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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修魔玩玩


陆行渊把谢陵跟丢了!

        已知谢陵修为全无,而陆行渊是大乘期,在清楚对方动向的前提下,请问把人跟丢的概率是多少?

        正确答案是零,但陆行渊用实际行动给出了错误答案。

        谢陵对他多有防备,就算不确定身后有人,他也会故布疑阵,模糊自己的行踪。他很警觉,成功地摆了陆行渊一道。

        陆行渊站在林中最高的一颗大树上,繁茂的枝叶遮掩了他的身形,他居高临下俯瞰整座山峰,试图把谢陵找出来。

        他散出神识,林中的鸟雀被强大的威压惊飞,扑腾着翅膀乱成一团,黑压压地一片朝着森林外奔逃。

        这动静,就算是瞎子也能看见。

        陆行渊连忙收敛身上的威压,他现在能控制神识查看的范围不算广,只能先集中精力朝一个方向搜寻。

        古树遮天蔽日,森林中荆棘缠|绕,道路崎岖难行。落满枯叶的地面潜藏着捕猎的蛇,鲜花盛开处,蜜蜂飞舞。

        陆行渊的神识没有感受到谢陵的踪迹,他正欲收回换个方向,神识却像是撞上一堵墙,再难寸进。

        变故来的突然,陆行渊心神巨震,他听见一道模糊的声音。

        “来……”

        低哑的,不带任何的情感,却充满蛊惑的味道。

        “来,到我这里来……过来……”

        陆行渊先是感到一阵恶心,神魂震荡,那声音有种特殊的魔力,他的情绪被勾起来,整个人都变得不太对劲,心里升起一股无名怒火,无端地狂躁。

        再然后就是一种强烈的渴望,迫使他去寻找那个声音,在它的引导中靠近。

        陆行渊神识被控,大脑一片浑噩,等他回神,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大树上,而是站在一个山洞前。

        洞内漆黑一片,阴风阵阵。而洞外四面都是陡峭崎岖的悬崖,山壁光滑,直立立地斜插|入地,寸草不生。仿佛是一个正面放着的碗,洞口的位置不算高,隐约能瞧见一条蜿蜒的小路往下。

        在洞口对面的斜上方,十几根碗口粗大的铁木嵌入石壁,支出一截,上面悬着三具风格迥异的棺椁。

        左起第一,棺椁的正前方立着一柄已经腐朽的长剑,剑柄上挂了一个老旧的酒葫芦,上面缠|绕的旗帜残破,在风中摇曳,让人不禁想起英雄暮年,悲从中来。

        左起第二,棺盖上雕刻了一只威风凛凛的巨狼,仰天长啸,有着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气,仿佛下一刻就能从棺材上活过来,征战群雄。

        陆行渊看见这头狼,突然明白过来,这里就是书中提到的古墓,谢陵获得机缘的传承之地。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三位竟然是悬棺而葬。

        陆行渊看向最后一具代表魔族的棺椁,目光一凝,这具棺材是空的。它不像另外两具严丝合缝地盖着,棺椁只盖了一半,上面的魔角还没有刻完。仿佛是刻它的人有什么事走开了,然后就再也没回来。

        陆行渊从上面感受到一股狂暴的蛮荒气息,让他畏惧的同时竟然有几分渴求。他喉结滚动,感到一阵口干舌燥。

        这股气息对他有很强的吸引力,他舔了舔唇,浑身战栗。

        “来,来……”

        诡异的声音再度响起,这一次是在洞穴深处。陆行渊转身面向漆黑的洞口,视线受阻,神识也探不出去。

        他在原地思索片刻,在那股声音的呼唤下走进山洞。

        山洞看起来不大,却很深,陆行渊在心里计算,他大概走了百来米,眼前亮起微光,洞内逐渐宽敞,三道巨大的石门出现在他眼前。

        石门上有着明显的标志,魔族的角,妖族的狼头,仙门的剑,其中妖族和仙门亮起一阵微光,门口产生了一层淡淡的结界。这表明有人进入其中,并且拿到了传承,石门自动保护。

        不用想陆行渊也知道进去的这个人是谢陵,妖族和仙门的传承竟然是同时降临,这就意味着这两份传承并不冲突,可以兼容。

        呼唤陆行渊的那道声音是从魔族的石门前传出来的,随着他的靠近,石门自动打开了一条缝。

        陆行渊站在门口没有动,他觉得这一切太顺利了,不管是他还是谢陵,都顺利的不对劲。

        小小的一个山洞内,有着三个大能的传承,却没有任何的阻碍,这本身就不合常理。更何况这还是在深山密林中,又不是谁家的后花园,怎么可能连个觊觎守护的妖兽都没有?

