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入夜

屋内俩人，一个听得入神，一个讲的认真，不知不觉，月亮悄然已上山头，群星璀璨。

        也不知是谁的肚子先叫了一声，俩人相视一笑，倒是孙膑不好意思看了看窗外的夜色和快燃烧殆尽的蜡烛，笑说：”师弟正是该好好长身子的时候，我居然都忘了安排午饭，晚饭了。“

        听罢，庞涓乐了：“师兄还小我两岁呢，怎么该长个子的就独我一人了？”

        “哈哈，对对，咱们两个还是赶快弄些吃的要紧。”

        俩人一同出门，夜里的秋风不比白天，猛地一吹，倒是让孙膑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庞涓心细如丝，自然察觉了，忙对孙膑说：“小师兄回屋里坐着吧，待会儿我把饭给你送来。”

        “怎么，我难道弱不禁风吗？让山风吹吹，最是提神醒脑。”

        山顶上的鬼谷子，正在赏月，自然也看见了这俩小师徒的互动，喊道：“兵娃子，赶快去弄吃的吧，还愣在门外作甚？”

        俩人抬头齐齐望着鬼谷子高声诺了句：“嗨！”就赶快走向溪边的小茅屋了。

        鬼谷子看着他俩的身影，再望望那漫天繁星也压不住璀璨月光，忍不住的唱了起来：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

        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庞涓孙膑听着歌声，进了溪边茅屋，还没等孙膑反应过来，庞涓就抢占了灶台，熟练的操持起来，孙膑只好笑笑退居一边了，靠着门槛，吹着凉风，起初的寒气过去了，这会儿别提多惬意了。今晚月亮高照，明天定还是个好天气，今晚，诶？晚上了！孙膑猛地想了起来，山上就六处茅屋，一个吃饭间，一个授学前厅，师傅和自己的寝室，还有两处书房，师弟夜里睡哪儿呀？

        思绪过后，孙膑看着还在灶台忙碌的师弟，就没打扰他，独自往山后的树林里走去了。还好还好，秋风肆虐，树叶零落，树林下的黄叶也被洁白的月光照的白茫茫的，也许这可以称之为：林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孙膑脱下自己的白色外衣，铺在地上，向林里走去，寻觅干软的落叶，不一会儿就用衣服裹住了一大包，捆好落叶，恰逢庞涓做好饭菜，来找孙膑：“师兄这是干嘛？”

        孙膑笑说：“咱先吃饭，一会儿休息了再说。”

        机敏如庞涓，看看林里的落叶，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落叶好，我哪怕躺到水里，也睡的踏实，今晚以秋叶为铺，定能做个美梦。”

        孙膑笑而不答。

        俩人吃完饭，庞涓抢着去溪流边刷碗，孙膑倒是手足无措了，怎么自己又变成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贵公子了？庞涓浑然不觉孙膑的尴尬，还笑说：“师兄没了外衣，赶快回屋吧，我清完，随后找你。”

        孙膑只好点头允诺，先回寝室了，庞涓看着孙膑被月色照的白的发光的背影，和那只着内衣被腰带束起的细腰，不禁皱着眉头想，师兄那小身板学兵法，将来能骑得了战马，打得了烈仗吗？

        再低头看看自己的小胳膊，赶紧定神决定了--自己得多吃点，没有强壮的身体，怎么领兵打仗，怎么在这乱世建立丰功伟业？

        洗刷完毕，庞涓匆匆回到了孙膑的小屋。

        月光如洗，屋内虽没有蜡烛的照亮也十分明亮，庞涓看着铺的整整齐齐的床和坐在树叶堆上的孙膑，又一次口吃了：“师兄，你…，我…你还是应该睡在床上好，我常年奔袭，那里睡都一样的。”

        庞涓今天听了孙膑的讲课，发现师兄对孙子兵法十分熟悉，并且也姓孙，不期然地就猜到了孙膑可能是孙武之后，而今怎么能让名门将相出身的孙膑睡在地下，自己高卧塌上呢？况且师兄那细皮嫩肉的样子，一看就没有经过风吹日晒，怎么看都没有自己耐糙。

        孙膑笑说：“怎么能一样？你昨晚跪了一夜，我没能拦得住你，已是不对了，今晚莫要再争了。”说完便躺下面墙侧睡了。

        留下庞涓在门口，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孙膑又开口道：“赶快进来休息吧，明天早起，还要研习八阵图呢。”

        庞涓只好称诺了。默默地把被子给地上的孙膑盖着，自己就裹着衣服上床睡了。

        一夜无话，俩人昨夜都没有休息，今晚格外静谧，俩人也睡的格外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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