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过往云烟挥挥便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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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力筑成的结界缓缓浮出海面。
宗霁在应戌怀中发抖,眼眶中泛起血丝,喉头攒动,抬头低声问道:“你……叫我什么?”
应戌沉默片刻,反问道:“霁月道长这是想起什么了?”
宗霁眉头紧锁,摇了摇头:“没什么。”
随即他又怒火冲天,抬手就要给应戌一巴掌。
应戌急忙抽身远离,很是戏谑地看着宗霁,他哎呦一声:“霁月道长,偷袭的阴招可使不得啊,不然今后我就把你当小人看待了。”
闻言宗霁更是气愤,死白鸡以前对他动手动脚,甚至还动嘴,真是够没脸没皮的,还好意思说别人是小人。
偷袭未果,宗霁怒道:“我小人,你就是君子了?你把我推下来,又假惺惺跳下来救我,是发什么病了?还是脑子不清醒?”
应戌微笑道:“我可从未说过我是君子,推你,是罚你,救你,是不想冥界跑临沧海来闹事。”
宗霁厉声道:“罚我?罚我什么?你凭什么罚我?一路来,不都是你在惹我吗?你毁我的黑玉,强行把我捆来临沧海,耽误我缉拿厉鬼,甚至还把我推下云上城,我没记仇,已经算是给你脸了。”
应戌顿了一下,冷嘲热讽地道:“霁月道长给的脸还真是够大啊,嗯?”
不知何故,宗霁仅凭这段时日的相处,已能精准判断出死白鸡最为危险的状态。
不会又要发什么病了吧?宗霁想。
眼前的金光结界是应戌筑的,他根本闯不出去,要是真打起来,他还真成了那条被关起来打的狗了。
想了又想,宗霁半是妥协道:“我不想与你扯这么多,我要走了。”
应戌不语,金光结界内,连喘气声都格外清晰。
宗霁见他不表态,抽出勾魂链就往结界上打去,结界震动,已有破开的势头。
应戌却一把拽住他的手,轻声道:“宗下使,你可别怨我心狠呐。”
宗霁骇然良久,瞠目结舌道:“你……你想作甚……我告诉你,你要是,要是把我弄出点什么问题,你……!”
他不知该用什么威胁应戌,应戌根本不会把任何东西放在眼里。
应戌微微低头,似笑非笑:“一开始我就说过了,即便是杀了你,把你打得挫骨扬灰,魂魄一消而散,永无轮回,苍世敖也奈何不了我。”
宗霁背脊发冷,他挣扎着,惊恐道:“你敢!你敢……”
“我说过了,我什么都敢,你想得到的我敢,你想不到的我更敢。”
话音未落,应戌松开宗霁的手腕,他脱离金光结界,金光结界随着宗霁在海面上疾行,他送走了宗霁。
结界消失后,应戌冷冷一笑,又回了龙仙殿。
金光结界一路跌跌撞撞,里面困着的宗霁被震得头晕目眩,待稳定后,人界暮夜降临,宗霁掉落在华邙城城门的不远处。
他干呕好几下,趴在地上,咒骂着:“他妈的,竟敢这么对我……你等着,别让老子有踩在你头上那一天,老子要把你头踩碎!”
宗霁骂骂咧咧站稳身子,歪歪扭扭进了华邙城。
虽已接近亥时,不过华邙城内仍灯火通明,大街小巷,熙熙攘攘。
宗霁刚进城,柏酒浮春杵在不远处盯着他。
他听得一清二楚,柏酒浮春在小声议论。
浮春斜着瞅了两眼:“诶,柏酒,你说那个是不是宗下使啊……我瞧着不像啊。”
柏酒皱眉:“我也觉得不像,他没戴面具,耳朵上也没黑玉,冥帝会不会给错消息了。”
浮春道:“要不……我们回冥界再问问冥帝?”
柏酒摇头:“还是再等一夜吧,说不定宗下使因为什么事而耽搁了呢。”
浮春噘着嘴,不悦道:“好吧。”
宗霁:“……”
该说这小绿小紫眼神不好,还是对我的印象太过刻板?宗霁想。
既然没认出,那就让他们在这白等个一夜吧,这么一想,宗霁便心安理得绕过他两,往城中心走去。
待他远去后,柏酒掏出小本子,又记了一笔。
客栈大门还开着,店家正在拨弄算盘,计算今日盈利,突然有一黑袍人跨进门,她立马抬头看向门外。
外面月色笼罩,屋内灯火阑珊,黑袍男子在两者光线交界处站立,面若朗朗月,目含璀璨星。
宗霁刚跨进门,店家便凑上去,招呼道:“这位郎君,可是住店的?”
