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光阴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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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后来学长是怎么回复的?”
说话的是蒋思佳,目光越过并排行走的几个室友,看向最左侧的阿绥。
四个人吃过晚饭回了宿舍躺尸,又在浏览某蓝色外卖软件的时候激情下单,一起拼了两大份麻辣鸡叉骨。
此时此刻,到操场上消食来了。
怕胖却管不住嘴,嗨完却丧兮兮地想尽办法来进行自救。
就像当下年轻人群体流行的朋克养生那样,啤酒泡枸杞,可乐放党参。
贪食也得搭配着下楼溜圈儿。
女生的友谊在这个时候最容易翻船,吃前姐妹情深,吃后翻脸不认人。
不需要谦让,也不需要客气,就如同一顿火锅吃到最后大家都撑破了肚皮,不想浪费,那就谁点的谁吃。
阿绥是那个提议者,也是被迫吃到最后的那个大头。
撑得肚子疼,拉下脸来跟个冤种似的:“妈的,可真是到了贴秋膘的时候了,你们不拦着我就算了,还一个劲地怂恿我,我现在以神的名义诅咒你们明早称体重暴涨十斤。”
神的名义灵不灵验的不知道,反正阿绥再是乌鸦嘴也不可能一觉起来就胖十斤。孟迎偏不怵她,憋着笑回:“反弹反弹!”
四人行必有一个吸球体质在,人均被砸无数次的女生们只期待今天在操场中央踢足球的那几个男生下脚足够稳,可结果还是事与愿违。
球贴着边儿低空飞过,高个子男生朝她们招了招手:“同学,拜托帮忙把球踢过来。”
唯一吃得不怎么多还能跑着去捡球的人是孟迎,等她把球送回去再回到溜街大队的时候,室友们以一种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眼神打量着她。
与其说是好奇看热闹,倒不如说羡慕的意味更浓重些。
不过没等她狐疑着开口问,倒是蒋思佳自己藏不住事,拍手叫好为她揭晓了答案:“薛哥哥果真是个闷声干大事儿的人。”
提起了薛司旸的名字,孟迎的思绪立刻就能跟上,大概是阿绥把后续也说了。
但也不知道怎么说的,几个女生一言一语都快给他夸上天了。
女生聊八卦的角度可比构思老师布置论述的角度要全的多,夸完了想夸的人,后面也要再加几句吐槽。
阿绥变了个声调继续说:“你们都不知道当时宋央那表情有多难看,就跟活吞了一只苍蝇似的。”
桑以‘咦’了一声:“你好恶心。”
阿绥本来想再讲些听来的八卦,那里头的宋央嘴脸更加恶心。
但又想到这话里多多少少掺杂了自己的私人感情,而为了求共情、图新鲜,把人家底裤扒得一干二净倒也是大可不必,也就没说。
只是没想到,做人留一线这种道理,总有人不明白。
晚上降温,打道回府。
爬楼梯的时候几个女生已经全然格式化了自己刚刚被撑到走不动路时的哀嚎,这会儿一边拖着步子一边嘴里絮絮叨叨地给自己打气。
说可以吃一盒冰淇淋作为奖励;说想要在睡前喝点冰的气泡酒试一试网上流传的早c晚a;还说冰箱里存着的那几张面膜也该敷一敷了。
孟迎站在楼梯地尽头居高临下看着她们,让她们小声一点:“生怕宿管阿姨不知道咱们有冰箱?”
