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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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便是出成绩的时间，办公室里老师批作业的速度就是这么神速，整个学校都有些低气压，像是不言而喻的默契。
娄纯跟在蒋文身后，精神上颇有些倦意，一到教室便趴在桌上睡觉了。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那帮女生好像又开始关注她了。
难道是她又哪里得罪了她们？
她头埋在胳膊下，在睡意将她困住的最后时刻想清楚了这件事的缘由。
考试成绩要出来了，她们一定又在猜什么最后一名了。
第一节课开始开始，娄纯揉了揉眼睛，颇为感叹有个同桌的好处，有蒋文在身边提醒，几乎不用老师指着鼻子来骂醒她了。
第一节的老班的课，老班提着卷子来的，脸色仍是温和的。
底下的同学不指望能从他的表情中揣测班里的成绩如何。
他一直是这个温温和和的性子，几乎很少生气，即使他们考的再差也不会说什么。
他放下手中的的卷子，俯视讲台下，而后勾了勾唇：“这次我们班的考试出了个全校第一。”
台下一片哗然，但想了想，又想到了一个新加入的人物，而后大概了然。
“蒋文，上来拿卷子吧。”老班的满意的看着那张卷子，满脸高兴。
蒋文这次考的是全校第一，让他在办公室老师里边儿风光了一把，意料之中，眼下开始渐渐确信了，蒋文是个福星，前世积德，上天派蒋文来回报他了。
蒋文淡定的拿回卷子。
班内的其他人简直是仰望神人，蒋文之前说她语文不好的时候，明明那么真挚，他们还都信了，原来文科也这么好，难怪来了文科班，可能学霸想的不好和她们想的不好是一个概念吧。
感叹人与人之间的差别怎么这么大。
等到蒋文坐到位子上后。
老班拿着剩余的卷子沉默了半晌。
忽而双手撑在讲台上，抬眼看了台下众人：“其他人的成绩，我想大家也应该大概有数。”
“你们的努力比不上别人的努力吗？”他笑着看向台下众人“是每个人对努力的定义不一样。”
“一天里你看了一个小时的书，第二天你看了两个小时的书，然后你跟别人说你复习了两天，这当然算努力，但是是廉价努力。”
“这个世界上即使有天才，那他证明自己是天才的过程，也是需要靠努力来积累的。”
“我知道你们其中大部分人不喜欢学习，我觉得没有关系。”
“我从来没有让你们在学习上怎样过，有人当了夺目的玫瑰，那势必有人便是其他花草。”
“就算都是无名小花，也有人会欣赏。”
“但我想说的是，现在是高三，一切都还来得及。”
“不管你们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像在都还有时间，我不希望你们成为了衬托的绿草的时候暗恨没有成为苍天大树。”
台下一片寂静，老班很少说这些话，这番是认真了。
他让课代表把卷子发到每个人的手中，并没有当众念出大家的成绩。
娄纯看了一眼这张又没有及格的卷子，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在标注错误的题目上多看了几眼。
隔壁桌的女生伸长脖子眺望了一眼她的分数，开始转头和别人分享。
“娄纯69，又没及格！”她说话声音很轻，只是跟身边人压低声音分享，但想知道他们自己是不是垫底的人颇多，一传十十传全班，几乎都知道了娄纯的分数，然后暗自庆幸不是垫底。
语文考试满分一百五，作文随便写写，阅读理解多写几个字怎么都能拿点分，娄纯这分数可能也是真的笨。
老班讲考卷的声音盖住了他们碎碎念的声音。
蒋文倪了她一眼。
像是有所知般，娄纯撇过头看了一眼蒋文的卷子，轻声赞叹道：“你好厉害。”
一百五的卷子，愣是考了个一百四十五。
就作文扣分了。
蒋文朝她伸手。
娄纯了然般，把答题卷递到他手上。
谁料蒋文把答题卷放了回去。
“试题卷给我。”他轻言。
娄纯愣了愣，一时间看着他没有动作。
老班突然轻咳一声，娄纯马上醒神，把头回正，呆呆的看面前的卷子。
感觉到身旁略带审视的目光，娄纯几乎尽力才能忽略掉。
下课后老班拿着卷子把蒋文叫了出去。
多半是讲数学联赛预赛的事情，为了不和高考冲突，数学联赛的预赛排在了下下周。
男生簇拥着去打球了。
留下的大多数是女生。
“娄纯又考最末哈哈哈哈，还好，我不是垫底。”
“她天天语文课听这么认真，还考最后一名，她不会是真笨吧。”
“得了得了，有人帮忙垫底偷着乐吧。”
“一个第一和最后一名坐到一起，好好笑。”
