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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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却是微眯双眸,没有接话。
话既已出口,姜云继却顿感自己唐突。姜云继从旁观之,发现靖王五官极是英俊,身形极为挺拔,是世上不得多见的美男子。这样位高权重又英挺俊美的男子,该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之人?他如何就能断定靖王会对自己的妹妹上心?
姜云继见靖王缄默无言,只得又道:“这六年,无论在哪里,我都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嫣儿。黑水之战被擒,当时意欲自尽,却忽然想起,我曾经答应嫣儿,要好好照顾她一辈子……娘已经死了,她可依靠的便只有我一个。这才绝了死的念头,苟且偷生。这些年,我这个当哥哥的却没有照顾好她。是王爷宅心仁厚,处处施以援手。若嫣儿能得王爷照拂,便是小的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
靖王已然明白姜云继心意。他将那纸火硝配方重新叠了还给姜云继,道:“拿回去罢。你若有志于此,便替本王研制火器,以备战时之需……令妹之事,本王早有定夺。若不然,你当本王何以千里迢迢来此寻你?”
姜云继不解。
靖王却已不再解释,拿了自斟壶斟了一杯酒,道:“请!”
……
那晚姜云继喝了个酩酊大醉,由着姚天予搀回了房里。
人喝醉了酒,话就多起来,姜云继絮絮道:“她逃出来,必是不满意左家那门亲事。然而女子离家,必于声誉有损,唯有殿下能挽回她的名节”,又说什么“回到府里,若左家执意求娶,我就带嫣儿隐居深山,定不让她堕入魔窟”。
如此云云。
靖王听了摇头失笑。靖王命人将赵喜云叫了来,又吩咐他与姚天予好生照料姜公子,夜里警醒着些,这才回了自己的院儿里。
翌日,云嫣一早就由绿意陪着,前去姜云继房里探望哥哥。等走到房前,却见姚天予正立在廊檐下。
见到云嫣,姚天予面色有些微尴尬。
此时已经辰初,她哥哥竟还未起身。云嫣奇怪,问姚天予:“可是昨夜喝多了?”
姚天予赶忙应是,道:“昨夜回来,喝了好些醒酒汤,可依旧宿醉头疼。方才醒了一会儿,还是不行,又睡下了。”
云嫣的小脸立时就气红了,心里怨怪靖王:也不问问别人家酒量,以为都跟他自己一样么,是个千杯不倒的!哥哥要是喝出个好歹来,她再也不会理他了!
云嫣心里刚念着靖王,抬眼便见靖王来了后院。
靖王过了穿堂,只见云嫣正坐在秋千上,头垂得低低的,正生闷气。她见到靖王进来,忽就从秋千架上跳下来,急步走进屋里去了。
靖王已猜透缘由,知道她这是使小性子呢。
靖王示意绿意不必相劝,他自己则迈腿进了屋去。待进了屋,靖王将房门一把关上,捉过云嫣问:“早起见过哥哥了?”
云嫣方才走得急,娇喘不停,别过脸去:“哥哥心性率直,王爷若不担待着,只怕喝死了也没人知道!”
靖王昨夜便料到她会为这事不痛快,笑了起来,将背对着他生气的小小人儿揽了怀里,道:“昨夜,哥哥若不喝醉,怎么会酒后吐真言?”
云嫣闻言,脸色青红变了几变,一阵担心:“他、他说什么了?”
靖王不答,笑着反问云嫣:“如今已经寻着了哥哥,嫣儿有何打算?”
云嫣羞窘:“你、你先放开我再说……”
靖王从善如流,放云嫣在美人榻上坐了,自己则在另一头坐了下来。
云嫣开始细细考虑靖王的问题。
如今哥哥回来了,只待查明真相、找出此前周燕珠勾引爹爹那些腌臜事,指认那鸠占鹊巢之人的罪孽,还锦乡侯府一个清正。
然则眼下,若哥哥立刻返回锦乡侯府,一来他们手中并无确凿证物,恐会打草惊蛇;二来锦乡侯姜谦如今可有太子作为倚仗,未必能扳得动。哥哥若贸然回去,不见得能沉冤得雪。
为今之计,不必心急,静侍机会。
云嫣于是道:“王爷若听云嫣的,云嫣就说;不听,也就罢了。”
靖王愈发觉得她弄小性儿的样子分外招人,不自觉柔了声音,道:“自然是听你的。”
云嫣道:“哥哥此前被诬已死,此事蹊跷,想必京中定有居心叵测之人指使。如今仍未查明元凶,若贸然回去,人在明,我在暗,说不定还会有人对哥哥不利。我想不防蛰伏一段时间,等查清了原委,再作打算。”
她这话,正正是靖王心中所想。靖王欣然道:“好。我带你与哥哥回京,你随我出入,哥哥愿意试制火器,便留在燕郊山岰的别院。这样你们兄妹二人离得近,若有事彼此能也有个照应。”
云嫣心定。
却又咂摸着靖王说那句“你随我出入”,不解其意,又不好意思问,只默默应下了。
事已定下,沐德堂上下打点行装,只花了整一天便收拾妥当,预备翌日一早出发。
马骁遵照靖王的吩咐,领着赵喜云,到姜云继身边服侍。
马骁进来时,就见姜云继默默坐在龙柏树下的石凳之上,手拿一支毛笔,或皱一会儿眉,或在纸上比划两下。
马骁一介武夫,哪里看得懂姜云继在做什么,引了赵喜云上前行礼,又道:“姜公子,此番回京,殿下骑马,大小姐坐车。想问姜公子,您是骑马还是坐车?”
