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山中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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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城顾名思义是一个藏在大山里的城，一开始姜夷则以为是那种建造在山谷里的城镇，没想到还是她孤陋寡闻了。
这分明是凿空了整座山的内里，造出层层梯田一样的山壁，于山壁之上建造房屋住所。
踏入山中城的那一刻，就好似误入了世外之境一般。数不清的阶梯高高矮矮连接着一块又一块石台，石台小的只能摆下一个摊子，大的能建立好几个院子，交叉路口见矗立着翠绿的大树，那树也瞧着奇特，每一片叶子散发着盈盈白光。
因有大树的存在，哪怕山中城没有凿出透光的洞口，整个城内也亮如白昼。
修士们在层叠的石阶上穿梭，有些走到高处的，便只能瞧见小黑点点。
她惊叹一声，觉得这山中城结构十分巧妙，就好似一个巨大的蚂蚁巢穴，那些来来往往的人不就像是在忙碌的蚂蚁吗？
因着山神节即将来临，此时的山中城比平日里更加繁荣，原本还算宽阔的石阶上来往之人摩肩擦踵，讨价还价声不绝耳边。
姜夷则顺着石阶慢慢往上走去，石台上的摊子只用木板油布之类的东西搭起，十分简陋，可摊子上卖的东西却不简单。
木属性的材料，难得一见的草药植物，甚至是一些地品的法器。
“何为山神节？”姜夷则看的目不暇接，问身边的萧疏。
萧疏伸手挡开迎面而来的人：“山中城由来特殊，听闻此处曾存在过山神，而山中城最早的住民得到过山神的庇佑，因此有了山神节来歌颂山神功德。一开始只是山中城内住民们自己过节，但山中城位置特殊，此一带更容易孕育出木系土系的珍宝，许多行脚商队都喜欢来。后来慢慢的，山神节就由一天变成了持续半个月的交易盛会。”
萧疏顿了顿，指着山中城最中心处的一块巨大石台：“不过山神节的本质没变，盛会的最后一日就是原本的山神节之日，在那日此处住民会举办祭祀。”
那块石台连接了五六条石阶，从下往上看，无论从哪条石阶走，最后都能到达那块石台。
姜夷则有些惊讶，要知道自从凡人也能修炼后，他们对于神明的看法就有了巨大的改变，修炼之人不再像凡人那般敬畏和供奉神明，更别提举行什么祭祀仪式了。
山中城竟然有祭祀的习俗，听起来似乎还持续了很久。
萧疏看出了姜夷则的惊讶：“初听闻时我也有些惊讶，但每隔十年的祭祀在这座城里已经延续了数千年。”
姜夷则来到一个摊子前顺手翻了翻那些好似杂物一样被堆在一起的法器，发现大部分都是玄品的，其中还掺杂着一两件地品的。
怪不得那支商队辛辛苦苦藏着地品法器要来山神节，搁外头或许会被抢，但是带到山神节来卖，就不算什么了。
空间在手的她自然看不上地品法器，她对祭祀更加感兴趣：“祭祀在什么时候？”
不等萧疏回答，摊子的主人就热情开口：“这位仙子也是来观看祭祀的？那可来巧了，听说今年的祭祀格外不同，许多人都慕名而来呢。”
“哦？”姜夷则露出好奇，“怎么不同？”
“听说是请了南州的缈姬，要在祭祀上跳祭祀之舞呢！”摊子的主人眉飞色舞，提到缈姬时脸上露出向往。
谁人不知缈姬之名，缈姬此人乃是南州甚至放眼整个大陆最为优秀的舞姬，美貌倾城，舞动天下。
像他们这样子的人能看到缈姬献舞，那是千古难得的好机会啊！
萧疏微微皱眉：“祭祀之舞可不是随便跳的，她缘何会？”
摊子的主人耸耸肩：“这我就不知道了，大概是在哪个秘境里捡了传承学会的吧。”
纵使不再供奉祭祀神明，但大家都知道祭祀之舞也不是随便乱跳的，从祭祀所奏的乐曲到舞蹈的动作，那都是与天地规则有所关联，是能直达天听的。
要是吹错了跳差了，将其他意思传到天上去了，怕不是会被天雷追着劈。
姜夷则心里的好奇越发浓郁。
摊子的主人笑嘻嘻拱手：“山神节会持续半个月，祭祀便在最后一日。这山神节也才刚开始五日，仙子若想观看祭祀还需等待几日。我家开客栈的，仙子若是不嫌弃，便到我家客栈下榻如何？”
“原来你不是外来的。”姜夷则意外地“咦”了一声。
萧疏默默说了一句：“外来的修炼者甚少有支起摊子的，除了商队，大多数手里东西不多，私下找人交易更方便。”
摊子的主人乐不可支：“对喽对喽，这位道友知晓的不少。再者，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在山中城做买卖的，我叫余钱，那就是我家客栈。”
余钱伸手指着高处的一栋二层小楼，小楼上挂着的一盏大红灯笼尤其惹眼。
人家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再拒绝也不好。
姜夷则看了眼小徒弟：“如何？”
萧疏点头：“烦请道友带路。”
余钱喜笑颜开，拉过身边的人托付了摊子，领着二人前往自家客栈。
不带路不知道，跟着余钱走上走下经过了好几条人少的石阶，不过几步路就到了最高处的石台，姜夷则这才相信这是个本地人。
“娘！来客人了！”余钱刚踏进客栈就大喊一声，将一个美妇人从后厨里喊了出来。
美妇人挥舞着手里的木棒：“臭小子喊什么喊，哪来的客……”
美妇人的眼神接触到姜夷则二人身上，神色一变，将木棒往身后一藏，露出比余钱更加热情的笑容：“二位是要住店？”
原本姜夷则见美妇人，还不信长相平平的余钱是亲生的，下一刻看着美妇人脸上几乎与余钱一样的笑容时，她信了，果然是亲母子。
萧疏当然不会让姜夷则忙活，十分自觉的上前与美妇人交涉，定了两间屋子，交付灵石。
美妇人爽朗一笑：“喊我余三娘就行，若有跑腿的事叫我这儿子去办便是。”
客栈不大，大堂里就摆了四五张桌子，楼上更是只有五间屋子。
冷冷清清，不见半个客人。
姜夷则看了看余三娘过分热情的笑容，有点怀疑他们是不是进了一家黑店。
不过钱也付了，不住白不住，她又不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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