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未接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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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锅炖出来的大鹅热气腾腾，香气溢满了整个院子，黄澄澄的玉米饼软韧可口，配着嫩滑的鹅肉、软绵的土豆与十分开胃的酸菜，几乎让人停不下来筷子。
孟婆婆吃的东西少，一会儿就停了筷子，笑眯眯地看着江晓和向琴吃。她其实是远嫁来y城的东北人，所以做得一手地道东北菜，又因为在y城住得久了，对y城地方菜也了如指掌。
她老伴走得早，子女都在大城市工作，虽然每个月都给她打钱和送东西，但到底是聚少散多，一个人很寂寞。节目组找到她的时候，她其实是非常开心的。
不仅是因为有其他人可以尝到她做的饭，也因为有带着活气的年轻人过来，可以跟她说说外面的新鲜事。
江晓吃到第五个玉米饼的时候，觉得自己吃得差不多了。出于职业习惯，她平常吃饭吃个六七分就算是饱腹，今天已经放纵自己快吃到九分饱了。
孟婆婆注意到她的提筷子速度慢了下来，关切问：“吃饱了？不够的吧，你们这么大的小姑娘都是很能吃的呀，而且你看看你瘦的，再吃一个吧？”
她笑眯眯地递过来一个新的玉米饼子，江晓的筷子顿了顿，轻轻抿了下唇。
向琴忽而抬手，要将那个饼接过来：“阿婆，她饭量小，我帮她吃了吧。
只是她的手还没碰到那个玉米饼，就被江晓一巴掌拍了下手心。
“谁跟你说我不吃了？”江晓瞥了她一眼，“这是阿婆给我的，你想吃自己拿。”
她道了声谢，便接过玉米饼又开始吃了起来，孟婆婆一时笑得合不拢嘴。
向琴哑然片刻，也无声地笑了笑，目光掠过自己残留着温热的手心。
最后这顿饭以江晓吃了整整七个玉米饼子为结尾。饭后，她跟向琴一起帮忙洗完了碗和锅，又陪着孟婆婆聊了几个小时的家常，直到夜色渐深，从婆婆家告辞之后，江晓依旧觉得撑得厉害。
回到小院后，江晓在玉兰树下站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冲着院外走去：“不行，我得去跑跑步。”
向琴：“我去隔壁喊大黄（就是那只小狗）。”
江晓：“？？你没疯吧？？”
大半夜的喊什么狗，这人是觉得狗都不用睡觉的吗？
向琴点头：“那就咱们俩跑。”
片刻后，江晓在夜风里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什么。
她转头看向身旁的人：“不是，我跑步，你跟着干什么？”
向琴竖起外套的衣领：“消食啊，跟你一样。”
江晓瞪她：“那各跑各的不行吗？”
向琴义正言辞：“不行，我怕黑。”
江晓：“……”
你怕黑关我毛球事啊！
话虽如此，江晓还是没把这句话说出来，而是冷哼一声继续往前跑，变相默认了身边多了只人形狗子的存在。
小村里的夜晚很安静，没有路灯，只有依稀几户人家的门口有光亮。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夜晚，头顶那一轮皎月才如此熠熠生辉，冷白的月色仿佛透明的纱，在每一处地方都留下浅浅的蓝意，像是落入了一个没有水的湖中。
这里的环境也很好，江晓习惯了城市里寥寥几颗星星的夜空，此时头顶是蔓延开来的银河，让她总是想抬头看几眼。
“满船清梦压星河。”江晓忍不住感慨。
向琴在旁边提醒：“你这样跑，容易掉进坑里。”
江晓：“……”
江晓凉凉地看着她：“你是浪漫过敏吗。”
她往前加快了脚步，正好前面有个下行的小坡，江晓想着跟后面的狗东西拉开距离，便将步伐迈得大了些。
谁知她刚跑到坡的下方，突然一脚踩在了石头上。
江晓：“！！！”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旁边的玉米田里倒了过去，电光火石间，江晓感受到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腕。
她立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攥紧了对方的手，猛地一拽。
天旋地转。
一声闷响后，江晓的鼻尖磕在了向琴的锁骨上，差点给她疼得眼泪都窜出来。而向琴垫在她下方，后背抵在玉米地上，倒吸一口凉气：“恩将仇报啊。”
江晓这才反应过来，她刚刚子一爪把本来想拉住她的向琴拽了下去，而且还误打误撞地换了个位置，让向琴成了给她垫背的。
她有点心虚地想站起来，谁知向琴忽按住了她的腰：“等会儿。”
江晓：“干什么？”
向琴将另一只手枕在了脑后，懒洋洋道：“既然都躺下了，那就看会儿星星。”
江晓：“我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地地。”
向琴：“噫—，叠词词，恶心心。”
江晓：“。。。。。。”
拳头硬了。
向琴低低笑了笑，松手将她放开。江晓爬起来时又狠狠瞪了她一眼，接着转了圈身体，躺在了向琴旁边，也把手枕在了脑后。