        陆行渊心生戒备,石门内的气息却嫌他磨蹭,一股巨大的吸力从洞内传来,直接把他拉进去,随后石门轰地一下关上。

        看来这间门里的魔挺暴躁!

        陆行渊眼前一花,入目并不是暗无天日的石洞,而是一片开阔的草地,他坐在一地的木屑中,手里拿着一把刀,膝盖上放着一根削了一半的木头。

        这是什么情况?

        陆行渊以为自己又穿了,但很快他发现他并不能使唤眼前的这具身体,只能被动地跟着这具身体行动。

        不像是穿越,倒像是在以第一视角感受别人的人生经历。

        陆行渊尝试让自己脱离这个场景,却不得其法,他只能跟着这个被他附身的人,静观其变。一开始陆行渊还觉得新奇有趣,但很快他就熬不住了。

        这个人只做一件事,就是削木头。这些木头看起来材质很硬,这人要废很大的力气才能削下一块,所以他削的很慢。

        他不说话,不吃饭,也不挪动。只有把手上的木头削成一块块的板子后,需要新的木头时,他才会起身活动一下。空旷的荒野上,只有他一个人,除了草木被风吹动外,四周静悄悄地,一片孤寂。

        陆行渊的视线受他的视线所困,眼前是白|花|花的木头,他已经看的头晕脑胀,这个人却是眼都不眨,不管日升月落刮风下雨,他不动如山,就像是设计好的程序,只会做这一件事。

        陆行渊很烦,日复一日地重复,那种枯燥快要把他逼疯了。更痛苦的是,他不能呐喊发泄,不能控制身体,也不能昏过去,无比清醒地承受着。

        陆行渊很想骂人,就在这时,这具身体动了。在陆行渊以为他又要去伐木时,他走向自己削好的木头,一块一块地数着,然后把它们拼装起来。

        陆行渊看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这个人在做棺材。而且看这个棺材的样式,和山洞外的那三具很像。只是缺一头狼,缺一对角。

        这个人很快拼好了两具没有盖子的棺材,他抬手一挥,两具尸体凭空出现在棺材里。

        一人身穿道袍,怀抱长剑,额头上贴了一张符箓,面色青紫,手指乌黑,脸颊两旁爬满了黑色的纹路。

        另一人衣着豪放,袒胸露乳,满头银发,手指交握搭在腹部。乍一看他的死相比另一个人正常,但陆行渊还是注意到他下身的衣服空荡荡的,有一部分躯体在枯萎。

        “对不起……”

        陆行渊听见嘶哑的声音从自己的喉咙里发出来:“对不起,我把你们带到这个地方,却没有办法把你们带出去,都是我的错。”

        悲伤和悔恨几乎要将陆行渊淹没,他的心脏一阵阵地抽疼,他知道,那是这个人在发出痛苦的悲鸣。

        “终究是我高估了自己,我以为走的出去。”

        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陆行渊看见自己伸出手,触碰了狼族的脸,替他整理耳边的鬓发,道:“我的时间也不多了,等我料理好我们的后事,我就来陪你。”

        这句话的尾音是你,而不是你们。

        陆行渊有种强烈的窒息感,他已经猜到被他附身这人的身份,应该就是那具空了的棺椁中应该躺着的人。

        他和狼族情意深厚,但终究没能长相守。

        从他简短的几句话中不难猜出他们被困在这里,没有办法离开,而且各自的身上都有诡异的伤势,仙者和狼族相继死亡,剩下他苦苦支撑。

        他愧疚自责,内心激荡,情绪起伏不定。

        陆行渊深受影响,在魔族俯身贴近狼族时,陆行渊眼前一黑,再睁眼幻象消失无踪,他站在一间不算明亮的石室中,缓了缓才压下那股不属于自己的悲伤情绪。

        眼前这件石室不大,以至于陆行渊一眼就瞧见在石床上坐化的魔族,他的头保留完整,依稀能瞧出几分年轻时帅气的样子,头上一对魔角生的威武,很是好看。但他头部以下已经呈现白骨化,支撑着单薄的衣衫。

        毫无征兆地打了个照面,陆行渊被吓了一跳。

        他抹了把脸,正平复自己的心绪,就感觉到有东西滴在脸上,冰凉,滑腻,还带着腥味。

        陆行渊心里一紧,他用手指沾了一点,是血。

        陆行渊抬头,一张用铁链做成的大网挂在石壁顶上,里面挤满了密密麻麻的妖兽尸体,其中一只庞大的青蛟被人断成两节,硕大的头死死地瞪着陆隐川,怨毒,愤怒。

        这一幕比眼前的魔族还具有冲击性,陆行渊倒吸一口凉气。这些妖兽死透了,但尸体尚未腐烂,时不时地会有鲜血滴下来。

        陆行渊注意到它们身上都是剑伤,有些甚至是一剑毙命,伤口还很新,杀它们的人十分强大,而且看起来像是特意把它们藏在这里。

        电光火石间,陆行渊的脑海里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他取出陆隐川的本命剑,拿着剑刃比对这些妖兽身上的伤口。