宗霁疑惑:“我先前就住在这里的。”
店家更疑惑:“奴家未曾接待过郎君啊,郎君是不是记错了?”
宗霁顿了片刻,道:“我和那位白衣袍的人一起住的。”
店家恍然大悟,笑盈盈道:“奴家记起来了,原来您就是那位仙人怀中的男子,没想到郎君也生得如此俊郎。”
“……”宗霁道,“那屋子还能住几日,能否提前退房,退房的押金能有多少?”
店家笑容凝滞:“郎君若是要退房,只能让订房的那位郎君来退,订房的押金有一两金子,倒是可以给郎君。”
“一两?”宗霁无奈,“行吧,就一两吧,明早给我,我先去歇息一晚。”
说完,宗霁便准备进屋,店家忙道:“诶,郎君,这不行啊,押金不能提前给,得最后一日才能给。”
宗霁转身:“这屋子还能住几日?”
店家道:“十两黄金足以住下半个月,二位郎君才住了两日,加上今日也才三日,足足还剩下十三日呢。”
宗霁扶额:“罢了,屋子的押金最后一日我来取,你去给我备点吃点上来。”
店家道:“是,马上就为郎君备好。”
宗霁打了个哈欠,推开庭院的屋子瞧见死白鸡“偷”的伞,心道:“以他的性子,偷的伞肯定也价格不凡,拿去当掉应该有个几两银子。”
他拿起伞掂量两下,伞柄上的红穗子格外精致,那红穗子上还有一颗似血般殷红的珠子,珠子里还有液体流动,比冥界的黑玉还稀奇,不像是岭南地界会有的东西,他猜测是死白鸡的东西,毕竟这伞经了死白鸡的手,他会往这上面装饰什么也不奇怪。
宗霁取下红穗子,往腰里一揣,道:“就当是你赔我的黑玉了。”
店家准时送来饭食,宗霁一扫而光,躺床上便是一夜。
翌日。
宗霁拿起伞就去找当铺,客栈不远处正好有一家,当铺的店主见有人来,先是打量他两眼,见他衣着样貌不俗,这才笑眯眯地道:“这位郎君要当点什么物什?”
宗霁把伞往柜子上一扔:“这伞值多少?”
半晌后,店主捻须,随即比了个一。
“一两?”宗霁道。
店主摇头,宗霁一拍桌,沉声道:“再打哑谜,我拆了你这破当铺。”
店主没被吓到,反是一笑:“郎君这伞一文不值,不过这伞的伞柄上原先是不是有个吊坠,那东西应该值不少钱。”
宗霁摸向腰间,把红穗子给店家看了一眼。
店家那眼珠子立马亮堂不少,脸上满是惊奇:“就这个就这个,郎君若是要当了它,我给你二十两!”
宗霁蓦地收回红穗子:“二十两什么?”
“银子。”店家又立刻否认,“哦不,金子,我给郎君二十两金子,郎君意下如何?”
宗霁冷哼一声,拿起伞便要走,店家急忙叫住:“诶,郎君郎君,三十两成不成?三十两!四十两也可以啊!郎君!”
宗霁头也不回,他怎不知这红穗子是好东西,估计四十两都便宜了,他又不是傻子,怎会真将这东西给当了。倒不如把上面的珠子取下来,回冥界后,找个地方把它打成铃铛。
这伞不值钱,扔了也无甚可惜。
只是这几日是阴雨天气,留着也可遮雨,还是先留着吧。
宗霁正打算回客栈,岂知后方传来一声:“霁月道长好巧,你也还在华邙城。”
正是易淮洺与严如许。
一位广袖飘飘,仿若美玉,一位意气风发,烈若骄阳。
宗霁转身,笑道:“两位道长还没离开华邙城啊?”
二人缓步走近,易淮洺道:“昨日在华邙城转悠了一圈,本打算今日一早便回郁孤山,不过赴南城传来请柬,贫道打算再去一趟赴南城。”
赴南城,正是雍都三城之一,位于雍都最北边,与烟秋岭处于同一山脉,虽同一山脉,却相隔甚远,又因靠近岭南以北,敢去那边做生意的商人极少,所以赴南城也是雍都三城中,最为贫穷的一座城,那里地势偏僻狭小,与其说是城,倒更像一个小镇。
宗霁蹙眉,问道:“赴南城?那地方出什么事了?”
