软软的，像是露珠落在薄荷叶上，晶莹剔透，“你侧躺的时候很少能睡着，都是平躺着睡的。”

　　大概是因为侧躺会压住耳朵的关系，商令珏大多数时候都喜欢平躺着睡，她哪里知道，这会让司珥发现她装睡的事实。

　　“商令珏。”

　　房间里流淌着浅浅的银白色月光，司珥隐隐地又往前靠了靠，水光潋滟的桃花眼里浮着不常有的隐晦之色，宛如繁花盛开，昳丽至极。

　　“我困了，马上就要睡着了，”商令珏伸手抓住床沿，用力把自己荡出司珥的温度范围，然后再平躺着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上，“你不要说话，不要吵。”

　　姿势端方矜持得不行，然而她余光能看见司珥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几乎能看见自己那头银色头发落在女人剔透清澈的眼眸里，漾着昳丽非凡的涟漪。                        

                            

　　“商令珏，你明明睡不着，还要装睡，”司珥眉眼弯弯，浓黑的睫毛在清淡的月光下投下一小片扇形阴影，恬淡优雅。

　　商令珏瞟了眼司珥，发觉自己这一年来修炼得真是越来越好了，她都懒得冲司珥发脾气，就是纯粹搞不懂这个女人在执迷不悟些什么东西。

　　可能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贪嗔痴这种东西，就连司珥这样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都逃不过。

　　“司老师，你能不能闭上眼睛，安静地睡觉？”商令珏无视了女人曼妙勾人的雪白曲线，转而神色淡淡地说，“眼睛那么大那么亮，闪到我了，比白织灯还闪。”

　　司珥隐隐笑得妩媚，“胆小鬼，敢说不敢做。”

　　“司珥，你什么意思？”商令珏心底隐隐被勾起莫名黑暗的情绪，“你别以为我不敢。”

　　“你都不敢看我，”司珥唇角弯弯，眼里却是一片温柔之色，“每次都在嘴上耍狠。”

　　看着司珥陡然眯着眼冲自己扬唇一笑，女人高贵冷艳，桃花眼里故意带上散漫轻佻的笑意。

　　商令珏感到自己一下双眼通红，心脏好像被张牙舞爪的怪物抓住了。

　　“司珥，你别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

　　满室寂静，商令珏的目光落在这间简约高雅的卧室里，还是她所熟悉的摆设和气息，好似快乐和暗恨都被封印在此。

　　“我知道，”司珥轻轻叹息，满目疼惜之色，想要拂上商令珏的发，“我都知道。”

　　“你知道？”商令珏眼里浮上冷冷的笑意，她看见司珥桃花眼里深深掩藏的所谓爱意，感觉自己心底的伤口好像又裂开了，“你又知道什么，一直以来，你什么都不知道。”                        

                            

　　她们的这段爱情里，不，只是自己单方面的爱恋里，是自己需要司珥，而不是司珥需要她。

　　没关系，这没关系，爱谁或是不爱谁，都不是随便能够控制的。

　　可是，为什么司珥不能明白一点告诉自己，她不爱自己，不要给自己那么多希望。

　　自己也就不至于这么可悲地停在原地，兜兜转转怎么都走不出去。

　　甚至于这辈子都走不出去。

　　当初相遇有多美好，司珥对自己的承诺有多郑重，现在就有多滑稽。

　　仿佛女人答应过自己那么多的一言为定，就是为了从过去到现在，或者再到她们曾经畅想过的美好未来，失约于自己。

　　所以，自己怎么可以傻到重蹈覆辙？

　　直到这一刻，商令珏才知道无论怎么压抑怎样隐藏，不可否认的是，她对司珥的恨意铺天盖地，几乎能毁灭自己。

　　这个女人曾经是她唯一的光，两人之间曾经有过那么多回忆，那么多回忆，多到自己想忘都忘不掉。

　　可到了最后，她才发现这束光原来是要收取代价的。

　　代价就是拥有这束光的时候，自己也会被烧成灰烬。

　　司珥一遍遍重复着对不起，任由商令珏为。所欲。为，偶尔的疼痛间夹杂着更多的欢愉。

　　眼前最绚烂的时候，她感到肩上的衣服被泪水浸。透。

　　恍然间能看见商令珏的脸也被泪水模糊，哭得那么伤心，却没有任何声息，漂亮精致的脸孔因为痛苦而有些扭曲。

　　这种感觉是那么地痛苦，深入肺腑，让司珥几乎无法呼吸，因为这巨大而又压抑的痛苦。

　　她本能地想要拥抱商令珏，却只触到一片冰凉——                        

                            

　　女生及时地退开了，乌黑晶亮的瞳仁里没有任何温润的味道。

　　“商令珏，你别哭……”

　　“我没哭，你看错了。”