        破厄的剑刃两侧开了血槽,这会加速伤口血液的流动,造成的伤口也会和普通的剑刃有所不同。

        很快陆行渊就有了答案,这些妖兽全部命丧陆隐川之手,无一例外。

        陆隐川竟然到过这里……

        不,准确说,陆隐川在把谢陵打下悬崖前,事先清理了附近的所有妖兽,还把他们的尸体藏在魔族的石门中,防止它们的血腥味引来其他的天敌。

        他是算准了谢陵不会进入魔族这扇门,亦或者是他清楚谢陵不能进入魔族这扇门。

        他提前计划好了一切,就为了让谢陵顺利地走到这里。

        但是这些事在书里只字未提,甚至连一个伏笔都没有。

        陆行渊很混乱,这让他对陆隐川的认知产生了偏差,故事里的陆隐川看起来就是一副没有隐情的样子,现实里却截然不同。

        陆行渊站在众多妖兽的尸体面前,轻声问道:“你到底在隐瞒些什么?”

        他握着手上的剑,寒光闪闪的剑身倒映出他的半张脸,神情冷漠,薄唇轻抿,一副把所有的情绪都深埋在心底的模样。

        陆行渊嗤笑,他明白陆隐川不会回答。

        石室里还算透风,血腥味和腐烂味没有那么重。

        陆行渊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最后走到魔族跟前,那道一直呼唤他的声音源头就是这里。

        魔族的身前放着三样东西,一封信,一张卷轴,一个白玉小瓷瓶。

        陆行渊来这里取别人的传承,对亡者该有一份尊重,他持晚辈礼对着尸体三拜后才取东西。

        最先拿起来的是那封信,他抖落信封上的灰尘,信封没有封口,他取出了里面的信件。

        “后辈展信佳:我不知道你是那一方的魔族,但能听见我的血脉召唤,必然是我中意之辈。”

        陆行渊看到这里顿了顿,一时间不知道这血脉是挑剔还是不挑剔。

        挑剔吧,它选了个人族,说他不挑剔吧,这个人族是大乘期。

        陆行渊啧了一声,继续往下看:“我这一生为人轻狂,常常觉得世间万物也不过如此,所以自小立志要走出这片天,打破禁锢,成年后便呼朋唤友,四处闯荡……我失败了,它看穿我们的伎俩,把我们困死在这里……”

        许是年代久远,信件上有大段大段的文字被岁月抹去,模糊不清。

        “我的后辈,我的族人,我已经回不去家乡,我将这一身的血肉化为古魔精血,不管你是第几代魔族,它都能提纯你的血脉,激发你的潜能,让你更加强大。孩子,勇敢去争去抢,你们一定要走出这里……”

        信件后半段的内容同样看不清,大概是些激励后辈的话。

        陆行渊看的感慨万千,信里多次提到走出去,也不知道当年此地是什么样的光景,能让这三人陨落在此。

        陆行渊把信装回信封,小心收好,然后拿起一旁的白玉小瓷瓶,这里面就是眼前这个魔族的精血。小瓷瓶上有特殊的封印,足以保证精血的力量不会流失。

        “古魔……”陆行渊念着这个词,若有所思。

        他所在的这个故事背景框架十分庞大,眼下的局面是仙族和妖族共同治理大陆,仙族有仙皇,仙皇之外是各大宗门,双方手上的势力五五开。妖族有妖王,势力收拢在妖王手中,并没有分散。

        而在这之前,统领大陆的是仙、妖、魔三族。仙族和妖族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联手灭掉了魔族,残存的魔族处境不好,在书里只有寥寥几笔。

        按照书里的说法,古魔古妖是上古没有毁灭时就存在的种族,种类繁多,在上古毁灭后,他们进入了天魔和天妖阶段,种类锐减,之后是仙界断裂,上古血脉越发稀薄,经过几千年的演变,成了现在的魔、妖、仙。

        陆行渊怎么也没想到,这小小的一座悬崖下,陆隐川送给谢陵的竟然是古妖传承。难怪他后来修为突飞猛进,不过百年就踏碎山河,一切唾手可得。

        这带了古字的东西,多少和上古沾了点边。对于一穷二白的陆行渊而言,确实很心动。但他毕竟不是魔,他这一瓶精血喝下去,他还算人吗?会长角吗?

