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案件

“近日a城频频出现白衣女子失踪，尸体迟迟不见踪影，场面和四年前过于相似。白裙杀人犯重出江湖？”

        “四年前警方无能使凶手法外逍遥，凶手再现身预示着什么？”

        报纸上的头条大写加粗的字体格外能够引起注意。

        已是凌晨两点，a城警局却依旧是一片灯光通明的景象。

        桌子上凌乱的文件堆放成山，桌子上还摆着几桶吃了一半的方便面。会议室的黑板上贴着照片，红色的马克笔凌乱地写了几行字。

        “有发现尸体的吗，失踪前最后一天的行动轨迹能看出什么吗？”听完警员来报告的失踪案，李伟的眉头紧锁，将旋转椅换了个角度，对着黑板上的照片出神。

        从上个月月中开始，频繁开始有人来报失踪案，大大高于之前的正常频率，并且女性的占比大量增加，失踪的时间从三天到一个月不等，都是突然之间就和家人断了联络，在住所找不见人，电话也打不通，家人才来报案。

        失踪者里面有四位女性都是身穿白裙，和四年前发生的案件高度相似。失踪事件本不属于刑警队的管辖范围，只是不知这件事是被谁传播给了媒体，媒体大肆渲染报道，利用了四年前案件的热度，在民众中也大量传播，一时间引起了巨大的恐慌。

        社交软件上都在斥责警方四年前的无能，迟迟没有发现尸体，导致线索被破坏或是消失，丧失了抓到凶手最好的时机，同时因为受害者都是女性，四年前的凶手又是无差别杀人，所有人人心惶惶，都害怕着自己或是身边的亲友会成为下一个受害者。

        警方高层迫于舆论的压力，相关的失踪案被转交至刑警队进行处理。下令如果和白裙杀人犯有关，就尽快抓住凶手，不要让更多的命案发生，如果无关，也需要给民众一个解释。如果一直按照民事案件处理，只会加强民众的不安。

        李伟虽然很想骂人，但迫于上级和媒体的压力，只好作罢。

        “轨迹是有问题的，都是突然断了，到了没监控的区域，然后再也没有出现过。”谭嘉伟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回答道。

        他正式成为刑警的时间不久，这次的连环失踪案是他遇到最棘手的案件。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以往的凶杀案关键线索大多来源于尸体。而这种失踪案没有任何的线索来源，只能通过行动轨迹和社会关系来入手，但这无异于大海捞针，难度极大。

        “查一下他们的短信、邮箱，是否有可疑的信息，和通话记录里面有没有陌生号码或是平时不常联系的人。”

        李伟有些出神，他害怕事情会是他设想的最坏的结果。

        “今天先休息吧大家。”

        ……

        翌日。

        “李局长，查了，这次失踪的人里面暂时没有发现收到了异常邀约或者是接到陌生号码电话的，一切正常。”孟林的语气充满了失望，这次的一系列失踪案件没有任何的直接线索可以推进，这段时间一直除了失踪人数又增加，其他迟迟没有进展，她抱怨道：“这除非是有人刚好发现了尸体，不然怎么查啊。”

        “假设失踪者都遇害的情况下，基本可以确认是无差别杀人，现在近期失踪者里面四个人的最后消失地点或者是常住地点都是长湖区，我觉得可能这是个突破口。”穆灿说道，把刚刚梳理好的他们最后出现的地点图贴在了黑板上。

        其中四个红红色的圈都在长湖区附近，虽然彼此之间有一些距离，但这是如今除了性别外发现的唯一一个共同点。

        “长湖区？我草，合理啊。”孟林拍了一下脑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那边是新开发区，很荒凉，应该配套设施不齐，监控没有覆盖到的死角应该不少。”

        “四年前的案件，能再具体跟我讲一下吗。”谭嘉伟问道，他也曾在电视或者网络报道上了解过这一引发轰动的案件，但大多都把重点放在了斥责警方和散播不安和焦虑感中，对于案件真正的事件他并没有足够的了解。

        “和现在挺像的，四年前也是有人来报失踪案，都是监控里的行动轨迹突然在没有监控的地方断掉，追查不到下落。当时没发现这三个女性白裙子的共同点，尸体也没有找到，没法把她们三人的失踪联系起来，所以案件一直没有推进，案件也一直属于民事案件，我们没有经手，当做失踪案悬着了。”

        “最后是好几个月后，在特别偏僻的一个河里，有人意外发现了尸体，报了警。她们死于颈部致命伤，没有被性侵的痕迹。当时尸体打捞出来的的场面别提多恶心了，有个实习的小警察当场就吐了。”提起这些，穆灿脸上的表情都变得狰狞：“结果dna检验发现，三具尸体是之前失踪的三位女性。我们也是后知后觉才发现的，凶手是把白裙子作为挑选受害者的依据。”