姜云继却道:“此去京城,要途经大片荒漠,马大人还是再弄几匹骆驼来的好!”
马骁是个刚愎自用的,道:“我随殿下来时,马儿在沙地里跑得好,并未觉得有何不妥,哪里需要骆驼?”
姜云继却执意道:“有了骆驼,好处多着呢!你只管弄去。”说罢却不再理马骁,依旧伏在石桌上,比比划划,笔走游龙。
马骁无法,只得回禀了靖王。靖王二话不说,立即命杨懋牵了十多匹骆驼来了。
……
翌日是八月十八,宜出行、祭祀、礼拜、临政。靖王领着姜氏兄妹出了雍州,浩浩荡荡向京城出发了。
因靖王的人马对外只称是贩皮子的商队,刘三远只敢亲自送至城门。随后派了人暗中护送靖王,以策万全。
一路上,景色又与来时不同。西域季节变化迅速,头一天还穿着夏袍,第二日便裹上了狐裘。来时水草丰美的小片绿洲,此时已经消失殆尽。刺沙蓬等草木已滚向别处寻觅水源,徒留漫漫黄沙。
姜云继打从在靖王那里领了命,便一门心思扑在了那纸火硝秘方之上,一路上思索不停。他替靖王赐给他的两个小厮取了名字:姚天予取名“天佑”,赵喜云取名“春成”,取意两人的小字,寓意为“上天保佑来年春天,火器必成”之意。
途中经过沙坡头,烈日正当空,众人暂避到一处树荫下歇息。远处是浅浅的河滩,水面隐有凉风吹来,云嫣和哥哥坐在迎风的沙坡上,由人侍候着吃了些干粮,便闲话起儿时的事来。
姜云继笑道:“你呀!小时候看见别人家的小姐裙袂飘飘,回府便哭着问娘要。其实,那哪是衣裳的缘故呢?不过是正好有风吹过,将人家的裙裾吹起来罢了……娘于是哄你说:你若是喜欢,便自己学着做。你偏又不肯,对着李师傅又踢又打的……”
云嫣笑起来。哥哥说的是她三四岁时的旧事儿,那时她还太小,记事尚且模糊,如今听来,没想到自己那时竟如此泼赖。听哥哥提“李师傅”,云嫣想起了教自己针黹的李如纨,便问:“哥哥可还记得,李师父是在哪座庵堂出了家?嫣儿一直想去看看她,奈何那时太小,出府也不方便,只一直记挂着。”
姜云继道:“我也只是听说,当年她托身慈源寺,潜心修佛,再不问尘世。后来听说慈源寺走水,李师傅却不知所踪……”他说着叹了一口气,“咱们姜家,终究还是亏欠李师傅一个公道……”
云嫣知道,若不是当年爹爹设计牵连,李如纨师父也不会在府上丢丑,更不会出家。以李师父超群的针黹技艺,如今怕已是名满京城的凤娘……
兄妹俩聊起往事,不禁唏嘘。
歇息过后,大队人马继续前行。这日,白天里沙地滚烫,人马行进缓慢。眼见着天光将尽,天不知不觉间竟黑了下来,一行人竟还未找到村落水源,四顾只见大漠茫茫。
靖王便命就地扎营。
沙地开阔,靖王的大帐居中,姜云继的帐篷居右,云嫣的帐篷则搭在了她哥哥的帐篷边上。
暮色四合,因沙地上热气未褪,帐篷内犹如蒸笼一般,云嫣热得满头是汗。
绿意道:“小姐,我再去要些水来,替你洗洗身子吧!”
云嫣却拦住她道:“现下咱们正在沙漠之中,水需得省着些用,怎么好再去要水?我倒无妨,用湿布巾擦一擦身子便是了。”
绿意不忍。心想虽是大漠行进只能将就些,可小姐打小爱干净,哪有不梳洗就睡的——这天干物燥、黑灯瞎火的,到底委屈了小姐。
待用过晚饭,天已经黑尽,帐篷四周生起了篝火。一则为了夜里头照明取暖,二为防范狼群。
时已酉末,四下阒寂无声。靖王一行人,除了守夜的,悉数都歇息了。绿意扣好了云嫣帐篷的帘子,坐下来拿着扇子轻轻替云嫣拍着凉风。
帐篷里闷热依旧,云嫣缩在玉簟的角落睡着。她小脸上有细汗,额发微润,浑身黏黏糊糊,却一句也不喊热,拼命闭着眼睛。
绿意打着扇,却渐渐体力不支,倚在椿凳上盹着了。
今夜云嫣帐外,是由青笺值夜。因连着赶了好几天的路,这小丫寰也人困马乏的,坐在那里打起盹来。
睡意惺忪之间,忽觉一个影子闪过——青笺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她睁大眼睛寻去,又起身四处张望,却没瞧见半个人影,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却不料此刻帐内,已有人站在云嫣床前,轻声问她:“可是热得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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