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一起去郊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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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青送走卢妈妈、卢阿姨一行人后，华灯初上时分，她终于和尘小七将一片狼藉的房间收拾得焕然一新，书房的储藏室重新出现，沙发上的靠枕也已摆放齐整，厨房的锅碗瓢盆归位。

　　石青将戴森吸尘器放回镶嵌在墙内的支架里后，一转身，看到冬日午后的暖阳正好，斜斜洒入室内，落在尘小七和自己之间的灰色地毯上，画出一道细细长长的方格。

　　“尘小七，谢谢你……”石青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一双手不知道是放回到白色羽绒服插袋里还是背在身后，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和尘小七相处时总有那么一些隔阂和不自然。

　　“没事。”尘小七仍旧穿着那身毛绒绒的羊毛睡袍，他挠了挠头对石青说：“你不用那么不自在，我这人向来心宽，还要多谢你收留我呢。”

　　石青抬头撞到了尘小七清澈的琥珀色眼神，她看到他正对着自己微笑，像他身后的阳光一般和煦，似乎丝毫没有因为两人之前的口角而生气，石青心里有些宽慰，轻声说：“其实正巧是我的客户把小貔貅送给了我。”

　　尘小七则解释道：“他们没有送你那只娃娃，我从高维世界过来的时候，中了病毒，你也知道的，我这类生物的形态完全取决于我的意念，病毒干扰了我的意念，让我觉得自己是只娃娃，而且这也干扰了我的方向感，所以，我没把好方向，就摔到了你这里，给你添麻烦了。”

　　“你别再道歉了。”石青轻轻拉着尘小七羊毛睡袍的袖口，摇了摇说：“我没有真的想要怪你，而且如果你希望以后我和小貔貅保持距离……”

　　尘小七连连摆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应该想到你消化这些信息是需要时间的。”

　　“我的表哥......？”石青试探着问。

　　“之前是我多虑了，他没事。”尘小七看到自己和石青的关系好不容易缓和了一些，一时不想告知石青关于她表哥化作黑洞拖延女帝的真相，他摆了摆手，瞥了眼电视上的时钟，沉吟片刻后说：“我这就快变回小貔貅了，我也不想你食言，你和小貔貅不是约好了要去郊游的吗？不过，我想请你帮个忙，给小貔貅递个纸条。”

　　“好的，你别这么客气。”

　　尘小七于是在书房里写了一张纸条，放到了厨房中岛的桌面上，纸张用的是之前石青拿给那群孩子练字用的褐色卡纸，笔迹看上去是用羽毛笔写的，墨水沿着纸张的纹理化开，但是上面的字则又是石青看不懂的外星语，不过尘小七的字迹华丽而繁复，和此前娃娃稚嫩的翩翩体很不同。

　　“你写的是什么？”石青看上去正在仔细研究那些她看不懂的文字。

　　尘小七草率地答道：“就是一些要向娃娃交代的，比如怎么保护你之类，谢谢你的纸和笔。”尘小七说着，便折身回了储藏室。

　　没几秒之后，小貔貅便穿着蓝白相间的条纹衫跑了出来。

　　“姐姐！我们一起去郊游吧！”他兴高采烈地爬上了厨房的中岛，眼睛睁得圆圆的，小圆手在胸前挥舞着，看上去特别期待的样子。

　　“好呀，小貔貅。”石青面对这样的人格切换有些不适应，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语气有些疏远。

　　石青将桌上的纸条递给娃娃，并说：“尘小七哥哥要我给你递个纸条，你先看着，姐姐去给郊游做出门的准备哦。”石青说罢，便向卧室走去，她刚走出去没几步，又回过头来，却看到那个娃娃阅读纸条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对劲，大眼睛里充满了惊恐。

　　“怎么了？”石青关心道。

　　娃娃抬起头来，眼神很困惑，似乎不知道石青在问什么。

　　石青想也许是自己多虑了，便没往心里去，只是嘱咐道：“小貔貅，如果要来卧室找我的话，记得先敲门。”

　　“好的，姐姐。”娃娃重重点着头，眼里挂着清澈的笑意，继续埋头读着纸条。

　　2

　　【请用《咖喱咖喱》的曲调哼唱下段歌词】

　　外滩，城隍庙，风景美如画；

　　生煎，小笼包，金茂电视塔。

　　逛商场，赏夜景，看灯花！

　　吃吃，喝喝，干嘛干嘛呀……

　　【曲毕】

　　3

　　石青和小貔貅郊游回来并拾掇好准备休息时，已近深夜。

　　石青的工作微信忽然响了，是一条来自方律师的通知：“派出所传唤容瑾的24小时到了，没有足够的证据，所以他暂时被放出来了，我和他之前刚刚见面聊完，他之前委托我们做的离婚代理，现在转为遗产继承代理，由于你在他妻子被毒杀一案中可能会充当未来的证人，所以和他相关的案子暂时都由我们团队的陈律师负责，你什么时候有空了，和她交接一下工作。”

　　石青赶紧回复了方律师说：“好的，方律师。”

　　然后，她将之前和容瑾相关的工作文件整理了出来，发给陈律师。娃娃则慢悠悠地爬上书房的书桌，背靠在石青的胳膊上，上下眼皮不断在打着架。

　　“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去睡觉呀？”他咕哝着。

　　“很快了，等文件传输好就去。”石青突然想起尘小七之前说过，他能够记得这只娃娃的所有记忆，不由地起了鸡皮疙瘩，将娃娃转了个圈，让他面对着自己说：“小貔貅，你先去睡吧，姐姐给你找个合适的被子。”

　　说着，她就托着娃娃肩膀，将他抱了起来，然后找出了两条天鹅绒触感的新浴巾，一个充当枕头，一个盖作被褥，安排小貔貅在自己的枕边睡下。

　　“姐姐，我一个人晚上会冷。”小貔貅躺在软绵绵的被褥里，眼睛又睁圆了，两只小圆手伸出了充当被褥的浴巾，看上去像是想要石青抱抱他。

　　不知为何，石青觉得今晚的小貔貅特别粘人，似乎很舍不得离开石青的样子，可明早不是还会再见面的吗？石青一想到小貔貅就是尘小七就有些为难，只好抓着小貔貅的小手摇了摇，并把它们塞回了浴巾里，同时向娃娃道了句晚安。

　　看到娃娃终于安然入眠的模样，石青感到一种专属于家的安心，似乎一切从现在开始都会岁月静好。

　　然而，她并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容瑾正深陷一场致命的劫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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