“车载冰箱功率才多大,又没违反用电规则。怕什么,咱们要支愣起来,要勇于同硬势力作斗争。”
阿绥边说边挥拳,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这是要壮士断腕勇登月球去。
这种色厉内荏过嘴瘾的样子,孟迎见多了:“好了不起哦。”
皮笑肉不笑,在稀稀拉拉的几声鼓掌之后又说,“那阿姨下次来查宿的时候你可千万别软了。”说完一只手拍上了她的屁股。
阿绥也不甘示弱,反手就要去抓孟迎的胸:“那先让我摸摸你软不软。”
“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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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的日子和高中时候截然不同,就像哪年春晚本山大叔和小沈阳小品里的那句话一样。
“一睁眼一闭眼,一天就过去了。”
霜降过后,随之而来的是略过秋天的冷空气,还有考试月前最后的狂欢。
初冬的衣服在柜子里封存了大半年,沾了股好似又不似发霉的味道,厚实不便手洗,孟迎就送去洗衣房排队。
彼时里面晾满了衣服,从头顶的杆上垂下来。
衣衫之间有人在旁若无人地高谈阔论,听起来像是在为某位可怜楚楚的女生抱不平而痛骂渣男。
孟迎一边刷手机一边随意听着,直到微信弹屏弹出了阿绥由怀疑不确定再到骂骂咧咧的那一串话,她猝不及防地就顿在了洗衣房的门口。
表白墙最新发的那条说说被讨论了上百次,是一个女生在曝光渣男劈腿的事情。
里头没提男生的名字,但字里行间所说的一系列事件又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不过几百字的小作文里反复出现了“劈腿”、“搞暧昧”、“没礼貌没教养”、“钓鱼”等词,仿佛字字句句都要将男方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
而叙事者的所扮演的角色,则是那个会被人心疼保护的弱势一方。
所以即使是在结尾肆意抒发着对那对儿“狗男女”几近恶毒的诅咒,评论区依旧是一边倒的支持叙事者。
支持她“狗男女必要吞一万根银针”、“狗男女永远爱而不得且得不到救赎”的言论。
匿名投稿被截去了头像,阿绥出于好奇,利用自己的好人缘找到了学校新媒体的工作人员,探听到了发稿人的信息。
本想吃个熟透了的瓜,结果却吃到了自家人的身上。
但仔细回味下来,孟迎恍然明白了之前的熟悉感究竟从何而来。
“迎儿,是……宋央发的。”阿绥深吸两口气,“骂得应该是学长和……你。”
又看了眼屏幕里朋友还在不断发来的消息,鼓起勇气继续说,“我朋友说她刚刚又投了次稿,说要曝光学长家里的情况,大概是母亲早逝父亲不爱,原生家庭不幸福才导致了他现在扭曲的性格……我让我朋友以审稿为由截下了,但是也不能太久。”
话还是挑着说的,可孟迎听到这儿,感觉整个脑瓜子都涨得厉害。
如果此刻宋央站在她面前,她大概是想要出手掐死她的状态。
诬陷诅咒已经足够可恶,可最不该妄想试图触碰薛司旸那道治愈不了的伤疤。
孟迎披了件衣服就要冲去和宋央理论,蒋思佳却将她拦在门口。
“你先冷静。”
孟迎盯着她反问:“这要我怎么冷静?”
拿着手机将表白墙那条说说底下的评论展示给她看,努力克制着情绪但却缓解不了指尖逐渐变得冷冽又僵硬,连声音里也透着微不可查的轻颤。
“她们在骂他。”
蒋思佳的共情能力足够强,感同身受孟迎此刻即将到达临界点的泛滥情绪,可她还是堵在门口岿然不动。
“我知道是学长受了委屈,可你以什么身份去找宋央,况且现在评论里其实没有人扒出这是谁,可是如果你一闹大伙儿就都能猜到了,那时候学长会更加被动。所以,你要先冷静。”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也没真指望能有什么好的解决方案。
孟迎几乎整晚都在失眠,大脑像是台不可控的机器,在无休止地转动工作着。
抬眼时一片黑黢黢,然后在胡思乱想中逐渐陷入了崩溃和麻木,最后就是心如死灰。
薛司旸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清晨邻近八点时照旧给孟迎发了消息,提醒她就算是上午没课也要起床吃早饭。
第二句是间隔了大概四十多分钟才发出,手头上的实验还在做,趁着上厕所的功夫和她说:“一起吃个午饭。”
他记得她在朋友圈里好像提过一嘴一直想吃却没吃到过的鳝丝面。虽然那东西看起来有点奇怪,但他想了下,如果是陪她一起去吃的话。
好像也并不觉得多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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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了两个小时的觉,孟迎去实验楼找薛司旸,还特意从超市那边绕了一圈。
乘了电梯到五楼,见更衣室门开着,给他发了消息就直接拐进去,却和里面正坐着玩手机的宋央狭路相逢。
“来找阿旸?”语气不耐也不遮掩着,“医学院的实验楼不是谁都能进的,下次在门口等,别回头自己吓到了给阿旸找麻烦。”
互不搭理就算是相安无事,可宋央偏凑上来搭话恶心她,还敢提薛司旸的名字一副为了他好的样子。
简直找削。
要是以往,说不定孟迎一点就炸,就像当年用跳绳抡人那样,任凭对方是谁,她非得上去呼呼几个大嘴巴子。
可昨天一晚上没睡倒也是有些好处,至少让她想清楚了些。
打架这种肉体上疼的事情一直都是相互的,而且也不能像高中时候那样,就算触犯了校规被开除也能转个学继续上。
野蛮动手倒不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要绿茶就一起,要阴阳怪气也一起。
道行的高低,犹未可知。
风衣的兜里装了袋儿不知道阿绥哪年给她的盐渍桃肉,皱皱巴巴估计是泡过洗衣水的,想也没想一甩手就扔给宋央,发出了女明星那个直击灵魂的问题:“你没事儿吧?”
