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许了个寂寞

叶韶九感到错愕，“爷爷，您是认真的吗？十三岁，给自己孙女定亲？最近跟江大爷、黑大爷他们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是不是脑子真的出了问题。”
叶万功眉头一拧，“胡闹！”
叶韶九吐吐舌头，小声道：“是胡闹，但是……爷爷您也太搞笑了吧，您十三岁的时候，还是个孩子，别说我了，我爸在哪？您说这些根本不符合常理。”
叶万功叹息一声，似乎陷入了久远的回忆，“是有些不合常理，但这却是事实！就好像我们三个老头子待在这里，很多人认为我们精神有问题。
我们的精神有问题吗？
当然没问题。
只有我们自己最清楚！
那么既然没问题，为什么要待在这里呢？
这个答案，我们恐怕永远无法告诉外人。”
叶韶九道：“您高兴就好。”
“那一年，你爷爷我碰见了影响我这一生的导师！没有他的指点，我以及咱们叶家到不了今天。”
“然后呢？”
“导师年纪比我大不了多少，并未婚配！我当时夸下海口，说等一日我叶小天有了女儿，就给导师做老婆。”
叶韶九挠挠头，她记得……婚生、非婚生的，她有好几个叔叔，唯独没有姑姑。
“可惜啊，我叶万功没有女儿命，生下一堆二马蛋子！”
“等一下。”叶韶九道：“爷爷，您说您叫什么？叶小天？”
“这是我当年的名字。”叶万功道。
“哦，这名很卡哇伊呀。”
叶万功摇头，“我快一百岁的人了，叫小天，嘿嘿，简直是个笑话。”
“您没女儿，就拿孙女送给人家当老婆？另外，您都快一百岁了，您的导师哩？不得一百多呀，我才二十几岁，合适吗？”
叶万功似乎也有些难言之隐。
这背后只怕并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
叶万功道：“嫁给导师就算了，可以嫁给导师的后人。”
“哦，好啊，那就先见个面呗，导师的后人……在哪？”叶韶九问。
叶万功面露难色，“我与导师多年不见，那时候也没他联系方式……”
“哈哈哈。”叶韶九笑了起来，“合着，您老给我许了个寂寞？”
“小九，找对象这件事，你不可着急，至少在等三年，若寻不到导师及其后人，也不算爷爷言而无信，你在找这保安，我也不阻拦。”
三年……
叶韶九重新燃起希望，“行行行，我回去烧香。”
“嗯？烧香做什么？”
“保佑您找到导师及其后人……呃，对了，如果导师的后人都是女儿呢？”
“不可能，我给导师算过卦，他这一生儿女众多，不可能没儿子！”
“假如有儿子，但儿子年龄都在六七十，我不能嫁给这样的糟老头子吧？”
“我自然寻个与你年龄相仿的。”叶万功说。
“那就是孙子一辈了，万一没有合适的呢？或者都是孙女呢？”
叶万功有些烦闷了，道：“没有那么多万一，到时候再说。”
叶韶九道：“那我先当您给我许了个寂寞，那啥，爷爷，我的生辰八字是多少？”
“做什么？”
“我认识一个大仙，让他帮忙看看，万一通过大仙看到我生命中将和您导师的后人有一段姻缘，我就放心了。”
叶万功觉得有道理，将叶韶九的生辰八字告知。
叶韶九前脚离开，黑大爷和江大爷跳过来了。
两人围绕在叶大爷左右，朝楼下观望。
“你把生辰八字给她了？”江大爷道。
叶大爷点头，“有问题？”
“有很大问题啊！她要生辰八字是要看和那小子合不合，我敢说，她一定会把生辰八字给那个小王八羔子！”黑大爷说。
江大爷一愣，“你脑子不是秀逗了吗？知道的挺多呀。”
黑大爷道：“我是个傻子都能想得到，你们肯定也能想到了。”
叶大爷和江大爷对望一眼，没说话。
三人看见叶韶九下楼，随后将装有生辰八字的小檀木盒给了徐尧。
“哇，你看！”黑大爷的看法得到印证，很是激动。
叶大爷脸色难看，忽然扭头看向江大爷。
江大爷捕捉到了一丝危险的信号，下意识的后撤。
“鹏举！”叶大爷亲切的开口。
江大爷额头冒汗了，他竟然称呼自己鹏举？上一次这般称呼还是多年前。
当时出了了很大的事。
“老叶，别客气。”江大爷惶恐的说。
叶大爷道：“这小子交给你了。”
黑大爷拍拍江大爷肩膀，“这小子很有一手的，你上去就施展元气镇压他，然后将他的基基砸成肉饼！”
江大爷道：“老叶，老黑，我出手……太重，不如……让我孙子来。”
“你哪个孙子？”
“小宁，已经筑基了。”江大爷说。
黑大爷点头，“妥妥的，没问题！”
叶大爷也点头，“我交给你去办，至于你交给谁，我不关心，但办不好，你负责。”
……
徐尧眼皮一个劲的跳，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猛回头看向精神病住院楼的四楼。
透过窗户，他能看见三个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的老同志在指指点点。
凝视在看。
三人跳着跑了。
叶韶九道：“徐尧哥哥，这周末有时间吗？要不要一起看个电影，哦，不，去百龙山。”
快到月底了。
徐尧还有几天假期，周六日他的工作并不算太忙，主要是周一到周三，这个时间段来找专家看病的病号很多。
拿出一天、两天时间外出一趟问题不大。
“也好。”
叶韶九眼睛弯成月牙，“说好了，不能变的哟。”
徐尧点头。
“好，江叔，咱们走。”叶韶九道。
……
半下午的时候，一辆破旧的五菱宏光面包车开了过来。
车窗降落，露出一张黑黝黝的民工脸，带着苦涩，“你好，大哥，陈炳华陈教授现在没下班吧？”
陈炳华是三院从京城请来的专家教授，每周三上午在三院坐诊，其余时间都不在。
现在是下午，陈教授早就走了。
徐尧道：“陈教授上班坐诊……”
“小尧……”车辆后排一张枯瘦的脸露了出来。
看见这张脸，徐尧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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