　　商令珏擦掉唇齿间的血迹，再擦干眼泪，目光冷冷的。

　　她偶尔瞥上一眼，却意外地看见司珥眼眶通红，大滴大滴的眼泪从眼角滑落到乌黑的发间。

　　没过多久，先是司珥耗费了大量体力，抽噎着睡去。商令珏在两个小时后，重新睁开了眼睛。

　　月光下，身边的女人紧拧着眉心，美丽白皙的脸上残着泪痕，睡得并不安稳。

　　或许是察觉到枕边人的动静，司珥低低地呢喃喊了声商令珏，直到触上身边人的肌肤才安稳下来。

　　尽量小心翼翼地移开司珥的手，商令珏掀开被子无声无息地下床。

　　她的眼睛大概是肿了，便随便洗了脸，看着镜子里自己冷漠的表情，半是自嘲半是憎恨地笑了笑。

　　踮着脚从玄关穿上鞋，又摸黑来到这个家曾经属于自己的琴房里。

　　让商令珏十分意外的是，琴房里干净得纤尘不染，钢琴的防尘罩也是崭新的样子，看着像经常有人过来的模样。

　　房间里的乐器也有很好保养，上好的琴弦在月色的侵染下如同银河星光一般美丽。

　　拉开藏青色的窗帘，只要用工具把窗户的螺丝拧开，她就能翻出去了，以前夜里写歌，司珥不在家，自己又睡不着的时候，她就经常这么做。

　　商令珏熟练地找出工具，轻轻撬着窗户，突然察觉到了空气一丝不对劲的目光。

　　然后是在深夜里喵的一声，打破了此刻深沉的寂静。

　　是司珥朋友的那只布偶猫，商令珏朝小猫比了个手势，嘘了一下示意它不要出声，就准备继续干活。                        

                            

　　然而，布偶猫歪着头好奇地看了一会商令珏，十分不耐烦地连续喵了起来。

　　猫叫声在安静的空间里非常明显且高昂。

　　见没办法让猫静下来，迫不得已，商令珏打开手机电筒，强行加快了撬窗的速度。

　　直到身后传来女人柔媚暗哑的声音，“真乖，明天奖励小鱼干。”

　　商令珏缓缓回头，看见半明半昧的薄光里，司珥穿着黑色吊带裙，抱着那只“通风报信”的猫，斜倚在琴房门边。

　　小猫毛茸茸的银白色尾巴，在女人雪白娇软如牛奶般的肌肤上扫来扫去。

　　女人唇瓣嫣红润泽，却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艳戾之气，漆黑澄澈的瞳仁深幽不见底。

　　司珥赤足走在初夏冰冷的地上，圆润小巧的粉色指尖，像极了春天的落樱。

　　等走到商令珏身边时，司珥才放下小猫咪，微抬下巴看着商令珏，神色复杂却又带着浓郁的隐忍味道。

　　“商令珏，这么晚了，即便翻窗也要出去，是急着见谁吗？”司珥的声音变了，清冷柔软宛若海上的冰山，潜藏着不知名的诱惑与危险，“是萧韫，洛伊雨，还是别人？”

　　“这一点，你管不着吧，”对于美人面带愠怒的责问，商令珏完全不怵，反倒弯腰在司珥耳边轻轻说，“情人守则里，我想上谁的床，你可是无权过问的，也无权管我的。”

　　“商令珏！”司珥紧咬着下唇，头发漆黑，脸蛋素白手指素白，小腿也素白，她试探地伸手想要拉住商令珏的衣摆，却迟迟没敢攥紧，只能低低地哀求道，“商令珏，求你，至少不要这么快走。”

　　“但我要赶时间，不如，你先提前习惯一下？”商令珏刻意漫不经心地轻笑两声，“以后这种事只会多不会少，你要加强心理素质。”                        

                            

　　她侧过脸去，不想看着司珥，这个女人天生尤物，一双桃花眼不媚自妖，一旦楚楚可怜起来非常容易打动人心。

　　“商令珏，再待几个小时，都不可以吗？”司珥的声音涩涩的，配上她高贵疏离的容貌，莫名透着蛊惑人心的暗哑和脆弱，“等天亮了再走，好不好？”

　　“萧韫姐，我一会就到你那了，跟上次一样，我知道的，”商令珏冷冷地收回目光，打开手机迅速放到自己耳边，毫无留恋地越过司珥，声音清冽，“嗯，这次迟到都怪我。”

　　微风拂过司珥光可鉴人的长发，几缕发丝垂落在她精致白皙的锁骨上，女人呼吸起伏，一身素白地站在原地。

　　“司老师，我事务繁忙，你多担待，”趁司珥现在是眼睛红肿，神色迷惘，软着半边身子的状态商令珏飞一样地冲到门口，跑了出去。

　　大门关闭的声音很清脆，像是冰原上终于被冻裂的枝条，混着寒冰一齐落在了司珥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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