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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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秋懿
晚饭时间，顾栀给傅南忘打了个电话。
“南忘，你到家没？”
电话那头隐约传来开灶的“嘶嘶”声，傅南忘回她：“嗯，谢谢你让小夏来接我。”
傅南忘待在医院观察了小半日。
临近傍晚的时候，小夏带了套衣服过来，等她办完出院手续，顺道将人送回了家。
傅南忘知道，这都是顾栀替她安排的。
闻言，顾栀笑她：“咱俩谁跟谁啊，什么谢不谢的。”
“倒是你，”她突然放低声音，声音闷闷的，像是捂住了话筒，“你跟那个瞿松落到底什么关系啊？”
拿着锅铲的手一顿。
“你别乱猜了，就是碰巧在医院见过面而已，能有什么关系。”对于顾栀的好奇心，傅南忘稍显不悦。
电话那头啧了啧嘴，“没关系？没关系值得你一大早撇下朋友赶过去探望？”这个答案显然没有什么说服力。
她跟傅南忘又不是第一天认识。
更何况还有昨晚那幕。
“顾栀！”傅南忘喊她全名，借此打断那些无端的猜测。
见人作势发火，顾栀弯了下唇，自觉收敛：“好了好了，我也就是随便问问，你别生气啦，我还有事找你帮忙呢。”
“你还记得顾女士给我安排的相亲吗？”她问。
傅南忘点头，这事她有印象。
“记得，你不是不去吗？”
得到回应，顾栀耷拉下脸，长叹一声：“顾女士一意孤行，已经给我安排好了，就在明晚。”
“哦。”傅南忘没感情地说。手腕翻动，注意力全放在锅里快要煎好的鸡蛋上，“那就找个理由推掉。”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你以为我不想吗？”顾栀嚷嚷，“还不是顾女士让小夏把我未来几天的直播全推了，还说我要是不去以后也别想再干这行。”
工作都快保不住了，她哪敢多说个“不”字。
隔着电话，傅南忘也能想象出顾栀那副吃瘪的表情。
别看她平时好像天不怕地不怕，可只要对上顾女士，要害被拿捏也就是分分钟的事。
傅南忘挑了挑眉，开启扬声器，将手机放在橱柜上，从碗柜里拿出个瓷盘。
“既然这样，你就去吃个饭见一面，也没什么不好的。”
相亲这件事，无外乎讲个眼缘，不合适也就是浪费一顿饭的时间，总好过丢掉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顾栀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可她还是觉得别扭。
她才二十五欸！
这个年纪相亲是不是太着急了！
哭丧着脸纠结了半天，顾栀最后还是将希望寄托到了傅南忘的身上。
“南忘，要不，你明天跟我一起去吧！”
傅南忘果断摇头：“不了，我明天还有事。”
-
晚饭过后，傅南忘打开电视，随便调了个频道当作背景音，摊开瑜伽垫，盘腿坐在上面冥想。
思绪不知不觉就飘回了白天的病房。
那时候，她看瞿松落脸上冷汗涔涔，下意识地以为是幻肢痛发作。
于是问他：“腿又疼了吗？”
还没等到回答，那天见过一面的护工就进来了。
“傅医生，这里有我照顾着。”话说得很直白，就是请她离开。
联想到酒店那晚，瞿松落宁愿忍着痛，也不愿当着她的面卸掉假肢，傅南忘点了点头，很自觉地退了出去。
关上房门前，她好像听见护工说了句“平躺更有利于腰伤恢复。”
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窗外灯火璀璨，傅南忘缓缓睁开眼，望着红橙一片的光点出神。
良久，她才起身，收拾好东西坐回沙发。
手机屏幕闪烁，有人找她。
傅南忘滑开手机，看见陈琛发来的消息：【明天上午十点，望江郡b座1105】
她只扫了一眼，就敲下两个字：【好的】
得到答复，陈琛忙不迭地向她道谢：【谢谢你啊傅医生，等我空了请你吃饭。】
傅南忘客气地回：【没事，我刚好有时间。】
傍晚的时候，傅南忘在医院门口碰到陈琛，后者神色匆匆，一脸心事，蓦地看见她后，就想请她帮忙。
据陈琛说，他在外面接了个私活，说白了就是上门复健。
约好的时间是明天上午，可李主任临时调整了值班表，点名说明早要找他谈话。
两个时间刚好冲突。
医院这边到底算是正式工作，可私活那边出的薪资也十分诱人，哪个他都不想轻易放弃。
正苦恼该怎么办的时候，傅南忘就出现了。
陈琛灵机一动，就想让她帮忙顶一次。
“那边是按时间付费，你要是肯去，这次的钱全都归你。”
钱对傅南忘而言意义并不大，她本来想拒绝，却又听陈琛说：“那人伤得挺严重的，两条腿都没了。”
傅南忘心里忽然就有了点触动。