易淮洺道:“倒不是什么事,只是赴南城城主知道贫道来了岭南地界,便请贫道前去赴南城一叙。”
城主亲自请他一去,不可能是没事,只是有些事不可明说,宗霁自然是懂得。不过易淮洺本事看起来确实不小,郁孤山处在中州地界,离岭南千里之遥,没想到他的名头竟能传到雍都,他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
宗霁点头:“原来如此,那不知易道长可否也捎上我,我还没去过赴南城。”
易淮洺颔首微笑:“霁月道长这话可见外了,你若要与我二人同去,自是乐意至极,只是不知清风道长是否也会同去?”
“啊?谁?”宗霁一愣,方才反应过来清风道长是死白鸡,“他去作甚?”
易淮洺也是一愣,一旁的严如许出声了:“清风道长和霁月道长既是道侣,自当形影不离,若是离的太久,耽误了修行可就不好了。”
宗霁:“……”
易淮洺:“……”
严如许一开口,语不惊人死不休。
宗霁假笑道:“严道友想多了,我二人并非道侣,清风道长已经离开了华邙城,不会与我们同去的。”
严如许低头:“可是……”
易淮洺沉声道:“如许,不可妄自揣测。”
闻言,严如许把头埋得更低:“对不住,霁月道长,我并非有意……”
宗霁道:“无事,易道长莫要太过严厉,我并未怪罪于他。”
易淮洺微微一笑:“倒是让霁月道长见笑了。”
“多礼多礼,”宗霁摆摆手,“易道长打算何时前去赴南城?”
易淮洺道:“看霁月道长何时方便吧。”
宗霁乐呵道:“我倒是随时可以动身,要不咱们即刻上路,如何?”
即刻上路未尝不可,易淮洺点头:“那便上路吧。”
于是三人不急不缓离开了华邙城,沿着官道,前往赴南城。
路上,严如许在他师兄身侧,小小声问道:“师兄,这么走,我们要多久才能抵达赴南城啊?”
易淮洺道:“三日。”
宗霁也贴过来问道:“三日会不会太久了。”
易淮洺反是问道:“霁月道长有何打算?”
宗霁虽千万个不乐意,也只能道:“没打算没打算,易道长既然不忙,那便慢慢走过去吧。”
易淮洺怅然笑道:“岭南地界山景壮美,得一机缘在此游历,心中的修行之道亦能越发通透,霁月道长认为呢?”
宗霁不明所以点头,假作听懂:“易道长说的是,我也正有所感。”
严如许则道:“师尊说过,人要多出来看看世面,开拓眼界与胸襟,于做人修行都有助益,切勿拘泥于一方天地,坐井观天。”
严如许心中的师兄向来这样,言少行多。在他心中,师兄虽在红尘中游历,却从未染过俗尘,师兄一直都是那个师兄,洁清不洿。
易淮洺欣慰一笑:“如许长大了。”
严如许挠挠头:“师兄又打趣我,我早就长大了。”
一旁的宗霁微微一叹,曾几何时他也恣意潇洒过,不过太久远了,大多都已经想不起来了。
易淮洺留意到了:“霁月道长为何叹气?”
宗霁回过神:“无事,只是想起了过往的一些事。”
易淮洺见他不打算多说,便道:“过往云烟,挥挥便散。”
宗霁轻笑道:“是啊,挥挥便散,易道长这话说得太对了,诶,易道长,你若是不介意,给我讲讲郁孤山的事呗。”
易淮洺微怔,遂又笑着点头,讲起了郁孤山。
原来易淮洺真是郁孤山的掌教,郁孤山开山仅有两百年,上一任掌教在两年前便仙逝了,易淮洺提起这事时,眸光中仿若有光在颤动,一旁的严如许也沉默了许多,二人多半是想念他们的师尊了。
师尊仙逝后没多久,宣国的太子忽然犯了病,寻了数位名医也没能治好,最后是易淮洺去了一趟,这才有了起色,自那后,宣国国主对郁孤山的道士更是捧在手心,三番五次去郁孤山请易淮洺进宫,易淮洺志不在此,时常推脱,甚至还以外出游历为理由,免去进宫。
他自然知道自己进宫会被叫去作甚,无非就是炼丹,宣国国主追求长生之道,可易淮洺却从不认为人能长生,他的炼丹之术,只是用作行医救人,从不用作长生一术,与其追求虚无的的东西,倒不如生平多行善积德,死后去了冥界,还能在安乐国多享几年红尘。
易淮洺只言片语便带过了这些事,宗霁还想问问他的身世,却见他不太想说这些,也便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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