        “当时的凶手抓到了吗。”

        “没有啊，过了太久了，尸体泡成了那个样子，又下了很多场雨，现场被破坏的差不多了，没有任何留下的线索。这桩案件是以白裙子作为依据进行的无差别杀人，所以凶手和被害者不一定认识，社会关系方面的信息也没法推进，凶手一直没抓到。”穆灿顿了顿，继续说道：“四年没动静，又出来杀人了吗……”

        “那估计这次也是抛尸到了偏僻的地方，很难锁定目标从尸体下手。因为现在大量缺少证据，不能排除是模仿作案的可能性。”李伟听完说道。

        四年前的案件没能找到突破口，以至于发现尸体时已经没有调查的线索。而如今再次发生的案件，他势必要抓到凶手。

        “四年前的三名受害者，也是在长湖区附近失踪的吗？”凶手往往会选择熟悉的地点进行犯案，因为对附近的作案地点、监控等地理环境比较了解，往往能够减少留下线索的可能性。同时在熟悉的地点作案，凶手在心理层面也会拥有更高的安全感。所以在谭佳伟看来，凶手大概率是在长湖区常住的人。

        “不是，当时是在浦阳区，最后发现尸体的河也在浦阳区。”孟林回答道，其实这也是他存在疑惑的点：“如果确认是同一人作案，凶手一般初次犯案会更紧张，所以都会更倾向于选择人少，被发现几率更小的地点。之后杀人作案积累了更多的自信，才会开始尝试在人多的闹市作案。但是浦阳区是个老城区，比长湖区繁荣得多。”

        “所以一定是有原因的，才会在现在选择在长湖区附近作案。可能是凶手的居住地变更？或者现在的就是模仿犯作的案。”

        谭佳伟翻看着之前案件的资料，发现资料上面记录着，去年失踪的三名受害者中，有一名受害者的通话记录存在异常，失踪前的最后一个电话来源于一个未知的陌生号码，只是查证后确认是黑市上买的电话卡，因为流通过于复杂，也难以追溯到具体出售的摊位。

        四年前的案件里，被害者的社会身份也相差甚远。

        王娟，38岁，原本是一名中学老师，结婚后当了全职太太，遇害时儿子5岁。

        李琦雨，27岁，卫校毕业，遇害前在a城的精神病院工作。在遇害前收到了陌生来电的也是她。

        袁梓含，18岁，在a市本市的师范大学读书，英语专业。

        他叹了口气，有些感慨，继续翻看着四年前案件嫌疑人的信息和口供。

        尸体由于浸泡时间过长，死亡时间的鉴定也会受到影响，无法充分地利用到收集的不在场证明。仅仅可以确定，李琦雨的死亡时间要早于另外二人。

        谭佳伟在心里感叹，这案件真是有够棘手。

        “嗯？”他惊了一下，因为竟然在嫌疑人的口供中看到了自己警校时期舍友季子容的名字，他格外仔细地逐字阅读着这一部分的材料。

        他是舒扬的弟弟，但是是没有血缘关系的重组家庭。他有印象在大学宿舍里他曾提到过他的哥哥。

        而舒扬是第二名死者李琦雨案的相关人员。李琦雨是四年前案件中人际关系最复杂的一位，刚被从精神病院辞退这件事在案件调查之初就被注意到。

        她虐待精神病院的病人吴秋三年之久，吴秋自杀后，她被舒扬举报，铁证如山，最终被精神病院辞退，甚至未来再也不可能在相关领域工作。

        从动机方面来看，得知的部分中，舒扬有最明确的作案动机。

        但在调查舒扬的过程中，他的弟弟季子容却为他提供了不在场证明，案发前季子容就放假回到了a市，期间两人一直住在一起，根据季子容所说，舒扬在这个过程中没有单独的外出，所以他确信舒扬绝没有杀人，还提供了一些两人共同吃饭的消费记录和电影票购买记录。

        舒扬的居住地在长湖区，四年前的开发水平比现在还要差，监控还未做到全覆盖，所以二人的行动轨迹有部分是无法查证的。

        但当时考虑到案发地点在浦阳区，长湖区和浦阳区的距离不算近，认为他没有理由专门跑到闹市去杀人。

        种种原因相加，再加上当时推断三具命案大概率系一人所为，舒扬只和李琦雨一人认识，和其他二人根本不认识，甚至日常的活动范围也不存在重叠的部分，所以被排除了是这系列命案的凶手。

        谭嘉伟皱了皱眉头，舒扬的常住地是长湖区，这点让他感觉有些放不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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