        陆行渊不自觉地看向魔族头上的双角,威武、坚|硬,很酷也很好看。

        这样一看,长角好像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陆行渊摸了摸头,冰冷的发冠让他一激灵,顿时清醒不少。

        他把白玉小瓷瓶放下,道:“前辈,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不是魔族,也不能把这魔血一口干了。不过你放心,等我离开之后,我一定把这瓶血送给合适的魔族人选,让他把魔族发扬光大。”

        陆行渊说完就盯上卷轴,他打开后发现上面写着:太古残卷,上。

        是个残卷,还只有上卷。

        陆行渊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不过眼下也没别的办法,他又往后看了看,眼神一亮,顿时来了兴趣。

        这是一卷魔族的功法,但其他种族也可以修炼,残篇注重炼体,以及记录一些古魔的神通。这卷功法不算深奥,陆行渊看的懂。说是残卷却很完整,它是一段一段进阶式的修行,不存在功法不全,贸然修炼会走火入魔的问题。

        陆行渊喜不自禁,他也不算全无收获,这卷功法来的很及时。

        不过很快陆行渊想到了另一个问题,陆隐川明知有这样一个地方,还进来了,肯定是瞧见了这些东西。可他看都没看,光把这屋子拿来堆尸体了,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陆行渊在古魔的尸体旁边坐下,他练不成无情道,一身修为没处使,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倒不如遵从本心。

        “陆隐川的身上有秘密,没有自保的能力,我别想全身而退。修魔而已,多吃点苦头罢了,总好过出去后任人宰割。”

        陆行渊很快有了决断,这个传承之地改变了他对陆隐川的看法,还是那句话,想活着,实力才是硬道理。

        在书里,谢陵可是在传承之地待了五年,他就拿一半的时间来练,练完跑路。

        陆行渊觉得可行,开始按照残卷修行。

        在他闭目凝神后,身旁的古魔尸体动了动,那颗头僵硬地转了个方向,深陷的眼窝仿佛是在直勾勾地看着他。

        古魔的嘴唇动了动,一道古老沧桑的声音从白骨化的喉咙里透出来,晦涩难懂。那声音凝聚成一个特殊的金色符号,消失在陆行渊的眉间。随后,空气中凭空多出一滴鲜血。

        这血浮现的瞬间,室内充满了浓郁的灵气,那些死透的尸体疯狂地蠕动起来。血液飘向陆行渊的眉间,钻进他的身体。

        陆行渊面色血红,身后浮现一道巨大的魔物虚影,但还未清晰就很快消散。

        古魔的尸体做完这一切,又把头转过来,恢复原来的模样。

        “小辈,好自为之。”

        山洞内,似有人低声喃语,失去最后一滴鲜血后,古魔化为粉末,彻底消失在这世上。

        陆行渊无知无觉,他被那滴鲜血带入一种玄之又玄的感悟中,体内的灵气发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

        洞内不知日月,陆行渊和谢陵各自领悟自己的传承。

        洞外日升月落,草长莺飞。

        云上仙宫,花团锦簇。

        身着华服的青年拂开挡在身前的侍女,大步朝着水榭走去。他一路上面带怒容,步履匆匆,刚要跨进水榭时,怒意微敛,放缓了脚步,换上另一幅带着委屈的神情,对水榭里赏鱼的人道:“娘,你别瞒我了,我都知道了,陆隐川果然带着谢陵逃了。”

        湖中水榭,清风微徐,被青年称为娘亲的人看上去还很年轻,高贵冷艳,一袭水蓝色的长裙覆盖至脚踝,身姿婀娜,丝毫看不出已为人妇。

        她听见青年的声音,放下手里的鱼食,屏退左右的侍女,朱唇轻启:“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这般毛毛躁躁。”

        “我这是生气。”青年在妇人身边坐下,自然地拿过一旁的仙果递给妇人:“娘就不生气吗?他果然对那头狼崽子动了心,平日里惯会装模作样,我怎么没瞧见狼崽子有损?反倒是越长越结实,修为也没落下。”

        青年越说越生气,最后坚定地下了结论:“他这是背叛,他怎么可以为了那头畜生背叛娘亲?”

        妇人抬眸,斜了青年一眼,冷淡的神色带着严厉:“谢陵是你弟弟,不许叫他畜生。他是畜生,你又算什么?”

        谢迟垂下眼,挽住妇人的手,撒娇道:“我是娘的孩子,我身上流着娘的血,和他不一样。”

        谢迟一向看不起谢陵,实在是他的出生在这个皇宫里上不得台面。他的娘亲只是妖族进贡的一个狼女,本来是要充为乐人,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勾搭上仙皇,还怀上孩子,这才留在宫里。

        修仙之人,灵力越是强大,孕育孩子越是困难。仙皇自有了谢迟后,已经百年未有子嗣,能再有一个孩子他面上不显,但心里肯定很高兴。

        妇人脸上的神色淡淡地,眉眼间带着冷酷,她抬手摸摸谢迟的头,安抚道:“你别担心,我已经派人出去搜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定把他给你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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