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送工钱的

杨大憨越是解释，柳艳越是生气。

        “咳咳，师娘，我杨大憨今年二十岁了，在明月村里，也该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师娘可怜可怜我，帮我介绍个姑娘如何？”院子里，杨大憨嘻笑着说。

        “好呀，那你先同师娘说说，你要哪种类型的？”柳艳见杨大憨这么发问，便止住生气，反而笑吟吟地问，“是小花那样的？还是阿莲那样的？”

        小花是明月村刘铁匠的女儿，上个月嫁到白云镇上，当时，杨大憨特别心疼。

        他跟着师傅学做泥水匠，好不容易攒了一点钱，想着给小花买身漂亮的嫁衣，结果嫁衣还没买成，小花就嫁给了别人，为此，杨大憨还郁闷了好久。

        至于阿莲，虽然非常漂亮，但她是刘铁柱的媳妇，杨大憨可不敢有这个非份之想。

        刘铁柱，那可是明月村典型的力气王，一般人都不敢惹他。

        “她们两个都不是，我要的姑娘，是师娘你这样的！”杨大憨傻乎乎一笑，冲柳艳直眨眼睛。

        说话间，杨大憨眼睛一瞟，就看到师娘家的院子里，晒着一条绣花的小裤裤。

        杨大憨盯着那条小裤裤，满脑子浮想不已。

        “大憨，看什么看？是不是心里又憋着坏主意了？”柳艳见杨大憨一直盯着小裤裤，脸一下红了，慌忙走过去，把小裤裤收了起来。

        “师娘，这条小裤裤上面的花，太漂亮了！你咋就不让我看呢？”杨大憨故作迷糊，其实心里，早就像掉进了蜜饯里。

        “女人家的小裤裤，岂是你想看就看的？你照照镜子看看，刚才的你，那眼睛，是不是像狼一样？”柳艳收好了小裤裤，顺势坐在院子里的小木凳上，接着拿着一把扇子，开始给自己扇风。

        “师娘你又胡说了！”杨大憨说着，索性凑到柳艳身边来。

        “别以为我看不出你那点小心思！”柳艳用手推开杨大憨，指了指院子外面，“去去去，等会你师傅该回来了，看见你在这里偷懒，肯定会狠狠教训你的。”

        “师傅不是去城里进材料去了吗？最快也要明天早上才回来！”杨大憨满脸笑容，“我就喜欢呆在师娘这里，在这里看风景，总比挖地基强多了！”

        柳艳听着杨大憨的话，忍不住白了杨大憨一眼。

        “大憨，在师娘这里看什么风景？有啥风景可看的？”说完，见杨大憨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马上意识到什么，于是，狠狠地推了杨大憨一把。

        把杨大憨推到院门口，柳艳嘴里气乎乎地说：“咱明月村里，谁不知道你杨大憨，鬼名堂最多！”

        杨大憨一点都不介意，摸着自己的头，乐呵呵地傻笑不停。

        “行了，大憨，你不是在村长家挖地基吗？快去吧！你师傅回来，要是知道你帮村长干活，肯定饶不了你的。”柳艳感觉到气氛不对，觉得杨大憨看她的眼神越来越荒唐，顿时慌了，连忙起身送客。

        “师娘，别急，反正师傅那点事儿，我们又不是不知道……”杨大憨舍不得离开，心疼师娘，说着说着，语气就有些过份了。

        “大憨，我看你胆子肥了，无法无天了是不？怎么什么话都说？赶快打住！”柳艳站起来，直接揪住杨大憨的耳朵。

        柳艳知道杨大憨的意思，一年前，王天保在一次盖房子中，与村长刘有德发生了冲突，结果脚手架倒了下来，压到了他敏感地方，从那时开始，柳艳就成了活寡妇。

        这些年来，明月村的男人，时不时在柳艳面前说些没皮没脸的躁话，柳艳都是睁只眼闭只眼，从没当回事儿。

        但是杨大憨一说，柳艳就生气了，毕竟是王天保的徒弟，怎能同别人一样呢？

        揪完杨大憨的耳朵，柳艳气呼呼地往椅子上一躲，胸口气得一起一伏的，她懒得理会。

        杨大憨站在一旁，眼睛瞪得很大，他替师娘委屈，心里难受极了。

        柳艳眯着眼，问：“大憨，师娘问你，你今年都二十了，在明月村里，整天摸泥巴，有没有想过干些别的？”

        “有！”杨大憨马上接言，“我的想法就是，哪天学会了本事，带师娘到城里去过好日子。”

        柳艳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用眼角瞟了杨大憨一眼，又说：“想带师娘过好日子，可你除了会盖房子，挖地基卖苦力，还有啥本事？”

        “盖房子有啥不好？卖苦力又怎么了？”杨大憨不服气地提高了声音，“别看我现在是做泥水匠的，要不了几年，我相信，我杨大憨能干出一番大事来！”

        “行，师娘等的就是这句话，哪天你真的干成了一番大事，师娘就把表妹秋月介绍给你做媳妇！”

        “师娘，你别逗我了，秋月妹子可是城里来的姑娘，她会看上我这个泥腿子吗？做做梦还可以，至于来真的，我不敢相信哩……”杨大憨说着，伸手就往柳艳的腿上摸去。

        啧啧，这触感，是梦中的那个感觉。

        柳艳吓得尖叫起来，连忙甩开杨大憨的手，嘴里嚷道：“大憨，你想干嘛？你眼里还有没有师娘？你敢对师娘动手动脚，这事让村里人知道，师娘还要不要活人啊？”

        柳艳的一句话提醒了杨大憨，他怔怔地站在那里，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说心里话，他曾梦想了千万次，他想要给师娘一份幸福的生活，可是一旦面对现实，他又退缩了。

        师娘虽然是明月村的赛西施，可师傅他老人家还在，他能怎么办？

        就在杨大憨心里万分沮丧的时候，院子外面有人在喊杨大憨的名字。

        杨大憨仔细一听，发现是村里那个包工头李富贵。

        李富贵是杨大憨师徒的财神爷，平时他们三人都在他手上干活，杨大憨皱了皱眉，马上对柳艳说：“师娘，雨停了，李富贵催我干活了，等明天师傅回来，我找他喝两杯！走了！”说完，杨大憨迈开步子走出柳艳的院子。

        刚到门外，就遇到了李富贵。

        李富贵看到杨大憨从柳艳的家里出来，便上前打趣道：“大憨，你是不是趁师傅不在，打起你师娘的主意？”

        杨大憨知道李富贵平时就爱开玩笑，并没有唬住，而是笑着说：“李大哥，你说啥呢？我师娘刚从镇上回来，我过来，是给师娘送工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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