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为奴

不染是被喧闹声吵醒的，她睁开眼时有点困难，因为外界的阳光很刺眼。她发现自己处在一个集市上，双手被绳子捆绑起来了，坐在一个台子上，旁边紧挨数人，他们都和她一样捆了手，男女老少，什么人都有。

        她旁边一个大约八岁的男孩见她醒了，欣喜若狂，道：“姐姐你醒了！好点了没有？”。

        不染有点懵，不过还是笑着点点头，思索着怎么回事？做鬼都要历这一劫？

        台子上一个中年男人大声吆喝着：“走过的哥姐，快来看看啊！新到的一批货，身体康健，手脚麻利。嘿！赵大哥，您瞧瞧。”。

        一个四十多的中年男子走进他们，认真瞧了一圈地上的“货”，做出一副不满意的样子。

        不染好像明白了，自己正在被当奴婢发卖中，并且好像……还活着！她能够感觉到阳光的温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听见这集市喧闹的声音。

        她心中真是又惊又喜又苦闷。“怎么成了个奴婢？算了，老天让我再活一次已是大恩了。”。

        贩奴男人笑着道：“赵大哥，这货是真好啊，我这个人您还信不过吗？上次您买的那批，有哪个不是好的？”。

        这赵大哥冷哼一声，道：“我说胡麻子，你当我傻呢，这些人可都是彼安国那些朝廷命官府上的罪仆，可不好卖出去。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吧。”。

        那胡麻子道：“赵大哥，这谁还不是混口饭吃。”。

        赵大哥瞥了一眼他，在这群货里指了指几个，道：“把这几个，送王府上去吧。”。

        胡麻子喜笑颜开道：“好嘞。”，他看了一眼不染，眼珠子一转“大哥不如把这货也买了吧，给您便宜十两，如何？”。

        赵大哥大笑起来，拍了拍胡麻子的肩膀，道：“你当我瞎啊，她刚刚昏睡着，才醒，八成是你们把她给磨出病了，你还想坑我？”。

        胡麻子被拆穿觉得难堪，摸了摸头，尴尬笑着。

        此时不染大概搞明白了，她重生了，并且又是一名彼安国人。

        她兴奋看了看周围的彼安国人，眼泪忍不住留了下来。数十人在胡麻子呵斥下站了起来：“你你你，还有你！快起来，你们幸运，遇见了赵大哥，他家可是彭丞相家。快给他们解开。”。旁边几个男子便上了帮他们解了绳子。

        这些人都无精打采，面无表情，胡麻子叫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不染感觉心被狠狠锤了一下，很痛。

        一个体弱的女子，下去时不慎摔了一跤。胡麻子见状把她拎起来，骂道：“会不会走路啊你这货！”。

        “你会不会说话啊！”不染实在忍不住，铁着脸道，声音不高不低。

        胡麻子寻着声音找到不染，但常识告诉他这种人不敢，目光转移，突然发现不对劲，那女子的眼神很愤怒啊！

        胡麻子急着给赵大哥交货，只是狠狠瞪了她一眼，并没有马上找上她。

        不染旁边的男孩有点害怕，道：“姐姐，等一下他肯定会来打你的。”。

        不染笑道：“不怕。”。其实她有点怕，毕竟她是个战奴。

        不染转移话题，问男孩：“你叫什么名字啊？”。

        男孩有点吃惊，问：“姐姐不是问过吗？”。

        不染尴尬笑道：“姐姐记性不好，你再介绍一下自己好吗？”。

        男孩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道：“我叫钟楼，是钟代的庶子。”。

        ”钟代，是礼部尚书吗？”。

        “嗯。”。

        “你爹娘还活着吗？”。

        钟楼眼泛着泪光，道：“没了，爹爹，大娘，二娘，娘亲，都没了，就连二姐姐，也，也没了。”。小孩声音哽咽，努力让自己不哭。

        不染难过又心疼，安慰道：“别哭了，姐姐也没了家人，但我们一定要活下去，以后姐姐照顾你，好不好？”。

        钟楼点点头。

        “那我以后就叫你小楼可以吗？”。

        “嗯。”。

        赵大哥走后，胡麻子走到不染面前，道：“刚刚这话是你说的？”。

        不染回答：“对，是我。”。

        胡麻子伸出右手，用力捏着不染下巴，狠狠道：“一个贱俾犟什么？我告诉你，你要再卖不出去，我就把你卖去欢笑馆，那可是只有只有最低等的人才回去的妓馆。你还是好好想想你自己的前程吧！”。

        胡麻子的手很粗糙，不染觉得很不舒服，脸火辣辣的，听了他这话，胸口顿时有气，深吸一口气，微笑道：“你个商贩不就是最低等的人吗？这么说，我们也是一种人啊！”。

        胡麻子感觉自己被侮辱了，脸上的肌肉直抖，扬起另一只手，就想给她一巴掌。

        不染直视着那个手掌，等着它落在自己脸上，突然一只手握住了胡麻子手腕，那手长得很漂亮，手指修长，指甲修剪的干干净净。

        胡麻子见有人拦自己，更是觉得肺都要气炸了，转头看向那手的主人，脸色由怒变惊，双腿一软，跪在地上，道：“小人参见黎王殿下。”。

        黎王？不染记得母后曾说过，黎王江沉络是殷国皇帝的弟弟，排行十二，不喜朝堂之争。

        江沉络仿佛没有胡麻子这个人，他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对站在他身后的一个中年男子道：“把她买了吧。”。

        那男子恭恭敬敬道：“是。”。

        江沉络转身正欲离去，不染忙道：“殿下若想买我，请把我旁边这孩子也买了吧。”。

        江沉络回头看着她，笑道：“为何？本殿下只想买你。”。

        “这孩子是我的弟弟，从小与我相依为命，望殿□□谅我们姐弟情谊一起买了吧。”不染用胳膊肘撞了钟楼一下，钟楼很快明白，也哭喊着求一同买了。

        胡麻子自然是站在不染这边，因为这一弱一小他实在不好卖出去，他道：“黎王殿下仁慈，一起买了也算是成全了他们。”。

        江沉络假装思索一会儿，最后微微皱起眉头，道：“好吧。”。

        不染和钟楼满腔欢喜，道：“多谢殿下。”。

        江沉络笑了笑，转身离开：“秦伯，你把他们带回去安置吧，我去找叶济了！”。

        随后，不染和钟楼跟着这位秦伯，也就是黎王府的管家秦汉来到了黎王府，她被安排到厨房打杂，而钟离负责扫后花园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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