玉米丛随风摇曳，星河璀璨，光影流转。
————
回到小院后，江晓终于想起来拿出手机看消息。
她刚点开微信就被许晴晴的未读99+轰炸了，索性直接打了个电话过去，还没来得及开口，许晴晴就开始大呼小叫：“我靠我靠发生什么事了！徐绵绵怎么又发微博给你道歉了？江晓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江晓把从昨晚到现在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讲了一遍，喝了口凉白开：“就是这样。”
许晴晴倒吸一口气：“她还真的对你图谋不轨啊，哎呀我真是预言家，你不会刀了我吧？”
江晓冷笑一声：“你上次说的话，还记得么。”
许晴晴：“……”
她也没想到，上次她就是在江晓出门前随口提了一嘴，结果江晓的师姐就真的变成了向琴。
她心虚地嘿嘿一笑：“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反正你们也就是在老唐家见了一面，平时根本八竿子打不着，而且你最近还在拍综艺，更碰不见了，对吧？”
江晓：“。”
江晓捏了捏眉心：“我求你别说话了。”
许晴晴：“……”
卧槽，不至于吧？！
“浴室的水好了，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沉稳且带一点戏谑的女声从卧室外传来，江晓脸色一变，而许晴晴直接开始疯狂卧槽：“江晓我没听错吧，那是不是向琴？你们俩还住一块——”
江晓眼疾手快地挂断了电话，转头道：“你先。”
她点开微信，许晴晴给她一连串发了十多个神色震惊的熊猫头。
江晓：“……”
她深呼吸一口气：“我跟她就是因为综艺，所以暂时住在一个院里，没有别的接触。”
许晴晴秒回：“太吓人了，我刚提到向琴，她就冒出来问你要不要去浴室，下次要是说你们俩睡了我都信。”
江晓：“……”
江晓：“我刚刚给你下单了两个包。”
许晴晴：“这是给我的惊喜圣诞礼物？【星星眼】【星星眼】”
江晓：“不，这是求你闭麦的封口费。「微笑」”
许晴晴：“……”
许晴晴：“qaq”
江晓关掉了微信，感觉有点心梗。
鬼知道她看见那句「睡了」时心里有多惊悚，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许晴晴还有这么离谱的预言天赋，不去参加央视台的狼人杀综艺真是可惜了。
她点开微博转换心情，现在已经接近十二点，但热搜仍然是一片热闹。江晓之前跟秦叶商量的是，等到明天风波消停一些，再把她们的澄清和实锤放出来。
徐绵绵工作室虽然道歉了，但徐绵绵本人的微博却还在那儿挂着，并没有打算删除的意思，也就是说这个道歉只是经纪人自己的态度，并非徐绵绵自己的。
江晓也不知道她现在究竟是被那位原配给制裁了，还是在破罐子破摔，总之都与她无关。
徐绵绵的经纪人还在恳求她们放过徐绵绵，江晓只让秦叶回复了四个字：咎由自取。
追尾都要后车全责，而网络舆论上的事情自然是先撩者贱，难道对方被其他人报复得很惨了，她就要当个不顾自己所遭受的诽谤污蔑，当个手下留情的圣母？
真是太可笑了。
江晓翻了会儿微博，又起身去桌旁倒了杯水。她刚拿起水壶，向琴放在桌上的手机就震动起来，来电显示是「崔姐」。
向琴的经纪人好像不姓崔。
江晓心里这么想着，眨眨眼，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很莫名其妙，别人给向琴打电话关她屁事。
电话响了三四声，没有人接就挂断了。等向琴洗完回到卧室，江晓好心提醒了一句：“刚刚有人给你打电话，崔姐。”
向琴擦头发的手一顿：“你看我手机了？”
她的神色间难得没带任何笑意，似乎还有点严肃。
江晓微微一愣，随即皱起眉：“谁他妈对你手机有兴趣。”
向琴还没说话，江晓就跳下了床，抓着自己换洗的衣服去了浴室。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向琴暗地里松了一口气，等浴室那边传来水声后，她重新打通了崔姐的电话。
“向老妹啊，大晚上的不好意思，不过姐今天真是太解气了，”对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爽朗，“这次总算是拿到了那个混蛋出轨的证据，还得多谢你帮忙。以后有什么能帮得到的，尽管跟姐说！”
向琴笑了笑：“姐，我上次也说了，我帮你是有私心的。”
“有什么私心你也都是帮了我，一码归一码，回京城姐就给你接风洗尘！”
……
浴室里，江晓在淋浴头下站了一会儿，心里仍旧有点不爽。
刚刚向琴是什么表情，真觉得她会看她的手机？一个破手机有什么好看的？
还是说，那个崔姐，难道是向琴不能让别人知道的存在？
江晓在哗哗水流中思索了一会儿，忽然灵光一闪。
——那不会是包养向琴的富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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