问完又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说:“溜溜梅小超市头里没有,拿这个凑合一下吧。”
宋央愣了下,反应过来觉得无语又嫌弃:“你是不是有病?”
激怒她而获得快乐,这种体验好像还不错。她用了女生最讨厌的那种语气:“哦,那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哦。”
“……神经病,能不能好好说话,懂不懂尊重学姐?”
翻来覆去都离不开那字儿,孟迎看她就像个跳梁小丑似的:“什么货色当然就配我什么脸色,学姐你要不自己对号入座一下?”
她已经很有礼貌的没有吐露一个脏字儿,也不过只三个回合,宋央就绷不住想要动手了。
然而两个人也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接触,因为刚刚吵架声就引起了实验室的其他人的注意,所以才上升到要撕逼的时候已经有人在中间拦着了。
而拦下的方式就是一句薛司旸找,就成功把宋央带走了。
临走前还不忘趾高气昂地瞥视孟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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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灰蒙蒙逐渐阴沉下来,这种天气看起来似乎总是要下点什么的。
要么是雷公电母带着雨儿子来人间走一趟;要么是某位神明心软了愿意下场初雪。
但哪种都提不起孟迎的兴趣,心想倒不如此刻下场刀子来的痛快。
薛司旸进入更衣室的时候她正倚在窗边吹风,表情倒算不上有多惆怅,但总归是撅着嘴的。
他不明白她明明是占了上风的,却为什么没有一点儿胜利者该有的骄傲;也不知道自己的磁场其实足够强大,强大到就算是悄悄站到别人身后也还是能被发现。
孟迎意识到门口有人,手指头还扒着窗栏,回头看的时候听见他说:“我还不想这么早吃席。”
他两手插在白大褂的兜里,里面是件黑白相拼的衬衣,黑色长裤,黑色匡威。
没理他那句玩笑话,孟迎收回目光,坐到了沙发上。
茶几上有她带来的塑料袋子,翻了翻,掏出一排芝士味的酸奶。
是特意买的他最喜欢的口味却没递给他,反而是自己喝了起来。一根管插了一排,喝完才慢悠悠掀眼皮看他:“兴师问罪来了?”
毕竟是得罪了他的组员。
薛司旸不置可否:“到底怎么回事儿。”
大致叙述了一遍,再反观薛司旸的反应,就好像是个置身事外的看客在听她单口相声。
孟迎:“你好歹有点反应啊。”
“哦…”薛司旸忽然笑了下,反问道,“你为什么看起来比我还生气啊?”
也没期待着她能说一句什么暖心的话,或者是突然开了窍说上一句他非常想要听到的情话,可那句“打狗也要看主人”也着实煞风景。
但总的来说,他还是很开心她所表现出来的在乎,也不介意去反向哄她:“爱尔马教授的实验证明,爱生气的人可都活不久。”
孟迎嗤声:“少来,要是有一天我真的被气死了也一定是因为你,小心午夜梦回的时候我去找你。”
“你来。”薛司旸挑衅她,“不来你就是我狗儿子。”
第一次听到他说这样的话,也大抵是才生过一阵子的闷气,孟迎的笑点走向逐渐魔化。
被逗乐之后笑了好一阵子,但也还是没有办法完全做到既往不咎:“我还是等着风水轮流转的那一天。”
几秒之后又补充道:“最好是往死里转的那种。”
“……”
摸鱼时间结束,薛司旸又回了实验。
仪器就像是龟兔赛跑里令人着急的那只乌龟一样,慢悠悠的迟迟跑不完。
电泳没出最后的结果,就没人能离开。薛司旸自己定的规矩也不好打破。
于是,从前总是有条不紊不慌不乱的人,如今倒修炼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也充分能理解了队友们曾经为了抢食堂但被拖着走不掉时而发出的那些抱怨。
现在看起来倒是合情合理。
宋央扭捏着来和他道谢,理所当然地以为在关键时期叫走她实则是帮她。
但等薛司旸情绪平静下来以后,其实跟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然而深入骨子里的教养不允许这样不清不楚惹人误会,最后他还是回了她。
“不用谢我,我只是怕孟迎受欺负。”
“至于你,请自重。”
冷酷又决绝的样子重现,宋央眼前是不久前两人的对话。
——前情提要是,她故意说了些挑逗的话想要搭车。
可薛司旸却连眼睛都不眨地直白拒绝道:“你方便了但是我很不方便。乐于奉献是好品质,但舍己为人,请恕我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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