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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马夫


阴暗的密室之内随着女子的惊呼漫开了一阵血腥味,烛光微晃,映照出了女子凄白的面容,眼角洇出的血泪顺着脸颊滑落,她怒目元睁,直视着在其面前端坐着的锦衣公子。

        “你早就知道了?”木怜艰难地溢出一句话来,喉间涌上一股腥甜。

        立在陆向昀身侧的人上前递给了他一只青花缠枝手炉,又在其面前摆上了一盏冒着热气的清茶。

        只见陆向昀玉指敲着茶盏,慢条斯理地说到:“当初我就在疑惑究竟是谁人向我那太子哥哥传送消息,又是谁做了这座桥梁,替明安朝的五皇子与我的太子哥哥搭了一条线,没想到竟是你啊。”

        陆向昀含笑一扫地面上跪坐的木怜,他抬手拿起了茶盖,拂开了茶沫,晕开的茶香在其身边四散。

        高安打量了一番陆向昀的神色后,转面看向木怜,嗤笑道:“公子早就对你生疑,派你去接近谢砚书,不过是一番试探。怜儿,你着实是太令公子失望了。”

        高安长叹一声,颇有几分语重心长的意味。

        木怜瞥了高安一眼,却是冷笑道:“失望?不过是一名手无实权,不得盛宠的皇子罢了,即便是捉住了我,你又能掀起什么大浪?”

        “你!给我打!”高安厉声大呼,面露愠色。

        一条长鞭应声而落,飞溅的鲜血落在了陆向昀的衣袍之上,他不满地“啧”了一声,正色道:“高安”

        男子的话音寒若冰霜,他冷不丁地扫向高安,让高安不禁后背发寒。

        “怜儿好歹也在我们手下做了这么久的事儿,你怎的不懂怜香惜玉?”

        陆向昀将手中的茶盏轻搁在了桌上,又抬手抱起了放在膝上的手炉,他含笑轻言,一身清雅冷冽之气,与这充斥着血腥气的密室格格不入。

        高安敛去了心绪,他朝陆向昀一揖:“公子以为怜儿该当何处置?”

        “处置?”陆向昀不禁失笑,他双目轻轻皱起,似是现在了沉思之中,两手搭在手炉上,轻沿着手炉边上敲击着。

        良久,待到室内的血腥气渐褪,地上的血迹已然干涸时,他才轻勾起唇角一笑:“自然是要交给那位世子爷了。这也才能显得出我们的诚意不是吗?”

        犬吠惊醒长夜,暖阳缓缓爬升,挂在了树之一角,披落的金辉洒在了红梅之上,随梅香窜入了暖室之中,映亮了少女的一张粉面。

        “祖母恐是知晓了你的身份了。”

        薛予宁放下了手中的木梳,惊声道:“老夫人怎会突然知晓我的身份了?”

        谢砚书透过铜镜,恰好可以窥见镜中少女的容颜,秀丽的眉目挂上了愁色,小巧的鼻尖还挂着一滴未擦干净的水珠,她轻启朱唇,话音中带着些担忧:“老夫人既知晓了我的身份,便也是知晓了归远的身份吧。”

        的确如薛予宁所言,沈老夫人在听见归远的那一句“蝶蝶喜欢小姑姑”后,心下便对薛予宁的身份生了疑心,她细下思索了一番,瞧着薛予宁眼下虽是丫鬟,可举止皆是高门贵女才有的风韵。

        再想想自家孙子那副模样,一见薛予宁便失了方寸,老夫人又仔细算了算日子,薛予宁入府的时间也恰好与将军府倒台的日子相重合,这也不难想到所谓的“宁儿”便是薛予宁。

        只是,薛予宁如今却犯了愁思,昨夜她稀里糊涂地答应了谢砚书,今晨时才想起二人如今的云泥之别。

        她是罪臣之妹,沦为奴籍,而谢砚书却是高高在上的世子爷。

        “你怎么了?”

        谢砚书像是瞧出了薛予宁的忧思,他拿过了薛予宁手中的玉梳,轻柔地挽起了薛予宁的一绺墨发。

        “谢砚书,昨夜之事你权当从未发生过,本就是我自己疏漏这才中了他人的算计,说来你倒是救了我一命,我自是不会纠缠你”

        薛予宁说这话时,心底已经开始盘算日后该靠自己的琴艺还是绣工为生。

        论琴艺她自是不差,可难免沦落风尘,想来绣工倒是不错,若是破月也在,要护佑着归远长大,应当不算难事,只是需得远离定京才是。

        就在薛予宁想转身拂开谢砚书的手时,却见一张信纸放在了薛予宁的面前。

        信纸上的字遒劲有力,不失劲松之风,在信纸的最后一角落下的一句话似是故意多用了几分力道,如同被反复着墨了一般。

        “趁着小宁如今无所依靠,赶紧把人给我娶回国公府。”