最后，她答应了陈琛的请求，但也跟他说明，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
第二天一早，傅南忘起床收拾完，打车去了望江郡。
s市临海，海岸线曲折漫长。沿海房源抢手不说，价格也是个顶个的高。
望江郡就是其中的佼佼者。海景房，大平层，用陈琛的话说，住在里面的人非富即贵。
就是这名字起的不太应景，明明面朝大海，却非要叫自己“望江”。
傅南忘住得远，光打车过来就花了小一百。
望江郡安保严格，外来车辆不允许入内。傅南忘只好在门口下车。
刚走没两步，面前的电子门就让她犯了难。
进去需要门禁卡，可陈琛并没有给她。
恰巧身后有人也要进去，傅南忘侧身看了眼，打算跟着她一起。
“滴——”识别通过，大门打开。
傅南忘低头往前，眼看就要迈过门槛，却不想被一只大手无情拦下。
“你，干什么的？”抬眼就是个壮汉，穿着黑色保安服，眯着眼睛问她。
威压感扑面而来。
傅南忘尴尬地笑了笑，解释说：“我是来找人的。”
壮汉轻蔑地哼了声，像是早知道她会这么说，接着问：“你有卡吗？”
傅南忘：“？”
壮汉：“门禁卡，没有卡不能进。”
傅南忘轻咬下唇，显得有些为难。
没有的东西让她怎么拿？
现场变一个出来吗？
“那个，您通融一下，我朋友没给我卡……”傅南忘好声好气地跟人商量。
壮汉不为所动：“那就给你朋友打个电话。”
这下傅南忘更头疼了。
她也没有那个所谓“朋友”的电话啊。
傅南忘站在原地不动，在壮汉眼里更像是做贼心虚。
“怎么，编不下去了？”他挑了挑眉，“你说你们这些小姑娘，一天不干正事，就喜欢削尖了脑袋往这里面跑，找朋友这理由我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下次来记得换个高明点的啊。”
傅南忘眉心微蹙，这人说什么呢？她编什么了？莫名其妙的。
壮汉见她执迷不悟，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追星不是正途，听大哥一句劝，早点找个好工作吧。”
傅南忘：“……”
傅南忘：“？？？”
感情是把她当作追星族了？
傅南忘双手抱胸，看着这位保安大叔哭笑不得。
“大哥，我不是来追星的，我有工作，我来这就是为了工作的。”
壮汉撇撇嘴，显然不信她的话：“你刚还说是找人的呢？你当我傻吗？”
傅南忘彻底无语。
不是当你傻，你就是好吗！
眼看与壮汉保安沟通无果，傅南忘深吸了口气平复心情，转身拨通了陈琛的电话。
半分钟过去，手机里传来机械般的女声。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
连续试了三次，都是无人接听。
傅南忘努力保持微笑，给陈琛发了条消息：【你不给我门禁卡，我怎么进去？？】
-
海边风大，傅南忘就这样抱着胳膊，在望江郡门外跟那位理智的保安大叔僵持了十几分钟。
期间她一直在等陈琛回话。
“我再给你五分钟，再不回我就走。”傅南忘紧盯着聊天界面，牙齿微微打颤。
等了二十分钟，她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毕竟错不在她，谁让陈琛不给她门禁卡的。
五分钟的时间一到，傅南忘毫不犹豫地点开叫车页面，准备打道回府。
壮汉保安见她终于想通，欣慰地点了点头。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电子门又一次打开。
里面的人出来，看着傅南忘的背影，不确定地喊了句：“傅医生？”
傅南忘转过身，与那人视线对上。
叫不出名字，但看着眼熟。
“你是？”她问。
“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认出她的身份，那人有些欣喜，“我是瞿先生的护工，我叫何立，我们在医院见过的。”
记忆的闸门打开，傅南忘在脑海里搜索着，好像是能找到这么个人。
只不过印象不深。
“咔哒——”电子大门轻轻闭合。
下一秒，傅南忘盯着何立手中的门禁卡，突然有了主意。
她向何立招手，等人走过来后，背对着大门压低声音说：“那个，你能不能，把门禁卡借我用用。”
何立啊了声，像是没想到她会提这么个要求。
傅南忘继续解释：“你放心，我是来工作的，就是没带门禁卡，又联系不上里面的人，所以才被保安堵在门外。”
为了让自己的话更加可信，她想了想，直接报出要去的门牌号：“我要去b座1105。”
听她说完，何立愣了两秒，慢吞吞地说：“这不是瞿先生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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