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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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步光挠挠头，似乎有几分不好意思：“后来再次听到你的名字的时候，大家都在传苍羽门的新化神尊者。一开始母亲以为是与你重名了，父亲固执的认为那就是你。他高兴得喝酒喝到半夜，又在院子里哭了半夜，第二天他就说要扩建咱家。”
姜步光爽朗的声音不疾不徐，似乎将姜夷则带回到了那个雪夜里：“他说，妹妹出息了，肯定会有人打听妹妹的来历，咱们虽说不是什么千百年的世家，但也不能给妹妹丢脸。得把家建大一点气派一点，才对的上化神尊者的名号。”
说到这里，姜步光有些嫌弃地撇嘴：“不过度厄城这种犄角旮旯能有什么好东西，院子倒是扩大了几分，可又有什么气派呢？”
姜夷则想想也是，这样子的院子修的再大也比不过那些世家所建的。
似乎看出了妹妹眼里的嫌弃，姜步光语气一转：“不过为了扩建院子花了很多钱，很多很多！咱父亲最喜爱的那个九朱玉尊都卖掉了。”
话音刚落，姜步光就后悔了。堂堂化神尊者的家为了扩建还卖东西，这才是丢人。
姜夷则想到了那尊九朱玉尊，那是父亲最爱的小尊，日日拿在手里从不离身，结果却为了建房子而卖掉了。
她一时间哭笑不得，十分心酸。
姜步光又说了几句便离开了，妹妹骤然归家他还要去做安排。
姜夷则在秋千上慢慢坐下，见萧疏还在打量这个小院子，一丝一缕看得十分认真，忍不住说：“没什么好看的，就这么丁点大的院子，你是从来没见过吧？”
捡到萧疏的时候他那身造价不菲的衣服姜夷则可还记得，再加上后来日常相处萧疏从骨子里头表现出来的教养，都可以看出萧疏从前的家族也一定不小。
萧疏摇摇头：“院子虽小，布置精心，一植一物别出心裁。”
比如那棵大树后面修建了小梯子，抬头仰视还能看到个小台子。
“那些都是我哥哥捣鼓的，他最喜欢搞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但家里人又不许他胡搞，他只好都造在我院子里，才避免了被拆掉的悲惨结局。”姜夷则轻轻晃起秋千，眯起眼回忆。
萧疏站在一旁静静地听，那是师傅的童年过往，是他还没有在的时候，他插不了嘴。
说了几句，姜夷则停住，继而叹气：“算了，你听这些也没意思，不说了。”
萧疏握紧剑柄，心中有几分遗憾，他还是想听师傅讲述她的童年的。
姜夷则话题一转，有些严肃：“既然来到此地，有些事就不得不提醒你了。你可知何为边界？”
“知道，”萧疏点头，“此城往北数百里便是边界，乃是人界与魔界的连接之处。”
“没错，这里是离魔界最近的人族之城。”姜夷则深吸一口气，比起其他地方这里的空气更为寒冽，“我观哥哥一身青衣绘有金乌纹，他应当是常年驻守边界的巡边守卫。此处巡边之人由来自各地的修炼者组成，可以说得上是鱼龙混杂，不免有一些心狠手辣身负罪孽之人。”
萧疏只需一想便明白了：“巡边意味着可能会与魔族交手，愿意巡边的人少之又少，所以形成了来者不拒的习俗。哪怕是穷凶极恶之人，只要来到此地，敢将刀剑挥向魔族，便可以收留。”
“没错，”姜夷则的语气变轻松，“不过你也无需太过担忧，跟你说这些也是只给你提个醒。近些年魔族很少出没在边界一带，渐渐的也就看不到了。如今巡边的守卫反而是以清理不小心越过边界来此的低等魔物为主。”
聊了一会儿，姜夷则的心情渐渐恢复平静，她打发萧疏回屋子里休息，转头回到了自己的闺房。
还是如同从前一样，撒着金粉的粉色纱帐，成串挂下的水晶珠帘，摆在窗边的陶瓷花瓶。虽然从前姜夷则就表示过不喜欢这些，但姜易觉得女儿家就适合用这些，什么红的粉的都往她屋子里塞。
独自一人在床上坐下，姜夷则盯着贴在窗框上的纸花发了一会儿呆，想起什么似的将章之鹅送的金宝琉璃无畏印取了出来。
金宝琉璃无畏印精致娇小，但也需要姜夷则双手捧住。
她捧到眼前，细细打量。
无畏印物如其名，是个四四方方的琉璃印，一只巴掌正好可以托得住，印章表面上刻着模样特殊的纹路，似乎不能组成完整的图样。
通身用琉璃雕刻而成，于烛光之下流光溢彩，又嵌以金饰作为装饰，只不过没有了灵气，此刻不过是一件比较华美的死物罢了。
姜夷则盯着金宝琉璃无畏印看，见琉璃上刻着细长的纹路，好似组成流云又像是其他东西，金饰也是顺着纹路装饰的，不过她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样子的东西送给父亲，他会要吗？
毕竟没有灵气的东西，再好看扔给狗都嫌弃。
这般想着，姜夷则打算进空间翻一翻有什么能送给父亲的好东西。
阿水傲娇的声音出现在识海里，它似乎不大高兴：“不用进来了，没有！”
姜夷则纳闷：“你生什么气。”
“没有生气！没有就是没有，空间里都是一些地品天品的法器，大多都是攻击型的法器，你给你父亲也只是给他招来祸害。姜家本就平平无奇，突然出现了好东西，那不就是明晃晃的叫人来抢吗？”
阿水说的不情不愿，这个理由也有几分牵强，但姜夷则想了想好像也没有毛病。
她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转而继续盯着金宝琉璃无畏印，纠结到底要不要把这个东西送给姜易。
阿水不甘寂寞，在她识海时不时嚷嚷几句，又搞出一些动静。
姜夷则第一次见它如此任性，只好进了空间，像是安抚小孩子一样：“你到底想干什么。”
那敷衍的态度，哄人的语气，阿水立马炸了：“好啊！回家了，有家人了！就嫌弃我了是吧，觉得我是多余了是吧！这么久的陪伴都打水漂了是吧！”
姜夷则默默捡起一块小石头朝水面扔去，弹了四下，漂亮！
阿水气得整个池子都在沸腾。
姜夷则只好出声安慰它：“没有，我今天刚回来你没看到多尴尬吗，我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差点想离开。”
她就不明白了，一个器灵怎么还会吃醋了呢。
阿水听到这话，又高兴又难过，纠结了半天只恨恨说了一句：“不准嫌弃我，要多陪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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