        “祖母说若是我不把你娶回国公府,她定要将我骂得狗血淋头,你可忍心?”谢砚书就在薛予宁的耳边轻声说到。

        薛予宁的耳侧传来一阵酥麻,她红着脸别开了谢砚书,立时起身时,腿间的酸疼再次轮番上涌,她双脚一软,竟稳稳地坐在了谢砚书的怀中。

        女子香瞬时充满了谢砚书的怀,却见此时大门处闪过一道身影。

        “主子,高大人派人来请您去薛姑娘也在呢。”

        墨尘瞧着面前情状,别扭地移开了脸,对上了匆忙赶来的谷雨。

        “是属下莽撞,不知薛姑娘亦在此处。”墨尘小声说到。

        谷雨却是在一旁笑出声,谁不知晓昨日薛予宁中了媚香之后一整夜都在谢砚书的房中?谷雨方才本还想拦下墨尘,可墨尘确是一时心急冲了进来。

        薛予宁立即想从谢砚书的怀中抽身而起,可却被人紧紧拦住了腰肢。

        “高安可有说是何事?”

        谢砚书冷声而问,却仍是不愿放开怀中人。

        墨尘左右四扫了一眼后,这才缓缓转身:“高安请世子爷去他府上小叙,说是捉住了木怜。”

        谢砚书敛去了眼底的笑意,他眸光扫过了谷雨,谷雨很有眼色地便退出了房中。

        “去高府?看来他不打算将暗道的事继续藏着掖着了。”

        薛予宁被带走的当日,留下的血迹直通高府假山之下的暗道,可高安却是百般阻挠,最后还是谢砚书将长剑架在了他脖子上,他才自个儿带路进入了暗道深处。

        顺着暗道而出的并非是外界的长街,而是一座静谧雅致的小院。

        彼时谢砚书无暇顾及这座小院,只一心想着找薛予宁,却也在当日留下了人手围守着那座小院。

        本想着今日自己亲去一探这小院,却没想到高安竟是自请谢砚书前往。

        “有意思,看来是高安背后的人坐不住了。”

        墨尘闻言又道:“高安还请主子将薛姑娘一齐带去。”

        谢砚书心下了然,既然要带薛予宁,想必是要赔罪。

        谢砚书示意墨尘下去备好马车,而自己则怀抱薛予宁起身。

        “你做什么?”薛予宁秀眉微拧,忙扯过了谢砚书身上的大氅遮住了自己绯红的脸。

        “这不是带你去高府吗?薛大小姐向来是睚眦必报之人,怎么难道不想去瞧瞧木怜?”

        谢砚书轻声朗笑,丝毫没有要将人放下的意思。

        薛予宁埋在他的胸口,似是能感受到内里的滚烫,她凝声开口:“你放我下来!”

        谢砚书却突然俯身在薛予宁的耳边轻笑:“你确定还走得动道?”

        少年暧昧的语言就在薛予宁的耳畔,她立时会出了其中意,面色更红:“那那你走快些!”

        薛予宁埋首在谢砚书的胸膛前,明显地能感觉到谢砚书的步子比平常慢。

        碎影斑驳,落在了两人身上,墨尘立在寒风之中,看着自家世子爷故意放慢的步子,不禁在心中暗嘲一番。

        虽说今日难得一见的暖银行高挂,但这寒风仍是钻骨的凉,自己在府门外候着,难道就是为了看这两人你侬我侬?

        “炭火可都备好了?”

        墨尘低声应是:“早就为薛姑娘备好了。”

        瞧着谢砚书和薛予宁的身影,再思及金晨老夫人自定京城寄送而来的信,想来薛姑娘不日便也得成他的主子了。

        这样细想着,马车却早已到了高安的府门前。

        “世子爷,昨夜都是属下失职,府中守卫不精,这才致使宁姑娘受此之过,幸而世子爷及时赶到,若是宁姑娘当真出了何事,属下真是万死难辞其咎呀。”

        高安一见谢砚书,便在他耳边说了一通好话,言语之间也放低了姿态。

        却见谢砚书搀着薛予宁,二人低声耳语了一番。

        “你确定走得动?”谢砚书小声发问。

        “起先是在府中,而今在外这么多人瞧着,成何体统?”薛予宁戳了戳谢砚书的肩,示意他应下高安之言。

        只见谢砚书在转头高安的一瞬,面上的柔情尽数退散,他冷声笑答:“高大人,今日你请我来想必也不是为了说这些空话吧。”

        高安闻言亦是敛去了挂于面上的浅笑,他眼含深意:“世子爷您跟我这边儿来。”

        狭长幽暗的甬道内泛着一股潮意,难以消散的腥气在甬道之中弥散,而行至甬道尽头,却豁然明朗。

        天光之下,一方幽静的小院并无门匾,院门外只有团团相错的梅树,因着冬雪的消融,潋滟梅色尽显于金辉之下。

        众人漫步行于梅树之中,及至院门之内,向着曲折萦回的长廊深处走去。

        却见长廊之外的庭院里,架起的秋千上端坐着一位眉清目朗的男子。

        薛予宁无意一瞥,在瞧清了那人的面容后,忽而面露诧异:“小马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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