娄纯揉了揉耳朵没多在意，拿着红笔在错误的答案后面仔细修改。
蒋文没多久就回来了，回来的时候带了一些奥赛习题。
他把练习奥赛的卷子放到课桌里，然后转头看着正盯着自己一系列行为的娄纯。
伸手。
娄纯的目光顺到他的眼睛上，而后扯了扯嘴：“试题卷我好像扔掉了。”
“嗯？”蒋文蹙眉，看着那道闪躲的目光，眸光一沉。
“扔掉了，千真万确。”
前头的男同学正好打球回来，听到动静转身过来：“哎，可能真的扔掉了，娄纯经常把试题卷扔掉来着。”
蒋文闻言收回手，没作声。
那男同学撇了撇嘴，转头没再理会了。
娄纯戳了戳他的手臂：“你问这个干嘛？”
蒋文斜倪了她一眼，拿出奥赛卷子没作声。
上课铃声打响，数学老师握着沉重的考卷进来。
娄纯紧张的看着讲台上的那一沓卷子，忍不住摹揣手心。
讲台上数学老师先是朝着众人冷笑了一声，再是把卷子重重的“掷”在讲台上：“你们觉得你们考的怎么样。”
台下鸦雀无声。
“及格的同学寥寥无几啊！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这些题目的题型我难道没跟你们讲过？”
“有可能是我的练习给你们布置的少了，你们没记清是吧？”
“同一个题型你们怎么会就记不住呢！套个公式塞几个数字进去还不会？”
他重重的在讲台上拍了一掌，吓得娄纯浑身一激灵。
训斥了小半节课，他开始公开念大家的分数，数学老师的卷子一般都是按成绩排顺序的。
过程堪比凌迟。
蒋文还是第一个被叫到的，数学老师还很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
再往后就是脸越来越臭。
娄纯两眼眨巴着，耳朵尽力去听清名字，但直到中段还没有自己的名字。
她耷拉下脑袋有些沮丧。
终于在最后还剩三张的时候，喊到了她的名字。
老师冷哼着说她进步了，那声音堪比死刑时候的下令者。
她有些难过的拿着卷子坐回到位子上，仔细的翻看卷子。
“哎哎，看到了吗？语文考最后都没见她这么难过。”
“就是，不就是多一个数学不及格而已，怎么这么装。”
“装给她同桌看的呗，她同桌数学好，这样就可以继续教她数学了。”
“教也没用啊，天天这么教，还不是就考了那点分数。”
“哎，她考的比我高哎，你说话注意点。”
“嘿嘿，抱歉抱歉啦~”
娄纯耷拉着眼皮子，她们说的话不近不远，恰好能落入她的耳朵里。
数学老师开始讲卷子，她从数学书里拿出夹在里面的试题卷，认真的比对着题目。
“这回有试题卷了？”蒋文的声音飘过来。
娄纯身子打了个机灵，朝他望过去，正好对上那道审视的目光。
她干笑着点了两下头，忙错开那道目光。
不能跟逻辑怪物多交谈。
一张纸条从旁边递过来。
娄纯看了蒋文一眼，他已经错开了目光。
他看了数学老师一眼，看他没注意，才把纸条挪到手上。
他写的是：“回去我帮你补习。”
娄纯眼中的失落显露出来，拿起笔恨恨的写上几个大字：不要！
蒋文接过纸，看着那张纸眉头微皱，撇头看了一眼旁边，那张可爱的娃娃脸此时愁眉苦脸的像有人欠了她八百万。
他想了想，写下几个字，又把纸递过来。
写的是“怎么了？”
娄纯接过纸，把纸放到自己的口袋里，不去看他，神情颇为苦恼。
她有些无语，这个愣头青上课不看眼色吗，数学老师撇了他好几眼了。
还好，现在蒋文成了他的宠儿，这才没有殃及池鱼。
数学课结束后，娄纯拿着那张卷子左右看了看，有些心累的趴到桌子上。
蒋文蹙眉：“怎么了？”
娄纯把头埋在胳膊下，发出沉闷的声音：“没怎么。”
“把卷子给我，我给你讲。”蒋文戳了戳她的胳膊，软软的。
娄纯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正犹豫着要不要把卷子给他。
隔壁桌女生拿着卷子走过来，嘴角勾着恰到好处的笑容：“蒋文，你给我讲吧。”
“抱歉。”蒋文撇了她一眼“我要给娄纯讲卷子。”
隔壁桌女生有些俏皮的做了个表情：“可是娄纯好像不是很想听吧。”
娄纯无语的看了她一眼，真是什么事情都要让她掺一脚。
“嗯。”娄纯又趴回桌子上，盖上沉重的眼皮。
“你看~”她意料之中的表情。
她早上听说蒋文昨晚很护着娄纯的时候简直惊呆了，这么一个男神怎么能给娄纯抢走。
她和娄纯离蒋文的距离都差不多，是最好的对手。
娄纯战斗力这么弱压根不是她的对手。
她轻笑着表演出了胜利者的姿态。
“不好意思。”蒋文不再看她，拿起笔写他的奥数题“我以后不给别人补数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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