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出发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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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数日,谭沧的葬礼如期举行,不止神使,就连寻常百姓都主动换上素衣,哀悼神使令主的逝去。
本来局面已经够混乱了,人心动荡,偏偏这时候,发生了一件怪事,有关水榕迷城。
神使殿会定时派人去水榕迷城巡视,同时收走灵蛇蛋,而最近的一次巡视却发现了大问题——蛇皆不见踪影!
此刻的水榕迷城就像是一个寻常的迷宫,没有致人死地的毒蛇,可这绝对不是好事。
毒蛇消失,原因无非有二。
其一,毒蛇逃脱水榕迷城。若真如此,这将成为百姓生存的极大威胁,因为除却灵蛇蛋,此蛇毒无解。
而在禁制之下,这些毒蛇断不可能通通逃走,且毫无声息,这就引出了第二种可能——有人潜入水榕迷城将毒蛇带走或者剿灭!
关于第二种可能,又不得不回到禁制这个问题上来。水榕迷城的禁制是由华遥的四位司主共同设置的,其能力不言而喻。倘若真有人悄无声息地穿过禁制,带走毒蛇,那么此人的修为该有多可怕?会不会与杀害谭沧的是同一人?他又有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目的?
联想到谭沧之死,这件事引起了上官骁和白昼二人的正视,他们还亲自前往水榕迷城查探,却根本没有半点线索。
上官骁当即下令彻查此事,并命令邓星海全权负责查清缘由。一连几日下来,华遥神使以及来自各地的其他神使几乎将整个华遥翻了个底朝天,也没人查出些蛛丝马迹,就连以前常在林海村穿梭的蛇也不见了踪迹。
邓星海与其他三位司主商议后,认为城中情况虽已明了,但水榕迷城旁的天脉却未曾仔细探查。
细细思来,倘若水榕迷城中的毒蛇逃脱,或是被人操纵,天脉绝对是个藏身的好地方。其占地辽阔,地形及环境复杂,常为妖物的躲藏之地,是故司主们决定派遣神使搜山。
除艮殿外,七大偏殿各自派出十名神使,加上来参加神使会的其他神使司派遣的八十名神使,总共一百五十人前往搜山。而这一百五十人当中,修为最低的也是修士,修师修宗更是占了多数。
思及此事可能与那六行洲渊图有关,曾经前往寻找碎片的一干人等也皆加入了队伍。
搜山这天,天气晴朗。神使齐聚叱沄场,由副司主左正阳统一调配。一百五十名神使被分为了十五组,除此之外,每组还配备了一名艮殿的医修。
至于辛棠荞等六个对碎片较为熟悉的人,则皆被分散开来,安排进了不同的小组当中。
左正阳最终拍案,西北地势更显复杂,是故八组往西北分散搜寻,七组往东南分散搜寻,倘若有结果,则以烟火为信。辛棠荞、周雨丞和邵念真往西北,宿倾、师陌及齐浔往东南。
华遥的天空,密密麻麻出现了许多御剑而行的神使,浩浩汤汤,但很快便只剩下残缺的灵光,往天脉的方向蔓延。
辛棠荞所在小组的领队是秦霜,那个她曾在天河边上侥幸打败过的乾殿修宗。秦霜从一开始就没有给辛棠荞好脸色,但也没有拒绝她加入自己的队列。辛棠荞深谙事出反常必有鬼的道理,为此处处小心,多留了个心眼。
十五组队伍落在天脉一处,而后各自往预定的方向散开。山有密林,毒蛇娇小,所有人皆落地而行,不再御剑。
秦霜带领一行人顺着西北方探查。山路并不好走,除了杂草丛生,道路狭窄外,还时常出没一些大大小小的野兽,但也不能为这些修道者之阻碍。
辛棠荞走在队伍最后,显得比较不起眼。她虽因越级挑战修师而一战成名,但在眼前这些人眼里,却不过是她运气好罢了,有人明里暗里说她将会是他们的累赘,不该让她来拖累他们,如此云云,言语并不良善。辛棠荞不想去听那些话,便索性走在最后,还落得清静。
一天下来,一行人没有发现异状。天黑之前寻得一处开阔平地,旁有一汪池水相伴,秦霜下令就地扎营。
辛棠荞被一致“推举”为守夜者,理由很简单:其他人要留存精力对付后面可能遇上的危险,而侥幸获胜的修师百无一用,唯有做点守夜之类的贡献。
其实辛棠荞明白,即便她牺牲自己的睡眠时间来守夜,当真正遇上危机之际,这些人也根本不会顾及她的死活。
她倒也没将这个事实说出来,只听从了安排。待众人皆睡去之后,她拿出了宿倾送给她的惊梦铃,设在营地四周。在看到这个惊梦铃时,她不由又想起了与宿倾经历的点点滴滴,向来美好。
她望着天色,心中复杂,虽然知道以宿倾之力不可能遇上什么危险,但还是不自觉地去担心他。殊不知遥在东南面的宿倾,此刻也望着被乌云遮掩得严严实实的天空,满心想着小荞的音容笑貌,以缓解内心的悲怆。
夜渐深,辛棠荞靠着一棵树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营火逐渐熄灭,只剩些许火星子还在黑夜中发光。一阵尽量被克制的窸窸窣窣声响起,又很快消失,没有人发现,就连惊梦铃也没有作响。
清晨的一阵冷风吹来,辛棠荞猛地惊醒。此刻天已经蒙蒙亮,她环顾四周,瞧见众人还在沉睡,并无异状。她先是收起了惊梦铃,而后起身在水池前梳洗了一番。
待林子里彻底明亮时,其他人才逐渐转醒。众人各自收拾,准备上路。
忽然听闻一人惊唤道:“张师姐呢?你们有看到张师姐吗?”
