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出山

清晨阳光洒满山谷，孙膑也刚朦胧地睁开睡眼，看着床上被收拾地干干净净，透过窗看见门外晾晒着自己的白衣，心想，这下似乎真的是什么都不用自己操持了，今天得出山谷给这个师弟买套被褥，再添两身衣物才是，想罢，便梳头起身去床旁的小柜子里掏出自己积攒的零用钱，然后去溪边洗漱了。

        两人饭毕，庞涓建议道：“我们先去给师傅请安，再去书房学习，如何？”

        孙膑出来看着山顶鬼谷子的茅屋还紧闭着，摇着头笑道：“师傅估计还没起来，我们不如先下山去给你添置些日用品，再看书也不迟。”

        庞涓惊讶了，这天都大亮了，明名传天下的鬼谷子居然会睡晚觉？

        孙膑察觉到了庞涓的惊奇，笑着解释道：“师傅常说，闲来无事不从容，睡觉东窗日已红，这真是人生一大乐事，睡足了，才能凝神静气，发现这世间奥妙。”

        庞涓问道：“世间奥妙？师兄可晓得师傅说得奥妙是甚？”

        “师傅就是领略到：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时有明法而不议，万物有成理而不说。”

        庞涓略一琢磨，感叹道：“正是！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细细想来还真是万物皆有道。”

        孙膑看庞涓悟性这么高，开心地拍着庞涓肩头笑说：”走，我们先出山谷买东西吧。”

        庞涓感觉着肩上被拍触的震动，不动声色地先向前迈步走去，暗暗地又拉开了两人的接触距离。

        今番初下山谷，庞涓高兴地在心里感叹：没想到自己拜师求学这么顺利，碰见的小师哥还是名将孙武之后，但却丝毫没有贵族公子哥的骄奢糜烂的气息，不得不感慨万千，心情也像阳光一样，越发明媚开朗起来，也欣赏起了沿路的山间风光。

        堪堪走了快一个时辰，才走到山下，虽说一直轻微的山风不断，但孙膑皎白的额头上还是隐隐约约冒出了些微密汗。庞涓注意到了，把自己今早刚清洗干净的小汗巾递给孙膑，孙膑摇着头说：“没事儿没事儿，走去山脚下村庄的集里吧。”

        庞涓只好又收起汗巾，跟在孙膑旁往前走，边走边想：师兄看着粉妆玉砌的，没想到走起山路一点没比自己这个需要经常奔波四方维持生计的人差。

        孙膑熟悉地带着庞涓走进一家布店，熟练地选好被褥，还准备照着庞涓的身型，裁两匹白布做衣裳，庞涓一看孙膑这架势，慌忙说道：“师兄不行，我生的黑，哪儿穿的了白色衣物呀，还是选黑色的吧。”

        孙膑听后，这才细细打量起了庞涓，脸如雕刻般棱角分明，鬓若刀裁，眉如墨画，明皎皎双睛点漆，面如冠玉，唇如涂脂，哪里黑了？不过想想，他今天又换回了刚入山的破烂黑衣，就也没多说，笑着换成了黑色。庞涓身无分文，看都是孙膑结账，虽说大丈夫行于世间，应不拘小节，两人又是同门师兄弟，但还是不免有些尴尬。孙膑敏锐地察觉到说：“师弟可会捕鱼？这个村庄东边临海，盛产海虾鱼类。”

        庞涓接道：“那太好不过了，我们打些鱼再上山回谷吧。”

        两人说定，便并肩往海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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