听闻此言,人们细数人数,这才惊觉确实少了一人。不见的张师姐是离殿的修师,辛棠荞尚且有印象。
秦霜眼神一沉,气势汹汹地走到辛棠荞面前,问:“张嫚去了何处?”
辛棠荞说:“我没看见她。”
秦霜有些火,指着辛棠荞的鼻子厉声说:“昨夜不是让你守夜吗?现在人不见了你居然说不知道?分明就是你玩忽职守,昨夜根本没好好守夜,是与不是!”
辛棠荞如实答道:“我设置了惊梦铃,昨夜根本没有妖物来过。”
一听这话,有人不乐意了,道:“你的意思是你昨晚只是用惊梦铃来守夜?你可知道行高深的妖物想要穿过惊梦铃,根本不会将之惊动?你这是在拿我们所有人的命开玩笑!”
有人道:“她本身就是来拖我们后腿的,如今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有什么资格待在神使殿?”
有人质问:“现在张师姐失踪了,你说该怎么办?”
面对这些问责,辛棠荞只是平静地说:“张师姐有手有脚,如若自行离开,我何以防得住?在判断她失踪之前,何不四处找寻一番,也好过在此胡乱猜测。”
秦霜极不耐烦地说:“你当人人都像你这般游手好闲,败事有余?现下水榕迷城的毒蛇事件尚无定论,我等又岂能浪费时间在此寻人。如此,你留下寻找张嫚,其他人跟我走。”
秦霜本就是这一行之首,如此决定自然无人反对。辛棠荞也没有为此多说什么,接受了此提议,即便她知道秦霜此番是故意刁难她,也认了,总好过继续与这些人同行。
就在辛棠荞四处寻找张嫚之际,秦霜带领的队伍已经向前进发,而不多时,张嫚竟然出现了!
张嫚给其他人的解释是她早晨起来见着了一条蛇,便追之而去,追到后才发现那并非水榕迷城的毒蛇。
众人也没有多想多问,继续往前搜山。无人提议回去找辛棠荞,也无人为冤枉她而愧疚,又或许他们早已遗忘了那个让他们不快的人。
张嫚在跟随众人前进的过程中,悄然走到秦霜身边,并朝她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两人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包含了太多信息。
辛棠荞对张嫚的回归全然不知,依旧在营地四周寻找张嫚,半天无果。
临近午时,辛棠荞途径一处山洞,她原本打算进去看一看,却忽然见里面窜出了一个人影。那人跑得很快,显然十分慌张,头发凌乱,衣衫也被树枝挂破了。
待看清那人面孔之后,辛棠荞惊了,竟是佘青!
佘青在奔跑时见到了辛棠荞,登时就像看到了救星。他一边朝她奔来,一边说:“姐姐救命!”
辛棠荞警觉起来,当即召唤出璧明剑,并将冲过来的佘青护在了身后。不多时,自山洞内窜出一条大腿粗的蟒蛇,张着血盆大口就要朝辛棠荞咬来,委实骇人。
辛棠荞嘱咐佘青站得远些,而后手持璧明迎上了那条蟒蛇。
蟒蛇虽大,却并未有灵智,只是一条长相恐怖的大长虫罢了。辛棠荞没费多少工夫便将之解决,而后将璧明收将起来,走向早已吓得面色惨白的佘青。
“它……它死了吗?”佘青战战兢兢地问,浑身发抖,看起来可怜极了。
辛棠荞点了点头,道:“死了。”
佘青终于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这才松懈下来,而后瘫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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